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而有力的同時,對於身體平衡的掌握要求也十分之高。
然而,大概是前麵跳躍得太過於歡快,此時此刻,本來基礎就不太紮實的黑發年輕人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受過訓練的要領,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個人的習慣越來越明顯,終於,在這一次最終的進攻當中,缺點暴露無遺!
沙巴克到底是七層樓的人,就算這個男人不懂的打架的要領,卻勝在豐富經驗,他抬起頭,在這緊要的關頭一眼就看出了哪裡不對,所以哪怕現在的他隻剩下了防禦的力氣,卻還是因為這瞬間的漏洞而爆發出了可怕的力量——
驚天的怒吼幾乎掀翻了整個絕翅館餐廳的房頂,沙巴克放開了撐在餐桌邊緣用來支撐身體的手,他高高地抬起手,在阮向遠的腳背即將碰到他腦袋的一瞬間,猛地抓住了黑發年輕人的腳踝!
周圍的叫好聲幾乎變得模糊,黑發年輕人的瞳眸微縮,下一秒,隻覺得整個世界翻天覆地,整個人被倒著提了起來——
而此時的沙巴克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認為自己已經獲得了勝利的他抓著阮向遠的一隻腳,就好像是抓著一隻即將上餐桌的火%e9%b8%a1,他站在人群的中間,咧嘴大笑著罵著不堪入耳的臟話……
汗水順著額跡留下,流進頭發裡,阮向遠緩緩地閉上眼……
就在這時,沙巴克忽然停止了叫罵,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疑惑的聲音,阮向遠心頭一跳,艱難地動了動脖子,他看見男人正舉著他那香腸似的肥手,慢吞吞地衝他的腳踝處伸過來……
似乎是發現了他腳上掛著什麼東西。
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逆流至頭頂,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見那原本如同鬥敗的公%e9%b8%a1似的黑發年輕人猛地一個翻身,用不可思議的腰力翻身,身體幾乎完全折疊,他伸出手,飛快地抓住男人的頭發,在對方驚叫著放開他的腳時,屈膝,掌握好了一個合適的力度,不輕不重地準確撞擊他的心臟部位!
耳邊,仿佛聽見了一顆劇烈跳動的心臟忽然停止運作時突兀的寂靜。
當沙巴克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收起來的驚訝,轟然倒地——
周圍鴉雀無聲。
“沙巴克?”
“……喂,他不會死了吧?”
人們麵麵相覷,簡直難以相信,在這種關頭,居然再一次被這個小鬼翻盤。
阮向遠卻沒有理會周圍人的驚訝,他穩穩落地之後,立刻撲向了倒地的沙巴克——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是要繼續發泄被當中羞辱的怒火,卻沒想到,黑發年輕人隻是一隻手輕輕握拳放置在沙巴克的心臟部位,另一隻手垂直,輕輕在拳上敲了敲……
下一秒,躺在地上的男人原本完全停止起伏的%e8%83%b8腔,又在一次巨大的吸氣聲之後,猛烈地動了起來。
人群瞬間嘩然!
在背後一片吵吵鬨鬨的歡呼聲、口哨聲和叫罵聲中,阮向遠卻如同完全沒有聽見一樣,麵對躺著地上瞪著他,%e5%94%87角蠕動著仿佛在說什麼的七層樓,黑發年輕人微微彎□,湊近他的%e5%94%87邊……
“你說什麼?”
“……雷……雷因斯……王權徽章……”
聲音極其虛弱,隻有湊到他耳邊的阮向遠才能聽見。然而,聽見這個完全戳中自己雷區的信息,黑發年輕人卻麵不改色,臉上甚至露出一個微笑。
“我知道了,”他認真地點點頭,用所有周圍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宣布,“沙巴克說,希望你們讓開一些,讓他能順暢的呼吸——勞駕,讓一讓啊!”
於是,在男人麵如死灰的表情中,周圍的人群老老實實往外散開一米。
“喏,現在滿意了吧?”阮向遠臉上笑容不變,低下頭,轉而用隻有他的沙巴克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
“現在我們倆人之間有愉快的小秘密了……嘖,除卻那個人之外,你應該不會想知道,如果有第四個人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黑發年輕人臉上笑眯眯地,當看著那張蒼白的臉因為聯想到雷切而越發失去血色,他第一次發現,狐假虎威威脅人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 ̄")╭ 繼續打怪升級啦,還要征服小夥伴。
第一百五十章
“——沒想到這些天下來你打得最順利的居然是越級的樓層戰。”
當人群散去,在雷伊斯的大呼小叫之中,無奈幫著阮向遠負責把搞得一片狼狽的餐廳恢複原樣的白雀腳踩一把翻到在地上的椅子,腳尖輕輕用力,椅子因為受到力量而翻起,男人手腕一動將椅子重新擺回原位,他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看著在那對麵抓著一把拖把埋頭拖地的黑發年輕人:“這樣一來你的牢房又要換到七樓去了,難怪雷伊斯會那麼生氣……那個家夥,最怕麻煩了。”
對於雷伊斯來說,任何他職責範圍內的事兒,都是麻煩的事兒。
阮向遠聽了這話,沒有抬頭,隻是默默地點頭——按照規矩,他是沒有資格去挑戰七層樓的犯人直接從三層樓越過四個樓層直接換上去的,但是如果是有七層樓的犯人刻意地來挑戰他,那就有所不同了。
白雀掀了掀眼皮,掃了他一眼後,淡淡道:“怎麼,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驚訝的樣子。”
“恩?恩。”黑發年輕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做自己的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確實有人提醒過我,隻不過沒有想到來得那麼快。”
“有人提醒過你?”
“恩。”
“哈,真巧。”
“恩?”
“沒什麼,”白雀撿起一件打鬥中被打翻在地的餐盤,想了想後,又點頭道,“是那個人有些心急了。”
“什麼?”阮向遠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顯得有些茫然地看著白雀。
“我是說沙巴克,”白雀麵無表情地說,“那家夥實際能力是比教皇還差不少……所以你才會贏得顯得很輕鬆吧。”
“……我並沒有贏得很輕鬆啊,”阮向遠嘟囔著,桌子底下,帶著雷切大爺%e4%ba%b2手係上的項圈的那邊腳顯得有些不太自在地動了動,他想了想,又抬頭露出一點笑容地看著白雀,“喂,老子不會今晚在醫療室值班完回到牢房一推開七層樓的牢房門,還是看見一堆熟悉的臉吧?”
“你會的。”白雀非常坦白,“因為我不能再接受另外一個人跑來我旁邊床位用不同的頻率扯呼……好不容易才習慣你那點臭毛病。”
阮向遠臉上臊了下,連滾帶爬地岔開話題:“……我爬到三十層你也跟上來麼?……啊,還說你不是和我一國的。”
“大概是,”白雀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理解的情緒,表麵上來看,阮向遠將之理解為睡神大爺的幽默,“隻要你沒有當上王權者,乖乖聽話……和你一國也沒什麼不好,畢竟我已經習慣你扯呼的聲音了。”
阮向遠:“………………………惡心。”
“隨便你怎麼說。”白雀哼了聲,單手將被撞翻的桌子扶了起來。
“話又說回來……什麼叫隻要我沒當上王權者……還要乖乖聽話……聽誰的話?說話顛三倒四,你昨晚沒睡好?當賊去了?”
“……你問題太多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雀擺放餐巾紙的動作一頓,他仿佛是放空了三秒,之後,灰發男人掀了掀眼皮掃了阮向遠一眼,看上去正準備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兩人的對話卻被不遠處一邊瘋狂地往嘴裡塞著平時吃不到的美食一邊大呼小叫的雷伊斯打斷,獄警高高地舉著叉子,大聲地吆喝著讓他們倆“趕快收拾殘局”。
“知道啦!!”
黑發年輕人翻了個白眼,呯地一下將一張椅子送回了原來的位置。
……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絕翅館的眾犯人們還是沉浸在“聖誕節來了”“我們在過聖誕節”“聖誕節剛結束還是可以繼續放鬆幾天”的休閒氣氛中不可自拔,然而,在這樣輕鬆的氣氛當中,覺得日子變得不太好過的似乎隻有阮向遠。
因為黑發年輕人發現,打從他爬上了七層樓以後,周圍的犯人看他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不太一樣——
當然不是讚賞,也不可能是懼怕。
準確的來說,那應該是……忌諱。
就好像是看見了什麼臟東西。
更加像是他的存在已經變成了人群之外的另一種獨立方式——和之前的完全孤立又有所不同,那些犯人還是願意在必要的時候與他進行日常對話,但是奇怪的是,阮向遠發現,當他和普通的犯人說話的時候,這些人似乎總是目光閃爍,不自覺地……下意識去避開他的眼光。
這讓阮向遠很費解。
也令他覺得十分不舒服。
“——很難理解?我還以為你有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背誦彆人的病曆本時候就有這樣的覺悟了。”
放風台上的最上方,紅發男人懶洋洋地翹著二郎%e8%85%bf,閉目養神,他的聲音聽上去慵懶至極,懶散到幾乎讓人懷疑這話說出口的時候他究竟有沒有經過大腦。而在他的下方,坐著一名和他同樣高大的黑發男人,此時,他的對麵老老實實地站著一名同樣擁有黑色頭發的年輕人。
綏摸了摸鼻尖,看著麵前顯得有些沮喪的黑發年輕人,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肩:“雷切說的其實沒錯,事實上當初安排你進醫療室已經有很多犯人在反對了……沒有人想把自己那些隱疾或者身體上的弱點暴露在另一名犯人眼皮底下……”
阮向遠皺皺眉,覺得綏說得十分有道理,他抬起頭,看著雷切那張英俊的側臉:“……沒有人提醒過我這個……”
“你又不是小孩,做什麼都要人提醒你?”雷切翻了個身,發出不耐煩的咂%e8%88%8c音,男人睜開湛藍的瞳眸,“慣得你。”
媽蛋,今天刮得是哪門子的妖風!綏說得有道理就算了,憑什麼蠢主人說的話聽上去都那麼有道理?
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阮向遠氣悶地轉過身,一%e5%b1%81%e8%82%a1坐在看台的最下方,在他的身後,雷切不負責任地聲音又飄來:“……不過你不用在意這些。”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