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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調羹翻攪旋轉,騰起小小的漩渦。白煙嫋嫋,藥汁的清苦香味飄散在臥室之中。

樓絕華挨著榻邊坐下,舀起一勺墨色的藥汁放在嘴邊輕抿了一下,覺得溫度適中,便喂到斜倚在榻上的人的%e5%94%87邊。

洛君望雙頰通紅,原本過於蒼白的臉色如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倒是顯得康健了不少。這樣的事情自他生病以來就一直發生,可他依舊有些羞窘,雖然也曾嘗試著推拒過幾次,但都被對方一個堅定的眼神打敗了,對於彆人的好意他總是不忍心拒絕。何況這些日子他對自己悉心照顧,從不假他人之手,讓他更是心存感激。

喂完藥,樓絕華習慣性地將一顆蜜餞喂入他的%e5%94%87中,濕熱的%e8%88%8c尖一不留神便%e8%88%94上了他的手指,這下洛君望不止臉紅,連耳尖脖頸都紅得似要滴出血來。他眼神四下亂瞟,嘴中的蜜餞也嘗不到絲毫滋味,表情慌亂地移開話題道:“那個......青衣他們怎樣了?孩子還好麼?”

樓絕華摩挲了下溼潤的指尖,麵色漸漸沉靜下來。似乎感受到了凝肅的氣氛,洛君望皺了皺眉,小聲地問道:“怎麼了?”

樓絕華歎了口氣,說道:“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你聽了之後莫要擔憂。”

本來還沒有什麼,但聽了這句話後洛君望開始緊張了起來,“怎麼了?他們出什麼事了嗎?”

樓絕華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他們沒事。”

“沒事就好,”洛君望稍稍鬆了口氣,“到底是什麼事?”

“我讓人去了陽城一趟,那裡確實有個寧家,在當地也是略有聲望的大戶了。”他停了停,說道:“隻是那個寧家在我的人找到的幾天前已經被一場大火燒了個乾乾淨淨,沒有一個活口。”

“啊!”洛君望驚呼一聲,心中一陣悲涼,“有查到是誰做的嗎?”

樓絕華搖了搖頭,對方手段利落,沒有留下絲毫蛛絲馬跡,但結合如意樓那夜的大火卻也不難猜出這件事與大穎影門絕對%e8%84%b1不了乾係。他不想將這個猜測告訴他,外麵的那些勾心鬥角,血腥殺戮實在是太過醜陋,他不想讓這些臟汙的東西擾了他的清靜。“如今天下紛亂,戰事將起,三國之間相互製衡的局麵隱隱有打破的跡象,明麵上雖還勉強保持著平靜,但暗地裡早已是風雲湧動了。這樣的事情並不算少,知不知道是誰做的又有什麼區彆。”

他的聲音很平靜,很淡漠,但卻聽得洛君望心中酸澀,在這亂世中死的人太多了,區區一個寧家的滅亡就好比在湖中投入一塊小小的石子,蕩起短暫的漣漪,便恢複如初沒有絲毫波瀾。隻是對那個孩子而言卻是最殘忍的一件事,他還那麼小便已經家破人亡。他一時間又是悲哀又是慶幸,悲哀於對方還是個天真無知的嬰兒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e4%ba%b2人都已離自己而去,這世上隻剩下了他一人,慶幸於幸虧他還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不用為這些生離死彆悲痛絕望。

他反扣住樓絕華的手,神情堅定,仿佛連眉宇間的柔弱病氣都消散了不少,“我想收養那個孩子!”他沒有了父母,知道失去%e4%ba%b2人是怎樣的悲痛,他不想讓那個孩子也承擔這種痛苦,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想給他一個家,同時也給自己一個家。

收養他嗎?或許這樣也好,有一個孩子在身邊可以給他帶來一些生機與歡樂,能讓那個讓他儘快地從悲痛中走出來。樓絕華點了點頭,說道:“那便養吧!要以什麼身份收養他?”

“自然是兒子!”

“你才十六歲吧,這麼早就做父%e4%ba%b2好嗎?”樓絕華遲疑地問道。

“有什麼不好?彆人家十四五歲做父%e4%ba%b2的也有,隻要跟爺爺說一聲就好,嗯,就說是我%e4%ba%b2生的好了。”

樓絕華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他也是有私心的,這個人他是一定會抓在身邊的,娶妻生子什麼的他是絕對不允許的,或者這樣是最好的做法。他笑道:“既然是你的兒子,你這做父%e4%ba%b2的應該給他取個名吧!”

“也是!他以前的名字是不知道了,這些天來也是寶寶寶寶的喊著,確實是不太方便的。”他沉%e5%90%9f片刻說道:“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叫什麼的好,你有沒有什麼好想法?”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他,上輩子加起來兩世為人他還真沒做過幫人取名這種事,他稍稍想了想說道:“平安、吉祥、無憂、歡喜、康兒、瑞兒、圓圓、團團......”

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看著他有些尷尬的臉色解釋說道:“那個......雖然都很簡單但寓意很好,可以用來作小名。”沉默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洛家取名都是按照族譜來的,比如我父%e4%ba%b2他們是起字輩,我是君字輩,而下一代便是辰字輩了。嗯,他就叫辰溪吧,洛辰溪,小名歡喜,小歡喜,歡歡喜喜......”

“很好聽!”樓絕華微笑道。

“真的?”洛君望眼神明亮。

樓絕華伸手捋過他眼角的發絲,神情溫柔,“真的。”

洛君望因他過於%e4%ba%b2密的動作再次紅了耳尖。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於完了~

☆、歡喜

暖陽高照,白雲悠悠,春末夏初的季節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濃綠。

自古以來,青樓酒肆從來都是消息傳遞得最快的地方,南來北往的商客旅人都會聚集在這些地方高談闊論,述說著自己得所見所聞,奇聞異事。

時值正午,正是酒樓中生意最好的時候,樓內一片喧嘩熱鬨,人來人往,推杯過盞,談天說地。

忽然,喧囂的酒樓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連樓中的小二和掌櫃都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向走進樓內的人。

那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女子並無什麼特彆,長的很普通,是那種走在人群裡都找不出來的人,但她身上卻有一股吸引人的氣質,隻要你注意到了她,就很難忘記。

男孩長得粉雕玉琢,圓潤可愛,一襲繡著金絲的奢華錦衣,頸間掛著一個金燦燦的平安鎖,頭頂一個小小的白玉冠束發,活%e8%84%b1%e8%84%b1就是一個觀音坐前的散財童子。他的手上還搖著一把金邊折扇,一副小大人的派頭引人發笑。

眾人讚歎,好可愛的孩子,讓人恨不得能夠抱在懷中好好地揉捏一通。當然也有人搖頭歎息,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出門在外,還穿的這麼招搖,這不是引人打劫麼!

兩人無視眾人的目光,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隨便點了幾樣小菜吃了起來。

樓中漸漸地重新恢複了喧囂。

樓內中間桌位上的一人也許是酒多喝了兩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隻聽他對身邊的同伴說道:“聽說最近江湖上新出現了一位白衣少年,劍法出眾,很是厲害,連敗了幾個武林中的名門高手。”

另一人搖了搖頭,有些好笑的說道:“我以為錢兄隻對做生意感興趣,沒想到竟對這些武林之事也是十分在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嗬嗬,”那位姓錢的年輕人笑著擺了擺手,“哪裡,我也不是刻意打聽,隻是這件事傳得太厲害了,大街小巷,老弱婦孺都知此事,我也隻是隨意的聽了一些。聽說這位少年為人狂傲,做事單憑自己的喜好,已經引得不少江湖世家的子弟追殺,隻是他行蹤神秘,也不知是什麼來曆。”

“無雪城的無雪劍法天下無雙,又豈是那些仗著祖宗長輩庇佑便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殺得了的?”

說話的是鄰桌的一個相貌粗擴的彪形大漢,桌旁靠著一把厚重樸實的大刀,顯然是一個江湖人。

錢姓男子有些畏懼地看了他一眼,乾咽了口吐沫,卻終究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便拱手笑道:“這位大俠認得那位少年?”

大漢仰頭灌了口酒,“你可彆叫我大俠,我隻是個無名小卒而已,哪能認得無雪城的少城主。”

男子看他雖長得嚇人,但卻意外的好說話,便有些%e4%ba%b2近了起來,“這位大哥,你說的無雪城少城主就是那個白衣少年麼,你給咱們說說可好?”

大漢起了談性,豪爽的說道:“這無雪城是江湖上的五大勢力之一,每一任的城主都以無雪為名,用無雪劍,一手無雪劍法舉世無雙。而每一任的繼承者在繼位前,都會在江湖上曆練一番,這位白衣少年如無意外便是下一任無雪城城主了。”

漸漸地,樓內眾人的注意力或多或少的都被他們的談話吸引了過來,有人問道:“這就是城主了啊,真了不起,我聽說那位白衣少年很年輕,還隻有十四五歲了!”

大漢見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興致越發的高昂了起來,“如今的江湖可都是年青一代的天下了,像是來曆神秘的無公子,他武功高強,處事公正,深得江湖中人的敬重。寒衣樓醫部首座潮卿,一手醫術出神入化,被人稱為醫仙。黑道上的有殘忍狠辣,嗜血妖嬈的緋姬,蠱毒雙絕的楓火教唐四公子。這些人雖都年輕,但哪一個不是揮揮手就能在江湖上掀起一陣風雲的人物!”

姓錢的男子想了一下,忽然問道:“這些年,我走南闖北的經常聽到有人說起天下第一的樓絕華什麼的,那人又是誰?當真有傳言中那麼厲害嗎?”

大漢仰頭灌了一口酒,一抹下巴,一雙威風的虎目中滿是敬仰憧憬,“寒衣樓少樓主樓絕華,是整個江湖人心中的神!”

此言一出,一片鴉雀無聲。

有人小聲嘟囔道:“有這麼誇張嗎?言過其實了吧!”

大漢虎目一瞪,煞是威嚴,說話的人嚇得縮了縮脖子,低著頭再也不敢出聲了。

“寒衣樓少主樓絕華,十二歲初出江湖,便將武功高強行事殘忍,為禍武林近十年的天地歡三魔斬於劍下,這是他的初戰,自此樓絕華之名響徹武林。十三歲,拜訪青玄派,破天下第一的‘誅神伏魔’陣。十五歲,邀戰成名武林近三十年的武聖重璣子於擎山之巔,五日後,獨自一人下山,重璣子役。十六歲,單身獨劍闖江湖第一凶地‘萬魔窟’,一日一夜,一人一劍,誅儘惡魔,蕩平魔窟,從此武林第一凶地飛灰湮滅,不複存在。”

短短的一段話,讓人聽得蕩氣回腸,心馳神往,仿佛那個白衣風雲,叱吒天下的身影就在眼前。

坐在窗邊的孩子小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