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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大不了的,婆婆媽媽可不是他們揚州雙龍的風範!

遠在嶺南的宋師道是絕對想不到寇仲竟會喜歡他的,他真心隻是想培養兩個天下無敵的小弟而已……宋少閥主此時正抱著他大姐的兒子解韜遠在山間漫步,呼吸林木草香,入目皆是花鳥相映,真是令人身心愉悅。不過宋師道真有這麼自在悠閒麼?

“自從離家遠嫁入川,我的心就一直提著,直到現在回到宋家山城,才覺得踏實安心。”宋玉華幽幽輕歎道。

宋師道微微笑著說:“大姐難得回到家裡,是該好好放鬆一下。”

宋玉華凝目看向宋師道,說:“真的可以放鬆麼?師道,你自幼就很有主見,更%e8%83%b8懷大誌,是我們宋家的希望……此番你一回城就進了磨刀堂,隨後二叔三叔更是匆匆出城,令宋閥上下都忙碌了起來。可如今你這個少閥主卻專門來陪我們母子遊逛散心,難道不是另有深意?”

宋師道笑歎道:“如果真的可以‘毫無深意’、輕輕鬆鬆地陪陪大姐和小遠,我連做夢都會笑出聲……隻可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確如大姐所料,有事相商,而且關乎天下歸屬。”

宋師道的大姐宋玉華,已於兩年前嫁給了西川大豪解暉之子解文龍。解暉外號“武林判官”,是江湖上有數的頂級高手之一,他所創建的“獨尊堡”,號稱四姓門閥之外最厲害的勢力。

然四川受山水之險所阻,偏安有望,卻是無緣爭霸。是以一旦天下大亂,四川各大勢力最終都會投向北方或者南方——保持中立故而是最穩妥的選擇,但爭霸天下的南北大閥難道就可以容忍這樣一方“坐收漁利”的勢力存在麼?搖擺不定隻恐最終%e9%b8%a1飛蛋打,還是儘早“買定離手”以求心安。

再者說來,四川這天府之國乃是人人欲得的肥肉,當年若非有宋缺在背後支持,解暉也不可能在四川開辟出這樣大的局麵來,所以宋閥和獨尊堡的關係本就是十分緊密的,甚至可以說,宋閥扶植獨尊堡,為的就是遙遙掌控川蜀之地。然而當獨尊堡越發勢大後,解暉的心也大了。宋缺早已有所察覺,但又不想以雷霆方式解決這件事——畢竟宋閥若要在四川重新扶植一個勢力來替代獨尊堡,也未免太過費勁了,是以便有了宋玉華與解文龍的結%e4%ba%b2。

按理說這樣一來,宋閥和獨尊堡也算是徹底綁在一起了。但宋師道卻是清楚極了,解暉是根本靠不住的,隻因解暉也是當年梵清惠撒下的“種子”之一!在“不久的將來”,甚至隻需要師妃暄將梵清惠的一封信帶給解暉,整個川蜀就落入了李世民的手中……饒是以宋師道的沉穩,也忍不住想要罵一聲“坑爹”了。

是以宋玉華的作用就更為重要了,僅僅當好兩家的聯係紐帶已遠遠不夠,宋師道甚至希望宋玉華能夠掌握獨尊堡的大權——嫁過去以後,宋玉華以最快的速度生下了獨尊堡主的嫡長孫,他們離這目標就已更近一步了。

“你放心,”宋玉華淡然說道:“我永遠都是宋家的女兒,我弟弟想奪天下,獨尊堡不支持你,還能支持誰呢。”

要是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宋師道在心裡苦笑,如今他讓一切都提早了一步,獨尊堡當然隻有支持宋閥了,但也不能保證在不久的將來,慈航靜齋力挺李世民的時候,解暉不會臨陣倒戈。所以一方麵宋閥要趁機進軍川蜀搶占戰略要地,而另一方麵自然就要靠宋玉華來穩住獨尊堡了。

“大姐與堡主夫人相處得可好嗎?”宋師道問。

宋玉華微微笑道:“當然,婆婆的性子剛烈脾氣也直,就連我的堡主公公也不敢惹她生氣。平日裡相處,我隻要使勁踩梵清惠,婆婆不知多疼我。”如果說慈航靜齋是無數男人心中的聖地,那慈航靜齋裡的仙子們就是無數女人的噩夢了,痛恨仙子的貴婦人不知凡幾,恰好宋玉華的母%e4%ba%b2和婆婆都是這般,於是乎憑著貼心的理解和同仇敵愾,她順利地解決了婆媳之間可能產生的矛盾,每每想到這裡,宋玉華都覺得她真得好好“感謝”慈航靜齋才是。

宋師道滿意頷首,說:“隻要大姐拿到獨尊堡的話語權,更有堡主夫人的大力支持,不要讓解堡主輕易被慈航靜齋說動,我也就放心了。”

宋玉華皺眉道:“慈航靜齋的那些假尼姑也會出山攪混水麼?”說著她輕哼一聲,道:“無論如何,她們若想拉攏獨尊堡,不提婆婆和我會反對到底,相公和我的小遠亦絕不能答應!公公難道還能為了個梵清惠而鬨得眾叛%e4%ba%b2離?”

“或許是我想多了,總之有大姐坐鎮獨尊堡,小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宋師道引開話題,和宋玉華說起了近來的趣事,更把小外甥逗得笑嗬嗬——他如今當然沒什麼後顧之憂了,很明顯他那個無才無能的姐夫已經被宋玉華握在了手心裡,婆媳關係融洽,更有嫡長孫在手,那麼,隻要解暉在恰當地時候“壽終正寢”,那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雖然宋玉華說得很肯定,但若解暉真的下決心要幫梵清惠,堡主夫人最終也隻能對她的丈夫妥協;而解文龍懦弱無主見,更沒什麼作用;單靠宋玉華帶著兒子強硬到底?兒媳婦和長孫的地位也並非不能動搖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等宋玉華在獨尊堡站穩腳跟之後就把解暉給解決掉,到時候,任憑師妃暄%e8%88%8c燦蓮花,難道還能把死人給說活了不成——宋師道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表情上卻是絲毫不露,他%e4%ba%b2%e4%ba%b2外甥的臉頰,簡直就是天底下最溫柔和善的好舅舅……嘿,舅舅和爺爺,二者不可得兼。

第十四章 奇遇

在嶺南的一段時日裡,宋師道幾乎忙得腳不沾地,父母的事、姐妹的事,還有逐鹿天下的規劃……他好不容易才將宋閥的一應布置安排下去,又要趕赴揚州施展他的“攪亂天下大計”了:當然,這大計的主力其實是寇仲和徐子陵。

此時的雙龍還不知道他們很快就能夠再次見到宋師道了,更是全然不知他們已經攪進了一場大風波裡。如今寇仲和徐子陵正肩並肩、頭靠頭地挨坐在他們的破石屋門口,四隻手同捧著一本書呆呆地看著——而這本書,就是方才他們扒到的“貨”。

徐子陵既失望又無奈,說:“仲少啊,如果不是你舍不得兌換那錠金子,我們也不用再出街扒貨了;而如果不是你說那個好似教書先生一樣的人是隻肥羊,我們也不會扒到這部鬼畫符般的怪書……簡直就是白費時間嘛。嘿,你仲少爺不是常自吹噓學富五車嗎?那你告訴我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寇仲啞然片刻,微微仰頭、故作得意地說:“我哪會像你小子這般不學無術,隻看這些人形圖像,就知是練功行氣的秘訣了,或許我們這次真的偷到寶了,哈!陵少你再看這種奇怪的紙質,這說不定是一部絕頂的秘籍哩!”

徐子陵失笑道:“不要胡吹大氣了,讀兩個字來給我聽聽,看你怎麼學而有術好了。”

寇仲兩眼放光道:“隻要有人能寫得出來,必就有人懂看,是了,好似宋二哥那樣博學的人肯定能看懂,就算他也看不懂,以宋閥的勢力,難道還找不到老學究來破解麼?噫,乾脆等重逢以後,我就將這本書當作禮物送給宋二哥好啦,等他破解出絕世武功,又怎會不教給我們呢?到時我們就可以一起橫行天下哩!”

徐子陵撇嘴道:“說不定這根本就是一本毫無意義的鬼畫符,宋二哥能看得上這樣的破書才奇怪了,仲少你就算想送定情信物也不能這麼寒酸吧……”迎著寇仲的怒目而視,徐子陵笑道:“好啦我不打擊你了,等我們再見他的時候,你愛送就送吧,現在的首要大事是填飽我們雙龍金貴的肚子。”﹌思﹌兔﹌在﹌線﹌閱﹌讀﹌

寇仲哈哈一笑,站了起來,將那本書塞進懷裡,又伸個懶腰,說:“走吧陵少,我們去吃些好東西犒勞一下自己。”徐子陵翻了個白眼,拽著寇仲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再拍了拍%e5%b1%81%e8%82%a1上的灰,兩個少年這才嘻嘻哈哈地往廢園外走去。

孰料雙龍才剛走近破敗的圍牆,就從牆上的裂縫中窺見了不複囂張、垂頭喪氣的言老大,正被十多名大漢押著朝廢園走來。

寇仲和徐子陵均是大吃一驚,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後,就雙雙踮起腳,無聲無息地溜到一間隻剩下三堵爛牆的破屋內,藏進他們專為躲避災禍而掘出的地%e7%a9%b4裡去,還以鋪滿沙石的木板蓋著以偽裝成地麵,隻留下一個小小的縫隙作透氣聽聲之用。

不多時,翻箱倒物的聲音就不斷地從他們那間破石屋的方向傳來,還夾雜著言老大的哭嚎聲,顯然他正在被人毒打。寇仲和徐子陵聽得心驚膽跳,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言老大在揚州城總算也是有點名堂的人物,不僅手下帶著二十多名兄弟,還拜了竹花幫的堂主常次作阿爺,但他在這批大漢跟前,竟好似連豬狗也不如。

一把陰測測的聲音在那邊響起——“給我搜!”聽到這話,揚州雙龍簡直是立刻就由龍變蛇了,俱被嚇得麵色發青,渾身冰涼,連大氣都不敢出半口。

言老大顫唞的聲音傳來:“各位大爺,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定能找到那兩個臭小子……把寶書給取回來,我以人頭保證……啊!”這一聲慘叫,簡直快將雙龍嚇得魂飛魄散了——而同時他們也終於明白了,原來那本鬼畫符一樣的書正是造成這一切的“禍首”,難道這真的是一本絕頂秘籍不成?!

那些凶神惡煞的家夥們略略搜索了一遍,或許是覺得這廢園一目可及、難以藏人,所以並不太仔細,總算給雙龍留下了一線生機。而後那些人又拖拽著奄奄一息的言老大去往雙龍可能會在的地方搜尋,腳步聲逐漸遠去。

寇仲和徐子陵駭然對視,皆被嚇得麵無人色——揚州城是絕對待不下去了,兩人立時想起東門旁那道通往城外的暗渠,那是他們現在唯一的%e8%84%b1身希望了。

雙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財物,就驚惶地逃出了揚州城……天下的動亂,終於要從這裡開始。

至於寇仲和徐子陵得到的那本鬼畫符一樣的書,當然是非同小可的,那正是隋帝楊廣特派宇文閥的頂尖高手之一宇文化及前來揚州尋覓的道家聖典——長生訣。

楊廣昏聵無能,還妄圖尋得長生訣來修煉仙道,以求長生不死。殊不知宇文化及心中早有謀反之意,他本是打算將長生訣帶回去討得楊廣歡心、並讓他放鬆警惕,然後假作破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