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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十七,二十七,遇明七便要拍桌案;凡數字是七的倍數,則為暗七,如十四,二十一,遇暗七則要拍桌底。凡是誤拍的漏拍的,都要罰酒一杯。大家可明白了?”

見眾人都點頭,毓瑾便作為第一個人,數了一。

此時席上六人,轉下來一輪,第一個“七”又恰好歸毓瑾來拍,隻見毓瑾輕敲桌麵,靜嘉忙接上了八,很快這一輪也輪完了。

“十三!”

“十四!”毓瑾話音方落,靜嘉下意識接口,才報出數字,席間便哄然大笑。

毓慎哪裡肯放過靜嘉,用筷子敲著碗沿兒,興奮道:“說你笨你還不信,才數到十四就反應不過來了!”

靜嘉微窘,“我這不是第一次玩兒嘛,還不許我錯一回了?”

“許許許,你怎麼錯都行,反正大家也習慣了,哈哈哈哈哈哈。”毓慎笑著,朝姚黃招了招手,示意她趕緊上前倒酒。

靜嘉可是在21世紀喝過茅台的人,怎麼會懼這小小一杯果子酒,當即端杯飲儘,向眾人亮了亮杯底。毓瑾激動不已,拽著靜嘉手腕道:“你酒量竟然這樣好?”

靜嘉聳肩,不屑道:“若是旁的酒興許不行,但一杯果子酒,還是難不倒我的。”一麵說,靜嘉又一麵揚了揚下巴,挑釁地望向毓慎。

毓慎沒理她,靜嘉也不計較,側首問毓瑾:“下麵,是該接著剛才數,還是重新開始呢?”

“自然是重新開始,你為一。”

靜嘉點頭,開始了新一輪。

有了前一輪,大家都熟悉了規矩,很快地數到27也沒有人出錯,毓慎是28,這是“暗七”照理當敲一下兒桌底,但適才靜嫻才敲了桌麵,毓慎也下意識用筷子輕擊了一下兒桌子,敦堂沒注意,%e8%84%b1口便接了29。

偏偏靜嘉一直盯著機會拖毓慎下水,自然無時無刻不觀察著毓慎,見他敲錯,忙不迭打斷要繼續接口的毓瑾,指著毓慎道:“28是暗七,你怎麼敲了桌麵兒?”

毓慎一愣,轉瞬也意識到了,靜嘉見他表情微變,得意洋洋地讓人給他倒酒。“這就叫風水輪流轉。”

毓慎悶哼一聲兒,仰脖飲儘酒,拍了拍桌邊兒,“繼續繼續,一!”

見這兩人互相嗆著,大家忍俊不禁,連毓文都是笑著數出了五來。毓慎大概是麵上掛不住,把七拍了過去,就用臂肘抵著桌子,兩手合攏成拳,頂在額前,擋住了臉,悶聲繼續數出了十三。

而等到毓慎該再數31的時候,他卻不出聲兒了。敦堂奇怪,伸手推了下兒毓慎肩膀,隻見毓慎眯著眼抬起頭來,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含糊地問了句:“該幾了?”言罷,便趴倒在了桌子上。

一桌人大驚失色,毓瑾最先推開椅子跑到哥哥身邊,靜嘉也迅速地湊了過去。

毓瑾搖著毓慎,“哥哥,你怎麼了?彆嚇我啊……”

毓慎枕在自己左臂上,蹭了蹭臉,並不理毓瑾。敦堂在旁邊站得最近,卻是束手無策,忙把妹妹扯到跟前兒。靜嘉伸手拍了拍毓慎的臉,也問道:“喂,你怎麼啦。”

這回毓慎睜開了眼,使勁向後仰著脖子,才看到了靜嘉。他咧開嘴一笑,一字一頓道:“倪!靜!嘉!”

眾人都是一愣,毓慎毫不自知,抬起右臂在半空中揮了揮,然後拽住了靜嘉的衣服:“我、我給你買小鳥,你你你你彆哭了。”

這回敦堂和靜嘉兩人都醒過味兒了,對視一眼,由靜嘉宣布診斷結果:“他醉了。”

毓瑾似是頭一回遇這樣的事,滿麵驚惶:“醉了?那怎麼辦?要請郎中嗎?”

靜嘉安撫道:“不用不用,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兒,隻是有點兒傷麵子罷了。真沒想到……呃,你哥酒量這麼不濟。”

怪不得剛才我說要酒,這小子用那麼奇怪的眼神兒看我呢。靜嘉心道。

“那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靜嘉看了眼大哥,“哥,你……你背得動他嗎?這種事,還是不要聲張的好。”

毓慎日後是要入仕的,在酒場文化的社會裡,酒量小可是塊兒硬傷。靜嘉決定先替他遮瞞下來,能瞞多久是多久。

敦堂心領神會,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這個,也許背得動,就是吃力點。”

也是,毓慎雖然個兒沒敦堂那麼高,但骨架子沉,敦堂不過十六歲,抱個女人沒問題,抱個男人……還是算了吧。要是摔出個好歹,靜嘉和敦堂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靜嘉轉頭朝毓瑾問道:“可有知根知底兒,信得過的老媽子能把他背回去?驚動的人越少越好。”

“有,我讓人去找來。”毓瑾當即吩咐了自己貼身的大丫鬟去叫人,轉回身又問:“然後呢?”

“然後?”靜嘉挑眉,指了指依舊揪著自己衣服的毓慎,“把這個豬蹄給我拿走。”

厚道如毓文也忍不住嘲笑了一下自己大哥現在的窘狀,這回是敦堂上前,微微施力便拽開了毓慎,毓慎很是不滿的哼哼了兩聲。

靜嘉裝模作樣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好了,現在我們繼續把飯吃完就好,外麵還有下人看著呢,這事可不要鬨得人儘皆知。不然等你大哥酒醒了,有的跟你急。”

對於男人來說,酒量小可是個很跌份兒的事情。

靜嘉表現出來的%e8%83%b8有成竹讓在場各位十分心安,於是也各自落座,不過再喝酒卻是不敢了,已經醉了一個,再醉一個可了不得。

大家開始進入悶頭吃飯,填飽肚子的環節。

靜嘉一麵扒拉著盤裡魚肉,將細白小刺一點點挑出,一麵偷覷著毓慎東倒西歪的醉相,時不時就想發笑,隻好使勁低頭掩飾。

正悶頭憋笑憋的發顫時候,毓瑾派人尋來的老媽子已經到了。靜嘉忙放下筷子,與毓瑾一同把事情原委說了明白,又囑咐不可讓外人知道雲雲。那婦人爽利應了,見毓瑾也是十分放心的模樣,靜嘉便不再多言,隻道:“咱們得尋個人去看著點兒他。”

毓瑾當即便自告奮勇,就差擼袖子了,靜嘉忙按住了她。“你哥哥都走了,你再陪著去,叫人看了豈不要犯嘀咕?不如讓大姐姐去,她一向細心,必定穩妥。”

靜嘉自以為是對了靜嫻心思,殊不知靜嫻很是納罕,忙推辭道:“這如何使得?”

毓瑾也是稀奇,靜嘉若是主動請纓尚在情理之中,讓自家長姊去,便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難得的事兒。

靜嘉認定姐姐是害羞,握了握靜嫻的手,同毓瑾解釋:“大姐姐比毓慎年長,好歹能穩得住場麵。若是我去,隻怕裹亂還來不及,更彆提大哥了。咱們在這兒,好歹應應景兒,把炮仗都點了,然後再一齊過去看毓慎,這樣可好?”

毓瑾見靜嘉思慮周全,便不再反駁。“如此,隻能勞煩靜嫻姐姐了。”

靜嫻無法,靜默起身,與背著毓慎的婦人一道往毓慎的寢室去了。毓瑾見狀,附耳向靜嘉:“若是你姐姐去了我哥哥房間的事情,傳了出去,會不會有人說什麼不好的話呀?”

靜嘉一愣,她光顧著給二人製造機會,忘記這一碴兒了,緊著道:“是我忽視了……那咱們快點兒吃,讓人現在就把煙花炮仗都放了,然後趕緊去你大哥那兒,去得人多便引不起閒話了,到時候隻說咱們是一塊去的就好了。”

毓瑾聞言,忙吩咐人去點煙花。

小年夜的靜寂蒼穹隨著“嘭”的一聲,瞬間充斥了火樹銀花,靜嘉失神地撂下筷子,走出漱玉閣,站在廊下仰頭望著燦爛星空。

啊……真快,又要過去一年了。今天沒有和這一世的父母團聚,也離開現代的父母好久好久了。真想媽媽包的胡蘿卜餡兒餃子。

靜嘉攏指成拳,非常俗套的“每逢佳節倍思%e4%ba%b2”了。

外麵實在是冷,靜嘉隻發了一會兒呆就縮著身子回到了屋裡,大家已都擱下餐筷,下人正在服侍著以茶漱口。靜嘉回到原位,依著規矩含了口茶水,漱了漱吐在銅盂中。

毓瑾發話:“大家都用好膳了?那咱們去瞧瞧哥哥那兒怎麼樣了。”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一行人這便動身往毓慎那一處去。

請罪

孫家長子次子各占一座小院兒,這是為了日後娶%e4%ba%b2便宜,而毓永因為年紀尚小,仍隨%e4%ba%b2生姨娘住。毓慎這一處命名為澹明院,毓瑾等人到時,靜嫻正坐在廳中,捧著一碗茶愣神。大概為了避嫌,並未入毓慎就寢的東耳房。

靜嘉頓時心生愧疚,自己把長姐不管不顧地扔在一個未婚小男性的房中,實在是……有失厚道。

“姐姐。”靜嘉迎上去,“讓你久等了,一切可還妥當?”

靜嫻秀麵微紅,放下茶杯站起身來,朝敦堂行了禮,才道:“我同伺候孫公子的裴兒姑娘交代了原委,她正在裡麵侍奉,理當無礙。”

毓瑾道了句多謝,抬步便往裡去——自家哥哥,當然不必避諱什麼。敦堂與毓文也是不放心,便跟了進去。靜嘉就有點尷尬了,與靜嫻立在原地麵麵相覷,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其實靜嘉本人倒無所謂什麼男女之彆,卻怕姐姐彆扭。措辭一番,方道:“說來我算是始作俑者,如今這樣放任不管,實在是於心有愧,姐姐且陪我進去瞧一瞧,若是無妨,咱們再出來。”

靜嫻點頭,答應著陪她進去了。

靜嘉才進東耳房,就被雷到了。毓瑾蹲在床頭一側,兩手扶著床沿兒,直勾勾地盯著酣睡中的哥哥,一個妙齡少女跪在腳踏上,正替毓慎擦臉。其餘眾人,都圍立在床畔,一聲不吭,貌似很焦急。

這……不過是喝醉了,至於麼。

靜嘉嘴角忍不住抖了抖,平複了心裡奔騰的萬千草泥馬,才上前,彎腰輕拍毓瑾肩頭,悄聲問:“怎麼樣?”

毓瑾滿麵憂色:“哥哥怎麼還沒醒?”

“醉酒之人都這樣,睡得格外安沉,怕是要一覺到明天早晨了。”

毓瑾伸手握住了靜嘉,借力起了身,青黛緊皺:“那一會爹娘回來怎麼辦?他們豈不是會知道咱們喝酒的事?”

完蛋!

靜嘉瞬間呆愣原地,她竟然唆使了一幫未成年人在父母不在的情況下喝了酒,還灌醉了一個!雖然這酒確實沒喝多少,不過誰信啊?

毓瑾見靜嘉不說話,開始亂出主意:“要不把哥哥叫起來好了?”

“不行,你哥現在醒來也是糊塗著,到時候在叔叔嬸娘麵前說些什麼不該說的就不好了。這樣吧,我在這兒等到叔叔嬸娘回來,然後去請罪。”靜嘉麵色沉靜,作為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優點之一就是懂得在什麼事情上要對家長誠實。

無奈毓瑾還是個小孩兒,出於對父母的敬畏和對好姐妹的友情,反駁道:“那怎麼行?喝酒的事情又不是你一個人做出的決定,法不責眾,我們還是一同向爹娘請罪吧!”

“可這是我先提出來的,叔叔嬸娘又不會真的罰我,怕什麼?”畢竟是彆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