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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撿回一條命,你又要怎樣向智叔解釋呢?”

迎著寇仲委屈的表情,宋師道淡淡的笑道:“你以為我真的對你的少帥軍感興趣嗎?如果你死了,我也隻能對不起智叔了……殉情究竟劃不劃算,終是由我來決定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宋師道又說:“至於你撿回一條命的話,智叔就該去找我們的爹算賬了,依舊用不著我們來發愁,不是麼?”

68章 【第六十五章 拚戰】

寇仲先是感動於心上人對於生死相隨的決絕,後是對宋師道“到死不忘算計”的奸詐本性而倍感無語,最終隻剩下瞠目結%e8%88%8c這一個反應了。

然而對於宋玉致來說,她哥的決斷簡直無異於晴天霹靂,令她滿心都被焦慮和煩躁填滿了,不禁跳腳道:“哥啊,你彆要總是把殉情掛在嘴邊了,聽得人心煩意亂,且非常不吉利,你不允許再這樣說了!”

宋師道輕描淡寫地笑道:“你從一開始就喊大嫂喊得那麼歡,難道就從未想過在阿爹暴怒之後、我和他必然會有這樣的結局麼?”

宋玉致%e8%84%b1口而出:“當時我哪知道你會這麼認真呢?”

“哇!”寇仲皺起了臉,鬱悶道:“三妹你居然這樣說,實在是太傷我的心哩!”

“總之這全都怪你了!”宋玉致把矛頭指向了寇仲,叉腰怒瞪之:這就是傳說中的“藍顏禍水”吧?!

“我的姑奶奶,你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寇仲無奈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明明就是我們兩個人的共同責任啊……”

宋玉致“哼”了一聲,道:“總之你若是害死我哥,我絕不會原諒你的!”

“你搞錯過程了姑奶奶,是他先害死我的,等到我被爹他老人家砍死之後,他再為我殉情哩。”說到這裡,寇仲也忍不住想要發笑,便攬住宋師道的肩,撇嘴道:“反正到時候我們都完蛋了,你原不原諒我都無所謂啦。”

宋玉致不依不饒,也撲過來挽住宋師道的胳膊,邊搖晃邊撒嬌道:“哥怎麼舍得為了他就拋下我呢,以前明明說過最喜歡我、最疼我的……”

寇仲“嘖”了一聲,心知宋玉致和他打一樣的主意,都想要規勸宋師道,然而以二哥的固執……

果不其然,宋師道毫無動搖,隻含笑說道:“我從前確實是最喜歡和最疼阿妹了,但奈何你我的是%e4%ba%b2妹子,你又不能嫁給我,所以我也隻好移情彆戀了。”

“嗚,哥你不講道理!”宋玉致這回是真的被嚇到了,她從未想過她的哥哥會如此認真地去愛寇仲,更會如此決絕地說出同生共死的話來——畢竟從小到大,她對宋師道說一不二的原則是再清楚不過了。

事實上宋玉致確如寇仲所想,意圖說服宋師道去向他們的老爹服軟,但她暗藏深意的撒潑耍賴全都被宋師道不著痕跡地頂了回來……無計可施之下,宋玉致隻能用力地跺了跺腳,留下一句“你們兩個人都好討厭”,就飛奔而去,準備找娘%e4%ba%b2來安慰一下她受傷的心靈,順便……再幫她那不省心的哥嫂們想想辦法好了,誰讓她心地最善良呢。

寇仲覷著宋玉致奔走的背影,搖頭歎道:“你們兄妹倆都是一般的不講道理。”

宋師道輕笑著說:“少帥你不就喜歡這種不講道理的性格麼?”無論是他,還是宋玉致。

“你就得瑟吧,反正也不剩多少時間了……”寇仲順口一說,就想到了宋缺,不由得歎了歎,又補充了一句:“你們全家人都不講道理!”

無論寇仲如何感慨,他終於都是掉進了宋家這個“不講道理大火坑”裡,注定這一輩子都跳不出去了。

月落日升、日夜交替,都是從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這一夜的時間仿佛轉瞬即過,豔陽也很快就爬至當空,宋家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磨刀堂走去——說來這磨刀堂在近幾十年的時間裡,都從未有過像今天這麼熱鬨的日子;不過陪同寇仲赴約的眾人卻又都是沉默不語,平添了幾分凝重和肅殺的氣氛。

眾人緩步登上磨刀堂前的白石台階,從門口望進去,宋缺已背手立在堂心,屹然雄偉如山。

寇仲深吸了一口氣,迎向宋師道投來的鼓勵目光,堅定地點了點頭,便一個人跨入寬廣的大堂,走近宋缺的十步之前,老老實實地向著對方的脊背施禮道:“寇仲來赴閥主之約,請閥主指教!”他終於還是沒敢喊出一聲“爹”來,因為在這空蕩而肅穆的磨刀堂內,饒是以寇仲的膽大包天,也為宋缺的氣勢所攝,不禁有些戰戰兢兢。

但寇仲也極懂分寸,沒有稱呼宋缺為“越王”或者“陛下”,而是用了“閥主”這個可%e4%ba%b2可遠、又不逾矩的名稱,來表達他對心上人他爹的敬意和%e4%ba%b2近之心。

宋缺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寇仲——磨刀堂是他頓悟刀道的地方,也隻有在這裡,他的心靈才能達到最大程度上的平靜,真正做到一切由心決斷,不受外物影響:宋缺會在這裡約見寇仲,又何嘗不是想給他兒子的心上人一次難得的機會?

“少帥你可知道,就在你%e4%ba%b2至嶺南來的這幾日裡,你的少帥軍已失去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宋缺的語氣之中全然不帶半分熱度,然而寇仲卻敏銳地察覺到,宋缺的表情中似乎隱隱帶了一絲憂鬱,但這份感情卻是深得令人難以捉摸。

寇仲驀地靈光一閃,靜下心來,沉%e5%90%9f了片刻,說:“是不是關中李閥對王世充動手了?宋閥已拿下了巴蜀,若李閥無法及時攻克洛陽,就會陷入前所未有的劣勢之中,幾乎相當於將整個天下拱手讓給閥主,以李世民和慈航靜齋的謀略本事,絕不可能坐失戰機。”

說到這裡,寇仲頓了頓,笑著續道:“確實,若我仍在彭城的話,或可出其不意地撿到大便宜,甚至是坐收漁翁之利。然而當我收到心上人命在旦夕的消息,莫說一個洛陽了,就算是送我整個天下,我也一刻都坐不住……再者說來,我雖失去了那個機會,卻得到了閥主予我的這個機會,孰輕孰重,也隻有我自己明白。”

宋缺深幽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流光,道:“一言中的,你確實是個人才,能從毫無根基奮鬥到這個地步,實在是殊為不易。然而少帥你如今隻為了一份有悖天倫的感情,就放棄辛苦得來一切,這真的值得嗎?”

“其實我這樣也可算作是‘士為知己者死’,說不定在百千年之後都會成為一段佳話呢。”寇仲微笑應道:“閥主若將我們想成色令智昏之輩,自然難以理解的們感情。但事實上令郎與我相識之初,我還是個一無所有的街頭混混,是他掘出了我這塊璞玉;天下之大,就數他最懂我;甚至於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幾乎不是拜他所賜就是為他所謀。所以我隻能這樣回答閥主……當然值得。”

宋缺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隨即他的博大氣勢就如海潮一般地洶湧而出,充斥在了整個磨刀堂之中,帶來黑雲壓頂的窒息感——擠在堂外門口觀戰的眾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宋缺的左手平平伸出,隻聽“錚”地一聲,牆上掛著的其中一把刀就像活過來般、發出清亮的%e5%90%9f嘯之音,直接飛出刀鞘、來到宋缺掌中。

寇仲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他感應到就在刀落入宋缺掌中的一刻之間,宋缺的人和刀就已合成了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個整體:毫無破綻!

與此同時,宋缺的雙目同時神光電射,罩定寇仲,令寇仲覺得他整個人、所有的心思都被宋缺給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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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寇仲還是毫不猶豫地拔出了井中月,靜心凝神地注視著對方。

“你在我的麵前拔刀,就等同於自殺!”宋缺暴喝一聲,他的話音起時,一堵如銅牆鐵壁、無形卻有實的刀氣瞬時就以宋缺為中心向寇仲迫來;而當他的話音落下,宋缺的刀已朝寇仲破空而至!

寇仲頓覺眼前妙象紛呈,宋缺的刀法已近登峰造極、堪稱出神入化,他的刀勢在這短短的幾步之內不斷變化,同時他的步法亦隨之生變,令寇仲甚至沒法捉摸宋缺最後會從哪個角度攻來,根本擋無可擋。

麵對如此可怕的強敵,寇仲反而生出了極為強大的鬥誌,他的眼中迸射出前所未見的精芒,死死盯住刀尖,直至那一點銳芒將要落至他的眉心處,寇仲才驀地往前搶出,井中月疾迎而去,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強烈決心。

“鐺”地一聲,兩刀交擊——寇仲頓時悶哼了一聲,連人帶刀地給宋缺掃得蹌踉跌退三步,但他也由此封死了宋缺的攻勢,堪堪保住小命。

宋缺並不乘勢追擊,反而露出了幾分稀罕的笑意,說:“少帥果然了得,竟能看破我這一刀隻有冒死硬拚,才有保命機會。若換過一般庸手,必會因為看不破其中的諸多變化,而采取守勢或試圖躲避,那就是立死當場的結局!”

這還是宋缺對寇仲所露出的首個笑容,直教他受寵若驚不已,況且寇仲還由這一刀中體悟到了極為難得的刀意,是以他欣喜應道:“多謝閥主指教。”觀戰的眾人也都紛紛麵露笑意。

孰料宋缺當即變臉,冷哼道:“少自作多情,再接我一刀!”

寇仲心叫救命——喜怒不定的老爹真是太嚇人了!也幸好他的心誌足夠堅定,鬥誌仍在,於是這一次寇仲乾脆主動出擊,抬刀就向宋缺劈去,使儘了他當前所擁有的全部實力……

宋缺輕輕踏前一步,整座磨刀堂竟像搖晃一下,隻見他隨其步法,一刀橫削而出,沒有半點花巧變化,就已破掉了寇仲所有的刀法變化——

寇仲又給劈退了三步,卻令宋缺輕“咦”了一聲,說:“少帥倒是偷師的好手,這麼快就化用了我的刀法變化來對付我?”

此時寇仲已豁出去了,乾脆就本性畢露,吊兒郎當地笑道:“小偷小摸本來就是我仲少爺的專長嘛。”

宋缺反倒對這樣的寇仲更有好感,他略有些可惜地歎道:“你果然是天才之中的天才,可惜卻要送命於我的刀下。”

寇仲哈哈一笑,井中月迅疾劈出,刀勢之中既有多番變化,又仿佛樸實無華,根本就是將宋缺剛剛的那兩刀完全偷師了過來,再加以融合,這簡直就是個驚人的奇跡!

宋缺大喝了一聲“好”,一雙銳目之中泛出異彩,但他的表情裡卻不含半分喜怒哀樂,宋缺此時就仿佛是個一心沉浸在創作中的藝術巨匠,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