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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好不好,二小姐還不知道嗎?”

靜嘉笑意未減,反倒更添真誠,“旁人說的不作數,臣女想聽王爺自己說。”

“我很好。”嶽以睦答得格外認真,“特彆好。”

靜嘉隻覺得她麵前站的好像是一個太陽,而她自己則是格外渴望陽光的綠植,就在兩人對視的一瞬,抽枝發芽,迅速生長。“知道王爺事事遂心,臣女就滿足了。”

嶽以睦輕聲一笑,她知曉他的心意,而他也明白她的情緒。兩個人能這樣,真的是再幸運不過的事情了。他微側身,轉開話題,“之前一直忙,顧不上讓人給你送小綠回來,本王%e4%ba%b2自給你跑%e8%85%bf了。”

靜嘉作勢一禮,“有勞王爺,小綠給您添麻煩了。”

嶽以睦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仿佛是為靜嘉的孩子氣而無奈,“好好養著吧,本王宮裡的那隻雄鳥還等著娶你的小綠做伴呢。”

靜嘉聽出嶽以睦話裡的調侃,並未接茬兒,隻是問:“王爺怎麼想起要帶臣女出去了?今日要去哪?”

嶽以睦聳了聳肩,“難得今日得閒,給母妃請了安就出宮了,看你想去哪?”

進香

瞧著外麵紛紛揚揚的雪花,靜嘉興致忽起,含笑道:“從來隻聽說過白虎山的雪景京中一絕,臣女卻從未去過,不知……”

“太遠。”嶽以睦無奈抱臂,“你要是會騎馬勉勉強強能在明日天亮前回來,偏你還不會,彆想了。”

靜嘉撇了撇嘴,接受了他的拒絕,“那就去十刹海?”

嶽以睦搖了搖頭,“熟人太多,那邊多王公貴族,如今這節骨眼兒上,還是不要無事生非了。”

自己的提議連著被否定兩次,饒是靜嘉再好的興致也被敗壞的七七八八。她不滿地掃了眼嶽以睦,忍住氣惱,“既然臣女說哪兒都不行,就還是讓王爺做主吧。”

嶽以睦隱隱一笑,從容道:“好吧,那本王勉為其難帶你去一處好地方。”

言罷,嶽以睦大步邁向房外,靜嘉愣了片刻,也忙跟到嶽以睦身後,北風呼嘯,夾雜著雪星子一片一片往靜嘉的風帽中湧去,綠玉忙撐起傘,替靜嘉擋上。

大約是聽到身後的動靜,嶽以睦腳步慢了一拍,接著身子向左一偏,剛好擋在了靜嘉前麵。靜嘉抬頭,眼前的風雪果然小了不少,而那個身影依舊步伐穩健,意氣風發。

靜嘉掩住嘴邊情不自禁露出的笑容,亦步亦趨地跟在嶽以睦身後,兩人一起上了馬車。

嶽以睦將簾子一放,並沒有吩咐往何處去,而馬車卻轆轆地動了起來。靜嘉有一瞬間的疑惑,卻恍然般了悟。“王爺,你早就想好帶我去哪了是不是?”

“嗯。”嶽以睦用一種“這還用說”的眼神掃過靜嘉的臉,他隻見靜嘉從恍悟到無奈,最後再變成了解的笑容。

大概以後,她再不必操心需要做決定的事情,對於嶽以睦來說,溫順和聽從足矣滿足他的所有需求。

靜嘉抿%e5%94%87,這樣也好,她不夠聰明,也習慣依賴和被保護。那就讓這個人一隻站在她前麵,任他無聲的替自己擋去風雪,帶著自己往更好的地方奔去。

她需要的唯有……知他信他,全心支持。

嶽以睦瞧著靜嘉心情不錯的樣子,跟著露了笑臉,他關切的目光從靜嘉臉上掃過,“昨晚守歲到很晚吧?趕緊睡會兒。”

靜嘉頷首,垂目靠到了馬車車壁上,確然是困意襲來,沒多久靜嘉便沉入夢鄉。

正是因為睡著的緣故,靜嘉難得沒有暈車,因此在嶽以睦麵前也沒有太失態。等馬車停穩,嶽以睦方推醒睡的滿麵紅光的靜嘉。

靜嘉揉了揉眼睛,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枕在嶽以睦的%e8%85%bf上。她忙擦了擦嘴角,坐正身子掩飾著臉上微微的尷尬。嶽以睦輕聲一笑,“本王看你一直點頭,怕你脖子受不了……”

“多謝王爺。”靜嘉偏回首,試圖讓自己顯得從容一些。好在嶽以睦沒有計較,隻是挑起車簾兒,率先下了馬車。

待靜嘉從馬車上下來她才發現是到了岫雲寺。

岫雲寺的住持同倪家熟悉,嶽以睦差人來安排時不免提了提靜嘉的名字,那住持年年都要見靜嘉幾次,自然無有不從的應下,是以大年初一的第一炷香就這樣留給了靜嘉。

嶽以睦接過綠玉手裡的油紙傘,%e4%ba%b2自替靜嘉撐著,兩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踏雪進了岫雲寺,因嶽以睦近日“身價大增”,饒是避世僧侶也難以免俗的呈現出附庸的態度。住持領著人同嶽以睦見過禮,繼而才散走了小徒弟們,%e4%ba%b2自陪著嶽以睦進香。

靜嘉信佛,在佛像前格外嚴肅謹慎。嶽以睦將第一炷香讓給了她,靜嘉便樂得在佛前敬上新年最虔誠的感念。

三叩首罷,靜嘉斂裙而起,替嶽以睦拈香點燃,遞到他手邊。

嶽以睦溫柔一笑,“多謝。”

望著嶽以睦背脊挺直、跪在蒲團上的背影,靜嘉心中不知生出多少感慨,時光如白駒,匆匆流去。她這樣匍匐在大雄寶殿十餘年,卻從未料想有朝一日陪自己來的會是臨淄郡王。

命運的奇妙,便在於無法預料。

兩人將幾座佛像都拜過,住持才告退,任兩人在寺中信自逛著。靜嘉知曉岫雲寺的梅林出名,下意識便領著嶽以睦往那一處去。孰料,她越往深處走,卻越情難自禁的想起毓慎兄妹。

靜嘉漸漸放慢腳步,在嶽以睦身側站定。“王爺。”

嶽以睦“嗯”了一聲,頗疑惑地看向靜嘉,“怎麼了?”

靜嘉沉%e5%90%9f一陣,鼓起勇氣問:“你介不介意我和毓慎的事情……”

嶽以睦臉上有淡淡的笑容,“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是想起什麼了嗎?”

心事被猜中,靜嘉既尷尬卻又覺得驚訝,她忍不住挑眉,“王爺怎麼知道?”

嶽以睦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步向前走,“你說過的,孫家過去上香都在岫雲寺,你們兩家關係%e4%ba%b2厚,一同來進香也並非罕事,你既然這麼問,本王自然會這麼想。”

“所以,你還是介意的?”

“是。”嶽以睦承認的坦然,但眉目間卻並無不豫的神色。“本王不會允許自己的王妃心裡再放著另一個人,你最好儘快忘了他,過不了多久趙氏也該生子了,他關心的可從來都不是你。”

嶽以睦話說的尖酸,但靜嘉卻半分不悅都沒有,她隨在嶽以睦身後,溫和的解釋,“王爺放心,我不是姚氏。”

靜嘉頗有幾分一語中的的意味,但嶽以睦卻沒由來的覺得,自己在乎的也許並非隻是曾經的陰影。他早就知道靜嘉不會是姚氏,孫毓慎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可他就是在意,在意靜嘉會時不時的提起,也在意他二人每到一個地方,靜嘉想起的都是另一個人。

不過,這恰恰是嶽以睦會%e4%ba%b2自陪靜嘉來岫雲寺的原因。

他希望,當下一次靜嘉故地重遊的時候,想起的是自己。

兩人相伴走到梅林,剛進正月,梅樹上還都壓著雪,絲毫沒有要開花的跡象。靜嘉有幾分失望,卻到底是沒說什麼。=思=兔=在=線=閱=讀=

這樣難得的並肩漫步,是她和嶽以睦少有的溝通情感的機會。雖然靜嘉知道,嶽以睦未必會愛上自己,可她依舊希望,兩人未來要一起麵對風雨的同時,能夠是彼此溫情的存在。

午膳兩人在岫雲寺蹭的齋飯,趁午膳後雪勢漸小,嶽以睦和靜嘉沒有多逗留,趕著下了山。

對於嶽以睦來說,這是一次難得避世的放鬆。皇帝的病越來越嚴重,嶽以睦若想名正言順的即位,就勢必要在皇帝駕崩前推翻太子。路漫漫其修遠兮,嶽以睦還需要更加集中的造勢來確定自己的地位。

靜嘉看得出嶽以睦隨著回到城中,神經也變得緊張起來,這連帶著她也萬分忐忑,暈車的情況便嚴重起來。

未防嶽以睦擔心,靜嘉強自忍著沒發作,待到回了倪府,便吐了個天昏地暗。這樣一番折騰,就是倪子溫沒有注意到靜嘉,也不得不對身體突然抱恙的女兒加以關心。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邵氏同丈夫坦白,是她做主讓靜嘉和臨淄郡王一同出去進香。

出乎眾人意料,倪子溫既沒有責怪女兒,也沒有埋怨妻子,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會兒靜嘉,便掩門退了出去。

正月初十,在京官恢複朝會的第一日,嶽以睦私下找了太子,表示希望提前一下靜嘉與臨淄郡王的婚期,順便為皇帝衝喜。

這一件事從宮中流出消息的當日,便有人傳言這是太子黨重臣倪子溫倒台向臨淄郡王的一麵重要旗幟。伴隨著近日以來太子的斑斑劣跡,終於有人將第一封請求廢立太子的奏章遞到皇帝的案頭。

在此之後,附議之人趨之若鶩,雖然並沒有人點明希望由臨淄郡王來做太子,但這已然是嶽以睦在進軍太子寶座的一步關鍵的棋子。

靜嘉是從邵氏處得到父%e4%ba%b2希望自己儘快嫁給嶽以睦的消息,驚喜的情緒很快彌漫了她心頭,這可以說是新年以來,最令靜嘉歡欣鼓舞的事情。倪子溫態度的突然轉變,讓靜嘉不由猜測,大概是太子黨真的無路可走,父%e4%ba%b2決意借自己%e4%ba%b2附於嶽以睦。

這件事很快便得到了回音,太子讓欽天監重新擇定了三月的吉日,婚事竟被提前到了靜嘉及笄禮之前。靜嘉有些意外,邵氏雖不太願意,奈何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邵氏也並無發言權。就這樣,原計劃在五月初十的大婚禮被改在了三月廿八。

內造辦一陣手忙腳亂的催工,宮裡負責教習靜嘉規矩的女官也被派到了倪府。

靜嘉終於有了即將嫁人的忐忑與緊張感。

不知道是不是倪子溫的態度引導了朝堂風向,對嶽以睦的讚許之聲越來越多。新年伊始,嶽以睦又大刀闊斧的上了幾本奏章談了談肅清吏治之事,得到了不少新晉臣子的附和。年輕人們普遍站在嶽以睦的立場上,紛紛扛起新政的大旗,希望看到朝堂上煥然一新的景象。

驟變

然而,就在朝臣紛紛呼籲新政,從太子一黨倒向臨淄郡王時,重病纏身的皇帝卻突然出現了好轉。

正月廿三,皇帝竟然%e4%ba%b2自召見以參知政事陸相公為首的一批重臣,倪子溫赫然在列。靜嘉本不知此事,但那一日倪子溫回府時臉色尤為難看,靜嘉不免問了母%e4%ba%b2一句。直到從邵氏那兒得了消息,靜嘉才意識到皇帝病情好轉所帶來的危險。

正月的最後一天,陸相公以輕視太子一罪被罰俸,當時挑頭彈劾太子的人均被免官。二月二,龍抬頭,陸相公仿佛絲毫不懼,同皇帝據理力爭,希求挽救那些年輕人的仕途。然而,皇帝以強硬的態度拒絕了陸相公,並在翌日下旨罷相。

這一個聖詔被頒布,朝野震驚。陸相公自從接任已逝永平伯董成韞的相位之後,一直是一個中庸之臣。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謹慎的態度讓他在相位上一直呆得四平八穩。除了年前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