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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到了這時候都會來看看他,宋師道早就計劃好了,正要趁此機會把寇仲“隆重介紹”給他%e4%ba%b2愛的爹和娘:要說宋師道為什麼不擔心會刺激到他有孕在身的娘%e4%ba%b2?那當然是因為宋缺的緣故了——隻要他的老爹一旦暴怒起來,慈愛的娘%e4%ba%b2就一定會心平氣和地站在她的寶貝兒子這一邊,尤其是在宋師道受了傷以後,這一招更是百試百靈,他已反複試驗過,次次確保無虞。

寇仲哪裡知道宋師道早就把算盤打得劈啪響了,便一臉壯烈地說:“你現在沒了內力,不幫倒忙就算不錯了,總之老天注定我要一個人感受下天刀的威力,你放心,我會竭儘全力的……”

“混賬賊子,還敢口出狂言?滾過來接我一刀!”宋師道還來不及安撫寇仲,宋缺就已經來勢洶洶地踏入了大堂之中,將他們的“浴室私語”儘收耳底,當即暴怒出聲。

宋師道和寇仲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廳堂,他們兩人雖然衣著齊整,但頭發都還在滴著水,寇仲身上穿的更是宋師道的衣服,再加上院子裡的種種情狀,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倆乾了什麼好事!

眼看著宋缺的雷霆之怒就要傾瀉下來,宋夫人蓮步輕移地跨入堂中,目光柔和地看了眼表情平靜的宋師道和局促不安的寇仲,轉而對宋缺說:“乾嘛發那麼大的火,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她的話語就仿佛一股清泉驟然湧出,立時撲掉了這廳堂中的大半怒焰,隻聽宋夫人又說:“師道從小到大都那麼乖,最近他心情壓抑,隻是偶爾任性一次罷了,這樣就值得你喊打喊殺了,你的皇帝風度到哪裡去了?”

宋缺緊皺著眉頭,銳目掃過他那不省心的兒子還有另外那個混賬小子,斥道:“胡鬨,偶爾任性一次就找男人來玩?真是太荒唐了!”

宋夫人輕嗔道:“隻要兒子喜歡,就算是男孩子又如何呢?”

“多謝阿娘的理解,”宋師道微微一笑,坦然迎向宋缺嚴厲的目光,一把握住寇仲的手,十分認真地說:“爹,我確實很任性,但卻不是在玩,他是我的心上人,這輩子我也隻要他一人了。”

宋缺正要破口大罵,卻給宋夫人狠瞪了回去,教他險些沒被上湧的怒氣給噎死,頓時連臉色都紫青了。

宋夫人走近幾步,細細打量著寇仲,溫和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我似乎沒有見過你?”

“他當然不可能是我們山城裡的人,這裡沒哪個小子會有這麼肥的膽子、竟敢招惹我的兒子!”宋缺冷哼了一聲,銳利的目光射向寇仲,喝道:“哪裡來的賊子,快給我報上名來,我宋缺刀下從不殺無名之輩。”

寇仲鼓起了全部的勇氣,直視著他心上人的父%e4%ba%b2,說:“我叫寇仲……”他才說到這裡,就已被麵色凝重的宋缺打斷,隻聽宋缺語氣冰冷地說:“少帥?原來是你!你不在彭城領軍作戰,千裡迢迢地來到我宋家山城是有何貴乾呢?”

寇仲頓了頓,正色說道:“其實我是來提%e4%ba%b2的。”

宋缺的臉色更為難看,宋夫人倒是目光一亮,說:“少帥果然如傳聞中一般威武俊俏,就連孤陋寡聞的我都聽過你的名號和事跡,你剛剛說的來提%e4%ba%b2……可是認真的?”

寇仲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趕忙連連點頭,說:“絕對是認真的,我和二哥早就相許終身了,娘你可以喊我小仲……”

“誰準你喊娘了?”宋缺惡狠狠地說:“我兒的終身還輪不到他隨口亂許,我宋家山城更不是少帥你可以妄自撒野的地方,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此番都是來得去不得!”

宋缺手握刀柄,當即就要拔刀出鞘,寇仲暗暗叫苦:他的井中月還在院子裡呢……雖然即使寶刀在他手邊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大作用,但也總比空手接招能多抗幾下吧?!

宋師道毫不猶豫地側前半步擋住寇仲,說:“爹要殺他的話,就連我一起殺吧。”

寇仲猛地攥緊了宋師道的手臂,雖然他也認為宋缺不至於會殺了宋師道,但萬一這位天刀真的被激怒了……寇仲打定主意要在宋缺拔刀的同時把宋師道給扔到宋夫人的身後去,說是說他們倆要同生共死了,但寇仲還是舍不得他的心上人死啊。

“你這是威脅我?!”宋缺的雙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然而宋師道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淡淡地說:“我是在懇求你。”

宋缺緊握刀柄的手背上都爆出了青筋,但他終於還是沒有拔刀,咬牙說道:“從小到大你從未求過我……”

“終我此生,這是唯一一次。”宋師道語氣堅定,目光沉靜如水地望向宋缺,一如從前。

寇仲聽得心裡一跳,鬆開了手、踏前半步與宋師道並肩而立,此時他已完全平靜了下來,就仿佛沉入了“井中月”的境界一般,心湖無波、天塌不驚——因為寇仲驀然覺得,他這輩子已沒了任何遺憾,他也靜靜地看著宋缺,待他以父%e4%ba%b2的身份決斷他們的感情。

宋夫人正想開口勸和,宋缺卻是抬起了手,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宋夫人隻能閉口不言,因為這代表著她的丈夫已經做出了不容質疑的決定,她雖然疼愛兒子、也支持他的勇敢,卻不能輕易挑戰丈夫的原則底線,否則隻會火上澆油,使他們這個家分崩離析。

宋缺移目盯向寇仲,一字一頓地說:“明日午時,你到磨刀堂來見我,隻要通過我的考驗,我就給你一次提%e4%ba%b2的機會!”

寇仲肅然點頭,宋缺又看向宋師道,說:“即使你以死相逼,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賴,多謝阿爹願意給我們這個機會。”宋師道微笑道:“成則同生,敗則共死,我和寇仲都明白願賭服輸的道理。”

宋缺麵沉如水地牽著宋夫人離開了,臨出門前,宋夫人回頭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給她的寶貝兒子,卻讓宋師道心下大定:他的娘%e4%ba%b2不可能不幫他們,而這一個晚上的時間,卻是恰當之極——時間短了,宋缺滿心的怒氣無處消磨,寇仲隻怕真的會死在他的刀下;而時間太長的話,宋缺難免會左思右想,從而使他們倆的這件事生出無數的變故來。

一夜的時間,足夠宋缺考慮清楚,也足夠宋夫人發揮她的柔情攻勢了。

宋師道走回花樹下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將井中月撿了回來,遞回給它的主人,寇仲微笑接過,輕鬆地問:“你覺得我能接下爹他老人家的幾刀呢?”

“如果你一開口就喊他作爹的話,”宋師道挑眉笑道:“我敢保證你一刀都接不了。”

“不至於那麼慘吧……”寇仲玩笑著皺了著臉,又問:“那麼你會去觀戰嗎?”

“那是當然,我已經說過幾萬次同生共死了,難道你不信我?”宋師道用臂彎勾住寇仲的脖子,語氣略危險地反問。

“哈!我當然信你,不過殉情這種事也未免太不值當了吧?”寇仲聳了聳肩,不等宋師道回答,他便續道:“之前我以為你被那一老一少兩個臭尼姑給弄死了,都沒打算給你殉情呢,好歹我也要殺光天下的和尚尼姑們才夠劃算啊。”

“噢,”宋師道輕笑道:“那麼依照少帥的高見,在你的小命玩完之後,如果我撲上去和我爹拚命的話,與直接殉情有什麼區彆呢?”▽思▽兔▽在▽線▽閱▽讀▽

寇仲拍了拍宋師道的肩膀,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笨了,等我玩完之後你應該立即跑路,到彭城去繼承我的少帥軍,帶領他們打落半壁江山,然後再和爹他老人家南北對峙啊……這才算是完成了我的夢想,懂不?話說這次全都怪你了,要不是我急著來見你的最後一麵,也不至於連半個兵都沒帶就上門來送死啊。”

宋師道悶笑道:“全是我的錯,令少帥沒能做出全軍奇襲嶺南的重大決策,以致出師未捷身先死……”

寇仲一把甩開宋師道的胳膊就大步往房裡走去,宋師道追在他身後,笑問道:“仲少爺這是打算做什麼,臨死之前在風流一夜?”

“風流你個鬼啊,我要抓緊時間寫份遺囑,否則少帥軍上下才不會認你哩。”

宋師道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寇仲這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是讓他心癢癢啊……哎,明天還要應付老爹呢,綺念什麼的還是壓一壓吧。

寇仲的遺囑最終還是沒能寫出來,因為得到了消息的宋智宋魯還有宋玉致都一起奔了過來。

宋智是驚怒交加,宋魯是不明所以,而宋玉致……她的心情實在是複雜得難以形容嗬。

“師道,難道就因為此番受傷,你就要自暴自棄?!”陡然遭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宋智的心都碎成一片片的了。

宋師道搖頭笑道:“我和小仲認識很久了,智叔魯叔不是都早就見過他?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絕非一時意氣,我們都是很認真的。”

宋智正要再說什麼,宋師道拽著他就往外走去,側頭說道:“我要和智叔單獨談談,小仲你就陪魯叔和阿妹聊聊吧。”

宋魯隻是對此事感到十分驚奇,進一步加深了他對宋師道這個膽大無比的侄兒的佩服之情,在宋玉致的推動下,宋魯很快就和寇仲“相談甚歡”了,甚至還問出了兩個男人在一起該怎麼“那啥”的私密問題,引得寇仲發揮了他全部的口才,說的滿頭大汗,才終於將話題勉強引開,更令宋玉致笑得快要背過了氣去。

而當宋智和宋師道一起回來後,三人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宋魯正打算發揮一些正麵作用呢,宋智已笑容滿麵地走上來握住了寇仲的手,說:“少帥啊,你放心,我絕對支持你,我大哥的刀……其實也不是那麼可怕的,相信我!”

笑眯眯的宋智領著樂嗬嗬的宋魯走了,宋玉致不可思議地抓著她哥的袖子,說:“你究竟是怎麼說服智叔的?以他對你的重視,要說服他簡直就一點都不比說服阿爹容易吧?”

寇仲也是滿臉的好奇,目光燦燦地看向他的心上人,熟料宋師道聳了聳肩,竟說:“那有什麼難的,我隻是告訴智叔,若少帥明日死在我爹的刀下,少帥軍就會由我來繼承……而已。”

這話聽得寇仲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他無比鬱悶地說道:“雖然去赴明天的磨刀堂之約,我活命的可能性很小了,但你這樣說也未免太打擊我了……若是我真的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