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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這種歪理也能被你說通。”

阮向遠總覺得自己被忽悠了,但是想來想去又好像覺得阮母說得好像又挺有道理,於是從頭到尾都緊緊抓著床單一角的手終於放鬆下來,就在他心中稍稍變得平靜時,阮母溫暖柔軟的手輕輕覆蓋上他的手背——

這個觸?感讓阮向遠覺得非常熟悉。

這讓黑發年輕人猛然想起,本來,他應該更早地醒過來,像現在這樣和眼前一夜華發的母%e4%ba%b2好好說說話的。

下意識地抬起另一邊還在輸液的手,阮向遠替床邊坐著的這位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出門一定妝容精致、十分臭美的中年女人將一小縷散落的頭發扶了扶——

可惜……

“這縷頭發專門放在這裡裝自然的好嗎不要搞亂我發型!還有不是還在輸液麼敢不敢不要亂動來動去啊?”中年婦女非常不領情地拍開兒子的手臂,“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看下你妹?”

“……嗷!”

阮向遠痛呼收回爪子,此時此刻正陷入嚴重的“我他媽不孝子啊”的自責中自然阮母說什麼都好,下意識點點頭,正準備問娘%e4%ba%b2要不要一起去,卻在這時候,病房的門從外麵被推開了——

走進來的阮向遠他爹。

男人手上還掛著很顯然是剛剛%e8%84%b1下來的白大褂,臉上的金絲框眼鏡很顯然就是一副業界精英的範兒,年過五十卻保養得不錯,走起路來與其說是醫生其實更像是軍人般虎虎生風!從小到大,阮向遠對於他這位嚴肅得有時候近乎於刻薄的爹有一種既害怕又盲目崇拜的扭曲情節。

所以大學毫不猶豫地學了醫。

原本打算畢業之後,也能以優異的成績靠自己的實力考進父%e4%ba%b2的醫院,好歹得到一次表揚的——不過照現在來看,好像不成了。

阮向遠下意識地撓撓頭,垂下眼遮掩去在看見父%e4%ba%b2的第一秒眼中湧現的各種複雜情緒。

一時間陷入一種名叫“要做二十五年牢的盧瑟怎麼麵對他的人生贏家老爸”這樣的糾結情緒中去。

走進來的阮父清了清喉嚨,非常給麵子地假裝沒看見自家兒子那副糾結的德行,扔給阮母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也不管後者看不看得懂,立刻撇開臉去自己在病房裡隨便找了椅子坐下來,%e8%84%b1掉白大褂的他身著筆挺整潔的西裝,他抬起手,因為這個動作,手腕上那用了很久顯得有些老舊的手表露了出來,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抬起頭看著他老老實實坐在病床上瞪著他的兒子。

這副“有話好好談”的架勢把阮向遠嚇得不輕,下意識地吞咽了口唾液,阮向遠恨不得想跟他爹說“汪汪汪給你聽賣萌求不揍啊爸!”……

在中年男人說話之前,阮母轉過身去:“搞什麼沉默?會議順利不?”

“順利,”看了眼滿臉莫名其妙的兒子,區彆於兒子和妻子的那種過於歡%e8%84%b1性格,作為一家之主的阮父幾乎將全家的沉穩屬性全部攬到自己身上似的,用天塌下來也不變臉的十足淡定淡淡道,“資金到位了,明天就到賬上。”

阮母:“啊?”

阮父:“閉嘴。”

阮母:“哦。”

阮向遠:“什麼資金?”

阮父:“有你什麼事?財迷兜子!”

阮向遠:“噢。”

從椅子上站起來,中年男人背著走在病房裡走了一個來回,然後在妻兒雙雙無辜的注視下,猛地停下步子,扔下一個驚天巨雷——

“自己做好準備,下周一,絕翅館就會派負責人來接你。”

阮向遠:“……………………………………………………………………………………”

阮母:“絕翅館?什麼絕翅館?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絕翅館?拔拔你怎麼那麼厲害居然能把我們兒子送進絕翅館聽說裡麵設施很好人很和善大家都彬彬有禮相處融洽還會安排裡麵的人定期學習看報還有滿足不同專業方向的巨大圖書館——”

阮向遠:“…………”

阮父摸摸下巴,露出一點兒得意的神情:“好了,話不多說,總之你爸我就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進去的,進去以後好好表現——不用太開心。”

爸,你好像誤會了……

阮向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老子現在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是高興?

順便掐了自己一把以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哎喲傻兒子你看看都高興得掐自己以為是在做夢了!”阮母笑眯眯地說。

阮向遠:“……那個,媽啊,我隻是震驚。”

——震驚為什麼我前腳剛從那裡出來,後腳就又要進去了。

圖什麼?

為什麼?

憑什麼!!!!!!!!!!!!!!!!!!!

提問——

我現在去報名學跆拳道空手道泰拳散打柔道中華武術還來不來得及?!!!!

要麼去給雷切汪汪汪賣個萌你覺得他能接受人類賣萌這件突破他認知下限的事嗎?!

如果我告訴他我就是你那屍骨未寒的狗崽子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想我就快來罩我你覺得他會理我嗎?!!

啊?!!!!!!

啊!

【影】

84第八十四章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之後,阮向遠對未來的道路曲折性沉著地思考分析了一番,經過思考分析得出的結論是——

恩,結論不說也罷。

總之當天晚上他整個人不冷靜得一宿沒睡。

阮向遠終於發現,以狗崽子的身份在那個傳說中的監獄裡活了大半年之後,事到如今他唯一開到的金手指,貌似就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絕翅館的夥食怎麼樣(……),其他的,統統,不知道。

舉例說明:

Q1:四棟樓的高層具體都有哪些人?

A:斯巴特大叔,DK,巴迪斯、鷹眼以及不知道。

Q2:四位王對於人才的偏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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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綏喜歡安靜的,MT喜歡漂亮的,白堂喜歡聰明的,雷切……不喜歡人類,跳過。

Q3:如何利用最開始的三個月新人保護期飛快地找到靠山?

A:去整容?貌似來不及了。除此之外,不知道。

Q4:如何討好高層借以上位?

A:不知道。

Q5:哪怕準備永遠呆在第一層,活下去的方式?

A: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大概是。

Q6:如果【低調做人,低調做事】行不通麻煩自動找上門來時?

A:躺平任調?戲,給留口氣就行。

Q7:最後一題,絕翅館的夥食?

A:法國菜和日本料理最正宗,中餐略遜一籌,其他不感興趣忽略不計;小牛排食堂大叔最拿手的是七成熟;配料要黑椒汁才好,其他的都是現成的工廠貨,隻有黑椒汁是大叔%e4%ba%b2手調配的;早餐不能太早去,因為可能會吃到昨晚剩下的,也不能太晚去,因為還是會吃到剩下的,早餐開餐後半個小時去時間剛剛好,根據食堂大叔的作息時間來看,他起床新鮮烤的麵包等一係列這個時候正好出爐;飲料喝果汁豆漿牛奶就好,咖啡不是現磨的,除了固定供應給王權者的那些,剩下的都是糊弄普通人的速溶咖啡;水果有蘋果梨櫻桃桃子香蕉周末特彆供應一般是大棚種植的西瓜或者草莓,芒果從來沒見到過,荔枝也沒有,菠蘿以及蜜瓜是特供給王權者的;周五和周三晚餐會有甜湯供應,想要多一點銀耳的話需要對食堂分餐大叔使用賣萌打滾技能,使用條件是非人類,人類使用目測會產生技能免疫的後果,並得到“激怒後麵排隊同僚”的DEBUFF。

“…………………………………………”

啊,老子這是,做了什麼孽!

做完自我能力評估的阮向遠平躺在柔軟的病床上,雙手交叉輕輕放置於小腹,瞪著醫院乾淨蒼白的天花板,久久不能言。

如果不是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形容如此不便,他大概已經毫不猶豫地在牆角上一頭撞死——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上帝給予了我一次開金手指的機會,而我卻用這些本來應該收集情報的每一分每一秒,沒心沒肺地吃喝拉撒睡。

事到如今的阮向遠同誌不得不承認他確確實實做得一手好死。

但是在死之前,他覺得自己應該還能象征性地再搶救一下。

於是就著這唯一一點兒對絕翅館的了解,接下來的日子裡,本著死也要當個飽死鬼抓住最後一點兒金手指打死不放開的原則,阮向遠每天睜開眼就開始瘋了似的往嘴裡塞絕翅館那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很難見到的食物,直到活生生地把自己從芒果一生推吃成芒果一生黑……

與此同時,他也從未因為眼前的打擊而放棄自己。

在捂被窩裡浪費了三分鐘正確審視自己之後,他果斷放棄了賣萌可愛少年路線以及冰山絕色少年路線——以MT那群各種口味都有的後宮來看,原本還算皮相不錯的他隻要往絕翅館裡那麼一放一對比,至少外形和資本以及各方麵來看,他妥妥地就是個路人甲的命,沒得破。

在確定了草根路線之後,阮向遠在不耽誤各種吃的情況下手上從未停止過翻閱各種書籍——從最基本的外傷應急處理到人體%e7%a9%b4位到武術到散打,當他喪心病狂的爪子伸向名為《女子防身術》的科普書籍時,麵對兒子一頭栽進這類垃圾書裡看得眼都發綠的瘋魔症,曾經在過去的幾天裡無數次跟兒子強調“聽說那個監獄秩序很好你用不著這樣”的阮父阮向寧終於放棄了治療。

甚至會破罐子破摔地偶爾指點一下蹲床上翻書的瘋魔少年,比如會使人快速陷入昏厥狀態的不是風池%e7%a9%b4而是——

“這裡,後頸上有個凹下去的地方摸到沒有?對,就是這裡,啞門%e7%a9%b4。”阮父麵無表情地現場演示,冷靜得就像是他曾經無數次在大學的講堂上做演講似的,“但是不可以用力,弄不好會死人,你賠不起。”

阮向遠頭也不抬地用力點點頭,往麵前的人體圖的頸脖處畫了個箭頭,用紅字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