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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妻兒送行,隻有一個同門師兄。

雍懷眼眶漸漸溼潤,求生的念頭出奇地清晰。

師父、三師叔死了,阿想死了,小晴……

“搶回來了!”清風帶著,陣清風跪倒在他的身邊,手裡捧著被折騰得氣息越來越虛弱的阿思,一臉邀功地笑,“雍懷,我能乾吧”

雍懷放下阿想,去探阿思的脈搏,發現跳動得十分不規律,好似彈古箏一般,忽急忽緩。

阿思被晃來晃去晃得暈頭轉向,此時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看到阿想的屍體,大吃一驚,“我……我靈魂……出竅了死了”他們是雙胞胎兄弟,生長經曆相似,性格喜好相近,成年後的兩張臉就像鏡子裡鏡子外,就是小時候鬨著玩,阿想左臉被留了一道疤。此時阿思滿腦子都是“我快死了”“這次死定了”“死得好淩慘”之類的情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雍懷抱在%e8%83%b8`前,嘴邊湊了個水囊。

阿思順勢喝了一口,又嗆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呼吸,腳膛起伏不定,像是喘不過氣來。

雍懷拍著他的肩膀,發現他的嘴%e5%94%87和阿想一樣呈現黑紫色,心中又驚又怒,衝吸血花道:“你下的是什麼毒?”

吸血花和清風搶阿思,被清風的四個火球逼到牆角,所有的枝葉都可憐兮兮地蜷縮在一起,像綠色的大仙人掌,聽到雍懷衝它吼叫,不服的伸出枝葉抗議。

清風皺眉。火球嗖嗖的上下跳動,一會兒排成正方形,一會兒排成菱形,像輪盤一樣旋轉變化。

吸血花蔫蔫地縮了回去,對著清風討好地搖了搖枝葉的中間部分,仿佛扭%e8%87%80。

清風問它:“你有沒有下毒”

吸血花飛快地搖頭,所有的花枝統統舉起來,以示清白。

“它說它沒有。”清風對雍懷道,“我相信它,它這麼蠢,不會撒謊的。”

阿思道:“水。”

雍懷扶著水囊想往他嘴裡倒水,卻被他拒絕了。

阿思抬起手,輕輕地搭在水囊上,慢怪地閉上眼睛:“我休息,休息休息……”

雍懷垂著頭,將他摟緊。他們誰都沒有提離開的事,隻是沉默著,靜靜地享受著彼此的最後時刻。

清風搔首撓腮地在他們旁邊轉來轉去,突然衝向吸血花,扯著一根花枝到雍懷麵前:“雍懷,彆難過。它最壞了,你撓它,抓它,蹂躪它吧。出出氣!”

雍懷感受著懷中的身體漸漸僵硬,起身抱肴他走到之前裂開一條縫的牆邊,飛踹了一腳。

“雍懷,”清風看著心疼,將手中的吸血花%e8%8c%8e扯成了一小段一小段,被斷開的半截吸血花嗖地縮了回去,“要不你踹我吧。我%e5%b1%81%e8%82%a1軟,比場牆好踹。”

雍懷不語,隻是又踹了一下!牆壁被踹得震了震,裂縫出現,朝兩邊扯開 。

雍懷想將阿思推進石縫裡 ,卻發現石縫太小,根本推不進去。如果阿思還活著,以他的縮骨功進出當然沒有問題,現在除非將骨頭打折。

清風看雍懷一會兒將阿思掰彎,一會兒將他掰直,一會兒將他側過來,一會兒將他翻過去,努力半天沒結果,乾脆走過去,抬腳用力踹牆,打算將裂縫踹成裂洞。

原本就搖搖擺擺的墓室被踹之後晃得更狠,墓室頂端都墜下了土塊,仿佛再一下就會整塊掉下來。

吸血花不滿的聚攏來,變成綠色牢籠,無聲地將他們圈在三麵吸血花枝一麵場璧的合圍之中,順便分出幾根花%e8%8c%8e充當擎天柱,頂住墓室頂。

雍懷感覺到一絲危險,驀然回頭。一朵花的淺黃色花蕊散發著淺淺的光澤,仿佛轉動著算計的眼珠,正對著他。他還沒想到它想乾什麼,邊上想再踹幾腳的清風就被一根花枝纏住腳踝,被毫無預警地卷起來甩到一麵牆壁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清風完全沒意識到怎麼回事,隻覺得後背重重地撞在牆壁上,他不太痛,可牆塌了。

“雍懷!”他本能地發出呐喊,卻被壓在土下。不過半秒,他又從土裡跳出來,揮著塵,卷著土,朝雍懷的方向衝去。

雍懷和阿思、阿想的屍體都被吸血花團團圍住,從外麵隻能看到一團巨大的綠色花藤不停地滾動著,吸血花不停地疊加,枝與枝之間緊得密不透風。人在花藤團裡,就算不被勒死也會被活活悶死。

清風眼睛一紅,體內一股奇異的力,衝破了桎梏,隻覺得身體漸輕,意識卻模糊起來——金色龍眼中,天真之色儘去,取而代之的是銳利的鋒芒。

“吼!”

一條龍橫在半空。

吸血花一時間竟被鎮住了。

清風身體一扭,連續噴出火球,小炮一樣,不斷地砸在花藤上。吸血花燒起來火光彤彤,墓室亮如盛夏正午,白花花的,格外耀眼。

吸血花被燒之後竟不逃,有氣無力地扭動著,連反抗之力都沒有,軟趴趴地任火焚燒。地上血水滴滴答答地從斷開的花%e8%8c%8e裡淌出來,色澤如鏽跡一般紅中透黃。

清風在空中轉了一圈,突然落在地上,身體恢複成人形,好一會兒才迷迷瞪瞪地醒過來,茫然地打量四周,目光掃到吸血花球時麵色一緊,立刻起身用爪子拚命地扒著花藤,扯了半天終於扯出了雍懷的胳膊,但入手硬邦邦的手感讓他愣了愣。他記得雍懷手臂的感覺,雖然不軟,但絕沒有這麼硬,石頭一樣。

他捏了捏,又捏了捏。衣服是對的,但手感……真的差好遠。

火球將吸血花燒得七七八八,擋在兩人中間的吸血花%e8%8c%8e突然七零八落地掉下來,如花%e8%8c%8e雨,“雨水”掛在龍角上,又如步搖晃動。

雍懷站在那裡,一尺遠的地方。

鼻子還是鼻子,眼睛還是眼睛,漂亮的五官沒有變化分毫。可是,皮膚卻變了。白皙的肌膚變得暗沉,灰不溜秋的,給精致的五官打了折扣。他嘴角咬著一根比拇指更粗的吸血花%e8%8c%8e,汁液從他嘴角流淌下來,襯著那張灰撲撲的臉,就像一座石雕。

清風失聲道 :“瓷瓶不是打翻了嗎”為什麼雍懷還是石化了!

雍懷眸光沉了沉,吐掉嘴裡的花%e8%8c%8e:“你故意的?”

清風咬著嘴%e5%94%87,含糊道“神奇水不是好東西 ……”

雍懷將地上的阿思抱起來。他身後的裂縫果然被踹得大了許多,勉強能容乃兩人進入。 清風抱起阿想,心事重重地跟在他後麵。

牆壁後麵又是一間墓室。

清風覺得十分眼熟,尤其是撲麵而來的陣陣寒風:“這裡好像是……”

“二毛的墓室。”雍懷將阿思放在二毛珍藏的寒玉邊上。

清風點頭,身後的火球也跟著上下抖動,“咦二毛的墓室還在”他還以為墓室被飛僵激活之後就更新換代了,沒想到舊的還沒有被棄置。難道是共存不是替代?

他將阿想放在阿思身邊,側眼一看,看到雍懷背對著他,兩隻手對牆壁做用力拔的動作。

“你在乾什麼”他問。

雍懷低喝一聲,倒退兩步,%e8%83%b8`前抱著一樣東西。

清風粗略地看了一眼,差點跳腳,指著他道:“你……你……你乾嗎抱她”

雍懷原本隻是樓著,聽了他的話,千脆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走到阿思身邊放下。懷中的“東西”露出本來麵目,正是阿思臨終前仍念念不忘的小晴。←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清風酸溜溜地湊過去,小聲道:“我的%e8%83%b8雖然不凸,但是我肚子凸,也很有線條。” “她死了。”雍懷低頭看著小晴的%e8%83%b8`前和腹部,上麵有兩攤血跡。

清風先吃驚,後驚恐:“不是我! 他最多想想,絕對沒做。

雍懷手裡丟出兩把銀質小匕首,看刀刃大小,正好和傷口一致。

清風吐了吐%e8%88%8c頭。打從小晴一出現,他就不喜歡她。他是龍,她是人,他是公的,她是母的,,他和雍懷認識不到一天,她和雍懷青梅竹馬,無論從哪一點看,她都比他更適合雍懷。說他是小人也好,惡毒也好,醜陋也好,他就是嫉妒她。

在有的時候,風度就是狗屎!

不過高興是一回事。看雍懷傷心是另一回事。清風見他難過,也忍不住鬱悶起來:“是誰殺了她”

雍懷冷笑道:“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清風語塞。這裡是他的地盤,雍懷說得沒錯。可是他活了這麼多年才知道,他自以為清楚的其實並不清楚。

“對不起。”雍懷很快為他的遷怒道歉。如果沒有清風,阿思、阿想不會走得這麼平靜,如果沒有清風,他早就成了一具屍體。雖然清風是守墓怪的一員,可他從頭到尾守護的,是自己。他放緩語氣,摸了摸小晴的頭發:“不要讓他們變成僵屍。”

清風看著“排排坐”的阿思、阿想和小晴,皺眉道:“你留下的話,可以%e4%ba%b2自照顧他們。”

雍懷抬起手,看著和石頭沒區彆的手背,苦笑道:“你覺得我可以嗎”

“神奇水沒有倒光嗎?”清風懊惱。

雍懷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沒有喝神奇水。”

想到阿思、阿想的下場,清風緊張地抓著他的手道:“中毒?”

“我隻是咬著吸血花的花%e8%8c%8e……然後感覺汁液噴射在口中,順著唾液吞了下去。”雍懷蹲身,握拳捶地,地被捶出一個淺坑,他卻絲毫不覺得痛。這一切都印證了他的確步了孫賦生的後塵。

清風瞠目結%e8%88%8c道:“花%e8%8c%8e裡的汁液就是神奇水”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有這麼多神奇的事。阿思、阿想被吸血花吸血,被毒死了。雍懷吸了吸血花的汁,被石化了。

吸血花……吸血花……吸血花究竟是什麼

雍懷回神道:“當務之急是找到二叔。”

“為什麼” 清風對這個二叔很沒有好感——他和小晴的叔侄關係隻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他覺得二叔很陰險,不是一般的陰險,是那種由內而不外,深藏而不露的陰險。 “他是魚家唯一個可能活著離開地宮的人。”雍懷想得很清楚了,自己這副樣子就算僥幸不死,也不能再出現在人前,傳承河東魚家的重任隻有二叔能挑起。

清風撅嘴道:“說不定他運氣沒那麼好。”

雍懷留戀地看著阿思、阿想和小晴的遺容,似乎想將他們的容貌牢牢地鐫刻在心裡。 清風無聲歎息,承諾道:“我會保護他們的身體,不讓他們變成僵屍。”

“謝謝。”雍懷將水囊收在懷裡,利落地轉身朝外走去。

清風看到小晴%e8%83%b8`前鼓起一塊,好似藏著什麼東西,好奇地伸手去摸。手指剛碰到衣服,就聽到當當當的接連三聲,然後跟著又三聲咣當咣當咣當。

他聽得仔細,前麵那個像是什麼東西撞到什麼東西,後麵像是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果然,雍懷彎腰從地上撿起三件東西,竟然與插在小晴身上的匕首一模一樣。 他伸手摸%e8%83%b8,衣服領子早被清風扯壞了,小半片%e8%83%b8膛露在外麵,匕首就是射中了這裡,戳出三個淺坑。他回到身體石化後的堅硬度,就算連續鑿也要鑿好久才能掉下一小塊,可見匕首的衝擊力! 清風叫道:“小心!這裡有機關。”

雍懷將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