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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他有這麼厲害麼?”

女子微笑,略顯沙啞的聲音有一種彆樣的性感,“樓主自然是厲害的,隻不過沒在你麵前顯示過而已。”

沉靜之中,一道清亮的少年聲音突然響起,“說得這般傳神,難不成你都%e4%ba%b2眼見過不成?”

大漢皺眉,“我雖無緣得見,但江湖上的傳言難道還有假?”

“你也說是傳言了,一些人的誇誇其談罷了,”容顏俊俏的少年冷哼:“我還聽說那樓絕華的相貌極美,便是天下第一的美人都及不上他,不知是真是假。”

便是眾人再遲鈍,也能聽出他話音中的暗諷不屑了,大漢惱怒,哪能容許他出言諷刺自己心中的偶像,他怒道:“你也不過隻敢在人背後說人壞話而已,下個月初一,是寒衣樓少主的繼位典禮有本事你到他麵前說去。”

少年似乎被他說中了痛處,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張牙舞爪的說道:“誰說我不敢的,我這便去寒衣樓,去見識見識那個天下第一人。”

說著便拿起桌上的佩劍和行囊,飛快的消失在門外。

眾人麵麵相覷,“他不會真的去了吧。”

大漢冷哼,仰頭灌了口酒,“他哪有那個膽子,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何況寒衣樓是那麼好進的麼?不過又是一個仗著祖宗萌佑的紈絝子!”

夕陽西下,晚霞輕照。

小歡喜拿著折扇,皺著眉頭四下張望,“九姨,我們今晚真的要睡這裡啊?”

師九手腳麻利的打掃出一塊乾淨的地方,“沒辦法,下一個城鎮還遠,今天是一定不能趕到了,如果不想露宿野外的話,就將就一下吧!”她扭頭,看到小孩那張嫌棄的臉,一手叉腰,一手戳著他的額頭,說道:“要不是你非要玩什麼離家出走的把戲,咱們用得著這樣麼?你還敢嫌棄?”

小孩揉了揉腦袋,委屈的說道:“誰叫爹爹言而無信,食言而肥,不守信諾的。”

師九好笑,“你這死小孩,不就是你爹忙於公務,忘了陪你玩了麼,用得著這麼小心眼麼。”

小孩仰頭,“我不管,反正這件事就是他不對,他如果不來找我的話我就不回去了。”

“這回確實是他錯了,”師九眼珠滴溜溜一轉說道:“他回去看不到我們肯定會著急,不過讓他著急一下也好,誰讓他說話不算話的呢。就是不知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要是一時情急又生病了怎麼辦?”她看著小孩皺成包子的小臉,暗暗一笑,接著說道:“不過那也是他活該,誰叫他不守信用來著。”

小孩原本還一臉憤恨,理直氣壯地表情皺成一團,他拉了拉師九的袖子,有些擔心的說道:“那個,爹爹真的會生病嗎?”

師九暗暗好笑,臉上卻是一片義憤填擁,“生病就生病吧,誰叫他做錯事呢?”

小孩更加擔心了,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道:“那個,九姨,咱們回去吧,要是他真的病了,就他一個人在家,我、我不放心。”

師九揉了揉他的腦袋,撲哧一聲笑道:“好了,放心吧,我留了字條給他,他應該會出來找我們的,不用擔心。”

小孩這才知道對方是在耍他,有些生氣,又有些不好意思,他啪的一聲打開隨身的折扇,用力的搖了搖,緩解自己的尷尬。

師九將包袱放開清理乾淨的地方,囑咐道:“我去撿些柴火來,你在這兒等著,不要隨便亂跑。”

篝火冉冉,通紅的火光為荒涼破舊的廟宇添了抹勃勃的生機。

小歡喜皺著包子臉,一口一口用力地咬著手上的乾糧,有些食不下咽。

到底是從小看顧著長大的孩子,師九有些不忍心,她將手中的水壺遞給小孩,心疼的說道:“喝口水緩緩吧!”

小孩仰頭,終於將手上乾糧就著水咽進了肚中,他拍了拍%e8%83%b8口,小臉皺成一團,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離家出走了,這簡直是自找罪受嘛!

就在這時,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破舊的廟門外傳來,二人抬頭,一道修長的身影風一般的卷了進來。

“啊!是你!”小歡喜驚呼,來人容顏俊俏,腰懸佩劍,肩上背著一個不大的包袱,正是白日裡在酒樓與大漢爭吵的少年。

師九看著來人,墨黑的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少年也驚呼一聲,“原來是你!”便走到小孩身邊坐下,他對這個圓潤可愛的孩子很有好感。

“你怎麼在這裡?”說完又有些了然,“你也錯過宿頭了麼?”

少年沮喪的點了點頭。

“我叫小歡喜,你叫什麼名字?”小孩笑眯眯地問道。

少年解下腰間的佩劍,放下包袱,笑道:“我叫丁小衛,小歡喜,小歡喜,歡歡喜喜,你的名字真有意思。”

“你的名字才有意思了,”小孩反嘴,“丁小衛,丁小喂!小喂!”

少年似乎被踩到了痛處,他一生氣,扭過頭不睬他。

小孩也偏頭,哼,隻許你笑話我的名字,不許我笑話你麼,這是什麼道理,真是小氣鬼。

師九看著忽然生起悶氣來的兩人,嘴角似笑非笑,虧她還暗中防備他,原來竟是個小孩脾性。

小歡喜暗中偷偷地瞧了他幾眼,從小他身邊都是一些長輩%e4%ba%b2人,對他疼愛關心,從沒有同齡的玩伴,這次出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脾性相投,和他很聊得來的人,他不想就這麼放棄,可是要他向他道歉更是不可能,他自認自己絕對沒有錯,明明就是對方太小氣。

“咕嚕嚕”一聲異樣的聲音在沉靜的荒廟中格外響亮。

少年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也不知是羞得,還是被火光映的。

小歡喜從懷中拿出包著的乾糧,遞給他說道:“這個給你。”

少年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彆彆扭扭的拿過包裹,邊嚼邊想,真是的,怎麼就跟一個小孩計較了呢,肯定是白日裡被那個莽夫氣的。他偏頭看向小歡喜被火光映得紅彤彤的小臉,嚼著乾糧含糊的說道:“你這麼小的年紀怎麼會出門在外啊,而且還穿的這麼招搖,就不怕被人打劫啊!”

小歡喜搖了搖扇子,認真嚴肅地說道:“我現在正離家出走。”

“啊?”少年瞪大了黑溜溜的眼睛,那不是驚訝,而是一種得遇知己的喜悅,他一把抓住小孩白嫩嫩的小手,用力的搖了搖,“原來你也在離家出走啊!”

小孩長大了嘴巴,“怎麼?你也是?”

少年用力的點頭。

得!師九哭笑不得,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竟上演了一場真小孩與偽小孩的離家出走戲。

“我是因為爹爹說話不算話才氣的離家出走的,”小歡喜好奇,“你是為了什麼?”

他的話好像讓少年想到了什麼很不好的事,隻見他神情氣憤地說道:“還不是因為樓絕華!”

“啊?”小歡喜疑惑,“這跟他有關嗎?你認識他?”*思*兔*在*線*閱*讀*

“誰要認識他啊?跟他認識的人肯定倒了八輩子的黴!”丁小衛訴苦道:“你不知道,自從江湖上出現了一個樓絕華後,我就一直生活在他的陰影下,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父%e4%ba%b2每天都在耳邊念叨,‘樓絕華怎麼怎麼樣,你又怎麼怎麼樣,你們都是一樣的年齡,怎麼就相差這麼大了?怎麼你就會是我的兒子呢?’二姐整天對著樓絕華三個字發花癡,說他多麼好看,多麼美麗,多麼風華絕代,還總是弄些稀奇古怪的膏藥往我臉上抹,硬逼著我洗什麼花瓣浴,美其名曰,要將我打造成僅次於樓絕華的絕世美人,要知道我可是男人!大哥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樓絕華的忠實粉絲,隻要我說了他偶像半句壞話,他就追著我喊打喊殺,到底誰是他的%e4%ba%b2弟弟啊!”

這一番話說下來,其他兩人都對他目露同情。

“那個家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聽說下個月初一是寒衣樓少樓主的繼任典禮,我倒要瞧瞧那個天下第一的樓絕華究竟厲害成什麼樣。”少年神情堅定地說道。

小歡喜沉默半響,說道:“參加典禮是要請柬的吧,你有嗎?”

少年皺眉,“寒衣樓的請柬很珍貴,便是我爹爹也沒有,不過我打算先去流溢城,到時候總會有混進去的機會的。”

小歡喜無語,連他這個小孩子都知道,寒衣樓作為武林聖地,定是高手如雲,機關重重,哪是那麼容易混進去的。沒想到這人比他還要天真。

他轉了轉那雙咕嚕嚕的眼珠子,咧著嘴巴笑了笑,一臉神秘的朝少年勾了勾手指,丁小衛疑惑的向他俯過身去,小孩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我有請柬哦!”

丁小衛神情驚訝,他往後退了退,看著小歡喜問道:“你怎麼會有?聽說寒衣樓的請柬極其珍貴,隻有一些江湖上聲名顯赫的人接到了邀請,你從哪裡弄來的?”

小歡喜吐%e8%88%8c,笑得得意,“從我父%e4%ba%b2那偷來的。”

少年咂%e8%88%8c,“你父%e4%ba%b2肯定是個大人物吧?竟能收到寒衣樓的邀請,真了不起!”

“倒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不過是與寒衣樓少主恰好認識而已!”

夜色深沉,篝火漸熄,破舊的廟宇中隻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忽然一道亮光閃過,黑暗之中,一雙清亮銳利的目光戒備的看向門外的夜色,光華乍現,轉瞬即逝,重又歸於幽暗。

皓月當空,群星閃爍,密林幽深,隻有一些不知名的鳥蟲鳴叫和夜風吹過樹枝發出的低吼聲。

皎白的光輝傾灑而下,給夜色下的山林添了份神秘清幽。茂密的樹蔭下一片濃重的墨色,不見一絲光彩。

忽然,一道森寒的白芒夾雜著一絲鮮紅劃破黑暗,雪亮的劍芒照亮了一角的暗色。

握劍的手很穩,堅定有力,指節分明,寬大的衣袖比天上的明月更加的皎白,琥珀色的眼眸比清寒的劍光更加的明亮銳利。

他手腕輕輕一震,劍鳴破空,血珠甩落,狹長的劍刃重又變得亮麗銀白。

揮劍入鞘,雪亮的劍芒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

月影西斜,樹影移動,銀白的清輝照亮了那張年輕孤傲的臉,劍眉入鬢,輪廓深邃,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他抬頭望了望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