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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話立時轉變成了一聲怒吼:“師道?!”

“咳,智叔,你不要這麼激動。”宋師道笑得有些訕然,寇仲則是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宋智,一邊暗暗地向宋玉致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眼神,宋玉致淡定地瞥開眼,權當沒看到。

但宋智顯然一點兒也不淡定,他幾乎有些氣急敗壞地跳腳道:“你居然%e4%ba%b2自跑去刺殺任少名?你是什麼身份,若是有個萬一,一萬個任少名也賠不起啊!”對於一心想要宋閥成為天下第一大世家的宋智來說,宋師道幾乎就是他的精神寄托,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大概是想把任少名挖出來鞭屍一萬次。

宋師道顯然很了解宋智,他驀地咳喘了幾下,萎靡不振地靠在寇仲身上,虛弱地說:“能否等我歇息片刻再來聆聽智叔的教誨呢?我這次實在是傷得不輕……”在宋智看不到的角度,宋玉致毫不顧忌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果不其然,宋智一聽這話,馬上心急火燎地把宋師道迎到房間裡躺下,%e4%ba%b2自給他把了脈之後,又煞神一般地衝出去煎藥了——在整個過程中,宋智完全把宋師道身邊的寇仲給忽略了個徹底,莫說一個眼神了、就連一片餘光也沒分過去。當然,宋玉致也是一樣的。

寇仲的神情有些糾結:“那個……二哥啊,你的這個叔叔,該不會也傾心於你吧。”

“噗!”在宋師道笑噴之前,宋玉致先笑噴了,“哈哈,大嫂你不要想太多了,智叔隻是把我哥當成寶貝疙瘩而已,不會跟你搶人的。不過如果你……咳,如果你欺負我哥的話,智叔肯定會和你拚命的!”

是他被二哥欺負還差不多——寇仲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宋師道趕緊說:“好了好了,都彆爭了,趁著智叔去煎藥了我要沐浴更衣,阿妹你先去幫我拖住智叔吧。”他把宋玉致推出房間,就拉著寇仲一起沐浴去了,宋玉致嘿笑了一聲,在門外細聲細氣地說:“彆玩得太過火,智叔隨時會出現的……”

終於就連宋師道也有翻白眼的衝動了——臭丫頭,他是那麼饑渴的人嗎?!不過上回他們就已經給宋玉致打斷過一次了,這回如果再被宋智“捉奸在床”,隻怕距離宋缺的極怒一刀就真的不遠了……還是不要這麼猖狂吧,是以這次共浴宋師道隻小小地吃了幾塊嫩豆腐就作罷了,主要還是為了儘快恢複他和寇仲的英明形象,灰頭土臉的實在是太沒範兒了:怎麼說,他們也是擊殺了南方第二號人物任少名的“青年英雄”嘛。

沐浴之後,宋師道%e4%ba%b2自為寇仲穿好衣服,一邊打理好各種細節,一邊囑咐道:“智叔是我們宋閥的軍師,扶持雙龍幫的這件事之前我並沒和他通氣,所以待會兒他肯定是要考察你的能力的……再加上我受傷的這件事,他的言辭也許會比較激烈,你不要太往心裡去。”

雙龍幫這才成立多久啊,之前宋師道就算想和宋智通氣也是做不到的……再說了,宋智又不是先知,怎麼可能隻憑宋師道的幾句話就舍棄與鼎鼎大名的李密合作、而選擇支持毛頭小子寇仲呢?所以就算早通了氣那也是沒用的。但誰叫宋閥派去和李密聯係的使者是宋玉致呢?即使宋師道暫時說服不了宋智,但他擺平宋玉致那還是輕而易舉的,所以李密那邊就變成了表麵融洽背後捅刀,而寇仲這邊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寇仲本來是毫不緊張的,在外人麵前侃侃而談、甚至於空手套白狼根本就是他的特長,但此時聽宋師道這麼一說,他莫名地生出了幾分“見家長”的局促感,遲疑道:“以我現在的家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智叔他滿意的吧?”還處在創業階段的仲少爺鬱悶了。

宋師道頓了頓,低聲說:“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告訴智叔,你知道楊公寶庫在哪裡。”

“可是我不知道啊,”寇仲瞪大了雙眼,“說這樣的謊話遲早會被拆穿的!”

宋師道哼笑道:“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啊——”他湊近寇仲的耳邊,“楊公寶庫的線索就在京都躍馬橋,入口也在那附近。”而後宋師道趁機%e4%ba%b2了%e4%ba%b2寇仲的臉頰,微笑道:“不過你用不著說得這麼詳細,隻要讓智叔知道你有這個籌碼就夠了。”

“那個寶庫……”寇仲真心覺得宋師道真是厲害得逆天了,這種大秘密都能張口就說?!

“那個寶庫就當是我的聘禮好了。”宋師道理所當然地說。寇仲頓時跳腳道:“我又不是女人,要什麼聘禮?!”

“就因為你不是女人,所以這份聘禮比較特殊,需要你自己去取出來……當然,我會陪你一起的。”

40、[ 文學城] ...

當宋師道僵硬著笑臉喝光了那碗苦得無法形容的藥之後,宋智的臉色終於是稍微變好了一點點,而晚宴也終於可以開場了。

直到這時,宋智才給了寇仲一個正眼,語氣淡淡地說:“僅僅是大半年的光景,寇徐兩位少俠就橫空出世,做了一件又一件轟動八方的大事,果然是江湖輩有才人出……”不過他話鋒一轉,又道:“之前聽聞‘青蛟’任少名死於兩位青年英雄之手,我馬上就想到了你們兩位,又從侄女玉致處得知這件大事確是寇爺的手筆,實教我心折萬分,特地趕來相見,隻不知徐爺如今身在何方,我又是否有緣能與之一見呢?”

一番夾槍帶棒的客套話當頭砸了下來,其實宋智隻是想表達出一個意思:寇仲你不是應該和徐子陵搭檔去殺任少名嗎?怎麼竟會拉上我宋閥的少主一起去,真是豈有此理!

寇仲正襟危坐,笑得十分得體,謙虛道:“智叔過譽了,我的那丁點聲名實在不值一提,所做的大事也都是運氣使然。我的好兄弟徐子陵另有要事駐留洛陽,所以任少名這顆毒瘤隻能由我一人來拔除了,本來我都打定主意要舍身除害了,卻是恰巧遇上了早先結識的宋公子,得他仗義相助,故聯手除賊,終於不負眾望地擊殺了任老賊,還能喝到智叔你的慶功酒,真是可喜可賀。”

宋師道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他知道寇仲已經是儘量謙虛了,還要努力把話說得文縐縐——這對於長在市井的寇仲殊為不易,大概寇仲是寧願去和江湖莽漢拚酒三百杯,也不願意和宋智在這打言語仗的吧。但是寇仲的這番話聽在宋智的耳朵裡恐怕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什麼可喜可賀,這小子,拐帶了他宋智的好侄子去乾了那麼危險的事,現在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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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沉了臉,宋智又說:“前些時日東海之濱似乎憑空多出一個雙龍幫來,還將海上霸主之一的海沙幫打成了半殘,誰知那雙龍幫卻僅僅是曇花一現,很快就沒了動靜,不知寇爺對此有什麼見解呢?”

事實上在海沙幫吃了雙龍幫的大虧之後,本來也想去找茬的巨鯤幫就暫時偃旗息鼓了,巨鯤幫幫主雲玉真還想出了好些陰招去試探雙龍幫,結果都是石沉大海,又等了一段時間,巨鯤幫終於忍耐不住地摸進了雙龍幫駐地,卻原來是人走茶涼,桌椅都落滿灰了……再後來,“蒲山公令”傳遍天下,雙龍幫是消隱無蹤了,但寇仲和徐子陵這雙龍卻是越發出名了,這樣也正好遂了宋師道和寇仲的意思,讓雙龍幫由明轉暗,不再引人注意。

但宋智又怎麼可能不去注意雙龍幫呢?按照之前宋師道的布置,他們宋閥需要支持的是一方可以牽製北方諸雄的勢力,至少都該是某幫某派,而不是區區兩個毛頭小子啊——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雙龍尚且連宗師都不是,能入得了宋智的眼才奇怪了。

“我寇仲如今無根無基,與其費心費力去發展一個小小幫派,倒不如先四處走一走、多交些好朋友,譬如說這次殺掉任老賊,不就交到了竹花幫這個好朋友?如果有一日能朋友遍天下……哈,那麼%e8%83%b8無大誌的我就能到處蹭酒蹭飯,一世都不愁吃喝啦。”寇仲雖然有心想要討好他心上人的叔叔,但以他的自尊,在聽出了宋智話語中的諷刺之後,也很乾脆地暴露了他既無賴又不屈的本性,說出了這番既自嘲又自傲的話來。

如此真性情的剖白,反倒令宋智對寇仲大大改觀:誠然宋師道受傷的這件事令他對寇仲頗為不滿,但宋智身為宋閥的軍師,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他已經看出寇仲很有想法,更有勇氣,敢於以毫無背景的草根身份去走出一條彆出心裁的爭霸之路:四方施恩、廣結善緣,同時打出赫赫聲名;若非寇仲缺錢缺人又沒有家底%e4%ba%b2信,說不定真能成為一方霸主!

不過宋閥最不缺的就是錢和人了,如果寇仲真有那個本事能將北方攪得一團亂,再加上他起步太晚,又不像李密那樣家底雄厚,不至於讓宋智在有心與其合作的同時還要擔心他最終會成為宋閥爭奪天下的敵人……對於如此人才,如果宋智還不懂得籠絡的話,那他就不是在輔佐宋師道、反而是在拖後%e8%85%bf了!

所以宋智立時麵色回暖,微笑道:“寇小兄弟果然不凡,愛交朋友是個好習慣,如今天下大亂,相信有很多幫會勢力都會願意交上寇小兄弟這樣一個年輕有本事、又講義氣的好朋友的,我宋閥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本家遠處嶺南,但商會遍布天下,朋友更是不少,或許能對寇小兄弟有些幫助,我們何不趁此良機,來談談彼此合作的可能性呢?”

“智叔你太客氣了,”寇仲欣然笑道:“我和二哥經此一番同生共死,交情更甚兄弟,宋閥有任何需要,智叔你儘管吩咐我就好了,哪裡需要用上‘合作’這麼嚴肅的說法呢?那既令我受寵若驚,也顯得太過生分,小子愧不敢受哩。”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瞅宋師道的反應,見對方投來一個讚賞的表情,不禁心下大定,越說越順,聽得宋智笑容滿麵,連連點頭。

氣氛逐漸活絡起來,宋智和寇仲聊得越發投契,之前“小小”的不愉快早已煙消雲散,宋智如今反倒覺得他的寶貝侄兒果然是眼光獨到,竟能早早掘出這麼一塊渾金璞玉並與之交好,用做生意的話來講,絕對是賺大了:至於任少名?死都死了,還提他乾嘛,眼光要放長遠些——顯而易見,宋智也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本來宋智還在考慮要不要寇仲提供一些錢糧來招兵買馬,畢竟天賦再高也不能當錢花嘛,孰料寇仲竟又拋出了楊公寶庫這個大籌碼,終於令宋智悚然而驚:“楊公寶庫?!”他沉%e5%90%9f了片刻後,緩緩說道:“有一個大消息,寇小兄弟或許還未聽聞,就在前幾天你們準備去殺任少名的時候,高麗的羅刹女終於被宇文化及設計生擒,但她很快就自儘身亡,不但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