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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神情不悅的朝來人喝道:“安靜!”

門外的丫鬟被這冰冷的怒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戰戰兢兢的站在門邊。

洛君望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樓絕華側身讓開,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入房內,跪地痛哭道:“小少爺,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她去了......嗚嗚嗚......”

仿佛一個巨大的響雷在他耳邊猛然炸開,他腦中一片空白,體內的血液也似乎停止了流動,全身冰涼麻木。

樓絕華上前幾步,一把將那個搖搖欲墜的身影抱在懷中,拍著他的背部大聲喝道:“呼吸!快呼吸!你想將自己憋死嗎?”

洛君望心中一片茫然,憔悴的臉龐一下子漲得通紅,整個靈魂都似已飄蕩在半空冷眼看著下麵那混亂的一幕。這時背部傳來一股暖暖的熱流,他身子一顫,大口大口的喘熄著,伴隨著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削瘦的身體失力一般的軟倒在樓絕華的懷中,雙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衣襟,啞聲問道:“咳咳......她騙人的對不對......咳咳咳,母%e4%ba%b2......母%e4%ba%b2昨晚還好好的,咳咳咳......你也瞧見的......她昨晚還跟我說了很多話,她是騙我的是不是......咳咳咳咳......”

樓絕華用力的抱緊他,眼眶微熱,柔聲安撫道:“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我在這,我會一直陪著你。”

洛君望似乎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眸之中布滿血絲,妖冶的猩紅順著%e5%94%87角滴落而下,他撕心裂肺的喊著:“母%e4%ba%b2!母%e4%ba%b2!!!”

樓絕華心痛難當,便是上一世被迫自刎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痛過,他手指輕撫,按在他的頸後,然後將突然昏過去的人抱在懷中,“乖,睡一覺吧,等你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陪著你的。”

清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傳來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叫聲。

白衣絕世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院中,手一揚,白色的紙條化為飛灰,消散在風中。

負手而立的背影孤傲絕倫,纖塵不染,在金色的陽光之下如同神祗一般絢爛奪目。

當青衣路過回廊之時就看見了這麼一幅優美如畫的情景,他微微垂眸,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然後慢慢的朝院中的人走去。

他忽然之間有些緊張,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青樓中人,大都長袖善舞,八麵玲瓏,他雖性子孤傲,但卻並非拙於言辭,否則的話又怎能成為如意樓的頭牌之一,若沒有一定的手腕,即使他長相再好,才藝再出眾也是不能的。但不知怎地,在這人麵前,那些應對客人時的巧言辯詞都似乎拋到了九天之外,腦中一片空白。

那勝雪的白衣和如墨的發絲交相纏繞,似一幅幽遠寧靜的水墨畫,迷醉了他的眼眸。柔滑的墨發被風吹著向後飄起,拂在他的臉龐上,引起些微的酥|麻,那樣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抬手撫摸那細膩柔滑的發絲。

他稍稍後退了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子瞻怎麼樣了?還好嗎?”

“他不會有事。”清越的聲音淡然如水,語音深處卻含著一股堅定,仿佛他這般說了,那麼事情就絕對會朝他所說的方向發展。

既然他說沒事那就肯定不會有事了,青衣幾乎一瞬間就相信了他的話,即使那人已經病重昏睡了好幾天了,但有他在,以他對那人的重視程度,是絕對不會讓那人有事的吧!

青衣抿了抿%e5%94%87,眼神複雜,“這次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還未從喪父的悲痛中走出來,母%e4%ba%b2又殉情而亡,幾日之間家破人亡,再堅強的人也承受不住。”說到這裡,他不禁想到幼時的那場焚燒了他所有歡樂的大火,那些悲痛哀嚎似乎還響在耳邊,他閉了閉眼,將那些鮮血慘烈都壓在腦海深處,他狠狠的握緊雙拳,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一等,再等一等!

“他會熬過去的!”在他身邊看了那麼多年,他又豈會不了解他。那人看似柔弱纖細,實則性子堅毅,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落到那般的境地。

沉默了片刻,他問道:“那個孩子怎樣了?”

青衣有些驚訝,繼而回答道:“還好,我會照顧好他的。”

想到剛剛收到的消息,他心下煩躁,皺眉說道:“好好照看他,我不想再讓子瞻擔心。”說著身影一晃,漸漸走遠。

青衣看著那個自始至終未曾回頭看他一眼的身影走遠消失,心中莫名的一陣酸澀。

向來人煙稀少,不惹人注意的小院現在卻是戒備森嚴,往來的下人仆從都是訓練有素,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樓絕華進入院中時並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守院的侍衛神情肅穆,目不斜視。他徑自走入屋內,剛進門便看到一道白衣儒雅的身影。

二人對視一眼,樓絕華問道:“他怎樣?”

柳俊雅的眉宇間暗藏一抹憂鬱,“不知道,太醫還在為他診脈。”

樓絕華點了點頭,挑開厚重的帷幔,向內室走去。

內室之中,氣氛沉重,寂然無聲。

那張最為醒目的紅木大床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雙目緊閉的少年,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床邊為他把脈。

床邊還站著一位老人和一個中年男子,老人大約五十多歲,須發斑白,雖然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但精神矍鑠,眉宇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美。他身旁的中年男子長得與他有些相似,卻更為俊秀一些,眼神精明,眉目狡黠靈動,顯然是個狐狸一般的人物。

靠窗的矮榻上坐著一個紫衣的少年,容顏清婉,貴氣天成,身上浮著一層隔絕塵世的淡漠與疏離,隻有在看到依偎在他身邊的那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時那層漠然才稍稍消散了些。

狹長的鳳眸與淡漠的黑眸相互對視,而後又各自移開,悄然無聲。

第一次見到這人的時候便已經知道對方並非簡單的人物,但當時他的注意力都在洛君望身上,對於對方是誰並沒有絲毫興趣。但他沒有想到這人的身份竟是這般特殊,南朝四皇子,同時也是洛君望的表弟,當朝丞相唯一的外孫。

他低眸,掩住眼底玩味的光芒,他記得,上一世南朝確實有過四皇子,但剛剛出生之時便已夭折,那麼眼前的這人又是誰呢?最有意思的是這人竟是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麼?看來事情是越來越有趣了呢!

“李太醫,我孫兒情況如何?”沉穩的聲音突然響起,樓絕華心神一凝,抬眼看去。

李太醫已經把完了脈,有些遲疑的說道:“小公子自幼體虛,先天不足,好在十多年來被人小心看顧著,調養得當,雖有些小病小痛的,但也沒什麼太大的問題。這次小公子悲痛過度,鬱氣於心,自是免不了要大病一場的,但以老夫的醫術輔以他往常打下的根基,讓他好起來也隻是時間的問題。隻是他體內卻另有一股陰寒之氣,對他的身子極為不利。”

洛原皺眉,“什麼陰寒之氣?你說清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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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李太醫猶豫道:“看小公子的脈象似乎是中毒,但他體內的那股寒氣卻像活物一般的遊走飄蕩,這樣瞧著似乎又不像是中毒,實在是詭異之極......”

洛原沉聲喝道:“那究竟是不是毒!”他身居高位幾十年,官威深重,這一喝雖不大聲,卻氣勢威嚴。

李太醫一下子跪在地上,顫顫驚驚得說道:“下官......下官......這脈象莫測詭異,下官實在不知,四皇子恕罪!丞相恕罪!”

“你身為太醫院首席醫政,竟是連病人得了什麼病都瞧不出,要你何用!”洛原高聲怒喝。

一旁站著的中年男子安慰道:“父%e4%ba%b2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想來李太醫也是儘了全力的。”

坐在矮榻上的紫衣少年也起身說道:“外公彆生氣,讓人去太醫院重新請一人過來就好,實在不行便讓太醫院的人通通過來,總會有辦法的。”

洛原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招來下人吩咐道:“去請秋老先生過來,還有京都裡有些名氣的大夫都請進府來。”他老來喪子,雖然平日裡並不重視這個二兒子,但終歸是自己的%e4%ba%b2骨肉,到底還是在乎的。而後二兒媳又殉情而亡,夫妻兩就留下了這麼根獨苗,他是絕對不會讓他有事的。

這時,一道俊雅的聲音突然響起,“請你幫忙看一下,這瓶裡的藥對子瞻可有幫助?”這話卻是對著跪在地上的李太醫說的。

李太醫抬頭看向說話的人,雖不知他是何身份,但能在四皇子和丞相麵前泰然自若,隨意插嘴的人,想來也並非是普通人。他不敢怠慢,接過向他遞來的白玉瓶,剛打開便有一股清涼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他小心的觀察著手心裡的那粒朱紅色的藥丸,時不時的嗅一嗅,說道:“下官雖不能確定這藥是不是對小公子有效,但卻可以肯定這藥對小公子的身子隻有益處沒有害處。”

柳點了點頭,“這樣就好。”看來那個鈴妖確實沒有騙他。他小心地將藥喂入洛君望的口中,洛原他們也並沒有阻攔,這人是穆容晚那邊的%e4%ba%b2戚,想來也不會害了她唯一的兒子的。

不知是眾人的錯覺還是那藥真的管用,洛君望的臉色似乎紅潤了些。李太醫為他把把脈,有些欣喜的說道:“小公子體內的寒氣散了些,想來過些時辰便能消失了。”

聞言,眾人皆是掩不住的麵露喜色。

四皇子看了眼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少年,說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母%e4%ba%b2還在宮裡等著呢!”

洛原歎道:“回去多勸勸你母%e4%ba%b2,人死不能複生,讓她莫要太過傷心,等子瞻好了,我便帶他去宮裡看她。”

四皇子點頭稱是,牽著身旁的孩子挑簾離開,臨走前有意無意的掃了眼角落中的白影。洛原父子走在他身後送他。

他剛剛踏過門檻,便聽到一陣喧嘩聲,還未弄清原因,便看到一道黑影向他疾衝而來,他隻來得及將身邊的孩子推到一邊,下一刻一股大力撞來,他的身子不受控製的向後倒去。

“嘭”的一聲巨響,他腦中一片昏眩,五臟六腑都似乎被壓的移了位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