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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月,下一瞬,素白的身影消失在原處。

唯有一具冰冷僵硬的死屍留在幽靜的深林中,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漸漸飄散開來。

暖陽高照,白雲悠悠,春末夏初的季節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濃綠。

自古以來,青樓酒肆從來都是消息傳遞得最快的地方,南來北往的商客旅人都會聚集在這些地方高談闊論,述說著自己得所見所聞,奇聞異事。

時值正午,正是酒樓中生意最好的時候,樓內一片喧嘩熱鬨,人來人往,推杯過盞,談天說地。

忽然,喧囂的酒樓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連樓中的小二和掌櫃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向走進樓內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女子並無什麼特彆,長的很普通,是那種走在人群裡都找不出來的人,但她身上卻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隻要你注意到了她,就很難忘記。

男孩長得粉雕玉琢,圓潤可愛,一襲繡著金絲的奢華錦衣,頸間掛著一個金燦燦的平安鎖,頭頂一個小小的白玉冠束發,活%e8%84%b1%e8%84%b1就是一個觀音坐前的散財童子。他的手上還搖著一把金邊折扇,一副小大人的派頭引人發笑。

眾人讚歎,好可愛的孩子,讓人恨不得能夠抱在懷中好好地揉捏一通。當然也有人搖頭歎息,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出門在外,還穿的這麼招搖,這不是引人打劫麼!

兩人無視眾人的目光,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隨便點了幾樣小菜吃了起來。

樓中漸漸地重新恢複了喧囂。

樓內中間桌位上的一人也許是酒多喝了兩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隻聽他對身邊的同伴說道:“聽說最近江湖上新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劍法出眾,很是厲害,連敗了幾個武林中的名門高手。”

另一人搖了搖頭,有些好笑的說道:“我以為錢兄隻對做生意感興趣,沒想到竟對這些武林之事也是十分在意。”

“嗬嗬,”那位姓錢的年輕人笑著擺了擺手,“哪裡,我也不是刻意打聽,隻是這件事傳得太厲害了,大街小巷,老弱婦孺都知此事,我也隻是隨意的聽了一些。聽說這位少年為人狂傲,做事單憑自己的喜好,已經引得不少江湖世家的子弟追殺,隻是他行蹤神秘,也不知是什麼來曆。”

“無雪城的無雪劍法天下無雙,又豈是那些仗著祖宗長輩庇佑便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殺得了的?”

說話的是鄰桌的一個相貌粗擴的彪形大漢,桌旁靠著一把厚重樸實的大刀,顯然是一個江湖人。

錢姓男子有些畏懼地看了他一眼,乾咽了口吐沫,卻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便拱手笑道:“這位大俠認得那位少年?”

大漢仰頭灌了口酒,“你可彆叫我大俠,我隻是個無名小卒而已,哪能認得無雪城的少城主。”

男子看他雖長得嚇人,但卻意外的好說話,便有些%e4%ba%b2近了起來,“這位大哥,你說的無雪城少城主就是那個白衣少年麼,你給咱們說說可好?”

大漢起了談性,豪爽的說道:“這無雪城是江湖上的五大勢力之一,每一任的城主都以無雪為名,用無雪劍,一手無雪劍法舉世無雙。而每一任的繼承者在繼位前,都會在江湖上曆練一番,這位白衣少年如無意外便是下一任無雪城城主了。”

漸漸地,樓內眾人的注意力或多或少的都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了過來,有人問道:“這就是城主了啊,真了不起,我聽說那位白衣少年很年輕,還隻有十四五歲了!”

大漢見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興致越發的高昂了起來,“如今的江湖可都是年青一代的天下了,像是來曆神秘的無公子,他武功高強,處事公正,深得江湖中人的敬重。寒衣樓醫部首座潮卿,一手醫術出神入化,被人稱為醫仙。黑道上的有殘忍狠辣,嗜血妖嬈的緋姬,蠱毒雙絕的楓火教唐四公子。這些人雖都年輕,但哪一個不是揮揮手就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陣風雲的人物!”

姓錢的男子想了一下,忽然問道:“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的經常聽到有人說起天下第一的樓絕華什麼的,那人又是誰?當真有傳言中那麼厲害嗎?”

大漢仰頭灌了一口酒,一抹下巴,一雙威風的虎目中滿是敬仰憧憬,“寒衣樓少樓主樓絕華,是整個江湖人心中的神!”

此言一出,一片鴉雀無聲。

有人小聲嘟囔道:“有這麼誇張嗎?言過其實了吧!”

大漢虎目一瞪,煞是威嚴,說話的人嚇得縮了縮脖子,低著頭再也不敢出聲了。

“寒衣樓少主樓絕華,十二歲初出江湖,便將武功高強行事殘忍,為禍武林近十年的天地歡三魔斬於劍下,這是他的初戰,自此樓絕華之名響徹武林。十三歲,拜訪青玄派,破天下第一的‘誅神伏魔’陣。十五歲,邀戰成名武林近三十年的武聖重璣子於擎山之巔,五日後,獨自一人下山,重璣子役。十六歲,單身獨劍闖江湖第一凶地‘萬魔窟’,一日一夜,一人一劍,誅儘惡魔,蕩平魔窟,從此武林第一凶地飛灰湮滅,不複存在。”

短短的一段話,讓人聽得蕩氣回腸,心馳神往,仿佛那個白衣風雲,叱吒天下的身影就在眼前。

坐在窗邊的孩子小聲地說道:“他有這麼厲害麼?”

女子微笑,略顯沙啞的聲音有一種彆樣的性感,“樓主自然是厲害的,隻不過沒在你麵前顯示過而已。”

沉靜之中,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突然響起,“說得這般傳神,難不成你都%e4%ba%b2眼見過不成?”

大漢皺眉,“我雖無緣得見,但江湖上的傳言難道還有假?”

“你也說是傳言了,一些人的誇誇其談罷了,”容顏俊俏的少年冷哼:“我還聽說那樓絕華的相貌極美,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都及不上他,不知是真是假。”

便是眾人再遲鈍,也能聽出他話音中的暗諷不屑了,大漢惱怒,哪能容許他出言諷刺自己心中的偶像,他怒道:“你也不過隻敢在人背後說人壞話而已,下個月初一,是寒衣樓少主的繼位典禮有本事你到他麵前說去。”

少年似乎被他說中了痛處,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說道:“誰說我不敢的,我這便去寒衣樓,去見識見識那個天下第一人。”

說著便拿起桌上的佩劍和行囊,飛快的消失在門外。

眾人麵麵相覷,“他不會真的去了吧。”

大漢冷哼,仰頭灌了口酒,“他哪有那個膽子,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何況寒衣樓是那麼好進的麼?不過又是一個仗著祖宗萌佑的紈絝子!”

夕陽西下,晚霞輕照。

小歡喜拿著折扇,皺著眉頭四下張望,“九姨,我們今晚真的要睡這裡啊?”

師九手腳麻利的打掃出一塊乾淨的地方,“沒辦法,下一個城鎮還遠,今天是一定不能趕到了,如果不想露宿野外的話,就將就一下吧!”她扭頭,看到小孩那張嫌棄的臉,一手叉腰,一手戳著他的額頭,說道:“要不是你非要玩什麼離家出走的把戲,咱們用得著這樣麼?你還敢嫌棄?”

小孩揉了揉腦袋,委屈的說道:“誰叫爹爹言而無信,食言而肥,不守信諾的。”

師九好笑,“你這死小孩,不就是你爹忙於公務,忘了陪你玩了麼,用得著這麼小心眼麼。”

小孩仰頭,“我不管,反正這件事就是他不對,他如果不來找我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這回確實是他錯了,”師九眼珠滴溜溜一轉說道:“他回去看不到我們肯定會著急,不過讓他著急一下也好,誰讓他說話不算話的呢。就是不知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要是一時情急又生病了怎麼辦?”她看著小孩皺成包子的小臉,暗暗一笑,接著說道:“不過那也是他活該,誰叫他不守信用來著。”

小孩原本還一臉憤恨,理直氣壯地表情皺成一團,他拉了拉師九的袖子,有些擔心的說道:“那個,爹爹真的會生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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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九暗暗好笑,臉上卻是一片義憤填擁,“生病就生病吧,誰叫他做錯事呢?”

小孩更加擔心了,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道:“那個,九姨,咱們回去吧,要是他真的病了,就他一個人在家,我、我不放心。”

師九揉了揉他的腦袋,撲哧一聲笑道:“好了,放心吧,我留了字條給他,他應該會出來找我們的,不用擔心。”

小孩這才知道對方是在耍他,有些生氣,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啪的一聲打開隨身的折扇,用力的搖了搖,緩解自己的尷尬。

師九將包袱放開清理乾淨的地方,囑咐道:“我去撿些柴火來,你在這兒等著,不要隨便亂跑。”

篝火冉冉,通紅的火光為荒涼破舊的廟宇添了抹勃勃的生機。

小歡喜皺著包子臉,一口一口用力地咬著手上的乾糧,有些食不下咽。

到底是從小看顧著長大的孩子,師九有些不忍心,她將手中的水壺遞給小孩,心疼的說道:“喝口水緩緩吧!”

小孩仰頭,終於將手上乾糧就著水咽進了肚中,他拍了拍%e8%83%b8口,小臉皺成一團,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離家出走了,這簡直是自找罪受嘛!

就在這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破舊的廟門外傳來,二人抬頭,一道修長的身影風一般的卷了進來。

“啊!是你!”小歡喜驚呼,來人容顏俊俏,腰懸佩劍,肩上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正是白日裡在酒樓與大漢爭吵的少年。

師九看著來人,墨黑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少年也驚呼一聲,“原來是你!”便走到小孩身邊坐下,他對這個圓潤可愛的孩子很有好感。

“你怎麼在這裡?”說完又有些了然,“你也錯過宿頭了麼?”

少年沮喪的點了點頭。

“我叫小歡喜,你叫什麼名字?”小孩笑眯眯地問道。

少年解下腰間的佩劍,放下包袱,笑道:“我叫丁小衛,小歡喜,小歡喜,歡歡喜喜,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你的名字才有意思了,”小孩反嘴,“丁小衛,丁小喂!小喂!”

少年似乎被踩到了痛處,他一生氣,扭過頭不睬他。

小孩也偏頭,哼,隻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