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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子靜嘉已經暈車暈的麵色發白,連走路的力氣都沒剩下,敦堂見狀,索性上前把妹妹從馬車上背了下來,並且準備繼續把妹妹背進去。靜雅跟在宋氏身邊兒竊喜,靜嫻則是內疚得不行,連連向邵氏告罪。邵氏雖然心急,但還是清楚並非靜嫻的錯兒,好聲安撫了幾句,便趕緊跟著敦堂靜嘉進去,為她安置妥當。

靜嘉靠在床上時,已經緩過些了,手裡捧著一碗茶,慢慢地回血回藍。倪子溫與邵氏都頗擔心,但看著女兒氣色確實在漸漸好起來,便應允了她沒再去找郎中,轉而去對莊子上的下人布施恩澤。

靜嫻受命陪著妹妹,看靜嘉的樣子不像是想說話,便讓人拿了針線笸籮來,在她身邊兒繡著年前未完工的荷包。靜嘉望著神情專注的姐姐,不由得想起了毓慎。

靜嘉還沒來得及去問敦堂毓慎是怎麼回複他的,而自從母%e4%ba%b2提到過兩人曾有婚約的事情,靜嘉幾乎忘記與毓慎有牽連的,其實是自己的姐姐。

雖然母%e4%ba%b2總說孫家如何如何令她不放心,但沉下心來想,毓慎還算得上是個如意郎君吧?小時候固然調皮搗蛋些,可男子漢的擔當毓慎從來沒少過。為人朋友,毓慎更是時時將人顧及周到。便說上次醉酒後,執意將自己送回府上,靜嘉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挺感動的。

如果這是自己的夫君的話,大概就圓滿了?

難怪姐姐會歡喜他。

而靜嫻身上也有著傳統女性應當具備的所有優點,是賢妻良母式的典型。知人解語,應該就是毓慎恰恰需要的吧。

但姐姐這麼溫和的性子,當得起孫家的家嗎?若是以後有了妾侍,靜嫻能拿捏得住嗎?而毓慎的心……靜嫻,留得住嗎?

不說遠的,單看那次的裴兒姑娘,一身傲骨兒,如果真是毓慎的通房,那感情應該會比和姐姐的深吧。

姐姐和他在一起,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姐姐這樣的女人,是毓慎想要的嗎?

靜嘉突然想聽毓慎%e4%ba%b2口回答。

身孕 [捉蟲]

不過是暈車,靜嘉在用晚膳前便滿血滿藍原地複活了。和母%e4%ba%b2打了申請,靜嘉歡歡喜喜地跑去泡溫泉。造好的溫泉湯池當然不能白便宜靜嘉一個人,邵氏便打發雲萱去和靜嫻靜雅二人都說了一聲,若是願意,也可在睡前泡一泡。

靜嫻沒多大興趣,但總聽人說溫泉利身心,便隨著一起去了,而靜雅則純粹是不願意讓靜嘉一個人得便宜。是以,靜嘉才%e8%84%b1光光,就見另外兩個“靜”過來了。

靜嘉總覺得與彆人一同沐浴是件非常膈應的事情,雖然這兩人都是自己的%e4%ba%b2姐妹,但要泡在一個池子裡,靜嘉還是會覺得有點臟。

可畢竟都是一家人,靜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得意洋洋的靜雅與麵含微笑的靜嫻下了水。

靜嫻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身材已經開始發育,靜嘉瞧著姐姐%e8%83%b8`前的兩個小鼓包,再低頭瞅瞅自己的一馬平川,彆提多彆扭了。這個時候靜嘉突然覺得自己像個男人一樣,在和個少女洗鴛鴦浴。

刷地一下,靜嘉臉紅了……幸好另兩人沒有讀心術。

靜嫻雖然沒有讀心術,但還是看出來妹妹的臉色不太正常。小丫頭靠著池壁,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雙頰還有不正常的緋紅。

靜嘉一抬頭,恰對上姐姐考究的眼神,嚇得她差點滑到水底下去,這回臉更紅了。靜嫻捺不住擔心,到底是湊到跟前兒問道:“不舒服嗎?我瞧你臉發紅,莫不是發起燒來了?”

說著,伸手要往靜嘉頭上探去,靜嘉一縮,剛好躲了過去,支支吾吾地解釋:“沒沒沒發燒,就是剛進池子裡,水有些熱。”

靜嫻滿臉寫著不信,直勾勾地盯著靜嘉,靜嘉臊的不行,隻好又道:“好像是有些不舒服,我還是不泡了,先回去睡啦。”

這個答案靜嫻還是挺滿意的,點了點頭:“那你早點休息,若是有什麼不舒服及時和母%e4%ba%b2說。”

靜嘉哎了一聲兒,從池子裡爬出來,姚黃忙捧著浴巾將靜嘉裹了一圈兒,納悶問:“小姐怎麼隻泡了這麼會兒?”

“困了困了,睡覺去。”靜嘉頗不耐煩,顧不上凍得哆哆嗦嗦上下牙直打顫,顛兒著就去更衣了。

不知是靜嫻太烏鴉嘴,還是靜嘉最近不注意攢人品,待到了後半夜,靜嘉果然燒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從夢裡難受醒,隻覺嗓子眼著了火一樣,燎得喉嚨生疼。靜嘉哼哼了兩聲,值夜的魏紫趕緊掀開床前帷幔,“小姐怎麼了?”

“水……”靜嘉眼睛都懶得睜,隻眯搭著,朝著聽到聲音的方向偏了偏頭。魏紫忙應是而去,倒了碗白水來,靜嘉也顧不得涼,伸手便搶過茶碗來,一口灌進。

正是這時候魏紫觸到靜嘉的手,驚道:“小姐的怎麼這麼燙?”

根據職業精神,魏紫又探了下兒靜嘉額頭,更燙!魏紫六神慌無主了,一麵朝靜嘉說著“小姐怎麼發熱了”,一麵起身去喚醒了姚黃。

姚黃是“四小牡丹”裡年紀最長者,更是邵氏%e4%ba%b2自從家生子中挑選出的,最是穩妥沉靜。靜嘉身體一向不錯,素來少病。饒是姚黃過來一看,都有些慌神。

“去把雪桂綠玉都叫起來,讓綠玉去和夫人說一聲兒,你再去打熱水,先絞塊帕子給小姐擦擦臉。”姚黃強自鎮定下來,把魏紫支了去,自己則又抱了床被子來給靜嘉蓋上。

靜嘉已是從睡夢裡清醒了過來,連帶著五臟六腑七竅九骨都跟著恢複了知覺。燒的厲害,靜嘉隻覺得整個人都要散架了似的,骨節處處發疼,蜷在被子裡不住地呻(防和諧阿咩)%e5%90%9f。

魏紫此時已端了水盆帕子來,先將銅盆放到盆架上,再把帕子浸得濕熱,擰乾遞了過來,姚黃接過,彎下腰%e4%ba%b2自替靜嘉擦著臉,魏紫站在一旁道:“我讓雪桂去燒些喝的熱水了。”

姚黃點了點頭,將帕子遞回魏紫:“再去拿兩塊兒來,交替著用。”

兩人正說話,靜嘉伸出手來抓住了姚黃手腕:“姚黃,我好難受……”

鼻子發齉,靜嘉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姚黃一邊將靜嘉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裡,一邊哄道:“小姐且忍忍,夫人馬上就過來了。”

“嗯……那你彆走。”靜嘉說著,眼淚也從眼角順著淌了下來。姚黃看得心裡一軟,自己在二小姐六歲時就過來服侍了,感情固然深厚,但從未見靜嘉露出這樣的依賴之色來。姚黃頓時恨不能替了靜嘉來受這份兒罪。

要在深府大院兒中立足,靠的是什麼?還不是主子的信任。似靜嘉這樣注定要嫁入高門的閨秀,姚黃也注定是陪嫁,來日能否遂心順意,便全在靜嘉一人之歡喜上。

此時,靜嘉手雖然收回了被子裡,卻始終攥著姚黃,姚黃任由她握著,側了側身,讓魏紫來替靜嘉擦著臉。

雪桂綠玉二人年紀雖小,卻很分得清事情輕重,遇大事從不拖拉。這會子,雪桂已捧著熱水送到跟靜嘉前兒喂著她喝了,沒過多久,綠玉也一溜兒小跑回來報告:老爺夫人都醒了,一塊往這邊過來了,雲萱也去請郎中了!

綠玉跑得急,小臉兒紅撲撲的,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不敢靠近靜嘉,隻站在門楹旁喘著氣。姚黃回頭,瞧見她發鬢都亂了,忙道:“你先去拿篦子攏攏頭,一會讓夫人看見少不得要罵你,小姐正病著,彆再讓夫人遷怒你照顧不周。”

綠玉點點頭,正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回過頭關慰了一句:“小姐好些沒有?”

姚黃嗯了一聲兒,綠玉才露出笑,跑去倒座房裡歸置自己。

綠玉前腳兒出去,倪氏夫婦後腳兒便到了。倪子溫對三個女兒都是一視同仁的好,主要是他太少接觸這幫丫頭片子們,雖為父%e4%ba%b2,但也談不上什麼了解。隻因著靜嘉是嫡出,倪子溫才格外重視。

不過,靜嘉樂意讀書,比另兩個女兒都重視學問,讓倪子溫這個文人出身的能看到一點兒自己的影子。所以聽說靜嘉病了,倒也立刻起身穿衣過來看望,更是讓雲萱拿了自己的名帖去尋一個禦醫院的“退休乾部”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古代不比現代,感個冒發個燒都是能死人的,邵氏急的不行,倒也沒按素日的理智來對倪子溫說什麼客套話。

邵氏看了眼躺在床上小臉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的靜嘉,到底還是遷怒了:“你們都是怎麼照顧小姐的?下午還好好兒的,怎麼這麼一會就燒起來了?”

姚黃身為“牡丹團”的leader,自然要承擔主要責任,當下請罪:“奴婢有罪,小姐泡溫泉出來時沒有照顧好小姐,讓小姐受了涼,請夫人責罰。”

罰?罰你管什麼用?邵氏瞪她一眼,沒再說話,隻反複摸著靜嘉的額頭和手背,焦急地等著退休太醫來。

不知又有多久,靜嘉都哼著哼著睡了過去,老太醫才遲遲來。老頭子年過花甲,身體卻硬朗的很,醫德高尚,半夜被叫起來倒也沒露出半分不悅。和和氣氣地與倪氏夫婦走了個虛禮,便坐在靜嘉床前問診。

沒一會兒,老太醫得出結論——風邪外感,營衛不和。意思就是,著涼感冒了。開了副方子讓兩口子去抓藥,便算解決問題。

得到太醫的確診,邵氏心放回了肚子裡,正要打發雲萱去抓藥,話才出口,便覺聲澀頭昏,緊接著,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太醫無語,真不愧是娘兒倆。

這回換倪子溫著急了,他和大老婆雖然沒有山盟海誓瓊瑤小說般的愛情,但同床共枕多年,已是視為至%e4%ba%b2,慌不迭讓太醫再給老婆扶扶脈。

倪子溫隻見老太醫緊皺眉頭不發一言,心裡猶如打鼓一般。

終於,老太醫收回把脈的手,閉上雙眼,嚴肅道:“老夫要恭喜倪大人和倪夫人了。”

老頭兒頓了頓,賣了個關子。“倪夫人有喜了。”

翌日,靜嘉退燒,順便從姚黃處得知了這個消息,嘴默默地張成“O”型……爹媽你倆這是多大歲數了?還能懷呢?

說來,邵氏倒還真算高齡產婦了,今年35歲,古代技術又落後,真不知這一胎能不能平穩生出來。不過倪子溫……嘿嘿嘿嘿,且看府裡秦氏宋氏小添香這架勢,大家自覺笑而不語

邵氏有孕對於倪府來說算是個莫大的喜事了,倪子溫膝下隻有一個兒子,雖說是嫡出,但到底不如多來幾個保險,現在邵氏懷上了,那就有再添一個嫡子的希望。倪子溫嘴都要笑到耳根兒上去了。

邵氏自己也高興的很,做母%e4%ba%b2嘛,哪裡有不開心的?

宋姨娘更是成為了最高興的人——如今,夫人懷孕,老爺便隻能宿在自己這兒了!天賜良機啊。

果然如所有人料,倪子溫睡到了宋姨娘經營已久的溫柔鄉中,靜嘉退燒後除了有著感冒的正常征兆,也開始好轉,而邵氏開始安心的養胎,遵從醫囑,遠離溫泉——老太醫說了,孕婦不能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