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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伊斯不知道的是,當他走出會議室的時候,身後那幾十雙盯著他的眼睛瞬間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幾乎能滴出血來……

而雷伊斯的行為,恰巧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伴隨著一陣呯嗙亂響,好端端擺放在萊恩麵前的茶壺杯子儘數被粗暴地摔倒了會議室的牆上,他憤怒地扔開手中抓著的那個滿臉驚慌的高層!

“——廢物!”

少年漂亮的麵容此時完全被憤怒充數著,幾乎扭曲了他的完美外貌,在一室死一般的寂靜之中,他重重地跌坐回自己的位置,抬起頭,顯得異常煩躁地揉亂了那一頭柔軟的亞麻色頭發,長籲一口氣:“現在一個個說,從萊巴特開始,告訴我,究竟今晚我們為什麼坐在這裡——我!要!知!道!你們手下的犯人,為什麼,會有一部分,失去控製!!!!!”

伴隨著王權者幾乎是半吼的提問,被點到名的名叫萊巴特的是一名二十八層的高層猛地抬起頭來!

萊巴特就住在鷹眼的隔壁,此時此刻,不幸被叫道名字的他滿臉迷茫,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明明自己支持萊恩的立場非常明確卻為什麼會被拿出來第一個開刀……沒有看萊恩,反而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此時此刻坐在他桌子對麵同樣屬於高層位置的男人——此時此刻,男人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顯得非常放鬆的人了,他單手撐著下顎,%e5%94%87角邊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當他似乎感覺到萊巴特的目光,他抬起頭,給了他一個十分燦爛的微笑……

當男人這麼做的時候,眼罩之下,那顆誘人的淚痣顯得異常生動。

鷹眼此時的表現,用幸災樂禍來表達簡直再合適不過。

萊巴特噎了噎,轉頭飛快地看了眼黑著臉的王權者——此時此刻,新的王權者製服還沒有做好送過來,所以現在萊恩身上穿著的,還是跟他們完全一樣的高層製服。清了清嗓子,萊巴特儘量讓自己用淡定的嗓音回答少年:“我這邊的情況暫時沒那麼複雜,隻不過今天中午我要求開小會議的時候,有三名二十層的犯人,兩名十九層的犯人,以及一名十七層的犯人沒有來,他們沒跟我請假——後來,有人告訴我,在我開會的這段時間裡,這六名犯人正跟另一個二十層的犯人待在一起。”

萊恩聲音幾乎可以用冰冷刺骨來形容:“名字。”

“……不太清楚,他們都叫他大板牙。”

萊巴特話一落,除了鷹眼%e5%94%87邊的笑容越發清晰,在場眾的其他犯人卻清清楚楚地看見,萊恩的臉色猛地陰沉下來——那漂亮的湖綠色瞳眸緩緩地垂下,半瞌著盯著會議室的某個角落,現在,隻要是長了心眼的人都能聽得出,萊恩已經恨得牙癢癢,怒極反笑,淡淡道:“阮向遠的人,我知道了。”

萊巴特:“……”

阮向遠?

立刻將這個名字跟某個黑發年輕人不靠譜的得瑟臉的對號入座,萊巴特忽然覺得,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說的那樣“沒那麼複雜”,反而是……

萊恩的目光在眾高層臉上飛快地一一掃過,除了在經過鷹眼的時候似乎習慣性地頓了頓之外,他從頭到尾目無表情:“阮向遠人呢?”

啪。

寂靜的會議室中,忽然一張紙排被甩在桌麵上——清脆的聲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聲音的發源方向。

黑色的紙牌,背麵是誰也看不懂的古老符號,動作之人伸出略顯得蒼白無力的手,輕輕地將卡牌翻了過來,那是一張古怪的紙牌——這是現場的高層看見那張紙牌正麵時的第一想法,並非普通的撲克,這張紙牌的正麵畫著一名天使,天使在最後的審判上吹奏著小喇叭,一些人們從他們的墓%e7%a9%b4中站起來歡慶,紙牌上,同樣繪著一麵白底有紅十字圖形的旗子在飄揚著,每個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向上仰望著精神,就仿佛這是他們返回上帝或造物主家園的道路。

“主牌二十,審判(JUDGEMENT),逆位——權位者用消極的方法去填補內心的空虛,象征著前方沒有通往天堂的道路——阮向遠?那家夥今晚發燒,來不了了。”

蒼老的聲音,從會議室的另一頭傳來,此時此刻,老神棍盯著麵前的紙牌,從頭到尾沒有看萊恩一眼,上了年紀的老人安定地坐在他的輪椅之上,在他的左手邊坐著小醜,右手邊是白雀。

鴉雀無聲的會議室中,不約而同地,眾高層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的規矩是,不對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動手,”萊恩死死地盯著整個人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老神棍,“在我打破這個規矩,滾出去。”

老神棍笑了笑,臉上絲毫不見一名老者上了年紀的挫敗,他靈活地轉動自己的輪椅,無聲無息地滑開,正要離開會議桌——

“等下。”萊恩冷冷地說,“把你手中的紙牌統統留下。”

老神棍離去的動作頓了頓,轉過頭,在萊恩看不見的方向對滿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小醜扔去一個讓他安心的表情,而後,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抬起來,唰地一下,將手中厚厚的一疊——大概已經用了很久,有一些都開始褪色的紙牌,儘數扔到了光滑冰冷的會議桌上。

“很好。”萊恩勾起%e5%94%87角,“來個人,給我燒了。”

老神棍冷笑一聲,滑著輪椅,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

良久,沒人敢動。直到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這麼長的時間,終於有人有了動作——隻不過這一次,出乎意料地,在會議桌邊站起來的卻是鷹眼。他%e5%94%87角邊掛著慵懶的笑容,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老神棍原本所在的位置,用修長漂亮的手指,一張張地將二十一張塔羅牌收集好,而後坐到的旁邊的位置上,掏出口袋中私藏的精致打火機,一張一張地,耐心地將那些卡牌點燃。

男人漂亮陰柔的臉蛋半隱在微弱的火光之後,他手中的打火機大概是找人定做的,非常漂亮的一隻雄鷹展翅欲飛的模樣——萊恩的%e5%94%87角緊了緊,不知覺地,將手伸進了上衣口袋——在他說觸摸的地方,有一塊金屬製的徽章,徽章上麵,擁有和鷹眼手中這枚打火機一模一樣的圖案。

萊恩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看著團團圍繞自己坐著的二十五名高層,有那麼一刻,他幾乎想就這樣抽身離開會議室,再也不管這剩下的大一堆爛攤子。

不去想下麵蠢蠢欲動的那些人。

不去想為什麼底層的犯人開始出現反叛行為。

不去想明明穩定的局麵為什麼毫無預兆地,在那個黑發年輕人離開禁閉室後卻忽然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製。

麵色蒼白,從身體內部一陣陣地泛著冰冷的寒意——這樣的局麵,並不是他最先開始想象的那樣——他想象中的王權者,並不該像今天這樣窘迫。

“小萊恩,你是‘紅’組織最出色的殺手,論技巧,論速度,論出任務的質量……”

沒有開燈的會議室中,那半張臉隱藏在唯一的火光之後的漂亮男人嗓音低沉優雅,仿佛催眠一般在所有高層的耳中響起……

“這個世界上,大概和你能相提並論的殺手沒有多少了,你很出色。”鷹眼嗤嗤地笑著,雙眼卻認真地盯著手中的那張象征著支配的“力量(Strength)”緩慢地被火%e8%88%8c%e8%88%94.舐著眼看就要燃燒殆儘,“但是,也僅僅是作為殺手而已。”

輕輕抖了抖手,將隻剩下一點兒焦黑邊緣的紙牌扔進煙灰缸中,男人終於抬起頭,毫無畏懼地,對視上了會議室的另一邊,三號樓現任王權者錯愕的雙眼:“你們隻是一群天真的孩子,為什麼偏偏要參合大人的世界?——你知道有沒有想過,在你從小到大的漫長過程之中,給你上課的老師那麼多,幾乎遍及方方麵麵,為什麼卻從來沒有人敢在涉足‘權位’這一方麵,跟你多說半個字?”◎思◎兔◎在◎線◎閱◎讀◎

滿意地看著少年漸漸瞪大的雙眼。

鷹眼微笑:“永遠不要把你的老板當做傻瓜,企圖攀登到你不該到的位置,隻是作繭自縛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定製封麵局部>,,<哢哢哢……全部圖還沒畫完,到時候三張圖會印成明信片,簽上作者的狗爬字簽名,夾在定製印刷中隨書附贈_(:3)∠)_(←對的沒錯這是機智的作者想出來的解決簽名問題的妙招

定製已經敲定三本書了,第一本是雷切和狗崽子封麵,第二本是雷切和人類形態(。)的狗崽子封麵,第三本是人類形態狗崽子和蠢主人KISS圖封麵……

沒錯我在打廣告少年真的不要來一發嘛(撩大%e8%85%bf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

在早餐之前,所有的高層都頂著嚴重的黑眼圈分彆召集手下的犯人開了次訓話大會——可喜可賀的是,訓話大會的效果看上去不錯,作為高層,他們總有辦法用各式各樣的方式讓手下的犯人乖乖聽話……連帶著就連這段時間天天在搞“招兵買馬”的大板牙也跟著收斂了不少。

最明顯的效果是,當萊恩冷著臉走過三號樓通往餐廳的走廊時,跟這位新上任的王權者打招呼問好的那些底層看上去終於恭敬了不少,這讓三號樓的走廊難得地呈現出一幅聖誕節前後才有的喜氣洋洋和諧場麵——在阮向遠上次的一番鬨騰之後,三號樓走廊上再也沒有出現過二號樓的人。

哪怕是心中依舊有不滿,絕翅館的犯人們還是終究是自我利益至上主義,敢在明麵上跟王權者對著乾的人,除了某個人之外,其他的人暫時還沒有出生。

當太陽徹底從東方升起的時候,這個昨晚“用力過度”的“某個人”還趴在隔壁樓王權者結實寬闊的%e8%83%b8膛上流著哈喇子睡得昏天暗地。

二號樓王權者的牢房飄窗之外,忽然黑影一閃,修長的身影順著還掛在那兒的登山繩,輕手輕腳得如同最敏捷的獵豹一般,無聲無息滑入王權者的牢房之中。

那個身影在無聲地滑下飄窗之後,頓了頓,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差點兒被自己碰到的木頭架子,木頭架子上的魚缸水波微震蕩,裡麵的黑色金魚受了驚嚇,噗通一聲深深紮入魚缸深處,濺出幾滴水花。

而此時,在他的不遠處那張大床上,紅發男人早已在他出現於窗外的第一秒就睜開了湛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