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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他的爹爹,我不會將你的行蹤泄露出去的,放心吧!”

洛君望終於鬆了口氣,略帶感激地看著他,繼而又有些遲疑的問道:“敢問六皇子,你是如何認出我的?”他自認為易容術尚可,應該能瞞過眾人才是,在紅綾麵前是他自己先露出了馬腳才被他識破的,而這位從未見過他的六皇子是怎麼瞧出來的?他怎會知道自己是小歡喜的父%e4%ba%b2?難道他身上還有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破綻?

秦真嵐眯著眼,輕聲笑道:“我是見過公子的!”他又想起了那個相視而笑的幸福畫麵,看著那個讓那人露出柔軟神色的人,他下意識地就想起小歡喜曾經說過的話來,那時他便知道那個有一雙玉般眸子的人就是小歡喜口中的讓天下第一人“害怕”的爹爹了!“公子的易容毫無破綻,我之所以能認出公子隻因曾與公子有過一麵之緣!”

洛君望仔細的想了想,除了在皇宮中見過這人外他對這張俊美的臉實在是毫無印象,這讓他有些汗顏。他略帶歉意的說道:“抱歉,我實在是記不得了。”

“公子無需歉疚,我也隻是單方麵見過公子而已,你並不曾見過我。”頓了頓,他又說道:“若公子不介意,可否告知在下為何你要易容潛進皇宮?”幽深的眼眸在對方看不到的深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事情的原委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在這人麵前他是不知情的不是嗎?

洛君望一時間有些猶豫。

秦真嵐不動聲色的說道:“若公子不方便告知的話也沒關係。”

“不是的!”洛君望連忙否認,“隻是不願牽連了六皇子而已。”

秦真嵐微微訝異,他挑眉說道:“無論是怎樣的事情,在我認出公子的時候就已經牽扯進來了。而且,公子放心,我還是有些自保之力的,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公子的忙呢!”

可我就是怕你會幫我啊!洛君望微微苦笑,他與小歡喜是朋友,知道了小歡喜的事情後肯定不會袖手旁觀,隻是他到底是穎朝皇子,雖與太子的關係不是很融洽,卻畢竟還是他的弟弟是他的臣子,若站在他的對立麵的話便是不忠不孝,對他而言實在是不太好,更何況萬一被太子知道了的話,他的處境恐怕會更艱難了。

見他沉默,秦真嵐垂眸笑道:“公子是怕我力有不及嗎?嗬嗬,我雖隻是個不受重視的皇子,但在深宮十多年,暗地裡還是有些力量的。”

洛君望無奈,知道自己再推%e8%84%b1的話就是瞧不上對方了,隻好將事情的原委細細的說了一遍。末了他又說道:“如今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們將人藏在了影門總部,可我已進宮二十多日了,卻是毫無頭緒。”

“原來如此嗎?”袖中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低垂的眼眸中劃過一絲異芒,秦真嵐笑道:“可惜我隻是個可有可無的無用皇子,皇室影門的事我雖有所耳聞,卻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會讓人去查的,若是有消息定會通知公子的。”

看著對方一臉感激的樣子,秦真嵐輕笑出聲,他與小歡喜是朋友,而朋友之間本來就是要互相幫忙的不是嗎?

秦真嵐回去的時候走的是偏僻小道,不是他不喜歡光明正大的走大路,而是十幾年的生活經驗讓他不得不習慣性的將自己掩藏起來。否則的話他這一路上享受的不僅是眾人的跪拜還有暗地裡的鄙夷,若運氣不好的話,更是會遇到脾氣暴躁的五皇子,到時候可不是單單隱忍就能解決的了,前兩日的教訓他可還記憶猶新,膝蓋上的淤青到現在還沒散了。

或許那人當真是他的煞星,從小到大他所受的屈辱災難十成裡有八成是由他所致,他明明已經極力避開了,卻偏偏還是會遇到他。

明黃色的身影在層層翠綠之中隱隱綽綽,他微微側耳傾聽著空靈的鳥鳴以及綠葉的沙沙聲。不是不知道那人是特意針對自己,那雙陰鬱的眸子每次看向他時都帶著明顯的憎惡。

他並不在意那人的厭恨,畢竟他對自己來說隻是一個不相乾的陌生人,無論他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與他有什麼乾係,但他對自己的屈辱總有一日他會通通叫他還回來。沒有任何人能在欺辱了他之後不付出代價!

腳下的步伐漸漸加快,琉璃色的碧瓦已遙遙在望,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的空寂陳舊的殿宇,卻讓他升起一種雖不明顯卻也不容忽視的期待的情緒。他知道,這是因為那裡多了一個人。

有人等待的感覺真的很好,好的讓他覺得那個一直住了十多年卻依舊冷冰冰的地方多了一絲家的溫馨,雖然知道這隻是他的錯覺,這裡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而那人更不是等待自己的家人。

他拍了拍腦袋,努力的抑製住內心隱隱冒頭的喜悅,隻是短短兩天而已,自己就已經習慣了那人的存在了嗎?或許是他孤單太久了,隻是一點簡單的陪伴便能讓他沉淪其中。

穿過荒草叢生的院子,他習慣性的向窗戶裡看去,雕花的窗門緊閉,沒有了前兩日站著的人,他心下一緊,剛剛警告過自己的不要沉迷的念頭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腳下的步伐漸漸加快,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院子,整個人迅速的撲到朱紅色的殿門上,一個用力,厚重的大門被推開。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窗外的陽光柔暖明媚,卻絲毫驅不散殿中的陰暗混濁,整個殿宇如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透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有一秒鐘,秦真嵐那顆一向精於算計的腦袋一片空白,跳動的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一般,隱隱生疼。

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抓住門框,指節凸出,青筋直冒,寬大的袖擺遮住半邊臉龐,他微微苦笑,原來自己已經陷得這麼深了麼?那麼還有沒有機會跳出這個泥沼呢?

“你站在門口乾什麼?”

悅耳淡然的聲音在他身後突然想起,讓他一下子回過神來,轉身便看見明媚陽光中那道出塵淡雅的雪白身影。失控心跳落回心臟,然後所有的不安焦躁都化為怒火噴薄而出:“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不好好的呆在這裡?”

樓絕華眉宇間的疑惑漸漸轉淡,深不見底的鳳眸蒙上一層冷冷的薄冰,他輕撫著腰間朱紅色的葫蘆跨上台階向殿宇內走去,擦肩而過的瞬間淡漠的語音靜靜傳來:“本座的行蹤不勞六皇子過問,放心,本座答應你的事絕不會忘記!”

不是的!望著那道冷漠的背影,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是他又能說什麼了?跟他說自己不是擔心他言而無信,隻是怕他隨意外出的會遇到危險嗎?但他又有什麼立場說這些,他們兩人不過是利益牽扯的合作關係而已,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說什麼擔心不擔心的連他自己都覺得虛假。況且這人武功天下第一,他即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做偽裝的通暢無阻的踏進皇宮,那麼也就是說宮內的眾多高手對他而言隻是虛設,他若不願意,沒有任何人能發現他,更彆說是對他造成危險了。

秦真嵐微微垂眸,不再看那道好像永遠高高在上的讓人自慚形穢的身影,看來這兩日他真的是太過放任自己了,獨自在黑暗中摸索了太久,哪怕隻是一點點溫暖的陪伴,便能讓他沉溺墮落,讓他忘了,那人隻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不可能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抬頭,%e5%94%87邊勾起歉意的笑容:“抱歉,是在下冒犯了,我隻是太過心急了,還望樓主莫要怪罪。”

樓絕華走到這兩日以來最常呆的地方——窗前,雕花的窗門被推開,金色的陽光傾灑進來為他添了層炫麗的光暈。他輕靈的一躍,背靠窗欞斜坐著,一膝彎曲踏在窗沿上,一膝垂直微微晃動著,然後解下腰間剛剛裝滿的酒葫蘆湊到嘴邊愜意的喝了一口。

秦真嵐依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似乎絲毫沒有在意對方對自己的漠視,“是我莽撞,我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樓主這個好消息而已。”

樓絕華終於偏頭看向淺笑著的少年,他麵色無波,白皙的手背隨意的抹了一下沾著酒澤的%e5%94%87角,這樣略顯粗俗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帶著一種極致優雅的美。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俊美的容顏蕩起淺淺的薄紅,他心下懊惱,雖已相處了兩日,但他依舊會為對方偶爾流露出的魅惑失了心神,但這也實在怪不得他,這人長得太過妖孽,在未見到他以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美得超越了性彆。

他垂下眼簾,不敢直視對方那股逼人的魅惑,“前些日子,我在太子宮見過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太監,當時覺得有些違和,卻也沒有細想。那日聽了你說的事情就想起了那個小太監,覺得有些蹊蹺,便去查探了一番,沒想到我運氣很好,隻是很偶然的一次相見,卻讓我挖到了一個不錯的消息。”

樓絕華依舊靜靜地看著他,並沒有急切的追問是什麼消息,秦真嵐也沒有在意,他接著說道:“你的猜測是對的,洛君望公子確實就在皇宮。”

幽深的眼底掀起滔天的巨浪,一直平淡的臉龐綻開絲絲裂痕,白光閃過,修長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靜立在他眼前,淡雅的聲音裡有著再也壓抑不住的急切:“你有他的消息了?他在哪?”

似乎是被他前所未有的失態所驚,秦真嵐完全沒有保留的說道:“他是易容混進皇宮的,目前是太子宮做雜事的太監小三子。”

話音剛落,眼前已沒有了那個白色的身影,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麵具般的笑容,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半圓的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頓頓的刺痛。

作者有話要說:

☆、曖昧

各式各樣繁盛豔麗的盆栽在雕欄砌玉的回廊間整齊地擺放著,他挺了挺腰,揉按著酸疼的脖頸,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終於做完了!他背靠著圓柱在廊間坐下,修長的雙%e8%85%bf伸直,手指卷成拳頭,輕輕地捶打著。他舒適的歎了口氣,雙眸微閉,仰頭輕靠在圓柱上,細細的整理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小歡喜的事情已經有了些眉目,現在隻差影門總部在哪了,萬幸他並非一人,天網在穎朝皇宮內所有的暗探都會幫他,如今再加上對皇宮深院極是熟悉的大穎六皇子,他相信找到影門所在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他比較擔憂的是找到影門後如何將人救出來,那才是一場真正艱難的硬仗,至於小歡喜的安危,既然他們當初是將人擄走,而非當場格殺,便可看出幕後之人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