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1 / 1)

以對抗這前所未有的大敵。

師妃暄錯估了徐子陵,以致久戰不下,心裡也有些波動,劍勢驟然加急,千萬道劍氣有若瀉地的水銀般尋隙而入:徐子陵深吸了一口氣,把一切雜念全數排出腦海之外,雙目精光電閃,雙掌合攏如蓮,再像鮮花盛放般,十隻指頭在劍鋒前虛晃出無數指影——

“咚!”徐子陵的拇指撞上劍鋒,令師妃暄嬌軀一顫,而他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斜飛了出去,當空吐出一口血來。

師妃暄那幾無波動的心湖不禁大生震駭:徐子陵的武功修為實在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他不但韌力過人,更奇招迭出,教她久攻難下……而剛才的那一劍,徐子陵分明是以妙至毫巔的手法破解了她自以為無法可破的劍招!

師妃暄眸光一凝,持劍而飛、就要乘勝追擊;孰料就在她飛上半空之時,一聲尖細的嬌呼憑空響起,場中所有人的耳膜都像針刺般劇痛……此中尤其以無處化力的師妃暄受創最重,因為其他人皆可或多或少地借助大地之力將此魔音化出體外。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耳內又同時響起了仿佛狂風怒號般的可怕聲音!

師妃暄輕哼一聲,立時使出千斤墜的功夫落回橋麵,駐劍而立,凝神抵抗這可怕的灌腦魔音。

感應到師妃暄受到了魔音的傷害,了空的心神頓時露出了破綻——便在這一極為難得的刹那之間,宋師道驀地握上了寇仲的右手,兩人的身軀緊緊相貼,長生訣真氣在他們的經脈中奔流不息,將魔音的危害降到最低:借此良機,兩人內力交融、齊心協力地揮出了今夜的最強一刀!

井中月光芒大盛,耀目如日,了空硬接此刀、頓時噴出了一大蓬鮮血!

然而了空卻無心還擊宋師道和寇仲,他轉身撲向了橋邊的一座房舍頂上——隻見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正迎著洛水的暖風俏立在那屋頂之上,靜靜地麵對著他們。

她的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月貌,也不由得心神震顫、為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而傾倒……

一把柔美悅耳的聲音悠悠傳來:“我的弟子婠婠已受了傷,所以妃暄你也受傷好嗎?”這麼一句毫無道理的話,竟給她說得似水般柔情蜜意,仿佛是頑皮的情人在耳邊調笑呢喃。

“陰後祝玉妍!休傷妃暄——”暴喝聲從連綿的屋舍中傳出,隨即是異芒驟閃,一個儒生打扮、英俊風流的年輕男子如閃電般地飛身而出,射向立於屋頂上的祝玉妍。

祝玉妍的玉手藏在袖裡,行雲流水般迎上襲至屋頂的了空和那個年輕男子,左右衣袖各拂一招,就輕描淡寫地將兩人抽飛開去。

了空傷勢加重,麵色蠟黃地落至師妃暄身邊,神情凝重萬分。

在所有人的警惕注視下,祝玉妍的妙曼美目柔和地看向那個以折扇為武器的年輕男子,隻聽她仿若歎息地說:“侯希白……你一心要當妃暄的護花使者,和你師父當年何其相似……唉,你既是他的弟子,我就饒你這次。”

隨即祝玉妍又凝目掃過徐子陵、宋師道以及寇仲,冷然說道:“你們的命,我且給婠婠留著,可不要輕易弄丟了……”話音渺渺,芳蹤已去。

由於這詭異而來、又匆匆而去的祝玉妍橫插了一手,今夜此戰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

了空、師妃暄及四大護法金剛彙聚到一處,此時的情況對他們頗為不利,因為武功最高的了空和師妃暄都受了傷,而對方……看起來,那四個各具風采、武功驚豔的男人,好像都沒什麼大礙。

強弱之局立時轉變,不過因為還有一個“多情公子”侯希白存在,要是真的搏起命來,宋師道他們這邊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雙方對峙片刻,師妃暄表露出一派止水不波的神情,目光掃過四人,淡淡道:“和氏璧一事暫且擱下,我們來日方長。”她又瞧往侯希白,表情倒是添了幾分柔和,說:“妃暄要回禪寺潛修,異日有緣,再與侯兄相見。”言罷轉身便去。

了空等五僧同時合什,齊道了一聲佛號,便護持著師妃暄離開了。

雖然雙方都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但師妃暄顯然算是敗了這場——即便她的受傷是由於祝玉妍的橫空出手而致,也不得不說一句“天意如刀”:天道大勢似乎並不站在“代天擇主”的師妃暄那邊嘛。

侯希白則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口中喃喃道:“妃暄受傷了,妃暄受傷了。”看得宋師道他們四人俱是表情古怪、頗有些忍俊不禁。

這家夥,還多情公子呢,怕是早就被師妃暄的絕世姿容給迷得丟了三魂五魄罷。

寇仲一時沒忍住,失笑出聲,惹得侯希白猛然回首,往他們瞧來,眼神轉寒,冷然道:“你們得罪了妃暄,也就是得罪了我侯希白,暫且好自為之吧。”說罷他斜飛而起,隱沒在了遠方的樓房處。

“呿!小白臉很了不起的樣子……”寇仲不屑笑道:“大宗師都被我們打到吐血哩,真想追上去教訓他一通!”

“寇爺才是最了不起的,今天還沒打夠嗎?”宋師道半笑不笑地回了一句,抬手拭去%e5%94%87角滲出的血跡,徑自走回方才激戰處,將斷裂的刀全數踢到了洛水裡消痕滅跡。

寇仲忙追了過去,關切道:“你的傷勢嚴重嗎?看來我們還是應該趕緊回去療傷……”

“我也受傷了好吧,仲少爺!”徐子陵走上前來搭著寇仲的肩膀,哼笑道:“你的眼裡還能裝下其他人嗎?”

跋鋒寒也跟了上來,奇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們說的話大有深意的樣子……”

“跋兄你呼吸起伏,也受了傷嗎?”宋師道立時引開話題,關心地問了一句。

跋鋒寒點了點頭,說:“挨了禿驢一法杖,不過打得真是爽!隻可惜師妃暄選了子陵沒選我……”

“不要說得好像她在選夫婿一樣吧,跋兄!”徐子陵苦笑道。

時已夜半,他們四人勾肩搭背地往鄭國公府走去,寇仲嬉笑道:“我們陵少爺長得這麼俊,說不定尼姑真的看上你哩。”

徐子陵反擊道:“我們三個人都受了傷,隻有仲少爺你完好無損,我真懷疑那和尚是不是看上了你?”

“鬼扯淡!”寇仲一腳踹了過去。

跋鋒寒忽然看向宋師道,說:“方才你的身份似乎暴露了,無礙嗎?”

“他們知道了我是誰,還不是照樣拿我沒辦法。”宋師道傲然笑道:“想要光明正大定我的罪?他們根本沒證據,隻能自己憋屈,想想都爽快,哈!”

“我素來都對世家公子沒有半分好感,不過你是一個特例。”跋鋒寒笑道:“至情至性,還夠義氣,我交定你這個朋友了。”

“真是榮幸之至……”宋師道話還沒說完,寇仲忽然插到兩人中間,一臉警惕地看著跋鋒寒,說:“老跋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居然被你看出來了,”跋鋒寒摸了摸下巴,在寇仲如臨大敵的目光中,微笑道:“終有一日我要去挑戰天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總要找個人給我收屍?”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宋師道搖頭失笑道:“放心,到時我一定會儘地主之誼的,保管給跋兄安排一處風水寶地。”

“哈哈!”跋鋒寒爽朗一笑,忽然止步,說:“對了,你們住在鄭國公府……前麵就到了,我先走一步了。”

徐子陵挽留道:“我們所住的客院有好多空房,跋兄你留宿一晚不成問題。”事實上宋師道和寇仲住在一起,都已經空出了一間房來了。

跋鋒寒卻是連連搖頭道:“不好不好,裡麵有位董大小姐……總之是一言難儘。”

“原來董淑妮那多情的妞兒也看上了老跋你!”寇仲笑得肚子疼,說:“行了你還是走吧,我們都懂的。”

跋鋒寒笑應道:“你們之中就屬仲少你生了一副風流樣,小心被那辣妞兒榨乾!”話音剛落,他就飛身而去了,完全不給寇仲反擊的機會。

“去他娘的,死老跋自己被人榨乾了還來說我風流?!”寇仲對著跋鋒寒的背影啐了一口,就忿忿地拉著宋師道回房療傷去了。

徐子陵不禁倍感蕭瑟:“又把我忘記了,重色輕友的混蛋仲少!”

經天津橋一戰之後,揚州雙龍在江湖道上的名聲真可謂是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他們居然搞定了師妃暄、了空、侯希白以及淨念禪院的四大護法金剛……總而言之,謠言總是越傳越誇張的。

在王世充的幫忙散播下,寇仲和徐子陵就這樣成為了年輕一輩的絕頂高手,宋師道繼續低調,至於跋鋒寒嘛:他又不幫王世充辦事,人家當然沒那閒工夫去幫他大肆宣揚了。

丟失了和氏璧還受了傷的師妃暄一時間沉寂了下去,半點消息也不外傳,仿佛真的潛心念經去了。

而趁著了空和師妃暄都要療傷、還要防備祝玉妍師徒的這段時間,寇仲也終於要在戰場上大展身手了。

王世充依舊不怎麼相信寇仲他們,但他也不敢輕易得罪這些高手了,便撥了那麼幾千人給寇仲,著他“一力迎戰瓦崗來犯之敵”——而李密這次,卻是%e4%ba%b2自率領了五萬大軍來攻洛陽。

所幸王世充雖把兵權抓得緊,但在其它方麵還算配合,比如假作遇刺受傷、動搖軍心,還有轉移糧倉擺空城計之類的,所以寇仲他們還能和李密玩得下去,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敲掉了李密不少兵力。王世充對此樂見其成,他一方麵權當是在陪寇仲玩個遊戲,而另一方麵,王世充已經在和李閥商量結盟條款了。

然而王世充這老狐狸絕對不會想到,在寇仲帶著兵馬轉戰洛陽周邊的時候,就已經以其近乎逆天的個人魅力和將領們稱兄道弟了——本來王世充派給寇仲“玩”的人,也是他不怎麼信任、不願意重用的一些將領和謀士,偏偏寇仲他們就以此為突破,挖起了王世充的牆角,真可謂“沒有最陰險,隻有更陰險”。

後來王世充在他的首席謀臣楊公卿的提醒下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便派楊公卿去監軍督戰,實際上就是收回了寇仲的掌軍權力,反將他放在了軍師的位置上。

事實上這樣一來,寇仲非但沒有損失,反而得到了更大的好處——他自掌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