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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影子刺客楊虛彥!”

如此也難怪:自從李淵向宋師道投降之後,他們就再也找不到董淑妮了。

寇仲、徐子陵和跋鋒寒都頗為驚訝,他們雖然曾和影子刺客交手數次,但此番還是首次看見楊虛彥不戴蒙麵巾的真容。

一股涼意從脊椎躥上百會,楊虛彥猛地回過頭來,與四人目目相覷:他的表情由警惕到驚訝再到絕望,顯然楊虛彥很清楚,憑他的本事絕不可能在四個大宗師的手裡逃過此劫,他垂首看了眼懷中的孩子,再抬首,留戀未儘的表情中儘是懇求的意味。

“我最喜歡吃這家店裡的湯包了,這回一定要多買點,等我們離開長安之後可就吃不到了。”董淑妮什麼也沒有察覺到,她指著一家店鋪,興高采烈地搖晃著楊虛彥地手臂,以令人倍感熟悉的撒嬌口%e5%90%bb說著話。

宋師道驀地釋然一笑,不再看向楊虛彥,而是對寇仲他們說:“走吧,我們喝酒去……怎麼還愣著,你們也想吃湯包嗎?回頭我叫禦廚給你們做。”

寇仲他們當即會意,四人繼續勾肩搭背地走著,轉過街角,徹底走出了楊虛彥的視線之外。

“二哥現下有了皇後娘娘,心腸似乎變軟了呢。”徐子陵笑得毫無形象。

“我自始自終都是個好人啊,”宋師道無辜地眨了眨眼,隨即輕笑道:“不過陵少爺啊,我放過他,可不代表邪王也會放過他呢……要不然你乾脆就送佛送到西,舍身飼魔以成全他們一家人吧?”

“嘿!”惱羞成怒的徐子陵揮起拳頭就揍了過去,卻被寇仲半途截下,隻聽大元帥準皇後笑嘻嘻地說:“搖擺不定是陵少你自己的事,不過想揍二哥呢,就要先問過我答不答應……”

“你們夫夫二人總是欺負子陵,我都看不過眼了。”跋鋒寒也徒手加入了戰局。

“吃邪王的醋就直說啊老跋,你不說,我又怎知要顧及你的心情呢?”

“嘴欠,看打!”

四人打成一團的身影在青石板的地麵上越拉越長,鐫刻成情深義重的美好記憶……縱使歲月匆匆,但生活的滋味對於他們來說,卻總是這般,令人百嘗不厭。

隻因身邊有他,心意相通。

******後記******

昇安十年,大越都城長安,正月大雪。

——“今天又逛了這麼久,可有什麼感想?”

十歲有餘的可愛少年眨著機靈的大眼睛,語調清脆地說:“每次出宮都有新的體會,這嘈雜卻有序的集市比靜謐美麗的禦花園更得我心,這裡似乎有種奇特的魅力,甚至勝過了高山大海的壯闊……我實在形容不出那種感覺,也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我而言,在這裡我能感覺到一種名為‘安居樂業’的融洽氛圍,對於一國之君來說,還有什麼能比這種感覺更令人迷醉?再過十年,這一切都會是你的,包括這種自豪的感覺,以及責任。”

宋師道牽著弟弟的手,帶著他走過這繁華得可以驅散寒冷、飄飛的雪花也蓋不住熱情的街道,一大一小依稀相似的眉眼,他們之間的相處既似兄弟般融洽,又帶著類於父子的溫情。

驀地抬眼,宋師道卻是看到了幾個熟人,他拍了拍弟弟的頭,說:“春風樓就在前麵,去找你仲哥和子陵哥,告訴他們我很快就到。”

“嘻,”少年狡黠一笑,道:“知道哩,不過……不是仲哥是皇嫂喲,皇嫂大勝凱旋,我會幫皇兄拉走子陵哥,不教他礙事的。”他朝哥哥揮了揮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宋師道一點兒也不擔心他那人小鬼大的弟弟會在這“大宗師和白菜一樣多”的長安城裡出事,他轉而走往另一個方向,束音成線地喚道:“唐國公。”

兀自和弟妹們說著話的李建成乍然一愣,隨即他轉身快步走近,低聲道:“陛下。”

李元吉和李秀寧並沒有跟過來,他們一個緊盯著李建成,另一個以複雜的目光瞧了宋師道一會兒,隨即就轉開了眼去。

“你也到京城了,趕回來過上元節?倒是比預計時間提早了幾天。”宋師道掃過李元吉和李秀寧,最終將目光投於李建成身上,淡淡笑道。

“多蒙陛下和元帥護佑,臣方才入宮請安,卻是與陛下錯過了。”李建成的態度就仿佛是麵對著一個普通朋友,既不熱絡諂媚,也不冷淡失禮。

“無妨,元帥在路上耽擱了,也是才回到京師。今日我是沒時間了,勞你明天再多跑一趟吧。”宋師道頓了頓,問:“此番仍讓李世民走%e8%84%b1了?”

李建成的表情既有些無奈,又帶著些複雜,道:“是,元帥令臣幾乎搜遍了高麗全境,之後我們才得到線報,他似乎是借由商隊掩人耳目,一早就跑到吐穀渾那邊去了。”

“跑得那麼遠,他可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精力旺盛。”宋師道隨意一笑,道:“也罷,高麗事畢,也是時候考慮吐穀渾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明日再入宮詳談。”

和李家三兄妹作彆以後,宋師道悠悠然地漫步往春風樓而去,走了一段,卻是微微一怔,隻見他的寶貝弟弟就站在春風樓的側牆邊,與一個年約八、九歲、手提果籃的女孩談笑正歡。

那女孩子看到宋師道龍行虎步地走近,也不顯慌怯,而是俏生生地問:“大哥哥,請問你認識一個名叫越無惑的人嗎?”

宋師道心中一動,溫和笑道:“就是我咯。”他見弟弟對此雖有疑惑,卻能收斂表情、閉口不言,心下頗感滿意。

小女孩粲然一笑,把手裡的籃子遞給宋師道,說:“這是我娘讓明空送給你的。”

宋師道接過果籃之後,那個名叫明空的小女孩就蹦跳而去,奔至長街儘頭,撲進了一個絕美女子的懷裡……隻見那女子白衣如雪,裙下赤足。

“遇見了可愛的女孩子,就把哥哥的囑咐給拋諸腦後了?”宋師道仿若漫不經心地打趣了弟弟一句,伸手把玩著籃子裡的鮮果。

向來口齒伶俐的少年出奇地沒有反%e5%94%87相譏,而是雙頰微紅地垂下了頭。

宋師道笑而不語,牽著弟弟走上酒樓,神態動作一如平常。

但宋師道此時的笑意卻未達眼底,他的目光沉靜如水:居然把算盤打到我弟弟的頭上來了,難不成我宋越江山也會出一個魔門的女皇?嗬,婠婠啊……妃暄還在閉關,不如就先送個子陵給你,讓你沒時間教徒弟好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信息量略大╮(╯▽╰)╭不算意外吧?結局啦~嘿嘿嘿嘿嘿嘿【幸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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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圓滿啦,番外會各種有的~~不要著急說再見喲%e4%ba%b2們-3-

99、大婚+反攻番外

大越昇安初年,新帝登基半年餘,帝後大婚,普天同慶。

身為皇帝的宋師道並沒有按例“大赦天下”,而是下旨減免賦稅、鼓勵農桑,以安撫戰亂之後的惶惶民心,這可比不問好壞就亂赦一通要務實得多了——赦免一大堆壞人有什麼意義?搞不好福報沒得到,反而還會鬨得天怒人怨,更浪費了捕快們的精力。

相應而言,宋師道頒下與民休息的旨意,百姓們對帝後的大婚祝福也真誠許多。

奢華浪費的婚宴當然也是沒有的,宋師道隻是將朝中的大臣們以及長安附近的世家才俊們集合了起來,大家一同打獵比武、飲酒燒烤:反正在這場大婚之中又沒有嬌滴滴的新娘子,自然也就不需要紅蓋頭抬花轎了——不然誰敢鼓動大元帥去坐花轎扮女人,想被井中月劈成兩半麼?!

瞧瞧大元帥在擂台上打得多麼酣暢開心,簡直就是一刀橫掃全場,哪像是正在舉辦婚禮、即將“出嫁”的樣子……某些古板的老臣們看得眼疼胃疼,隻恨不能把他們的白胡子都給一把一把地揪下來;可是當他們看見皇帝陛下那含笑相望、與大元帥脈脈而視的表情之時,也就隻能暗歎一聲“帝心如斯,無可奈何”了。

其他人也就罷了,終歸是旁觀看熱鬨,事不關己。

獨孤鳳也赫然在座,她此時的心情真是五味陳雜:因為就在不久之前,獨孤閥獻上了大批地契金銀算作帝後大婚賀禮,宋師道滿意之下,便和寇仲一起治好了尤楚紅的喘症舊疾,同時也揭開了他們曾經假扮吳神醫的秘密。

當獨孤鳳得知公然拒婚的宋師道就是她所傾慕的那個“生死未卜”的吳神醫之時,其苦悶酸澀的心情可想而知,她的芳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

“鳳兒啊,得之幸、失之命,隻要放開心懷,很快你就會發現,天下俊傑何其多矣。”尤楚紅慈愛地摸著孫女的發頂,移目看向那兩個耀目全場的青年,笑道:“你看他們倆那眉目傳情的樣子,多有趣。不管怎麼說,他們敢將這份感情昭告天下,我都得寫一個‘服’字!”

更遑論宋師道還不知是以什麼手段,早幾年前就說服了宋缺,甚至還鼓動他老爹造就了一個皇太弟出來……當年宋缺和梵清惠的那點事兒,百來歲的尤楚紅還能不清楚麼?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宋缺的兒子確實了不得啊。

獨孤鳳悶悶地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瞥見寇仲那威風的樣子,仍是忍不住輕哼了一聲,轉過頭去,頓了頓,說:“我去找秀寧姐說說話。”

獨孤閥和李閥本就是%e4%ba%b2家,獨孤鳳和李秀寧表姐妹倆的關係自然不錯。如今她們同被皇帝拒婚,獨孤鳳還有家人關懷安慰,相比之下李秀寧就慘得多了,李閥眾人對她是防備多於愛護——生怕她一時想不開,衝上去對著皇帝和大元帥搞刺殺,即使那等同於毫無意義去送死,也會連累全家人。

其實李秀寧完全沒有那麼決絕的性格,此時她正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怔怔地望著寇仲:收到柴紹死訊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當初的那個混混小子竟能走到這一步!

心有不甘,也有怨憤,但同樣的,李秀寧也很服氣。

戰場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成王敗寇而已。隻是偶爾回想起來,李秀寧仍會不自禁地憶起他們在船上初次見麵之時,寇仲望向她的驚豔目光……嘿,也不過就是個土包子,她李秀寧是堂堂的李閥小姐,怎可能看得上他?

“你看不上寇仲?隻怕是他看不上你吧!”聽到李秀寧的低聲呢喃,李元吉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