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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向遠停止抓頭發折騰自己的動作,有些驚訝地眨眨眼後,轉過身去看著話語忽然發生轉變的紅發男人:“你說什麼?”

“因為如果你最終要成為王權者的話,下麵的人看你的眼神,究竟是畏懼還是敬畏,是充滿了希望還是絕望,又或者完全就是失望的情緒……那統統都無所謂了,隻要你讓他們倒茶的時候,沒人敢給你倒過來一杯紅酒,這就夠了。”

阮向遠微微張嘴,被蠢主人這一套神奇的理論震撼住了。

綏很顯然也對這些話完全不敢苟同,他擺擺手趕緊撇清自己,補充說明道:“以上言論僅代表他個人立場。”

“什麼?”雷切一下子翻身坐起來,像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他惡狠狠地瞪著綏,十分不爽地壓低聲音,“老子有說錯?作為傀儡,當然隻需要聽話就可以了!”

此時此刻,綏回答了什麼阮向遠已經完全聽不見了,他隻記得當昨天白雀說過的話今天從雷切口中說得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心猛地往下沉了沉,然而,這隻是一瞬間——快得幾乎就像是某種錯覺,當下靜下心來,靜靜地思考著其中還有什麼其他深意時,他卻再也抓不住最開始那一刻的不安。

“喂,小鬼,你怎麼看?”雷切轉過頭,毫無預兆地槍口轉移到阮向遠身上。

“什麼?……”阮向遠大腦有些轉不過來,當他被那雙湛藍的瞳眸盯著的時候,心中的那股沒來由的疑慮稍稍減弱,撓撓頭,他慢吞吞地說,“我比較主張……愛的教育。”

愛的教育。

這一次,連綏都笑了。

雷切臉上也是表情一頓,然後整個兒放空。

此時此刻,紅發男人看上去似乎十分後悔自己怎麼會蠢到跑來問他的意見——這個仿佛沒完沒了的無聊話題直到綏抓著阮向遠要求他晚上放風時間到遊泳館去,才勉強停了下來。

“什麼?為什麼要到哪裡去?”

阮向遠撓了撓頭,心跳終於平複下來之後,看著雷切那張毫無任何複雜情緒的臉,黑發年輕人漸漸放下心來……更加寧願相信是自己多慮——

蠢主人一向是個智商欠費懶得帶節操和邏輯出門的人,就好像此時此刻,他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鄙夷寫在臉上一樣,比如……毫不掩飾地在用眼神痛罵著他是個白癡這樣……

“你還需要繼續訓練,”綏長歎一口氣,發現自己有些無法強勢插入身邊兩人的無聲互動中去,“我發現單純讓你蹲馬步隻能讓你意識上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但是靜態的訓練並不能幫助你形成習慣以及改變掉以前的習慣……前幾天,你和三號樓七樓的底層進行的樓層站有人告訴過我了,聽說你的動作到了最後完全就變成了一盤散沙,慘不忍睹……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小小的意外,那天你可能就會輸掉了吧?”

“——什麼意外?”

阮向遠下意識%e8%84%b1口而出,在仔細想過了之後,立刻抬起手拍了自己一個嘴巴子,當紅發男人帶著戲謔的目光像是掃描儀似的掃到自己的身上那一刻,黑發年輕人恨不得轉身就跑,就現在。

然而雷切是不打算就這麼簡單地放過他的。

早在第二天,看見阮向遠神神秘秘地用醫療繃帶纏著自己%e4%ba%b2自套上去的項圈給他裝模作樣受傷以掩飾他“精心挑選”的“聖誕禮物”開始,男人早就在不爽了,現在,終於被他抓住了機會——

“聽說好像是那個叫沙巴克的家夥想要去碰你的腳,你才忽然詐屍的啊,小鬼,”雷切勾起%e5%94%87角,十分惡劣地明知故問道,“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你的腳上嗎?”

言罷,輕而易舉地翻身下來,伸手就要去抓阮向遠的腳——

後者連滾帶爬地往後退。

“……今晚記得去遊泳館。”綏忍無可忍地從這兩位在放風台上鬨個不停的幼稚鬼中間站起來,在雷切一把抓住阮向遠的腳後者哇哇亂叫的時候,一號樓的王權者眼皮一跳,終於忍無可忍地大吼——

“好了雷切,人家腳上的繃帶你非要撕開是什麼心態!變態麼你!”

第一百五十一章

當天放風結束之後,阮向遠推開了七層樓原本屬於沙巴克的牢房,牢房寬敞了很多,並且終於帶上了一個獨立的、乾淨明亮的洗漱間,床位也不再是上下鋪,每個人都是上鋪配著一個專有的書桌和衣櫃用來放雜物,阮向遠笑了笑,心裡知道這大概會是技術宅最喜歡的搭配。

當他一腳踏入自己的新牢房,首先看見的當然是滿牢房的熟悉麵孔……他給力的小夥伴們,神出鬼沒地,滿臉理所當然地——又出現了。

就好像他們已經在這個牢房已經住了一輩子了似的。

牢房中唯一的不和諧點是,走道上站了個叉著腰滿臉不爽的獄警,此時此刻,獄警那張傲嬌臉儘是嘲諷,他看著阮向遠:“都愣著乾什麼,鼓掌歡迎新人!”

阮向遠:“……”

以阮向遠的小夥伴們那麼高的節操,當然沒有人理雷伊斯,於是,獄警氣呼呼地一%e5%b1%81%e8%82%a1坐到阮向遠的書桌上翹起二郎%e8%85%bf,當黑發年輕人躡手躡腳地跟他擦肩而過慢吞吞往上爬的時候,他抬起頭,仿佛忍耐不住似的皺著眉:“喂,小鬼,你到底想乾嘛?”

阮向遠爬上床的動作一頓,此時此刻他整個人撅著%e5%b1%81%e8%82%a1掛在樓梯上的姿勢,有些疑惑地低下頭跟坐在他書桌上的獄警對視:“睡覺啊。”

雷伊斯被堵得呼吸一窒。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給我的工作帶來極大的困擾,”雷伊斯滿臉嚴肅,在阮向遠的記憶中,這貨還是第一次如此正經地說話,“每一次你換牢房,都拖家帶口地帶上這麼四個人——”

“喂,雷伊斯,你說話小心點!”阮向遠的右邊,大板牙說話漏風地嚷嚷,“勞資可是憑實力上來的——什麼叫拖家帶口!”

阮向遠下意識扭臉去看他,發現這貨的板牙居然少了一顆。

“好樣的,”黑發年輕人肅然起敬,豎起大拇指,“明天來醫療室給你補牙,費用算我的。”

“嗬,我說的話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獄警冷笑一聲,他陰沉著臉,手往鼻青臉腫的大板牙一指,然後淡定轉向,往牆上貼魔法陣圖的老神棍,以及埋頭看書的技術宅身上一劃而過,在手指路過睡神的時候,這家夥居然沒有在睡覺,跟那雙不帶任何感情的灰色瞳眸對視上,獄警愣了愣,看上去有些忌諱似的,飛快地點了點後立刻將手收了回來。

白雀也收回目光。

阮向遠表示自己被指責得非常無辜:“……這不是你的工作?”

獄警臉上的表情一怔,看上去非常驚訝自己居然收到了如此簡單粗暴並且不識時務的回答,他磕巴了一下,臉上的正經碎了一地,就像是變臉似的鼓起臉:“是啊,就算是工作,我抱怨一下不可以嗎!!”

“……可以。”

“而且我這是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懂!!!”雷伊斯嚷嚷得臉紅脖子粗,“從你進絕翅館就不停地跟你說,呆在底層多好,不要妄想你得不到的東西——往上爬是站得高望得遠沒錯啦,可是你怎麼不想想從高處摔下來的時候會更疼!”

“——那就站穩了腳跟不往下摔就好了啊,”淡淡的男聲打斷了獄警的嚷嚷,白雀的聲音聽上去又低又沉,“不要在這大呼小叫,雷伊斯。”

說罷,灰發男人轉頭看向阮向遠:“收拾一下,你還有十五分鐘時間,我們到遊泳館去。”

阮向遠一愣。

雷伊斯反應比他還快:“去遊泳館乾嘛?”

“訓練,”白雀不動聲色地回答,他還是看著阮向遠,“綏今晚有事走不開,所以拜托我看著你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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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嘴的問題阮向遠甚至還來不及問出聲來,在他的旁邊雷伊斯的臉猛地陰沉下來:“什麼?白雀,這樣簡單直白地說明你跟一號樓的王權者有過私下交道真的好嗎?”

“你不是王權者,雷伊斯,”白雀有些輕蔑地笑了笑,“這些事你好像沒資格跑來管太多。”

“我當然不是王權者,”雷伊斯手一伸,將趴在樓梯上的黑發年輕人拽了下來,當後者笨手笨腳地被拽回地上,他抬起手,用幾乎戳爛阮向遠的力道,用力地戳著黑發年輕人的%e8%83%b8`前,“同理,這家夥也不可能是——現在,將來——直到出獄!”

白雀:“不要因為忽然有人看上了你看上的東西就惱羞成怒。”

雷伊斯:“我當然要怒,還怒發衝冠咧——不知道什麼叫先來後到嗎!!”

阮向遠:“……我又不是東西。”

雷伊斯:“你閉嘴啦!!!”

白雀:“閉嘴。”

異口同聲地。

阮向遠:“……”

“總之,”雷伊斯氣呼呼地跳下書桌,微微仰起頭瞪著坐在鋪位上的白雀,“小遠不可能成為三號樓的王權者!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是嗎?”白雀淡然一笑,“很可惜,這種事情不是你可以決定得了的。”

阮向遠:“…………”

阮向遠表示,這種高深莫測的對話,他好像有點理解不能——

他必須搞不懂的是,雷伊斯為什麼這麼反對他成為王權者……還滿臉真誠地堅持這是為他好。

所以最後,阮向遠也非常真誠地跟雷伊斯那張漲紅得成豬肝色的臉認真地道了謝,然後在他抓狂的怒罵聲中,老老實實地穿起鞋子,跟在白雀%e5%b1%81%e8%82%a1後麵向體育館一路挺進。

……

此時,絕翅館的遊泳館裡沒有人在使用。

絕翅館不愧是外界口中監獄中的頂級監獄,硬件設施齊全不說,並且高檔得可怕——標準的賽事泳池規格和深度,一池乾淨的池水散發著特殊的消毒水氣息,清澈見底,水麵哪怕是彎著腰借著陽光照射來看,也依舊可以看見波光粼粼的水麵一塵不染,沒有任何汙染物。

大概是無論有多少人使用過,整個遊泳池始終堅持一周一次徹底消毒,水池的水也都是不計成本的半天一換的緣故吧。

雖然此時正值寒冬,絕翅館室外的溫度低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