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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以將這句話留到明年再說。”

太子忽的一笑,%e8%83%b8有成竹地答:“但願到那個時候二小姐還有心情聽小王說這句話……”

不等靜嘉回過味,太子已是掩上門,離開雨秋閣。

太子甫一離開雨秋閣,綠玉便迎上靜嘉,“小姐,這帕子被太子拾到可如何是好?”

靜嘉看著躺在桌上的那一方絹帕,漸漸浮起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王爺或是德妃娘娘知道咱們的處境?”

雪桂走上前幾步,替靜嘉將那帕子拾起,疊了兩折納入袖筒,“奴婢一會兒替小姐將這手帕洗洗再用吧。”

“好。”靜嘉抬起頭,看向麵上依舊平靜無瀾的雪桂。

雪桂見靜嘉眼神明亮,好似在征求她的意見,便果真歪了歪腦袋替自己小姐想了片刻。“小姐,依奴婢所見,王爺今日既沒見到二小姐,太子又有事與王爺協商,想來,王爺怕是能猜到小姐的境遇了吧?”

靜嘉仿佛被人突的點透了某個環節,臉上瞬間就迸發出了光彩,“你說得對,他想來必然知道太子已經將我軟禁起來……應該很快就會想法子帶我出宮。”

話音方落,靜嘉又踟躇起來,“不對,太子沒那麼好相與,他之所以拿我來脅迫王爺,一定是因為有什麼棘手的事擺不平才會出此下策,若如此,太子應該也有留我於端本宮的萬全之策。”

雪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二小姐彆急,太子又沒有傷及小姐什麼,大概還是想同王爺有商有量的辦事,待他們有了解決辦法,自然就許小姐回府了。”

靜嘉的思維已經跟上節拍,並不似起初那般懵懂,聽雪桂這樣說,她忍不住出言否定,“我已與王爺有婚約,便是有陪伴姐姐的借口,留在端本宮太久,終究是要惹人非議的。先前太子妃傳出我同毓慎和永安侯世子的事情料必給王爺帶來了不少麻煩,假使我真的因長留端本宮而清譽有毀,到時對父%e4%ba%b2和王爺都是一樁……你試想,若久居端本宮當真對我無害,太子也不會拿來脅迫王爺了。”

“那小姐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越早離開越好了。”靜嘉微微抬首,雨秋閣的布置其實還算精致,可見太子妃用了一番心意,但也能看出太子是打定主意讓自己在此處長住了。“也最好彆因為我影響王爺的計劃,我不想他對太子做出什麼妥協。”

他們是要做一輩子夫妻的,她不能永遠做他的拖油瓶,活在彆人庇護的羽翼之下。柔軟如靜嫻也有堅韌如斯的今天,她倪靜嘉又有什麼不能成長的理由?

必救

百無聊賴中,時間又溜走了三天,在這三天裡,德妃還%e4%ba%b2臨端本宮一次,這更印證了靜嘉的想法,臨淄郡王必是已經知曉她受困於東宮,讓德妃出麵帶她出來。

但是,靜嘉不知道太子妃用什麼樣的借口勸走了德妃,總之,她並沒有再見到這位準婆婆,靜嘉依舊是兩點一線的每日往返於衍慶殿和雨秋閣。第四日,靜嘉終於不再忍耐,而是讓花青去請了太子妃過來。

雨秋閣,她與太子妃賓主分坐,各懷心事。

“二小姐請本宮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太子妃儀態端莊,手裡捧著釉質白淨的茶碗,氣定神閒地望向靜嘉。

靜嘉因心裡有了主意,麵兒上也並不算慌張,“您打算留臣女在東宮呆到何時?”

太子妃從容一笑,“怎麼?本宮可有慢待二小姐的地方,讓二小姐覺得在端本宮呆不下去了嗎?”

“娘娘。”靜嘉微微偏首,她將身骨坐得正了正,並不打算在氣勢上輸給太子妃,“您總該給臣女一句準話,好叫臣女有個準備。”

“這本宮恐怕不能回答二小姐,二小姐能不能離開東宮,不取決於本宮,更不取決於殿下,而在於臨淄郡王,這一點,想來二小姐是很清楚的吧?”

太子妃言罷,托起茶碗,低眉淺啜一口,“若二小姐拘在端本宮裡實在無趣,不如本宮下午陪二小姐去禦花園走走?這個季節應是有不少菊花可賞,二小姐遇到喜歡的,本宮大可以吩咐人搬到雨秋閣來。”

靜嘉掃了眼太子妃,沉%e5%90%9f片刻方開口,“這就不麻煩您了,隻是臣女此番帶入宮的幾件新裁的衣裳都不怎麼合身,臣女想讓家母著人送幾件舊衣入宮,不知太子妃可介意。”

“哦?”太子妃臉上露出幾分狐疑,“二小姐的衣裳不合身嗎?”

太子妃一邊問,還一邊將目光落到靜嘉今日的裝扮上,她平日也不見靜嘉,並不知她的話究竟是真是假,此時仔細打量,倒好似確然有些彆扭。

靜嘉見狀,莞爾一笑,“娘娘看起來大抵沒什麼兩樣,隻是身上總覺得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先前量體時出了紕漏,等臣女出宮後,怕是要重新裁一裁方能重新穿……眼下臣女實在覺得彆扭,一兩日或可忍受,若時日長了,臣女是斷斷忍不了的。還望娘娘體諒幾分,成全臣女心願。”

太子妃在心裡不由嗤然,到底還是心無旁騖的孩子,惦記的也無非是身上的襖裙好看與否,“原是如此,二小姐有求,本宮自然不會不應,這樣罷,本宮讓人去倪府替二小姐取一趟,如此可好?”

靜嘉知道,太子妃擔心如讓雪桂、綠玉出宮,必會將自己如今情狀如實告訴倪子溫夫婦,是以她才會%e4%ba%b2自派人。“好極,隻是有勞您,卻不知太子妃準備讓誰去呢?”

太子妃的眼神從自己身邊的宮宦身上掃了一圈,最終卻還是落在了服侍靜嘉的葉青臉上,“讓葉青與留鸞殿的掌事大監同去吧,二小姐有什麼要囑咐的大可以告訴葉青。”

“也沒什麼旁的,葉青隻消告訴母%e4%ba%b2,我現下新裁的衣裳並不合適,叫她挑幾件碧色的舊衣予我就好。”

太子妃望向葉青,“二小姐的吩咐你可都記著了?”

“是,奴婢記得了。”

太子妃滿意地頷首,接著再度將眼神落回靜嘉身上。“就請二小姐安心在咱們端本宮住著罷,缺什麼短什麼大可以如今天這樣,讓花青去留鸞殿尋本宮,本宮必不會虧待二小姐半分。”

靜嘉冷笑一聲,起身向太子妃一禮,“娘娘好意,臣女感激不儘。”

太子妃叫人扶起了靜嘉,兩人又寒暄幾句她才告辭而去,送走了太子妃和葉青,靜嘉背過身低寰開一笑。

“小姐,這樣真的有用嗎?”綠玉貼在她身側,小心翼翼地低聲問了一遍。

靜嘉篤定地點了點頭,她的話也許太子妃聽不出什麼蹊蹺,但母%e4%ba%b2未必會不明白。

她入宮時今年新裁的秋裝還沒做好,因而靜嘉帶入宮的俱是往年的舊裝,她之所以這樣說,一是為了讓母%e4%ba%b2察覺到蹊蹺,二是為了取諧音的字義,碧即為必,舊即為救。待母%e4%ba%b2察覺到葉青的話裡有著問題,再思及自己入宮已久,卻毫無音信,她定會反複想幾遍自己話裡的意思。

到時候,必救必救,母%e4%ba%b2應當會同倪子溫一起想出接自己出宮的辦法吧?

在臨淄郡王和德妃娘娘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但願身為局外人的倪子溫夫婦能幫她一把。

當日下午,太子妃便準許葉青與留鸞殿掌事大監一同出了宮,待到太陽日暮時分,葉青依著靜嘉吩咐帶回了幾件樣式不再時興的碧色襖衫與馬麵裙。

靜嘉從容地接過包袱,並不急著拆開看,而是先做著不經意的表情問葉青,“母%e4%ba%b2可曾說什麼了嗎?”

葉青性子溫順,又還算老實,因而恭恭敬敬地答了靜嘉的話。“回二小姐,倪夫人隻說讓您仔細照顧身體,並沒囑咐旁的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知道了。”靜嘉隨口敷衍了一句,接著打發了花青葉青下去。

待這兩人掩門退出了房,靜嘉才抱著小包袱與雪桂、綠玉一同入了內間,她緩緩打開包袱,一件件抖開衣裳,不負她的期望,一張紙箋從裙襴下掉了出來。

靜嘉忙將裙子放到一旁,拾起了那紙箋,是邵氏的筆跡。

“靜候。”

太好了,母%e4%ba%b2懂了自己的意思!

接下來的幾日,靜嘉的心情都隨著明媚起來,而一向疼愛靜嘉的邵氏也沒有讓女兒失望,一日傍晚,靜嘉陪著靜嫻用過晚膳,踱回雨秋閣後,忽聞牆外一陣鳥鳴,那聲音從陌生到熟悉,不過是須臾的工夫,靜嘉愣了愣,與綠玉、雪桂各自對視一眼,接著便繞到梯子旁往閣樓上去。雪桂最精乖不過,含著笑意打發了花青、葉青二人下去,示意綠玉在底下盯著,繼而方追著靜嘉上了二層。

彼時靜嘉正臨窗而立,纖苗身影在襦裙下並不明顯,她緩步上前,低喚了一句“小姐”,靜嘉回過首,“雪桂,你聽,是小綠。”

雪桂傾耳聽了一陣,果然,窗外的鳥叫漸漸從模糊的低鳴變成清晰的“二小姐”,時不時還喊兩句“魏紫”。此時靜嘉已推開了窗,往宮牆外張望著。

那鳥聲由遠及近,不一會,靜嘉和雪桂便看到了提著鳥籠的人。

竟是阿照。

靜嘉和雪桂麵麵相覷,就在這時,“小綠”又在阿照的逗弄下叫了聲“二小姐”,靜嘉忙向外伸手揮了揮,壓低聲喚道:“阿照姑姑!”

阿照抬頭,朝靜嘉咧開嘴一笑,她左右看了看,蹲下`身,將疏絲籠放到了地上。阿照朝著靜嘉的方向欠了欠身,接著從袖筒裡摸出了一個小彈弓一樣的東西和一個圓形的木製小球。靜嘉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阿照的動作,她隻見阿照朝自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偏開一些,接著熟稔的將小球放到了彈弓上。

眨眼的工夫兒,那小球啪嗒一聲掉到了閣樓的地案上,雪桂忙俯身替靜嘉去拾,而靜嘉已對能文能武的阿照姑姑欽佩的五體投地了。

聽著木球的動靜,候在樓下的綠玉少不得問靜嘉可出了什麼事,雪桂替靜嘉道了句無礙,綠玉才安靜地退了下去。

靜嘉依舊趴在窗欞上看著阿照,一連串動作做完,阿照仍是一副不急不慌的表情,她將彈弓折起,收入一個小荷包裡,揣回袖筒,然後向靜嘉一禮,示意告退。靜嘉見狀忙向阿照還了一禮,在這之後,阿照從容地拎起“小綠”,目不斜視地順著宮巷往她來的方向走去。

靜嘉看著阿照豐腴而微微佝僂的背影,半晌才回了神,她見雪桂立在身旁,情難自禁地感慨了一句,“阿照姑姑可真是個能人,這木球兒是什麼?”

雪桂老老實實地將小木球遞了上去,那球中央有個扣扭,靜嘉輕輕撥開,便見球裡躺了張疊了幾折的宣紙。

靜嘉一麵展開紙,一麵在旁邊斂裙落座。紙上字跡陌生,但靜嘉一眼便認出是出自女子手下,清秀字跡並不如男子遒勁,用詞也更隨意些。出於好奇,靜嘉翻到第二頁先看了眼落款,靜嘉對著那閨中秀字微微張開了口——她沒料到,來信的竟是趙菡。

這信箋大意是說趙菡兩日後會同她的繼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