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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娘不同我說,爹更不會告訴我了。現在哥哥怎麼樣,都是裴兒出來跟我們說的。爹那個老頑固,我和娘怎麼求情都沒用。”

靜嘉見毓瑾越說,眼淚反而溢得越多,索性拉住她,靠在廊畔站定。毓瑾的情緒積壓了好一陣子,一直沒地方宣泄,此時見到靜嘉,便一股腦地爆發出來。哭都哭了,便讓自己哭個爽快。

毓瑾伸手摟住了靜嘉,埋在她肩上,哭出一片濕濡。

靜嘉不知內情,一麵擔心毓慎,一麵擁住毓瑾輕輕拍著她後背。這兄妹二人感情一向%e4%ba%b2厚,與靜嘉和敦堂不同,毓慎是和毓瑾玩到大的,在和靜嘉成為朋友之前,毓慎既扮演了兄長,又扮演了閨蜜的角色。這兩人歲數相差不多,小時候也沒少打過架爭過母%e4%ba%b2的關注,直到毓慎開始懂事,才漸漸好轉。

而靜嘉出生時,敦堂已經七歲,完全有了小男子漢的夢想,成天以保護妹妹為己任,作為兄長的使命感爆棚。是以,敦堂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感情的輸出方,靜嘉則是安然的享受。

倒不是說靜嘉對敦堂的感情不深,而是毓慎和毓瑾之間的交互性更強,彼此更為依賴。

毓瑾哭了好一陣子,才緩過勁兒來,退開半步,拿著靜嘉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臉,抱歉道:“真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哭臟了。”

靜嘉哪裡會怪她,隻笑道:“不妨事兒,你不難過就好了……不過,你說,如果我去看看你哥,伯父會怎樣?”

毓瑾愣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想去看哥哥?”

靜嘉堅定地點頭,“嗯!聽你說的這麼嚴重,我有點擔心啦。”

“你還是彆去了……爹知道了,應該會很生氣的吧。他最不允許有人頂撞他違逆他的意思,哥哥喝醉那回,他送你回來,也被爹罰跪了。”

“啊?你怎麼不早跟我說!”靜嘉有點起急,這件事過去太久,久到靜嘉幾乎快把它當成一場夢。而靜嘉完全沒有想到,毓慎送自己回來後還會受到責罰。

毓瑾頗委屈,嘟囔道:“哥哥攔著我不讓我跟你講嘛,剛才一不小心才說漏嘴,你彆讓哥哥知道哎。”

靜嘉的心倏地跳漏了一拍,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接口。見靜嘉呆在原地,毓瑾又道:“還是哥哥了解你,早猜到你會多想,才不讓我說。”

“我……我沒多想,就是再考慮到底要不要去看你哥。要不咱們先去澹明院瞧瞧,沒準兒你哥自己出來了呢。”靜嘉實在是擔心,古代不比現代,發個燒都能燒出好歹,加上如今又有外傷在,擱現代還怕破傷風感染呢,況且是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朝代。

但靜嘉沒意識到的是,她不是學醫的,就算見到毓慎也幫不上什麼忙。

毓瑾本想拒絕靜嘉,哥哥被爹關到院子裡反省,她和娘都不敢去看,哥哥就更不敢出來了。但轉念一想,靜嘉原是最有主意的人,就算她出言相勸,靜嘉若死了心要去,那自然是攔不住的。去便去罷,看到哥哥不在,沒準兒也就罷了。

再說……自己也有點想哥哥了呢。

毓瑾嘴上答應了靜嘉,領著人便往澹明院去。待二人經小徑走到澹明院的月亮門前時,正瞧見一人背對著門,負手而立——不是彆人,正是毓慎。

毓慎身旁立著裴兒,靜嘉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瓣兒桃花落在了裴兒發頂,毓慎又極其溫柔地替她拂掉。

靜嘉恍似被人捏住了喉嚨,喘熄不得。偏此時,毓瑾喜不自勝地喊了出來:“哥哥!”

水痘

毓慎回過頭來,頗驚喜地看到妹妹,繼而才注意到了她身後的靜嘉。毓慎一笑,確如毓瑾所料,他並不敢走出來迎她們,隻是站在原地,揚聲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毓瑾興奮地不行,跑到小門底下,連著叫了幾聲哥哥,聲音甜的跟剛吃了蜜一樣。而毓瑾倒是不貪功,誠實地回答:“靜嘉聽說哥哥病了,非要來看你,本是想碰碰運氣,沒想到哥哥果然出來了。”

毓慎越過毓瑾的肩看向她身後好似走神的靜嘉,笑得一點棱角都沒有,溫和的像暖春的風。“在床上躺著後背疼,趴著又難受,索性出來走走。”

裴兒認出靜嘉,朝毓瑾行完禮又向靜嘉欠了欠身,靜嘉對裴兒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加之撞上剛才那幕,心裡不是味兒,勉勉強強朝她擠出個笑臉,接著轉過頭來問候毓慎:“毓瑾都和我說了……你又闖了什麼禍?”

毓慎表現得既平和又沉靜,仿佛完全沒有因挨打破壞到他任何情緒。“沒什麼,我和我爹不一直這樣?都習慣了。”

靜嘉正要說話,裴兒卻嬌嬌柔柔開了口。“少爺,您穿的少,彆站的久了再受著風寒。夫人若知道了,又要怪奴婢照顧不周了。”

毓慎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始終未減,先是看了眼妹妹,繼而又將目光定到了靜嘉臉上,毓慎笑容更濃了些。“今天的事情,以後我會告訴你的……不知道爹要關我關到什麼時候,隻能提前祝你生辰快樂。”

靜嘉沒料到他這會兒還記著自己生辰,不免感動,嘴上卻隻簡單地答:“好的,謝謝啦。”

靜嘉心裡清楚,雖然自己比毓慎要小幾歲,但毓慎卻總將她視作同齡人,就算平時會吵幾句嘴,可遇到什麼事,毓慎總還是願意和自己說的。譬如那日吊唁董相,再譬如眼下。靜嘉本能地相信,如果毓慎這樣承諾,便一定會告訴自己。

靜嘉把好奇心放回了肚子裡,追上一句囑咐,“你好好兒的,彆再惹孫叔叔生氣了。有什麼話好好說,沒的給自己找打乾什麼。”

毓瑾忙附和了兩句,她再清楚自己父兄二人的脾氣不過,一樣的倔,一樣的較真兒,爹頑固嚴厲,哥哥又傲氣得很。每回爹爹說要打,哥哥連躲都不躲,隻猶自硬扛著。兩個人都有各自的一番道理,誰也說不服誰,次次都能鬨僵,唯有母%e4%ba%b2從中調停。

然而今次實在與往常不一樣,平日裡爹再生氣,都不會攔著毓慎去國子監讀書,但這回,孫翰林%e4%ba%b2自去國子監替兒子告了假,把毓慎關在澹明院中。

毓慎靜等這兩人交代完了,才和裴兒一道兒進了房中去。毓瑾看到哥哥能走能說能笑,已經知足。而靜嘉卻失神地盯著院中落花,靜默無語。

直到毓瑾連著喚了兩次靜嘉的名字,靜嘉才緩過勁兒來,哎呀了一聲,“我忘了和你哥說聲兒謝謝了,上次送我回去的事情……”

毓瑾作勢掐了靜嘉一把,罵道:“謝什麼謝呀,又不是外人,再說了,你要謝了,哥哥不就該知道我把這件事兒告訴你了嘛,你可不能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

靜嘉莞爾稱好,隨著毓瑾向她的閨房去了,毓瑾心情轉晴,便開始不依不饒地問起靜嫻的事情。如今靜嫻已經入宮,靜嘉自然十分爽利地把前因後果與毓瑾講了。

毓瑾得知這一層緣故,不免開始YY毓瑾和太子的愛情故事,靜嘉沒好氣地斜睨了眼毓瑾。“哪有你想的那麼複雜,不過一麵之緣而已……頂多是看著姐姐順眼而已。”

“什麼叫看著順眼呀,這明明就是一見鐘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毓瑾忿忿,心裡直罵靜嘉一點都不感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靜嘉懶得和毓瑾爭辯,反正她是不相信什麼一見鐘情,隻祭出大招來:“你最近花間詞是不是讀多了?仔細我告訴嬸娘去。”

毓瑾忙認輸,拉著靜嘉袖口示軟:“好靜嘉,我錯了還不行。”

靜嘉得意地哼哼兩聲,“大度”地放過了毓瑾。

因著邵氏精力有限,在孫府用了午膳,便拉著靜嘉回了家。一旦回了家,靜嘉就覺得度日如年。每天能做的事兒就那麼幾樣,生活平靜到無趣的地步!靜嘉撓牆地期待家裡能出點什麼事兒吸引吸引自己注意力。

都說好的不靈壞的靈,靜嘉才動了這麼一點兒歪念,家裡果然就生出不平靜的事兒來了——倪府爆發水痘了。

據說第一個感染病例是宋氏那兒的陪嫁老媽子,成年人得了水痘本就危險,擱在古代更是沒救,連著高燒五日人就過去了。要麼說宋氏%e8%83%b8大無腦呢,這種傳染病例,竟然還妄想瞞著主母。紙包不住火,人前腳兒沒,邵氏後腳兒就知道了。氣得不行,先把秦姨娘提溜出來罵了一遍,這是她的失察,秦氏自然認罰。

接著,還沒等邵氏擼袖子處置宋氏,伺候靜雅的丫頭就來報靜雅開始發燒。

邵氏臉色一下大變,當即讓雲萱把剛給打發走的秦姨娘叫了回來:“去把宋姨娘那兒的丫鬟都給我關到一處去,不許她們再隨意走動。靜雅那兒所有出過痘兒的留下伺候,沒出過痘兒的一律和宋氏的人鎖到一起,五天後沒發燒的再放出來!”

秦姨娘自然知道事情嚴重,不敢耽擱地領著三個壯婦直奔宋姨娘處,把所有丫鬟連催帶趕的關在了後院。伺候宋姨娘的人最為混雜,既有她從家帶來的,也有後期倪府買的人,因著不是知根知底兒的人,邵氏授意秦姨娘直接跳過詢問這步,把人先隔離起來再說。

趁著這會兒工夫,雲蘆已是去請宋郎中到府。宋郎中甫入倪府,先被人領著直奔宜寧院去,邵氏本也想跟過去看看,畢竟她是嫡母。但因著懷有身孕,被雲萱等人勸住了。邵氏略一猶豫,就讓宋氏去照顧靜雅,靜雅一日病未痊愈,便不許送宋氏回榴苑。

宋氏本就掛心女兒,邵氏的吩咐她正求之不得。正巧宋姨娘身邊伺候的人都被邵氏關了起來,她孑然一身,剛好在“玉堂春”隔壁的空廂房敷衍著住下,鎮日衣不解帶地陪著小嬌氣靜雅。

而至於宋氏住的地方,邵氏吩咐人去燒艾熏了整整一個時辰,接著又開始燒醋,總之用上了一切能殺菌的東西。

靜嘉也是沒出過水痘的,邵氏打知道信兒就讓雲苗去“明月引”通知了靜嘉,讓她先搬到德安齋的廂房住下,免得被靜雅招上。結果,靜嘉剛挪到東廂睡了半宿,值夜的姚黃就帶著哭腔兒敲上西耳房的門:“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也開始發燒了!”

邵氏大驚失色,披衣坐起,讓雲萱把姚黃叫進來。雲萱理智未失,頭一次拒絕了主母的命令:“您可是雙身子的人,萬一姚黃過了病氣給您怎麼辦?”

“不會,姚黃生過痘兒,傳不了人,你先讓她進來。”邵氏板下臉,語調裡透著不容拒絕。當初敦堂和靜嘉的大丫鬟都是她%e4%ba%b2自挑的,一律是清清白白的家生子、出過痘、父母忠心可靠、模樣周全規矩板正,她才敢放到%e4%ba%b2生兒子閨女身邊。

因倪子溫宿在了孟姨娘處,姚黃也沒什麼需要避諱的,雲萱便直接放她進來了。姚黃倒勉強算鎮定,一五一十把靜嘉現在什麼狀況,身上有沒有發痘,都是誰在伺候著靜嘉這些細節稟給了邵氏。

邵氏聽完後,當即讓姚黃回去仔細照顧靜嘉,緊接著又讓雲萱打發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