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荷心中暗自思量著。
犯錯就要接受相應的懲罰的道理誰都懂,可不是誰都可以大義滅%e4%ba%b2的,這道理倒不是能輕易反駁出來的。
毛東珠的眉越發緊鎖,她似無奈的擺了擺手,“罷了,你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自己鬨去,哀家不管了。”
後宮中的嬪妃麵麵相覷,不知應該如何勸解太後。
正是這時,卻又聽小太監在外頭尖聲稟告。
“富察阿然求見!”
富察阿然?那不就是映藻宮的宮人,事件的另一當事人?她來乾什麼?
大家心下議論紛紛。
毛東珠道,“宣!”
陸安然低垂著頭緩步走了進來,在場的宮妃都偷眼打量,隻覺得她麵色憔悴,氣色也不似原先的紅潤,想來傳聞中的一事確然屬實。
“富察阿然見過太後,皇後以及各位嬪妃。”
陸安然福了福身。
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的額頭沁出密密的汗珠,下%e5%94%87也不自覺咬緊,似乎在隱瞞著自己多大的痛苦一般。
著實讓人於心不忍。
毛東珠點了點頭,輕聲問道,“富察阿然你求見哀家所為何事?”
陸安然的身子一顫,卻仍然用平穩的語氣說道,“富察阿然求太後為自己做主!”
做主?做主!
在場的妃嬪都快笑掉了牙齒,報應來的真快,現在太後已經不喜寧貴人了,要是富察阿然在加上幾把火,那這場戲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毛東珠一驚,旋即卻是下意識的勾了勾嘴角,“你有話但說便是。如果查明屬實哀家定會為你做主。”
“是。”陸安然得到了來自太後的鼓勵,越發有勇氣起來,她抬起臉,眉梢帶著顯而易見的喜色。
而此時下座的藕荷嘴角卻不自覺往上提了提。
寧貴人,你終是逃不了她的手心的。
陸安然簡述了一下原因。
“那日太後允了奴婢的要求。晚上的時候因為皇宮太大,奴婢迷路了。幸好碰見了皇上,恰好皇上臨時起意想擺駕映藻宮,皇上知道奴婢是映藻宮中的人,便帶著奴婢一起回了映藻宮,卻不料第二日卻被人傳的如此不堪。”
陸安然說的說話顯得很是羞憤。
這種有關貞潔的事情古代女人很看重,對於她來說其實也沒什麼,她氣憤是那個人閒著無聊竟是要把自己扯進去。
隻是此情此景卻讓人不由多信了幾分,畢竟她麵容清秀,眸色清澄,想來也不是大惡大奸之輩。
毛東珠道,“那後來可是寧貴人故意刁難了你?”
陸安然咬著下%e5%94%87搖了搖頭,“寧貴人對奴婢很相信的,但是第二天奴婢因為自己的事心緒不寧所以失手打碎了西洋琉璃瓶,寧貴人嗬斥了奴婢幾句,奴婢自覺羞愧所以才鬱鬱寡歡,憔悴如此。太後若是不信可以請宮中的婆子來給奴婢驗傷,如此便可知奴婢所言非虛。”
“哐當!”
在這寂靜的時刻,藕荷卻不慎打翻了手邊的茶杯,見眾人看她,她勉強的笑了笑,毛東珠倒也並沒追問。
為什麼,富察阿然不是明明怨恨寧貴人的嗎?為什麼還要替她說話?
隱隱的,藕荷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
一切都太順利了,難道...難道自己中了她們下的圈套?
如是一想,臉色慘白如雪。
毛東珠吩咐了幾個慈寧宮中的婆子帶陸安然去驗傷,她的目光輕輕落至皇後身上。
“皇後,對於此事你如何而為?”
皇後低眉順眼的說道,“若富察阿然所說無假,這後宮自要好好整治一番。”
“整治是必須的。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幕後之人有心挑撥哀家與寧貴人之間關係,如此惡劣之至,意圖讓後宮不安寧,皇後,不可放過一人,你好好嚴懲罷。”
皇後點頭答應著。
沒人發現藕荷的身子在太後說這句話的時候微微一顫,她的雙手緊緊握著,下%e5%94%87隱約泛起了一絲血色。
作者有話要說:
☆、笨徒弟的笨蛋事
富察阿然一事暫時在後宮告一段落,至於皇後是否查出了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映藻宮,平靜安然的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建寧的臨盆期日漸臨近,那肚子也越發沉甸起來。在這節骨眼誰也不敢馬虎,即使是一貫懶散的陸安然也多了幾分心眼,試藥衣飾該檢查的,不該檢查的,一一都不能放過。
隻是陸安然著實有幾分心虛。
她徒貪了陸高軒女兒之名,毛東珠久不在神龍島自也不知她幾斤幾兩,而她跟隨沐子昱偷偷學了幾招,糊弄糊弄人倒是可以,可若是真攤上問題,她...該如何是好呢?
“咕咕,咕咕!”
暖陽傾灑,禁衛軍們挺直了腰杆手持著長矛站崗守衛,一聽這聲音禁衛軍中有人小聲嘀咕道,“這什麼鳥呀,隔個幾天就瞎叫,準時的很。”
站在他旁邊的一名年輕禁衛軍神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不由手握拳放在%e5%94%87邊咳了咳。
“我去巡視下罷。”
“也好,免得吵到了宮中的貴人,又拿我們發火。”
禁衛軍中有人符合著抱怨道。
說來也是前幾天的事,倒也沒怎麼,不過是後宮一名怨念的妃子路過時被撲哧著翅膀的鳥兒越過頭頂驚了驚,不由有些遷怒。
“大膽!本宮的頭頂也是這鳥兒能越過的?你們還不快把它抓了!”
禁衛軍們麵麵相覷,雖是無語但總歸也是主子不由依言而行,隻是這鳥兒空中而動,他們也不能貿貿然去拿弓箭,如此折騰也不過是白費事而已,而這妃子本就恨著這數日裡康熙未曾來過一次,如此更是有了理由將他們好生臭罵。
大夥心裡都憋著氣,但顧念著尊卑觀念隻得默默的受了。此時舊事重提也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沐子昱緩步走去一個偏僻無人的角落,腳步停下。而那裡正等著一個宮裝少女,見到他來,含笑的眸亮了幾分。
“師兄!”
“何事?”
如一潭湖水般沉靜無波,卻總在一縷風掠過後留下微微的漣漪。
“師兄,我辨醫識毒是跟你學的,呃,這個...溫故而知新,師兄可不可以在指導一下我?”陸安然說的有些磕巴,她可沒忘記當初為了學醫毒求了沐子昱許久,後還與他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方才達成心願,隻是這新鮮度一過,她懶惰之心頓起,不由總是尋著借口乾些其他的事,沐子昱非嚴師,而她非勤奮之徒,這一年又一年下去,除了最開始幾個作弄人的藥方有大概印象以外她真的在記不得其他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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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毛東珠看重她善藥理毒經,她硬著頭皮也不好意思說破,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剛剛毛東珠突然心血來潮要她說說建寧藥碗裡都有些什麼藥材,她支支吾吾說了幾句就搪塞了過去,也不知道毛東珠是否看出來了?
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認同自己,那麼她一定要努力不讓毛東珠和建寧失望才是!陸安然心中暗暗為自己加油。她怯怯的抬眼可憐巴巴的望向沐子昱。
“師兄......”
沐子昱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他神色微動,似有些無奈的輕輕歎息。
“你先去認識藥材罷。”
知陸安然者莫過於沐子昱,就陸安然這記性,怕是隻認得幾種較為常見的藥材了,正如讀書而不識字,好好打下基礎,才能受益良多。
陸安然卻癟了嘴。
她凡事均有涉獵,說也能說個七七八八,有時也覺得自己若是用心倒是可以輕鬆學會很多東西,隻是這回沐子昱讓她從頭開始,她說實話哪是願意的?這不是大材小用,大學生重讀一個一年級嗎?
而且天下間藥材種類繁多,她現在也學不了,不如就簡單的告訴她需提防什麼不是更好?
“師兄,這些以後我在學吧。建寧臨盆在即,就算我抱佛腳罷,師兄可否詳細指點我幾句?”陸安然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知沐子昱平日裡是最討厭投機取巧的人的。
沐子昱眉頭輕蹙,“安兒......”
“我不敢了。”陸安然及時認錯。這幾年可不是白白相處的,看師兄的臉色就知道已經惹的他不高興了。
隻是天無絕人之路,既然師兄這路走不通,那她是不是可以換一個方法?
比如看醫書?
宮中沒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陸安然隻是略在建寧麵前提了提自己想陶冶情操,不過第二天太醫院的就老老實實派人送了書籍過來,由淺入深字字講的詳細,雖然看到專業名詞腦袋有些發暈可至少比起先前的一知半解好上許多了。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保護建寧而萬無一失了吧?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嘛!
陸安然的自信心爆棚。
隻是有一日,在她還在繁忙的解剖研究麝香紅花的樣式氣味時,有一個宮裝女子帶著宮人們氣勢洶洶推開她的屋內。
“抓住她!”
十指芊芊塗著鮮豔的蔻丹指著陸安然,在這種亂七八糟完全一頭懵的情況下她被帶到了慈寧宮。
“富察阿然你可知罪!”
是先前那個女子的聲音,她趾高氣揚的抬著下巴,從陸安然這個角度看去隻覺得她鼻孔朝天,連多少根鼻毛都可以看的清。不由暗暗搖頭,這個女子看打扮應該是嬪位,但自己沒太大的印象,想來應是個不受寵的,不過這番樣子還受寵,那她真的不得不懷疑一下康熙的審美了。
這副神遊天外的摸樣讓習嬪看在眼裡更為生氣,還道是陸安然對自己回答的不屑,不由又加重了聲音喝問,“富察阿然你可知罪!”
“知罪?”陸安然反問,“不知奴婢何罪之有?”
她目光坦然的看著習嬪,毫不退讓。
習嬪也還從未見過如此的宮人,一時卻是頓了頓方才控訴道,“你將麝香紅花藏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