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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地,抬起帶著狗項圈的那隻腳,膽大包天地對準那張可惡的俊臉踹去——果然,眼前的紅毛雖然時時刻刻盯著他的臉,卻好像渾身上下到處長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雷切準確地抓住黑發年輕人的腳踝,盯著他,淡淡地繼續道:“言歸正傳。雖然顯得高調這也不完全是你的錯……因為和你一起進來那個犯人太高調了,你大概不知道在大多數人眼裡那個家夥已經是你們的下一任王權者繼承人,所以大概是因為跟他一起進絕翅館,年齡又比較相近的原因,哪怕你現在才爬到三樓的表現其實非常平庸,但是因為那個家夥的存在,其他人大概也會忍不住一起注意到你——”

阮向遠:“……”

雷切挑眉:“有什麼想說的?”

阮向遠:“……第一次聽你說這麼長的句——嗷!乾嘛打人!”

雷切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操心過多的老爸,最可惡的是他擔心的好像還是隔壁鄰居老王的兒子,於是沒好氣地問:“老子說的話你聽進去了沒?”

阮向遠:“聽進去了,SO WHAT?”

“所以在你沒有能力承受這種注意力的時候,”雷切手指發力,捏了捏手中豬蹄上的項圈,“讓彆人知道你是不能隨便碰的東西也沒什麼不好。”

男人臉上的表情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今天的白菜五毛一斤。

阮向遠非常清楚,這是雷切式的保護。

就像當年迫不及待給他上項圈的行為一樣——那隻消失在眼前男人的童年之中的流浪貓之後,他大概再也不會容許身邊的東西再出任何差錯吧。

異常固執,最後變成了某種變態的占有欲。

阮向遠沉默。

“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會往上爬的。”黑發年輕人咬著後牙槽從雷切手中抽回自己的腳——

然後,和你坐在同一個高度,再也不用擺著和其他人一樣卑微的姿態仰視你。

後半句話被黑發年輕人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裡——他從來不喜歡說空口大白話,這句話,留著等他那一天一腳踹開三十一層的大門,他再跟眼前的人說也不遲。

“……我當然知道你會,”雷切沒多大誠意地懶洋洋笑了笑,伸出手挑了挑黑發年輕人的下顎,“下次記得進步一點,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彆人想不注意到你都難——好了,現在我說完了,請你穿上褲子,在二號樓的犯人醒之前,滾回你自己的三號樓去。”

阮向遠站起來。

下意識執行命令的大腦神經讓他老老實實地往外走了兩步,之後,他身形一頓,拎著對於自己來說尺寸過大的褲衩,他轉過身:“你不送一下?”

“門在那邊又不會消失,而且我看你對我牢房挺熟悉……”雷切走到咖啡機旁邊,頭也不回地給自己弄了一杯黑咖啡,想了想,又道,“最多……王權電梯借你用一下。”

阮向遠:“…………………………………………”

是他誤會了。

原來這貨最開始是準備讓他用走的下樓的。

阮向遠鼓起臉氣哼哼地衝著男人高大的背影無聲地啐了口:“下回再讓你操,我就……”在餐廳直播自切小%e9%b8%a1%e9%b8%a1!!

“這個你說得不算。”雷切抿了口咖啡,轉過身來,“再見。”

阮向遠無語凝噎,非常慶幸自己沒來得及擱下狠話——相比起在電影落幕的時候連滾帶爬才想起要撂下狠話的人,很顯然是那個用日常語氣出口卻句句都是狠話的人更勝一籌。

……

俗話說得好,一天之計在於晨,有了這麼一坑爹的開端,接下來的一整天,阮向遠都過得不太安穩。

首先,當他疲憊地回到自己的牢房,得到的第一手消息是他辛辛苦苦擼下去的教皇在他和雷切乾那事兒的時候,一鼓作氣爬上了八樓,得知這個“好消息”的阮向遠瞬間吐了。

其次,麵對一室滿臉嗬嗬嗬的室友,為昨晚徹夜未歸編製一個美麗的謊言來拯救他們的友誼。

最後,他發現無論蠢主人如何腳邊,牢牢掛在他腳踝上那個象征著“某人所有物生人勿碰”的狗項圈羞恥度還是在的,於是他在褲子長度剛剛好,不露出它隻能遮遮掩掩地走路的情況下,再一次被大板牙嘲笑“走路像個小太監”。

還沒調整好自己的走姿,緊接著他又發現他需要擔心的似乎不止這一件事——

雷切非常有先見之明,在絕翅館裡,三號樓的犯人們對於天仙萊恩的那點兒容忍度到了阮向遠這裡卻直接DOWN到了穀底,這花了很長的時間被揍得皮青臉腫好不容易爬到三號樓,卻在床都還沒摸到的情況下,就被人盯上了——

住在阮向遠頭頂上的犯人似乎不知道從哪兒感受到了一股子壓力,他們或許是覺得這個一開始被他們定位為弱%e9%b8%a1的小子似乎成長得太快了,在幾次圍觀了這貨被揍得鼻青臉腫卻依舊像是熱血漫畫的男主角打不死的小強似的爬起來最終翻轉,他們開始不安。

不安之下,這些犯人似乎並沒有打算要給阮向遠過一個安穩的聖誕節。

比如此時此刻,站在阮向遠麵前的這名陌生的犯人。

他的身影投射下來的陰影將抱著餐盤的黑發年輕人整個兒籠罩了起來——大概今天早餐開始算起,包括前麵兩個同樣是三層樓的犯人在內,掐指一算,眼前這位大哥已經是第三位跑來主動挑戰他的人——

前麵的兩名犯人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看來是那兩名犯人輕而易舉地失敗之後,終於驚動了更加高層的犯人。

而此時正恰巧是愉快的晚餐時間,人們還在把酒言歡,這位壯士很顯然是在大家還沒開始吃飯的時候已經率先喝高,當他抖著渾身的肌肉,噴著全是酒精氣息的粗氣來到阮向遠跟前的時候,阮向遠正埋頭將一塊玉米沙拉塞進嘴巴裡。

“——喂,倉鼠!”

隻聽啤酒瓶呯地一聲被放在桌子上——絕翅館裡當然不會批準出現玻璃瓶,所以好歹是特彆加工過的木頭瓶子,被摔成這種驚天動地的聲音,阮向遠愣了愣,瞪著麵前不住顫唞的桌子,他很想問這位大哥手疼不疼。

但是他沒有抬頭。

因為他不是很確定倉鼠是不是在叫自己——黑發年輕人動了動腦袋,看了看身邊頭也不抬滿臉淡定地將一塊高級牛排放入口中的睡神大爺……果然同樣不動如山。

“喂,倉鼠!”

被無視的犯人又惡聲惡氣地提高了嗓門,此時此刻,已經有一些好管閒事的犯人轉過身來,略為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場意外的歡樂插曲。

而此時,阮向遠還是沒有抬頭,因為他覺得,“倉鼠”這個稱呼,從外形來看,至少灰色頭發灰色眼睛的白雀才是比較接近的那一個,然而,那個被他認為“比較接近”的男人卻在這個時候轉過頭來,用那雙淡定的灰色瞳眸看著他:“七層的人,比我們高很多級,這樣不理他真的好嗎?”

阮向遠口中咀嚼玉米粒的動作一僵。

白雀指了指他鼓起來的一邊臉腮,十分認真地說:“倉鼠。”

阮向遠:“……”

白雀:“還蠻形象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他媽站哪邊的啊!”阮向遠崩潰。

而後者麵對他的崩潰十分淡定,上下掃了他一圈後,他收回了目光,低下頭繼續埋頭苦吃:“……總之不是你這邊。”

於是,在麵前這位七層樓的大哥麵前,阮向遠無奈地撓撓頭站了起來,他看著麵前這名比他還矮半個腦袋,氣勢卻異常囂張的男人,張口就是:“我還沒準備好換到七層樓去。”

阮向遠說的是真心話……畢竟同一天內就麻煩雷伊斯把他的東西幫忙搬兩次這種行為確實不太好——但是這話放彆人的耳朵裡聽著,卻是這黑發年輕人不知死活誌在必得地在放狠話了。

前來挑釁居然被這樣回答,眼前的犯人立刻就進入狀態,他瞪著牛眼如銅鈴,呼吸變得越發地粗重,毫不猶豫地抓住桌子邊緣,將整桌的東西全部掀到了阮向遠的臉上!

“喂……還沒叫一二三……”

阮向遠下意識抬起手臂去擋,紅酒沙拉之類五顏六色的食物將他新換上的衣服沾染成了喜慶的大花布——

“……彆那麼衝動啊。”黑發年輕人滿臉無語地將頭發上的一片生菜葉子摘下來,抬起頭看了看麵前的矮個子中年犯人,皺皺眉,“我知道你,七層樓的沙巴克,在你的過往病例上寫著你好像有糖尿病以及高血壓,你怎麼可以偷偷喝啤酒……”

目光一掃,他又在對方雪白的製服領子上看見了一滴枚紅色的汙漬:“……喝啤酒就算了,葡萄酒你怎麼也碰!”

受不了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被教訓的屈辱,沙巴克嚎叫著一拳重重捶來,黑發年輕人身形一晃,輕輕鬆鬆地跳上了旁邊的餐桌上,沙巴克的拳一擊落空,卻很顯然地更加嚴重地點燃了他的怒火!

“……真是囂張啊,小鬼。”喧鬨的人群內圈,白雀嗤笑一聲,斜靠著翻倒的餐桌邊緣,男人手中抓著的是一杯在桌子翻倒的瞬間搶救下來的葡萄酒。

“……以及如果有高血壓,酒後還是不要劇烈運動。”

輕盈地躲過了沙巴克一次又一次的進攻,就好像真的把白天雷切說的話放在心上了似的,這一次,阮向遠甚至沒有讓對方碰到他一根頭發,當對方氣喘如牛,進攻變得緩慢,阮向遠這才如同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湊上去,東一下西一下地進行零碎的進攻——

他知道,沙巴克堅持的時間最多再也不會超過五分鐘。

但是他卻體力充沛。

當對方因為酒精和本身的身體狀況踉蹌著即將跌倒,這一次,黑發年輕人目光閃爍,他撐著餐桌的邊緣,整個身子甩了起來,那是一個騰空側踢的動作!

他跳躍的高度很足,如果這一踢擊中,那命中的地方即將是沙巴克的頭部!

人群中終於有犯人發出讚歎的聲音,而在這些聲音中,靠著牆邊的白雀卻淺淺地鄒起了眉——

“太飄了。”

側踢的要點是,在跳起來的那一瞬間,身體的重心必須放在進攻的那邊%e8%85%bf上,快踢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