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1 / 1)

首揣進懷裡:“說點新鮮的。”

清風道:“我知道小晴是怎麼死的了。她一定是躲進這裡,然後被機關裡的匕首插死的。”

“我們出去吧。”雍懷走向門,墓室突然天旋地轉起來。

“小心!”清風一個飛撲,將雍懷壓在身下。

雍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側頭,吐出一口灰塵,鬱悶道:“放心,我現在是石頭。” 清風以為他自怨自艾,安慰道:“不,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珍珠。”

“……能不能讓珍珠先起來”幸虧他是石頭,所以被壓、被撲、被摔都沒痛感。 清風訕訕地站起來,看看左右。乾笑道:“沒有機關啊。”

“有。”雍懷有個模模糊糊的猜測。他走到門邊,推開門,不急著走出去,隻是叫清風用火球照路。

像這種能夠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清風是不會錯過的。他豪氣地將四個火球融為一體,變成一個大大大大火球,投擲到門口。

火光照耀四方,連土堆都一清二楚。

清風道:“我又想說這裡很眼熟了。”何止眼熟,筒直銘心刻骨。因為他們剛剛就是從這邊走過來的。可是連接兩個墓室的不是一堵牆一個洞嗎,怎麼變成了門要說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墓室就更不可能,地上的吸血花,那堵被自己撞塌的牆總不能也與時俱進吧

雍懷倒也不怎麼意外:“你站在這裡彆動。”

清風看著他走到另一邊,將頭伸出洞外。

雍懷道:“是這邊。”

“好,我馬上過來。”清風飛快地跑出去,然後愣住。

一個大火球明晃晃的照著他僵硬的嘴角。

“果然是這樣。”雍懷回頭看門的方向。敞開的門外黑烏烏的,自己剛剛看到的景象又轉到了那邊。

清風道:“怎麼回事”

雍懷道:“地是斜的。”

清風趴下看地,沒看出斜度來。不過他相信雍懷:“造工不好,沒鋪平”

“是機關。重量在哪個出口,那個出口就會轉到進來的那個墓室。”

清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那很簡單,你先出去,我再飛出去。”

“好。”

“等等。” 清風反悔了,“每次我一眨眼,你就不見了。安全起見,我們綁在一起。”他將衣服%e8%84%b1下來,又去%e8%84%b1雍懷的衣服。

雍懷一怔,抓住他%e8%84%b1衣服的手。

清風無辜地看著他:“用衣服把我們綁在一起。”

雍懷的手指慢慢鬆開。清風幫他把衣服%e8%84%b1下來,和他之前給自己的外套接在一起,然後交給他。

雍懷低頭看到一個大布團,無奈地掀了掀嘴角,將衣服解開,拉直。重新打了個小巧省布的結,放在他手裡。

清風伸了伸手臂,覺得手臂太短,又用尾巴去鉤,尾巴也不夠長,猶猶豫豫地道:“你怕龍嗎”

雍懷道:“我不姓葉。”

“啊”

清風應該沒聽過葉公好龍的故事。 “不怕……”雍懷後麵想加個帶著濃重疑問口氣的“吧”,但是清風不等他說完,就嗖的一下,化作一條白龍,在墓室裡遊走。

雍懷目瞪口呆:“你不是鹿精”

清風不滿地甩尾:“鹿精哪有我帥”

“我可以摸摸你嗎”雍懷第一次看到龍,非但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興奮。大概因為他知道這條龍是清風,相信他絕不會傷害自己吧。

清風湊過去,很快又將腦袋挪了開去:“角斷了,醜。”

雍懷摸著龍鱗,安慰他道:“哪個英雄身上沒有傷疤這是勇敢的象征。”

“真的嗎"清風又高興起來。

如果可以,雍懷真的很想和清風這樣閒談下去,隻有他們兩個人,說什麼都好,時間不多了。他眸光微暗,收斂笑容,拉著衣服做成的長繩一頭,朝門口走去:“你抓好。”

清風從空中落下來,大喝一聲,前爪重重地踏著洞口,尾巴抓住衣服,眼睛依依不舍地看著雍懷走進黑暗中。

衣服做的繩子突然垂落。

清風不安地大吼一聲,抓起衣服就追了上去。他跑得急,出來忘記帶火球一頭栽進黑暗中,兩眼一抹黑,連龍嘯都弱氣了。

“我在這裡。”雍懷抬手摸了摸他的尾巴,剛好撈到衣服。

清風用身體將雍懷繞起來,頭靠著他的肩膀,%e4%ba%b2昵地蹭著他的耳朵,以示失而複得的喜悅。

雍懷苦笑道:“謝謝你印證了我的力氣果然變大很多,我們現在 ……”

“在”字被一陣嘹亮的聲音蓋了過去,聲音很短暫,隻有三四秒,卻讓清風臉色一變。 “你們這裡還有什麼嗓子好的守墓怪”雍懷問。

清風道:“是飛傭的骨笛。”

雍懷見過飛僵—和清風在一起的時候:“哦,他叫你回去”

“不用管他,我們找你二叔去。”清風變回人身,拉著他的胳膊就走。

眼前黑蒙蒙的,誰都看不見誰,隻有雍懷自己知道自己嘴角翹了起來。

“啊,不行,我們要去。”清風拉著雍懷往吹晌骨笛的方向走,一拉沒拉動,“怎麼了?”

雍懷沉默了會兒,幽幽道:“我們在這裡分手吧。”

清風想也不想地回答:“不要。”

雍懷道:“我要去找二叔。”

“先找白僵幫你延年益壽了再去。”

雍懷沒反應過來,繼續幽幽地說道:“你去找你的飛僵,我去找我的二叔,延年益壽什麼的……延年益壽”

清風道:“吸血花是白僵的%e4%ba%b2信,她一定有辦法救你。”

雍懷心動了。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有活下去的機會當然想試一試。”嗯。“他先穿好自己的衣服,再將外套套在清風的身上。

清風吐了一個拇指蓋大小的小火粒,一跳一跳地在地上照明,自己和雍懷一起躡手躡腳地朝笛聲發源地摸過去。

他們現在在地方就是阿思、阿想看到大怪魚屍鯉的地方,四周空空蕩蕩的,隻有一根根石柱和一個個高低起伏的小山坡 。第一次來這裡時一共是三人一龍,再來,卻剩下一人一龍 雍懷的心情因懷念而沉重,越發沉默。

清風以為他擔心自己的身體,也跟著不說話 雍懷跟著走了一陣才知道笛聲聽著近,實則比想象中遠得多。

“還要多久?”他問

砰!一聲撞擊搶答。

清風聞聲臥倒。

雍懷遲疑了一下,蹲下來。

本來蹦蹦跳跳的火粒突然熄滅了,緊接著一道白灰色的光閃過,隨即是一個人影。 飛僵?

原本蹲得悠悠然的雍懷當機立斷地撲倒在地。

他和清風藏在一個略高起的小山坡後麵,除非站在山坡上方,否則絕難察覺。飛僵的注意力都在地上這個被水袖捆成一個大粽子的僵屍身上,自然沒有登高遠眺找人的閒情逸致,所以這個地方暫時十分安全。

那道白光盤桓於飛僵和地上粽子的上頭,如同清風的火球,在黑漆漆的墓%e7%a9%b4中辟出一道淺色光亮,映照著一站一躺、一高傲一狼狽的兩個身影。

飛僵冷聲道:“我找了你很久。”

地上的身影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嗬嗬”。

一聽這聲音,清風就愣住了。這聲音分明是 ……紫僵他悄悄地往山坡上爬了半米,果然看到紫僵老神在在地躺在地上,身上裹著白色的長布,仔細看便知與飛僵身上的衣料是一樣的。

紫僵道:“白僵、二毛、綠僵、小龍、屍鯉和……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飛僵甩袖,紫僵被水袖卷起,在空中頓了頓,又重重的摔到地上。

紫僵伸了伸胳膊%e8%85%bf,嗤笑道:“摔不死我的。”

飛僵居高臨下地晚著他:“暴曬如何”

“再好不過。”紫僵懶洋洋道,“我本來就活膩了。”

飛僵道:“是麼”

“我本來就是一個死人,如果不是你和你的主人把我從地底下挖出來,我早該入土為安了。”

“主人讓你重生。”

“他沒問過我的意見!”

“你娘生你的時候也沒問你意見。”

清風點點頭,對雍懷小聲道:“有道理。”

雍懷側頭和他咬耳朵:“你是怎麼來這裡的”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清風愣了愣:“記事起就在這裡了。”

紫僵突然大笑起來。

飛僵道:“你笑得真淒涼。”

“因為我對著你笑。”

兩人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清風還是頭一次聽這麼精彩的辯論,一時也忘了要不要出手這個問題,隻想借多看一會兒。

飛僵道:“你嫉妒。”

紫僵停下笑聲:“我憐憫你。”

“將死之身,且逞一時之口%e8%88%8c。”

“助紂為虐,身陷迷局不自知。”

“不自知的是你。主人賦予你永生,多少人夢寐以求!”

“他隻是想奴役我,怎能與父母生養之恩相提並論”

飛僵淡然道:“人類生命短暫才想傳宗接代,父母之愛不過是人類習慣的思考方式,饑荒時,多少父母易子而食,貧窮時,多少子女被賣為奴仆,可見人類之愛根本不堪一擊。主人是神,神對天地萬物生靈之愛,方永恒不變。”

雍懷心裡對主人身份的疑惑越來越深,暗道:該不會是挖到伏羲、女蝸等上古大神的墓了吧要是這樣,倒能解釋為什麼墓裡有這麼厲害的守墓怪。

紫僵冷笑道:“他若愛天地,為什麼要躲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他若愛萬物生靈為什麼要奪取人類的生命、吸食人類的血液說到底,他不過是被天地遺棄的妖怪罷……話聲未落,他的身體毫無預警地砸向石柱。

石柱崩裂,落石嘩啦啦地壓在他的身上,卻壓不住他張狂的笑聲。

飛僵麵色陰沉。

清風從未見他的臉色這麼難看過,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爪子緊緊地抓住雍懷。 雍懷低頭看了一眼,反握住那隻覆蓋著細細碎碎的白色鱗片的爪子,好在是石身,抓的再緊也不怕被爪子刮痛。

“你殺了我也沒用。這裡已經被發現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闖進來。”紫僵慢慢地坐起來,譏嘲地看著他,“總有一天,他們會成功的。”

飛僵道:“你泄露的他們手裡的地圖是你畫的。”

雍懷豎起耳朵。他早就覺得二叔和孫賦生熟悉這裡,卻不知道源頭競然是地宮裡的僵屍。

紫僵爽快地承認:“是我。”

飛僵盯著他,慢慢地點頭:“是三百年前逃出去的那個工匠。”

“我花了很大工夫才把他弄出去。”

“若非主人想讓你們住得舒服一些,根本就無需找那些工匠來。”

紫僵笑得幾乎停不下來,斷斷續續的說:“覓食而已,何必找這麼崇高的借口?我承認,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笑的笑話。”

“這隻是原因之一。”

“這是唯一原因。上次你找工匠是什麼時候快三百年了吧算算時間,你又該找下一批食物了。這座地宮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大得快不認識了。”

“或許你從來就沒有認識過。”

紫僵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我太沉不住氣了。應該多點耐心,再等等的,等到再熟悉一點。”

“可惜你沒這個機會了。”

“……的確可惜。”

飛僵道:“大毛和小小毛是你的同夥”

“大毛是,小小毛不是,他隻是愛黏著大毛。”

“得到他們的死訊時,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