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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吉為了家族的延續也肯定是要鞠躬儘瘁的,李世民就交給他們去收拾好了。

一報還一報,多麼公平。

“我哪裡奸詐了,明明就很體貼。”宋師道微笑道:“還有李靖,你也無需擔憂,在對付突厥人的時候我肯定會用到他的。”

寇仲對宋師道的“體貼”表示完全的無語,唯有拳頭能表達他的心情……宋師道笑著躲開了呼呼的拳風,順勢揉亂了寇仲的頭發,他們兩人在躍馬橋上毫無顧忌地嬉笑打鬨,成為了許多人眼中的風景。

當這一度的年節到來的時候,一切就已塵埃落定,李建成率長林軍歸降大越,宋家軍立即接手了對方抗擊突厥人的防線,軍略重心由安定內部的戰役轉向攘拒外敵。

中原的內部戰爭基本結束,李淵依舊受封唐國公,劉黑闥、杜伏威和李子通等人也都卸去軍職、各領爵位,和李閥在長安城裡做起了鄰居。

最為特殊的當數少帥寇仲,他在宋家軍北伐的戰役中功勞極大,然而宋缺竟沒有給他封賞任何職務或者爵位,就仿佛完全忘記了這個人一般,教許多不知內情的人完全摸不著頭腦,還有不少人擔心寇仲會給大越皇帝直接滅掉。

——事實上就連宋師道開始擔心了,禦花園中,宋缺的每一刀都淩厲至極,寇仲已然左支右絀!

宋師道屏氣凝神,隨時準備衝上去幫忙,孰料就在此時,晴天響了一個大霹靂,寇仲忽然之間氣灌全身,雙目精芒四溢,井中月的刀鋒上亦是黃芒大盛,他矯健躍起、連出八刀,竟是流暢自如地將宋缺的刀招全數擋了回去!

“你……”宋缺險些當場失態,“你這就突破了?!”

寇仲拄刀而立,尚且還帶著些迷茫無措的表情,聽了宋缺的話,他睜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反問道:“我這樣就算是突破大宗師了嗎?似乎也不是很難突破嘛,怎麼全天下都沒幾個呢……”

“哈,”宋師道瞅著宋缺那無比鬱悶的表情,笑著走上前來蹭了蹭寇仲的臉蛋,說:“那是因為天下間隻有一個寶貝仲少爺,就連突破大宗師都能如此輕鬆。”

“……”對於他們家這麼快就有了三個大宗師的事,宋缺真不知是該歡喜還是該無語,他明明隻是想出口氣,所以才打得狠了點兒,結果……兒媳婦的資質要不要這麼逆天?宋缺忽然覺得他老了,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大宗師居然和大白菜一樣滿地都是了!

眼看著兒子和兒媳婦都揍不了了,難道要等小兒子長大再揍之?宋缺深感舍不得也沒必要:他那可愛的小兒子才不會像大兒子這麼混蛋欠揍呢。

——不過隨即宋缺又想了,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塊能長出大宗師的大白菜地就在他們宋家?!

宋缺僅是略略愣了片刻,宋師道就已經攬著寇仲的腰返回太子東宮“慶祝”去了,待得宋缺反應過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他那麵如凝霜的皇後和公主。

迎著宋缺疑惑的目光,宋玉致眸光一閃,佯作傷心欲絕地說:“阿爹,你居然把阿娘最期待的荷花池給夷成了平地,是故意想讓阿娘傷心嗎?!”

宋缺暗呼冤枉:那什麼荷花池已完全結冰蓋雪,他剛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啊……再說了,把禦花園打成了這個樣子的又不止他一個人,倆混小子怎麼跑得那麼快!

宋玉致瞅著她爹可勁地討好娘%e4%ba%b2的慫樣,偷笑著溜走了:他們一家人的生活就是如此和諧美滿。

冰消雪化,萬物皆春。

開春之際,宋缺本該祭天告祖,然後定下大越一統中原之後的首個年號,孰料他竟是毫無預兆地下了一道堪稱“驚天地泣鬼神”的聖旨:以潛修武道為由,將皇位傳於太子宋師道。

雖說宋缺已然當了幾年的大越皇帝,但時至傳位,他不過才做了兩個多月的中原之主:真是個前所未有、特立獨行的開國皇帝,宋缺的這個決定不知驚暈了多少人。

不過聖旨已下,一切都成定局,本來還想和寇仲多逍遙幾年的宋師道就這麼“趕鴨子上架”地登基了,年號昇安。

新帝登基,自然要大封功臣,宋師道不但大方地封賞了少帥一係的將領謀臣們,更是將寇仲直接封為一字齊肩王,領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如此“厚愛”,莫說外人了,就連知曉內情的楊公卿等人都給震到了。

宋師道的旨意一出,想要巴結寇仲的人頓時增加了不知凡幾,意圖將姐妹或是女兒送進元帥府的人也如過江之鯽一般多不勝數——不過寇仲根本就不住在元帥府裡,訪客一律不予接待,那些人的小算盤自然是全都打空了:這座占地極廣、就在皇城旁邊的元帥府裡住的是任媚媚和翟嬌等人,當然府中也給徐子陵留了好幾座豪華庭院。

寇仲的這種“孤傲”行為顯然惹到了不少人:拽什麼啊,元帥府嫁不進去,皇帝的後宮還空著呢,咱們走著瞧!

大殿上,心不在焉地聽著大臣們關於“立後”、“選秀”的長篇大論,宋師道的表情頗帶了幾分玩味,目光一直暗暗地投注在麵無表情的寇仲身上。

“都說完了?”等到大臣們的口水終於消耗一空,眼巴巴地等待著皇帝決斷的時候,宋師道這才輕描淡寫地掃視了一圈,無比淡定地說:“皇後的人選朕早有決斷……”

——“就由大元帥來兼任。”

再絢爛的色彩詞彙也難以完全涵蓋當時朝堂上眾臣們多姿多彩的臉色,宋師道“大飽眼福”地欣賞了一通,包括寇仲那呆滯可愛的表情……哈,驚喜嘛,當然不能提前通氣了,事實上在此之前,宋師道並沒有和任何人討論過這個決定,就連他那不負責任的太上皇老爹也對此一無所知。

“皇後一事,就此而定,從今往後都無需再議,退朝!”

話畢,宋師道走下禦座,牽起寇仲就離開了正殿,完全不去理會那些如同呆子傻子一般的大臣們。

待得眾臣們略略反應過來之後,其中的不少人立即就哭爹喊娘地撲到了正準備將大疊奏折搬往禦書房的內侍跟前,抱著內侍們的大%e8%85%bf哭求取回他們的奏折:那些奏折之中或多或少地都彈劾了“恃寵而驕”的寇大元帥……

位高權重的大元帥當然是可以彈劾的,皇帝需要打壓權臣的道理“忠臣”們都懂的。但是彈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想被枕頭風吹死麼?!

顯而易見,當大元帥還兼任了皇後的時候,除了皇帝以外,還有誰能“打壓”他?

更遑論那些嘗試為大元帥“保媒”的家夥,這下子全都給嚇癱在地動彈不得了。

當宋缺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就是又氣又樂,“混小子,你這是故意的吧?”宋缺必須承認,之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旨傳位,就是為了讓他的好兒子和好兒媳吃個癟:勵精圖治吧混小子們,太上皇要和太上皇後要去過幸福美好的生活了!

宋師道挑眉笑道:“本來我還想請阿爹下旨冊封太子妃的,結果爹您老人家這就退位了……既然如此,太子妃就此作罷,朕%e4%ba%b2自下旨冊封皇後,父皇可有異議?”

連“朕”和“父皇”都出來了,他還能有什麼異議……宋缺哼哼了幾聲,乾脆就帶著他的寶貝夫人和寶貝小兒子離宮“巡視天下”去了,眼不見心不煩。

不過未免他的混蛋兒子把滿朝文武都給氣死或者嚇死,宋缺還是給他們留下了一些“好心的提醒”:皇帝和大元帥都是大宗師級彆的頂尖高手,他們兩人其實是一定意義上的“道侶”,所以凡俗人等……還是少管閒事、少惹為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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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端武力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國力,從前是中原、突厥、高麗各有一位大宗師;如今寧道奇雖死,中原皇室卻包攬了三位大宗師:太上皇、皇帝以及“準皇後”……這簡直就是逆天了!

眼看著心情大起大落的眾臣們幾乎都快患上心疾了,宋師道便“很好心”地將冊封皇後的旨意明發天下,緊接著再來了一道冊封皇太弟的旨意,乾脆利落地結束了這場“皇後風波”。

既成定局,再大的波瀾也總有停息的一天。

再者說來,皇後是誰對於百姓的生活並無影響,最多就是增添一點兒八卦談資:身為當世最年輕的兩位大宗師,更是宋閥一統中原的兩大功臣,皇帝和大元帥在一起……似乎也很般配嘛。

不過時至今日,外人的看法已經完全影響不了宋師道和寇仲的好心情了。

趁著立後大典籌備過程中的些許空閒時間,皇帝陛下和他的準皇後大元帥又出宮閒逛去了:他們如此光明正大地攜手走在“達官貴人滿地跑”的長安城裡,不知勾起了多少人的複雜感慨。

但是對於宋師道和寇仲而言,他們自己舒坦就好了,反正論權勢論武力他們倆都已經站在了世間的顛覆,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咦?!”寇仲猛地停住了腳步,驚異道:“我感應到……有高手!”如今能被他們放在眼裡的高手,也就隻有大宗師了。

“是陵少,以及跋兄。”宋師道拉著寇仲穿過人海走到徐子陵和跋鋒寒跟前,相視一笑間,四隻手緊緊地摞在了一起——

他們終於再度相聚。

“我還以為此次回來定能將仲少爺狠揍一通,想不到你也突破哩!”徐子陵哼笑道。

寇仲哈哈一笑,得意地說:“那是當然,我怎可能輸給你?老跋也回來啦,走,我們去春風樓裡大醉一場!”

跋鋒寒移目打量了夫夫兩人一通,微笑道:“皇後娘娘還是這麼豪爽,大醉一場……你母儀天下的風範呢?”

“娘娘你個頭啊!”寇仲一腳踹了過去,笑罵了一句,“好你個老跋,以為成了大宗師就可以大放厥詞啦?小心我揍得你哭爹喊娘、還要找陵少求救!”

久彆重逢,四個好兄弟都開心得很,他們勾肩搭背地往酒樓而去,一如從前般%e4%ba%b2密,互相交流著彆後經曆。

“嘿,那不是董大小姐嗎?”人潮洶湧,寇仲不經意間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嬌俏美人,她的身旁還跟著一個儀表不凡的青年;那青年懷抱著小小嬰孩,身上卻是帶著陰鬱的煞氣——不過他每每看向妻兒時的表情,可真是說不出的溫柔深情。

“那個人是……”宋師道微微眯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