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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小林身後下來的是一個小個子男人,臉生得比小林還白,戴著副黑框眼鏡,溫和謙恭的模樣讓人對他第一眼便心生好感。

那個齊隊長指著小個子男人介紹道:“這是鄭博士,法醫。”

陳局長滿麵堆笑地與鄭博士握手。

羅隱的視線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淡然問道:“宮遠呢?”

場上一時安靜下來,齊隊長像是這會兒才注意到了羅隱,但他也沒多做問候,而是頭也不回地敲敲車窗玻璃,笑道:“老宮!出來見客了!”

小林笑嘻嘻地上前一步,將車門打開,俯身從車裡拖出一個長相清俊的瘦高男人,那男人似乎剛剛睡醒,雙目惺忪無神,身上的一件淺藍細紋襯衫略略有些歪斜,他打了個哈欠,撩起眼皮斜睨了羅隱一眼,懶洋洋說道:“宮念鞍那兔崽子說我不來你要他提頭來見?”

羅隱無比嚴肅地點點頭。

陳局長沒見過宮遠,遲疑地看向齊隊長。

齊隊長哈哈大笑,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刑技總隊DNA科室的副主任,陳局長你要不介意可以像我們其他人一樣喊他老宮,哈哈哈!”

他的笑話太冷,除了陳局長捧場麵地笑了笑,周圍所有人在宮遠冷如寒霜的臉色下都自覺地低頭看起自己的鞋尖。

麥初初一見他們的言語神態,就知道省廳來的這幾個人顯然和羅隱交情頗深,可他們當著羅隱的麵,卻又並不那麼熱絡。

羅隱打破眾人的寒暄,說道:“走吧,相關的資料和涉案人都在裡頭,如果你們效率高一些,說不定還能趕上明天省廳食堂的限量牛奶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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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局長特意騰出一間辦公室給省裡來的“專家”們使用,等劉副隊將資料都送過來後,羅隱麵向圓桌邊上圍了一圈的騎士,問道:“你們怎麼看?”

小林最先翻出當地法醫的報告,遞給鄭博士,鄭博士搖頭拒絕道:“還是等我%e4%ba%b2自看過了死者,再來看這份報告吧。”

劉副隊說道:“兩位死者的屍體都放在法醫解剖室裡,我讓他們開車送你過去。”

鄭博士站起身迫不及待地往外走,小林嘻嘻笑道:“博士這種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精神,一百年不動搖。”

齊隊長搖頭晃腦地笑道:“博士是個好同誌啊。”

他們師兄妹兩個調?戲起鄭博士不遺餘力,倒是一起來的宮遠從頭到尾都歪坐在位置上,懶得說話的樣子。

齊隊長看了一遍犯罪現場的照片後,神色嚴肅起來,他問小林道:“你怎麼看?”

小林將女兒小雪的屍體照片放在桌子上,照片中小雪仰麵躺在床上,%e8%83%b8口心臟位置插著一把水果刀,小林說道:“驗屍報告上說傷口有三處,都集中在心臟附近,位置最高的一處在鎖骨以下,照片中屍體脖頸和臉部的血跡明顯有被擦拭的痕跡,她仰麵躺在被殺死的床上,雙手放在腹部,作為一個被刺死的小女孩,這死後的姿勢,應該是凶手擺出來的。”

齊隊長接著說道:“雙手平放在腹部,雙目微合,凶手讓死者擺出這種安詳自然的睡眠姿態,說明他……”

“在內疚,”宮遠忽然說道:“不管有意無意,凶手對殺死這個女孩,心裡的愧疚遠超過她的母%e4%ba%b2,一來可能因為對方是兒童,二來有可能是凶手對這個女孩的感情比她母%e4%ba%b2深。”

“這應該是一起熟人作案,”齊隊長看著現場照片,說道。

宮遠截了他的話,懶懶說道:“這肯定是一起熟人作案。”

齊隊長揚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小林左右各看了眼齊隊長和宮遠,抬頭對劉副隊笑道:“我們需要去一趟現場。”

劉副隊點點頭,“現在就可以過去。”

麥初初沉默不語地觀察著這幾個人,心思正轉得飛快時,就見到那個齊隊長抬頭看向一直不說話的羅隱,笑道:“羅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家老頭可是要把你往我們隊裡調的,不管你後來去了哪,辦案的能耐總歸還是有的吧?這會兒都不給點意見嗎?”

這話說得古怪,語氣也古怪,麥初初暗暗看向身旁的羅隱。

羅隱搖搖頭,說道:“犯罪嫌疑人是我朋友,於情於理,我都不應該參與此案調查。”

齊隊長“哈”地笑了一聲,怪笑道:“羅隱,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可彆落了把柄在我手上,要不然總有你陰溝裡翻船的一日。”

羅隱冷冷看著他,“齊驍年,我找的是宮遠,你自個兒湊上來了就安安分分破你的案,少給我添亂。”

齊驍年隊長吹了聲口哨,桀桀怪笑。

作為場上僅有的兩名女性,麥初初和小林不自覺交流了個眼神,小林有些不安,緊張地拉了拉身旁閉目養神的宮遠袖子,宮遠撩起眼皮斜睨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歎氣,但也隻能出麵乾預道:“你們倆有完沒完?”

羅隱嗤之以鼻,齊驍年轉過頭不再說話。

“齊驍年是刑警,他來這裡辦案天經地義,羅隱你要是想儘快結案你就少惹他,捧著臭腳也比摸了老虎%e5%b1%81%e8%82%a1強。”宮遠站起身,兩隻手插在口袋裡,眼神一改先前慵懶惺忪,頗為淩厲地來回看著那兩個身強體壯的男人,“還有你齊驍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五年級的時候羅隱才二年級吧?你對一個二年級的小朋友說那番話,你是古惑仔看多了嗎?現在還敢大言不慚地拿出來丟人現眼?”

羅隱和齊驍年被數落了一頓,兩個人一起瞪向宮遠。

宮遠挑著眉,他人沒有眼前這兩位壯實,但冷凝著眼神看人時候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輸給他們這兩位武將。

麥初初察覺出了點端倪,開口打破這三男鼎力的局麵,囁嚅問道:“你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三個男人同時沉默。

看來是默認了。

麥初初尷尬地笑了笑,看來不僅是從小一起長大,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對頭。

小林趕緊跳出來,衝早已目瞪口呆的劉副隊嚷嚷道:“劉副隊!咱們可以走了是吧?哦哦,那咱們趕緊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女方家屬出場完畢,現在開始彙報男方家屬,什麼?你說男方家屬已經打起來了?哦,好吧,咱們明晚再見。

44栽贓

第四十三章栽贓

麥初初等前頭大佛一一走過,這才壓低聲給楊沁打電話,痛訴她的辦事不利,“不是說給我們找幫手嗎?為什麼來的人看上去恨不得手刃羅隱啊?”

楊沁疑惑道:“想要手刃羅隱這不是很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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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初初被噎了一下,心想等老道的事結束了,有必要好好修複一下楊沁和羅隱的惡劣關係,“算了,我讓你查程螢一家的底細,你都查到了什麼?”

楊沁認真答道:“程螢沒什麼好查的,倒是她丈夫有很多料可以詳扒,你再等等,我這邊的人還在確認消息,我過會兒給你打電話。”

“辛苦了。”前頭羅隱正回過頭來找她,麥初初掛斷電話,匆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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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國重一家三口住在X縣郊區,房子獨門獨院,看得出來剛蓋不久,據說方國重本人在市區裡還有一套房子,一家人前年搬到這裡生活,小林剛看資料的時候就忍不住說道:“這麼偏僻的位置,沒有保安沒有監控,家裡又有錢,不出事才怪。”

兩輛警車停在方國重家門口,作為凶殺現場,這裡已經被警戒帶封鎖起來,羅隱他們戴好頭套、口罩、手套和鞋套後,相繼走進半敞開的院門。

劉副隊帶著他們一邊往裡走,一邊談起這一家三口的基本情況。

方國重是本地商人,去年春節過後在外省和人合資辦了家廠子,從開廠之日起,每個月總有一兩星期的時間需要出差去外省,方國重是X縣這邊出了名的慈善家,每年都要資助一批貧困生,從小學到大學,幾年來受到他資助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他比妻子程螢大了近十歲,說起程螢這個人,年輕貌美,即使生完一個孩子,身材也看不出多大變化,如果她沒有感受到壓力或驚恐,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她有智商的缺陷。

程螢不聰明,所以她的生活完全就是以丈夫為中心,一家三口倒也其樂融融,夫妻倆唯一一次吵架就是程螢懷孕時受了刺激離家出走。

“死者就是那時候認識犯罪嫌疑人的嗎?”被齊驍年和宮遠一左一右夾在中間走著的小林想起方國重的口供,問道。

劉副隊點頭說道:“方國重說傅侯山這些年時常會來看望他老婆孩子,雖說當年他救過她們母女倆,但是傅侯山九年來從未與她們斷過聯係,哪怕是在方國重故意搬家後也依舊找了過來。”

“因此他就認定傅侯山和他老婆有奸情?”小林咋%e8%88%8c道:“他有證據嗎?”

劉副隊扭頭瞟了眼小林,有些油膩地怪笑,“每天和你朝夕相處的床伴在外頭發生了彆的什麼事,沒有誰會比自己更清楚,小姑娘,你有男朋友嗎?”

小林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

齊驍年一手搭上小林的肩,冷冷說道:“她有沒有男朋友,我比你清楚。”

劉副隊一驚,心想難不成這姑娘是齊驍年的女朋友?

“劉副隊,”走在小林右邊的宮遠忽然開口,聲音有些慵懶的綿長,卻掩不住語氣上的森寒冷意,“你左手的婚戒摘下多久了?半年?一年?你妻子為什麼和你離婚?因為你潛意識裡根本沒把她當妻子,而隻是當成了一個朝夕相處的床伴嗎?嘖,你衣領上的汗漬恐怕這輩子也洗不乾淨了。”

九月中午的太陽雖然不及盛夏,但也熱得叫人憋悶,可那倆人一開口,就連麥初初也感覺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她透過羅隱的胳膊,瞥向劉副隊不自覺收緊的左手,心裡暗想不作死就不會死果然是至理名言。

羅隱抬起一隻手,將麥初初光明正大偷窺的臉塞了回去。

幸好他們已經走到了中心現場,眾人的注意力立即轉移,一個個都神情凝重起來。

程螢的屍體是在一樓的廚房被發現的,雖然屍體已經被運走了,但是現場大量的血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