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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放心,小歡喜的事情我都已安排妥當,定不會讓他受到絲毫損傷,你隻管安心等著就好。”

洛君望憂鬱的歎了口氣,要他怎麼能安心,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一直護在懷裡疼著寵著寶貝了六年,如今卻是安危難料,連事情具體的緣由都不清楚,要他安安靜靜的什麼都不做的等著,他怎麼做得到!

樓絕華伸出食指撫平他眉心的褶皺,“莫要擔憂,我定會將小歡喜平平安安毫發無傷的送回你身邊,難道子瞻不相信我麼?”

看著他微微暗淡的鳳眸,洛君望趕緊搖頭:“怎麼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他抿了抿%e5%94%87,繼續說道:“我會等你,等你安全的救回小歡喜。”

樓絕華微笑,為他的一句相信心情大好,“那我們先出宮好不好?你在這裡太危險了。”

洛君望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搖頭拒絕了。

“為什麼?”樓絕華並沒有因他的拒絕而生氣,而是有些不解,宮裡太危險了,他既然相信他能救回小歡喜為什麼不願出宮等著呢?至少待在宮外可以讓他放心些,不用再為他的安危擔心。

洛君望說道:“我並非不信任你,隻是我不想出宮,我這個做父%e4%ba%b2的沒有本事,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眼前被人抓走,沒辦法救他,唯一能做的隻有離他近一些,我不想離得太遠。”

樓絕華輕輕地將他摟入懷中,“你是一個好父%e4%ba%b2,小歡喜不會怪你的。”他不想看到他自責傷心的表情。

洛君望輕歎道:“讓我留在這裡好不好?至少我還可以幫忙聯係天網的人,我想讓自己能夠幫上些忙。”

樓絕華撫著他柔滑黑亮的發絲,心下暗歎,或許自小歡喜被抓之日起,這人一直都在自責吧!也是,以他柔軟和善的性格總會將一些與他無關的過錯怪罪到自己身上。這樣濫好人的性子若在他人身上定會讓他嗤之以鼻,但對他,他卻總是憐惜不已。罷了,若是這樣能讓他安心些的話便讓他留下吧,大不了他仔細看顧著些便是。他並沒有告訴對方他已經和南朝太子結盟,天網的人他可以直接動用,他不想讓他以為自己一無是處,半點忙都幫不上,雖然他絕對不會這麼以為。

他妥協道:“那便留下吧,但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洛君望見他終於鬆口,高興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若無自保之力我怎會冒然進宮。”

樓絕華說道:“若有要事,可去六皇子的欣玉殿找我。”

“啊!”洛君望疑惑,“你不出宮嗎?”

樓絕華笑道:“自然不會!”一開始不出宮,隻因要找他,現在他要留在這裡,他自然更不會出宮了。

洛君望似乎有些明白對方是因為自己才留下的,他有心想要說些感激的話,卻不知為何說不出口,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而他此時方才察覺到自己還維持著被他抱入懷中的姿勢,甚至對方輕微的呼氣就在他耳畔,卷起陣陣溼潤的熱流。轟的一聲,他隻覺得麵頰滾燙,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臉色是怎樣的鮮紅欲滴,這時他忽然很是慶幸自己是帶著麵具的,對方肯定看不到自己煮熟了蝦一般的臉色。

就在這時,樓絕華忽然站起身說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一步,晚上再來看你。”說著,他捏了捏他通紅的耳根,身影一晃,便消失了蹤跡。

獨留洛君望一人怔怔的坐在回廊中,手無意識地摸上被捏的耳根,而後又匆匆的放下,心下懊惱,不就是被捏了一下麼?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用得著這麼慌張麼!可不知怎地,越是想讓自己平靜就越是慌亂,明明是好友之間很平常的動作,卻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明風居三樓的廂房內寂靜無聲,容顏冷豔的女子倚著窗戶,坐得筆直。

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好一會兒了,沒有叫人,也沒有點菜,麵前隻擺了一杯冷掉的白水,膝邊靠著用錦繡包裹著劍柄的長劍,雙手交疊端正的放在膝蓋上,與利劍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但隻要稍有異動,她的手便能以最快的速度拔劍而起。

明媚的陽光,熱鬨的喧嘩透過開啟的窗戶傳入廂房,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一片繁華昌盛的盛世畫卷。

藍淩望著窗外喧囂繁華的一幕,心下恍惚,她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好好觀賞這樣平凡卻又歡樂的情景了!自從那個血色的夜晚之後,她的心中就隻剩下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複仇!每夜每夜,隻要一閉上眼睛,那些%e4%ba%b2友愛人死不瞑目的樣子就會浮現在腦中,讓她汗濕重衣的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再也不敢閉眼,隻能一遍又一遍的揮舞著手上的利劍。

她並不是一個特彆喜歡舞刀弄劍的人,嫁到鑄劍山莊後更是一心隻想當一個好妻子,好兒媳。當初她會拿起劍隻是為了父%e4%ba%b2,因為他隻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因為她知道父%e4%ba%b2一生為劍,絕不希望自己的劍法沒有傳人。所以她自幼拿劍,努力將錦繡劍法練好不過是為了完成父%e4%ba%b2的心願而已。

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以前被她視為任務一般不得不練的武功在六年前的那一夜之後卻成了她複仇的工具。為此,她更是加入了五部之中強者為尊的兵部,以一介女子之身從名不經傳的小卒到如今的兵部首座,這六年來,她所受的艱難苦楚可想而知。曾經養尊處優的柔荑變得粗糲難看,長滿了厚厚的繭子,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口,黑色勁裝下的身軀傷痕遍布,如一個破碎了之後縫起來的布娃娃。她如今的這具皮囊,除卻這張姣好的容顏再沒有一處稱的上美好的地方了。

每次去醫樓潮卿總會罵她沒有女人樣。其實她要女人樣做什麼呢?她早已拋棄女人的身份了,她的活著隻是為了複仇而已,更何況女人的風情,女人的溫柔嫵媚都是給人看的,如今能讓她願意將自己美好的一麵展現出來得人都已經不在,她還要那些乾什麼了?還不如徹徹底底的拋棄,隻願能變得更強!

其實她又如何不知潮卿的嘴硬心軟,知道她隻是勸她讓她善待自己而已,不然她也不會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之後一邊罵她一邊小心地幫她處理傷口了。隻是她卻做不到,窗外的陽光那麼明媚,人群那麼歡鬨,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那些歡笑熱鬨她也曾經擁有過,但眨眼之間,那些盈盈淺笑的臉龐都扭曲成妖魔散發著腥臭向她直撲而來。

曾經的痛苦絕望早已變成了泥沼,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吱——”門扉的開啟聲讓她從深沉的痛苦中回過神來,握著劍柄的手用力又鬆開,她起身,朝著來人單膝跪地,“拜見樓主!”

“起來吧!”樓絕華在藍淩的對麵坐下,拿起倒扣著的杯子,拎起茶壺倒了杯水一口飲儘,“不用多禮,坐吧!”

藍淩在原先的位置坐下,依舊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坐姿,就好像她沒有離開過一樣。

“為何違背我的命令擅自來這?”他的聲音並不如何嚴厲,卻自有一股不容違逆的威嚴。

藍淩並沒有因他的責怪而害怕惶恐,她緊緊地握住手裡的劍,豔麗的眉宇間爆發出一種足以焚燒一切的仇恨光芒,清冷的嗓音因竭力的壓抑而稍顯沙啞:“我知道樓主這次是專門為了對付穎朝太子而來,請讓屬下參與這次行動。”

樓絕華淡然道:“本座確實想殺秦真潛,但你的仇人卻不是他吧!”

藍淩恨聲道:“但他卻是穎朝太子!”

“無論你想殺誰我都不會管,但秦真潛是我的,不許你插手。”樓絕華鳳眸微挑,起身說道:“我知你心願,當初你苦練武藝,隻為%e4%ba%b2手報那血海深仇,但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罪魁禍首恐怕都已經投胎了,你也該從仇恨中走出來了。”

藍淩銀牙緊咬,手中的利劍發出嗡嗡之聲,走出仇恨麼?永遠不會有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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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絕華看她模樣就知道勸不動她了,索性不再多言,反正她絕不敢違抗自己的命令的。他倚著窗沿看向窗外,街道之上,一對載歌載舞的隊伍緩緩而過,行人小販紛紛指指點點,促足觀看,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他揚了揚下巴,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藍淩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回答道:“是鳴鳳班,據說這是神州最好的歌舞班之一,這次穎朝太子三十整壽,特意請來在宴會之上表演的。”

“這樣嗎?”樓絕華低聲喃喃,看著那個漸漸遠去的隊伍,忽然想到了什麼,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道雪亮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

☆、劍舞

時光匆匆而逝,轉眼之間穎朝太子的三十壽辰便已到來,往日端莊威嚴的毓慶宮前所未有的熱鬨起來。

因皇帝尚在病中,秦真潛的這個壽辰雖是整壽卻也沒想要大辦,但他到底是一國儲君,而且是手握重權,肩負監國之責的太子,便是他不想辦的太過隆重,那些想要巴結他,奉承他的權貴官員也不會答應的。

毓慶宮中人來人往,熱鬨非凡,今日玄都但凡上得了台麵的達官貴人基本上都在這裡了。甚至人群中還夾雜著幾個身穿異服的人,顯而易見的服飾便可看出他們異國人的身份。雖然因避諱病重的皇帝,太子的壽辰並沒有大操大辦,更加沒有邀請他國之人,但一些依附穎朝的小國還是識趣的派遣使者送上賀禮的,誰也不想因一份禮單落下一個不尊之名,從而被大穎的下一任帝皇狠狠地記上一筆。而且這也是為自己的國家爭取利益的最好機會。

今日的壽宴注定了宮中的宮女太監格外的忙碌,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倍的精力,生怕出一絲差錯,要知道這樣重要的日子隻要是一點點的錯誤丟掉的不僅僅是太子的顏麵,更是自己的一條小命。

“那邊的都弄好了沒有,手腳麻利些,太子他們快過來了!”管事的福公公甩著拂塵,抹了把汗珠喊道:“動作都放快一些!對了,這裡怎麼少了一張桌子,來人啊!還不給我補上!水果糕點,酒水茶盞都給我擺上!”

來往的太監宮女步履匆匆,大汗淋漓,忙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正殿之中人仰馬翻,毓慶宮的一個偏殿之內亦是吵吵囔囔。

一個身形高挑,相貌陰柔的男子高聲喝道:“手腳都給我放快些,記住了,今日是我鳴鳳班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