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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它在雍懷的身後照著。

雍懷推了推石板,一下子就推開了。

“噓——”上麵響起一聲”仿佛用生命吹起的口哨,口哨中夾雜昔焦急、擔忱、關心以及……強烈的絕望。

雍懷的心沉下去。這是他們用來提醒同伴危險的暗號。

第六章 死鬥!消逝者的誓言!

上麵黑漆漆的空間猶如厚重的雲層,蘊藏著難以預知的危險。火球燃燒的光芒在濃重的黑暗麵前如螢火般微不足道。

龍角撩了下雍懷的頭發,雍懷回頭就看到清風雙手扒著他的腰,好奇地問:“有人在尿尿?”

習慣了他天馬行空不著邊際的想法,雍懷沒有任何驚異,輕聲解釋道:“這是我們用來通知對方危險的暗號。”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匕首,躡手躡腳地往上走。

“等等。”清風將雍懷往身後一扯,自己擠到前頭,仰起頭,一隻手伸入嘴巴裡摳著什麼東西,過了會兒,塞了一個東西給他。

“什麼”雍懷納悶地看普手裡兩個巴掌大的銅鏡。

鏡子上有根繩子。清風把繩子掛在雍懷脖子上,再把鏡子往他懷裡塞:“這是護心鏡。從大毛手裡搞到的。”

鏡子貼著%e8%83%b8部,竟然不覺得涼,反而帶著微微的暖意,雍懷訝異道:“你從喉嚨裡摳出來的?”

“這不重要。”清風嘴巴咕噥了一句,轉身往上一跳,火球嗖地躍到他前頭為他照路。 火光下的清風猶如頂住雲層的天神,縱然身上穿著的是薄薄的外套,不是戰甲,可威風凜凜的氣勢卻驚天動地!

雍懷愣住了。他是大師兄,從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是要好好照顧師弟、師妹。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身先士卒,突然被挪到受保護的位置讓他有那麼一絲絲的不適應——當然,隻有一絲絲,更多的是感動和溫暖。內心的暖意和護心鏡的暖意夾著身體,竟讓雍懷熱血沸騰起來。仿佛隻要看著前麵的身影,他拚命掩飾的恐懼和擔憂就會被衝淡,哪怕在絕境中也能感受到希望。

他彎著腰,正要往上走,上麵威風凜凜的身影突然被什麼東西卷住,一晃而逝! “清風!”%e8%84%b1口而出的呼喊如寂靜古墓中的一道驚雷,劈醒了沉睡的惡魔。

雍懷左臉頰刺痛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卷了起來,重重地甩在牆壁上。

“啊!”

“唔。”

一強一弱的痛呼聲同時響起。

雍懷的後背撞上一個比牆壁柔軟的物體,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已經被彈落在地。 不遠處,清風怒喝道:“吸血花,我要生氣了!”

雍懷勉強抬頭,就看到原本隻有腦袋大小的火球突然暴增了五六倍,烈火熊熊照耀,墓室裡亮如白晝,四周的情景一覽無餘。

吸血花怯了,快快地縮回花枝,偽裝作風鈴,貼著牆壁微微顫唞。

見識過它猙獰一麵的清風和雍懷當然並不會被它的小她婦兒樣給蒙蔽。雍懷揉著%e8%83%b8口站起來,呼喚道:“阿思、阿想,小……”

“這……這,”後腦勺處傳來極為虛弱的呼喚聲,“師兄……”

雍懷猛然轉頭,阿思、阿想被一橫一豎地捆在他身後的石璧上。

阿思直直地貼著牆,脖子、手臂和大%e8%85%bf的傷口不斷滲出血珠,不及彙聚成流就被吸入吸色花的花%e8%8c%8e裡。阿思眼睛死死地盯著雍懷,嘴巴半開半合,下%e5%94%87微微抖動:“走……快走……”淚水從眼角滑下,很快被吸血花接住,吸入花%e8%8c%8e。

阿想橫躺在邊上,頭抵著阿思的腰,樣子更加糟糕,兩眼發直,嘴巴張著卻是出氣比入氣更多。

雍懷用匕首割斷擋在前麵的吸血花%e8%8c%8e,才邁出一步,去路就被重新合起來的花%e8%8c%8e擋住了。眼見花%e8%8c%8e組成重重牢籠將阿思、阿想困在裡麵,他終於按捺不住了,手探進懷中,掏出那瓶“神奇水”。

孫賦生石化的樣子曆曆在目,付出的代價也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喝了這種水並不能無敵,但比起現在的肉身凡胎,沒有血的石頭人顯然更能對付吸血花,至少能夠為他贏取救人的時間。

沒有時間猶豫了。他打開瓶蓋,仰起頭,瓶口扣在嘴邊,液體正要流入口中,手肘卻冷不丁地被撞了一下,瓶子%e8%84%b1手飛了出去。

“嗬!”雍懷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衝出來朝瓶子的方向追去。

撞了人猶不自知的清風一把揪住他,邊躲閃邊道:“出來做什麼?這裡很危險。” “我……”

“人我會救的!”高大老頭和矮小老頭死不死他沒什麼感覺,但是阿思、阿想不一樣,他們叫過他“師嫂”看著他們被吸血花吸得奄奄一息的樣子,他竟然覺得有點難過。

“吸血花,放開他們!”清風對著吸血花噴出一口火球,瞳孔在火光的映照下,明燦的仿佛燒起來。火球在他的指揮下撲向牆上的花%e8%8c%8e。

吸血花纏起阿思、阿想當作人質,繞著石室內唯一的石柱躲閃,躲不過去的時候就用阿思、阿想擋一擋。

雍懷趁機掙%e8%84%b1開清風的手,身體靈活地朝地上的瓷瓶撲去。他撲的距離不夠到瓷瓶。瓷瓶被指尖一推,朝更遠的地方滾去。“該死。”他看著流了一地的水,心急如焚,全然沒注意一根吸血花%e8%8c%8e悄悄地潛過來。吸血花如毒蛇般審視雍懷的後背,思量哪一塊更容易下口——發根下方的後頸肉%e8%84%b1穎而出,它對著他的後頸一口吸了下去!

趕巧雍懷又一個前撲,目標偏移,吸血花隻吸到他後背上的衣服,不滿地晃了晃。 “放開雍懷!”戰鬥中的清風注意到後方失火,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一腳踏在那根搖頭晃腦的花%e8%8c%8e上。

花%e8%8c%8e吃痛回縮,瞪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平時很友好的小龍會對付自己。

雍懷重獲自由,飛身去撿瓷瓶。

吸血花不知道雍懷在千什麼,但是“敵人想要的東西就是我想要的東西”的意識在它懂得什麼是意識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所以當雍懷的手指再次接近瓷瓶時,瓷瓶被吸血花卷到半空中,好奇地翻轉過來,用力地晃動。

殘留的液體在晃動中化作星星點點,很快消失得連液體自己都找不到。

雍懷眼睜睜地看著,麵色刷白,如遭重擊。

“你想要”清風劈手去奪。

吸血花下意識地用阿思來擋。

清風見狀也不管瓷瓶不瓷瓶了,爪子一伸,扯住阿思的褲子。

嘶啦一聲,褲子被撕成兩截,耳出兩條大%e8%85%bf,上麵還有四五道淺紅色的爪子印,是清風激動下不小心留下的。

阿思本來暈乎乎的,已經快厥過去了,%e8%85%bf上的涼意又把他的意識拽了回來,憤憤地想:都做好從容就義的準備了,就想要一個稍微正常一點的遺容……他都不敢指望光鮮了,這麼小的要求,怎麼也不給滿足

“阿思!”清風大喊一聲,追著他的身體繼續想扯。

阿思腦袋又清醒了幾分,眯著眼睛看向清風,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差點直接魂飛魄散!

清風的爪子競直接奔著自己的小弟弟來……

“住手……”喝止聲如呻[yín],連他自己都沒聽清。

眼見褲檔的破布擋不住來勢洶洶的爪子,阿思暗叫一聲:歹命,吾家小弟弟休矣! 說時遲,那時快。

清風的爪子並沒有落在阿思擔心的地方,而是向左一拐,直接扯下了被吸血花遺忘在邊上的阿想。

清風救下阿想,就想丟給雍懷,一回頭卻發現本應該跟在自己身邊的雍懷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如果說剛剛他對吸血花是小小的不滿,那現在是大大的不滿!

“雍懷!”他邊扯著嗓子疾呼,邊抱著阿想四下亂轉。

他一轉,吸血花也跟著轉。

清風找了一圈沒人,急了,連著吐出三個火球,連帶之前那個,鎮住四個角落,將吸血花逼得無處可逃,惶急地搖晃起來。

清風冷著臉對吸血花吼道:“你動他一根頭發,我就把你連根拔起!”他剛才誌在搶人,至多用火球驅趕它 ,並沒有真正動手,但如果它傷到雍懷,就彆怪他不顧念多年同墓而居的情誼了。

吸血花看出清風生氣,也生氣了,弓起的花%e8%8c%8e頓時挺直,居高臨下地衝著清風猛烈搖擺,花和葉子跟著張牙舞爪,猶如潑婦罵街。-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清風噴了它一口。

吸血花嗖地閃開。

清風用手背抹了抹嘴巴:“隻是吐口水。”

“……”吸血花繼續搖擺,繼續罵街……

“救……”打斷他們的是阿思。吸血花忙著和清風玩躲貓貓,沒空吸他的血,倒是給了他喘熄的機會。隻是他顯然不知道這個機會也隻能喘熄而已:“救……救……”

清風皺眉道:“你吸了這麼久,也該吸飽了,快放回來。”

吸血花嘚瑟地顫唞著,仿佛譏笑他的天真。要是它能開口,一定會說:人血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想要拿回去,求我啊。嘿嘿,求了也不給你!

“你……”清風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對麵的牆壁出現一道垂直的裂縫,向兩邊無聲拓寬,雍懷飛快地從裡麵鑽了出來。河東魚家的看家本領之一就是縮骨功,此技之神奇看雍懷如此高大的身量能在一掌餘寬的縫隙中靈活出入便可見一斑。

他出來之後,縫隙自動合攏,除非湊在牆上細看,不然絕看不出裂縫。

清風習慣了墓道時不時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機關,看雍懷沒事,正要把提在喉嚨裡的心放回去,就看到雍懷舉著匕首,發瘋似的砍向吸血花。

不知道吸血花是忌憚清風還是忌憚瘋子,昂著花朵,順著兩邊的牆壁,飛快地避開。 清風見阿思從身邊滑過,立刻將手中的阿想拋給雍懷,轉身去追。

雍懷瘋歸瘋,腦海還殘留著一絲理智,看到龐然大物丟過來,第一反應就是……躲開 被吸血花吸得昏昏沉沉的阿想自由落地五秒鐘之後,終於感到了%e5%b1%81%e8%82%a1和背脊上的疼痛,知後覺地“啊”了一聲。

雍懷看清楚他的麵目,忙將他扶起來。

阿想張了張嘴,乾得起皮的嘴%e5%94%87透普一層近乎黑的深紫,半天才出聲:“誰摔我” 雍懷麵不改色道:“吸血花。”

“吃了就丟……太不是人了。”阿想翻著白眼。

雍懷怕他昏過去,用手指掐他的人中。

阿想過了會兒才道:“誰掐我”

雍懷剛要開口,就聽阿想接著說:“彆……彆想推給……吸血花,它沒長……手指。”

“我掐的。”雍懷扶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水囊,拔開蓋子,湊到他%e5%94%87邊。

阿想想搖頭,但看上去像頗抖:“不行了……留著,自己。”他想起什麼,眸光閃了閃。

雍懷以為他來了精神,正要高興,湊近看卻是淚水。

“ 師父,師父……”

想到師父、三師叔的結局,雍懷抱著他的手緊了緊:“我會帶你離開。”他努力地說服,也說服著自己。

阿想抬眸,搭在%e8%83%b8`前的手指突然攝住自己的衣服,用力地說:“小心,花……有毒……一定要……活下去,魚家……”聲音到最後,弱不可聞。

雍懷低下頭,耳朵湊在他漸漸僵硬的%e5%94%87邊,佯作側耳聆聽的樣子,貪婪地感受著耳畔的文人,這是阿想在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氣息。沒有金縷玉衣,沒有鮮花,連一張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