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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戶部尚書、吏部尚書一起諫奏皇帝,要求徹查腐敗,填補國庫外,幾乎很少挑頭生事。

若隻是為這件事所治罪,那麼皇帝的言下之意便是……為臨淄郡王鋪路的人,都該離開朝野。

儘管太子做出了那麼多的荒唐事,皇帝依舊堅定的準備讓他的嫡長子接任皇位。

這個意識讓臨淄郡王一黨陷入了憤憤不平與恐慌,他們英明神武的皇帝怎麼能這樣任性地將皇位傳給一個本不配的人呢?

但是不平歸不平,皇帝依舊以雷霆手段,鎮壓了一切對太子不利的言論。槍打出頭鳥,那些曾經站出來幫嶽以睦說話的人罷官的罷官,罰俸的罰俸,更有甚者竟被皇帝全家流放……

待嫁的靜嘉在一日勝過一日的不安中,惶惶不可終日。不知是不是因為被朝政連累,為她診脈的胡太醫也不再上門。靜嘉的失眠竟如翻山倒海般的襲湧向她,細心的雪桂察覺到了自家小姐精神越來越差,平素對她讚揚有加的教習嬤嬤也意識到了這位準王妃突然就失去了原先的狀態。

二月廿八,離原定的婚期還有一個月。靜嘉臉上不安的情緒幾乎遮掩不住,邵氏知曉女兒為臨淄郡王擔心,卻不知該如何相勸,思來想去,她索性讓人請來了毓瑾同她做伴。

早春回暖,冰雪消融,毓瑾一身俏粉的比甲,迎上魂不守舍的靜嘉,“你怎麼氣色這樣難看?”

靜嘉勉力一笑,先朝著孫夫人施了禮,“孫嬸娘萬福。”

“快彆多禮了。”孫夫人虛扶了扶靜嘉,“瑾姐兒念叨你不知多久了呢,難得你們小姐妹還能說說私房話,快彆在這拘束了……”

邵氏在一旁附和著,“可不是,嘉兒,你領著瑾姐兒去你閨閣罷,也讓母%e4%ba%b2和你孫嬸娘說說話。”

靜嘉朝著兩位母%e4%ba%b2一禮,“是。”

言罷,她挽著毓瑾一同出了德安齋。

毓瑾並沒有輕易放過靜嘉眼底的疲憊,又追問了一次,“你這是怎麼了?馬上就要出門子了,怎麼一點兒喜氣都不見?”

“彆提了。”閨蜜在旁,靜嘉終於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朝上的事情你知道嗎?我這還不是擔心王爺……有個什麼萬一……”

毓瑾隻知動蕩,卻不知嶽以睦的宏圖壯誌,因而輕鬆朝靜嘉一笑,拍著她手背道:“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再怎麼樣臨淄郡王都%e8%84%b1不了皇子的身份,虎毒還不食子呢。你隻管安心待嫁,到時候同你們王爺一道兒就藩去便是了。”

靜嘉搖了搖頭,“哪這麼簡單……你哥哥就沒和你說什麼?”

毓瑾不大滿意地瞥了眼靜嘉,輕哼一聲,“彆提我哥了,除了早膳的時候,我就沒在彆的時候見過他!最近也不知怎麼了,他比我爹還忙,就連我嫂嫂都和他說不上幾句話。”

靜嘉沉默,果然,嶽以睦如今的境遇一定棘手得很。毓慎可謂是他最%e4%ba%b2近的幕僚,連毓慎都忙成這樣,可見嶽以睦的麻煩必定不少。

毓瑾掃了眼靜嘉,並沒有注意到她更加緊鎖的眉頭,自顧自地道:“昨兒嫂嫂還同我抱怨呢,說我哥一回府就鑽到書房裡去……也不知是真忙,還是被裴兒迷住了。我忍著沒敢告訴哥哥,裴兒那丫頭伺候哥哥這麼些年,心氣兒可高著呢。她若知道嫂嫂怎麼刻薄她的,想來必是忍不了。”

“你哥哥大概是真忙……”半晌,靜嘉也隻輕輕念出了這樣一句話

毓瑾一愣,片刻才附和上幾句,“我自然知道哥哥是忙的,可嫂嫂不信,我又有什麼辦法?這幾日哥哥不在府裡,嫂嫂又剛出了月子,是以動輒便要回娘家,母%e4%ba%b2懶怠管她,隻任她去了……不過是來回都要幾個乾練的婆子陪著伺候,彆生出萬一來就是。”

靜嘉抬頭看了眼萬裡無雲的晴空,幽幽一歎,“隨她去罷,也就是如今毓慎顧不上她……若是……想來你嫂嫂早就被他厭棄了。”

毓慎從小就不受約束,常做些離經叛道的事情,若非如此,毓慎想來也不會注意到趙芙,而是規規矩矩的照著“父母之命”,聘自己為妻了。

若是命運的軌跡從一開始就按部就班,沒有生出這樣多的枝節,靜嘉如今也不會憑白添出今日這麼多的煩憂。

都是命啊。

感歎歸感歎,靜嘉卻並沒有忘記心裡惦念的事情,她猶豫一陣,同毓瑾商量道:“你有沒有法子讓毓慎來找我一趟,我有些事想請他幫忙。”

毓瑾皺了皺眉,“哥哥最近委實太忙,便是我也沒什麼機會見到他……我回頭和哥哥說罷,不過他能不能來見你,卻是兩說了。”

靜嘉知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把話帶到了就好……他若問是什麼事,你隻管說是我擔心王爺。”

“好。”手帕交有事相求,毓瑾答應得格外爽快,“也不知道你今年的生辰還能不能在京中過了,你同臨淄郡王離京就藩的時候千萬記得告訴我,我好去送送你”

靜嘉輕輕一笑,眉眼微彎,“還都遠著的事呢,就你惦記這麼多……嬸娘也該替你找好人家了,等你嫁了人,常去藩地看我也不是不能的事情。”

毓瑾麵上微紅,透著些羞意,“慣會渾說……我嫁不嫁人,乾你什麼事。”

靜嘉心中悵惘,卻不得不故作輕鬆地同毓瑾談笑,她又揶了毓瑾幾句,才將話題同婚事扯開,落在毓瑾最關心的時興首飾上。兩個小姐妹嘁嘁喳喳聊到傍晚時分,孫夫人方將女兒叫回,折返孫府。

看著靜嘉消減了幾分的愁色,邵氏終於放下心來,她攏著靜嘉一雙小手,溫聲勸慰道:“娘知曉你掛記王爺,可這朝堂上的事不該咱們操心。今日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等你真正嫁給王爺,要麵對的風雨還多了去,嘉兒,你得變得從容起來。”

靜嘉知道邵氏是真心實意為自己好,諄諄教誨也確然聽到了心中去。母%e4%ba%b2說得沒錯,她要陪他麵對的風雨還很多,她要足夠成熟、足夠強大,有足夠的資本站在嶽以睦身邊,成為他的妻子。

孫毓慎到底沒有讓靜嘉失望,在得到妹妹消息的第一時間,孫毓慎便千方百計的抽出了空,在一日午晌策馬從鴻臚寺趕到倪府。

聽說毓慎要見靜嘉,邵氏不免有些意外,但出於謹慎,邵氏還是將這個消息壓下,沒讓人支會趙菡,吩咐雲萱悄悄的將靜嘉請到會客的花廳,安排兩人在那一處見麵。

因為不放心,邵氏又囑咐雲蘆陪在靜嘉身邊,靜嘉的婚期臨近,在這個節骨眼上可千萬不能出了差錯。

靜嘉心中坦蕩,並沒有避開雲蘆,任由她同雪桂、綠玉一起陪侍在廳外,光風霽月的與毓慎分賓主落座,開口寒暄。“你兒子的身子可還好?”

正月裡,趙芙一舉得男,倪府送上了一份重禮。

“母子平安”毓慎下巴上有著胡茬,眉眼裡是濃濃的疲色,“我這一陣子忙得很,也顧不上阿芙……唉,還得委屈她在娘家將養身子。”

靜嘉淺淺一笑,並沒有再接話。其實她很開心,她當年喜歡過的少年依舊是那個待愛人無微不至的人,即便因為繁忙而顧不上妻兒,心裡仍然知道愧疚。他對自己不好,無非是因為自己不是他心裡喜歡的那個人罷了。

這樣的答案,靜嘉並不是不能接受。

隻要他品性沒變就好。

“我請你來,是想問問王爺的事情……”靜嘉沒再和毓慎客氣,這麼多年的感情,即便沒有成為伴侶,他們也是彼此珍貴而仗義的朋友。

毓慎擺了擺手,“就知道你要問這個,你還是彆問了,說了隻能讓你瞎擔心,你又幫不上什麼忙。”

靜嘉不滿地蹙眉,“你怎麼知道我幫不上忙?就算不能,你也不能剝奪我擔心的權利啊。”

毓慎本是滿心煩憂,聽靜嘉這麼說,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馬上要嫁人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滿嘴亂七八糟的胡話。我這麼說吧,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是王爺不許我說……你要是非要知道,自己去找王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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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毓慎本以為他這樣說靜嘉便會放棄,孰料,靜嘉竟不依不饒道:“那你便替我和王爺說一聲,我要見他。”

“靜嘉……”毓慎臉上有幾分無奈,“王爺隻是不想讓你擔心罷了,你何必非要問呢?如今朝中局勢變動大,我和王爺都忙得很,你彆任性。”

靜嘉勉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毓慎,我心裡沒底,我想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你就真的不能告訴我?”

毓慎搖了搖頭,良久才喟歎一聲,“王爺和我都是不想讓你擔心,你隻管老老實實待嫁吧……我還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靜嘉抿%e5%94%87,到底是沒再逼毓慎,在沉默中將他送走。

然而,不知是不是毓慎同嶽以睦說過的緣故,即便如毓慎所言,臨淄郡王忙得幾乎難以抽身,他卻還是在翌日來找靜嘉。

嶽以睦來得突然,靜嘉少不得有幾分驚喜。

邵氏雖然沒有攔著兩人相見,卻不由在心裡犯了嘀咕。前一天毓慎剛過來,今日臨淄郡王便%e4%ba%b2自到府,難不成他們有什麼事在同靜嘉商量?之前從雲蘆的回話裡,邵氏並未察覺什麼不妥,為此她不免懷疑是雲蘆錯過了什麼。是以這一次,邵氏安排歲數更大些的雲萱去陪著,千叮嚀萬囑咐,必不可漏下臨淄郡王話裡一星半點的暗示。

雲萱素來是邵氏身邊最得用的人,靜嘉見她%e4%ba%b2自來跟著,心裡極快生出了警惕。隻是她麵上未表,順從地任雲萱伺候在旁,從容進了花廳。“見過王爺。”

嶽以睦已經等了有一陣子,臉上微微浮出些急躁。“彆多禮了……昨日毓慎過來了?”

靜嘉挑眉,“是啊,王爺不知道嗎?”

“大概有些印象,這幾日忙得很,有些記不清。”嶽以睦一麵說著,一麵指了下首的位置,“過來坐吧。”

靜嘉欠了欠身,走到嶽以睦身側斂裙落座,她不急著同嶽以睦說話,反是先想法子支開雲萱。靜嘉嬌俏一笑,朝雲萱為首的三人故作羞怯道:“你們都出去候著吧,叫我同王爺說幾句悄悄話。”

果然,靜嘉話音方落雲萱就委婉地表達了異議,“小姐是待嫁之身,奴婢們還是在這兒陪著小姐吧,免得外人知道再有什麼閒話。”

因靜嘉早有預料,此時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格外氣定神閒,“無妨,咱們府上也沒什麼外人,難不成王爺還會敗壞我的名聲?”

雲萱愣了愣,她用餘光掃了眼臉色不善的臨淄郡王,到底沒有強硬的同靜嘉頂撞起來,雲萱溫順地稱是,與雪桂、綠玉一並退出了廳中。

這三人甫一離開花廳,嶽以睦就收起適才配合靜嘉做出來的凶神惡煞,而是好奇地挑眉,“你有什麼要緊話嗎?怎麼還將人都支出去了。”

靜嘉朝窗外瞄了眼,壓低聲線同嶽以睦解釋:“適才說話那丫頭是我母%e4%ba%b2身邊的大丫鬟,母%e4%ba%b2特地叫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