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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金星直冒,耳旁雷聲轟鳴,一股陽光一般燦爛溫暖的味道傳入肺腑。

懷中的身體很瘦,很軟,還有一股淡淡的龍延香味兒,讓他莫名其妙的紅了雙頰。清俊至極的臉龐因疼痛而微微扭曲,他心中泛起一絲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柔軟情緒,他俯在他耳邊說道:“很疼麼?”

混賬!向來優雅從容修養很好的四皇子此刻很想破口大罵,知道他很疼還不快點從他身上下去,他還想壓倒什麼時候。他想推開身上的人,卻渾身疼痛沒有絲毫力氣。

“壞蛋!”尖銳的童音暮然響起,小小的身子用力的撲打著來人,“你這個大壞蛋,快把我四哥放開!不然叫我父皇砍你腦袋!”

那人突然清醒了過來,趕緊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

“淮兒!”

“三弟!”

兩道驚呼傳來,由於事發突然,洛原父子都被這突如而來的變故驚呆了,此刻才發現罪魁禍首竟是洛起淮。

洛起淮一時間顧不得自家父%e4%ba%b2和哥哥,他伸手想要扶起地上的人,歉然說道:“實在是對不起,是我魯莽,你沒事吧。”

“啪”的一聲,他伸出的手被小孩拍到一旁,“不要你假好心!”小孩滿是憤怒地說道,待他轉身麵對自家四哥時,又是一臉的溫柔疼惜,“四哥,你沒事吧?”

這時,四皇子已經緩過勁來了,他在下人的攙扶下慢慢地站了起來,雖然發絲衣衫都有些淩亂,但一舉一動優雅尊貴,絲毫不顯狼狽。

洛原狠狠的一掌拍在洛起淮的後腦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讓一直敵視他的小孩都不由倒抽了口氣,有些憐憫的看著他。

洛起淮抱著腦袋齜牙咧嘴,“你乾嘛!拍傻了我你養嗎?”

洛原憤怒地吹起胡子,“你個不孝子,一回來就闖禍,你成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洛起淮有些心虛,卻依舊梗著脖子說道:“我又不是故意的,用得著打得這麼用力嘛!”

“不是故意?不是故意就闖下這麼大的禍,要是有意的還得了!”

一旁的洛起昀趕緊打斷洛起淮想要反駁的話,“三弟,你少說兩句,莫要惹父%e4%ba%b2生氣了!”他輕拍著洛原的背,邊幫他順氣邊安撫道:“父%e4%ba%b2莫要生他的氣了,三弟的脾氣您還不知道嗎?而且四皇子還在這兒了,莫要失了禮數。”

洛原努力的壓住怒火,拱手說道:“我這小兒子向來資質愚鈍,頑劣不堪,這次更是衝撞了殿下,但憑殿下責罰!”

四皇子理了理衣衫,搖頭笑道:“外公說的是哪裡話,他既是您的兒子,那就是我的舅舅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怎會因這等小事就要責罰他。”

他話語隨和,並不計較,到是他旁邊的小孩不滿的嘟起嘴角,重重的哼了一聲。

“舅舅?”洛起淮驚訝,“什麼舅舅?”

洛起昀解釋道:“他是你二姐的孩子,南朝的四皇子。”

四皇子麼?他記起來了,他年幼之時似乎二姐確實有過一個孩子的,聽說因為彆人謀害剛剛出生之時差點死亡,後來就被叔叔洛閒抱出宮去撫養了,具體的事情他也不大清楚,畢竟那時他還太小,隻知道那時二姐總是在哭,父%e4%ba%b2就經常帶他進宮看她,小時候他在宮裡的時間比在家裡的時間還長。

這人就是二姐的孩子嗎?他心裡酸酸的澀澀的,並不是不高興,卻也不是全然的高興,一時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情。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子瞻嗎?”洛起昀問道。

洛起淮心裡一緊,擔憂的說道:“我一接到消息就往回趕了,隻是......他還好嗎?”

洛起昀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你自己去看看他吧。”他知道這兩人的交情極好,整個洛府再找不到比他們感情還要好的人了。

聽了他的話,洛起淮更加擔心了,他急急忙忙的就要向屋內走去,待看到那道紫衣的身影時,他又停了下來,有些尷尬的說道:“剛剛的事真是對不起了,是我莽撞,下次見麵我請你喝酒,給你賠罪。”

四皇子搖頭,示意自己並不在意。

洛起淮走進屋內,臥室之中有一種藥香味兒,很像洛君望常年帶在身上的味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忽然停步,向後望去,那道紫色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向院外走去,轉了個彎再也看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收養

粉紅妖豔的桃花已經凋謝,長滿了蔥蔥鬱鬱的綠葉,金色的陽光照射而下落下零零碎碎的光影。枝頭樹葉間,青澀的桃子玲瓏可愛,覆了一層細細的絨毛。

他站在樹下,微微仰頭看著那些隱隱約約掩藏在樹葉間的青色果實,心下一片酸楚難當。

再過幾個月這些桃子就能成熟了,若是往年,父%e4%ba%b2定會讓人摘下熟了的桃子,母%e4%ba%b2則會細心地洗乾淨放在托盤裡給他慢慢吃,但她卻決不允許他多吃的,那樣對腸胃不好。

過往的溫馨似乎就在眼前,但轉瞬之間就變成了隻剩他一人的孤獨淒涼。他不懂母%e4%ba%b2為何能那樣的決絕,他知道她對父%e4%ba%b2的感情,也清楚他們是如何的恩愛,但他還是不理解她的做法,不明白那樣可以焚燒一切的炙熱情感,在他心中,生命是最重要的,是唯一的沒有任何東西能比得上的,是最值得人珍惜的。他不能理解母%e4%ba%b2這種輕忽生命的做法,但他卻尊重她,即使她將他輕易拋下,留他獨自一人麵對以後的痛苦與磨難,他卻依舊不怪她,因為他知道,父%e4%ba%b2的死已經帶走了她的心魂,她活著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這樣的話還不如成全了她。彼此相伴,同生同死,對他們而言,這便是幸福了吧!

他%e5%94%87角勾起一抹釋然的淺笑,如三月的春風清爽舒適,這段日子以來的絕望與悲痛,焦急與惶然都隨著這輕淺的一笑散去不少。

“子瞻!”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他循聲望去,隻覺眼前一花,一道修長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麵前。

來人豐神俊朗,瀟灑狂放,眉宇之間神采飛揚。他笑著說道:“淮小叔,你怎麼來啦?”他與洛起淮自□好,情誼深厚,論年齡,他要比他年長一歲,但論輩分的話,洛起淮又要比他高了一輩,本來無論如何,他都要叫他一聲叔叔的,但一旦出口,兩人都覺得彆扭,後來不知怎地就叫他淮小叔了,淮是他的名,小叔是他們之間的輩分,慢慢的一直叫到今天。

“自然是來瞧你的!”洛起淮挑眉細細的打量著他,看他雖臉色蒼白,雙頰凹陷,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但精神尚好。他不由得略略放寬了心,說道:“你怎麼出來啦?病好些了麼?”

洛君望微笑,雙臂微微張開,說道:“已經好多啦,在屋裡躺得都快發黴了,便出來透透氣。”

“你啊,可彆再隨隨便便胡亂嚇人了,”洛起淮雖是抱怨,眼底卻是藏不住的擔憂,“我一回來就看見你病倒在床,有你這麼嚇人的麼!”

洛君望歉意的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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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這麼說,卻沒一回能讓我放心。”洛起淮佯裝不悅的說道:“你彆忘了,等你身子好了些,我還要帶你去闖蕩江湖呢!”

回想到昔日那些天真快樂的時光,他不禁心下微酸,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而已,便已是物是人非!他低眸,掩去眼底的哀傷,不想讓對方為自己擔心,“你這次去外麵定然遇到不少有趣的事吧,給我說說吧!”

“也並沒有遇到多少事,就是見了幾個人,打了幾場架而已!”他拉著洛君望的手走到桃樹底下,也不管地上的臟汙,像小時候一樣背靠著樹乾坐下,“江湖上的事很複雜,但比朝廷乾淨多了,那裡的人也很有趣......”

風吹樹葉發出沙沙的輕響,悅耳的男音如同涓涓而流的溪水,輕快悠揚。青衣的少年側耳傾聽,臉上洋溢著輕柔的笑顏。

“看來你很喜歡那樣的生活。”從他的片言字語可以看出他對江湖上那種快意恩仇的生活的喜歡,他偏頭問道:“你什麼時候走?”

洛起淮捏了捏他瘦削的臉頰,惡狠狠地說道:“怎麼?這麼急著讓我走啊,你就不會舍不得我麼?”

洛君望偷笑,告饒道:“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但你終究是要離開的吧,你告訴我也好讓我有個準備嘛!”

洛起淮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突然沉靜了下來,略微遲疑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洛君望皺眉,“怎麼?出什麼事了嗎?還是爺爺他改變主意不讓你出去了?”

“不,是我自己的問題。”他的神情是罕見的迷惘。

洛君望更加擔心了,他急切地問道:“究竟出什麼事了?即便我幫不上什麼忙,但也是可以與你分擔一二的。”他已經失去了父母,絕不能讓他再出事了。

洛起淮%e4%ba%b2密的摟住他的肩膀,安慰道:“彆擔心,我沒出什麼事,隻是我的人生中出現了兩條岔路,我想好好的想清楚以後該怎麼走而已。”

洛君望看著他認真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無論走哪一條,隻要不後悔就行。”

“不後悔嗎?”洛起淮想到那個紫衣尊貴的少年,心下一陣酸軟,隱隱的有了個決定。

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穿過回廊慢慢走來,兩人趕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理了理淩亂的衣衫。

樓絕華朝洛起淮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將手上的長衣披在洛君望身上,握著他的手感到掌心中的涼意,皺眉說道:“起風了,回去吧。”

洛君望心中暖暖的,不忍拂了他的好意,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對洛起淮說道:“可要到我那坐坐。”

“不用了,我還要到父%e4%ba%b2那兒去一趟,明天再來看你。”說著他有意無意的瞄了眼他身邊的少年,這人長得實在是好看,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他的身邊便出現了一個這樣的朋友,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更奇怪的是這人對子瞻的態度,好的太過分了,隱隱的超過了對朋友的尺度。或許該找個機會好好問問子瞻了。

樓絕華端著一碗漆黑濃墨的藥慢慢向矮榻走去,藍色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