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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綠玉心想也是,點了點頭,“還是小姐知道的多。”轉回身繼續擦花瓶。

靜嘉心滿意足,躺在床上安心想著方才靜嫻的話。

等、等等,哪裡不對?

能看出孫毓慎的人品方正來,這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是什麼?!

靜嘉激動的迅速坐了起來,動作之快把綠玉又嚇了一跳:“小姐……您怎麼了?”

“沒事!覺得你花瓶擦得特彆乾淨!”

“嘿嘿,奴婢也覺得是。”

靜嘉無暇理她,兀自熱血沸騰——我說呢!靜嫻見過的同齡男性屈指可數啊,孫家兄妹常登門造訪,與靜嘉熟悉,自然與靜嫻也不會陌生了。敢情是青梅竹馬啊!

不過……毓慎好像比靜嫻小一歲?

靜嘉有點說不出來的彆扭,姐弟戀啊……自己這個姐姐還真是重口味。

也不知道毓慎喜不喜歡自己姐姐,回頭要幫著問問去。若是兩廂情願,想來母%e4%ba%b2也不會棒打鴛鴦吧,畢竟孫毓慎也是一表人才,兩家人又知根知底,不失為一樁好姻緣。

但孫家會不會滿意呢?毓慎可是嫡長子,自己爹的官兒又沒比孫翰林高多少。不過……我爹前途好啊!

靜嘉自己糾結了一陣子,最後想的卻是——其實,隻要毓慎也喜歡姐姐,就沒問題了吧?

事情這樣輕易地迎刃而解,靜嘉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丟了點什麼。

但這件事並沒有困擾靜嘉太久,因為裝病逃課的事情,讓邵氏知道了。邵氏雖然沒有責怪她,可還是挺不高興的。在邵氏看來,事情涉及靜嫻,令她非常不爽。靜嫻對靜嘉的縱容,直接構成了“捧殺”的罪名,邵氏又覺得事後主謀是秦姨娘,試圖坑了嫡女,再挑撥母女二人關係。

靜嘉被邵氏的邏輯雷了一下,這也太被迫害妄想症了。 “女兒不過是逃避背書,湊巧大姐姐在,包庇了一下,頂多是從犯,不怪她的。”

“嘉兒,你還是心太善。”邵氏寵溺地摸了摸靜嘉的頭,解釋道:“這些人情世故,你須得要用心學,日後嫁了人,自己當家,都用得到。”

靜嘉無語,腦海裡回響的都是任賢齊的聲音:“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抗!”

小年

好在邵氏隻是同靜嘉說了說秦氏母女,並沒有采取什麼實質的壓製行為,否則靜嘉真是要內疚死了。邵氏雖然在這件事上有點想多了,但依舊抓住了問題的核心,催靜嘉當晚便要把《女誡》背下來,再不可貪玩胡鬨。靜嘉乖乖答應,便將此事揭過。

那一日的雪,竟然纏纏綿綿下了一天一夜,翌日,待靜嘉醒時,天地間已是一片極白,她雀躍不已,比尋常穿衣洗漱都快,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裡,踩在雪地上,趁下人還沒將積雪掃淨,先留下自己的腳印。

自從察覺到靜嫻喜歡毓慎,不知出於什麼心理,靜嘉反倒開始膩著靜嫻了。在雪地裡踩了一溜兒腳印,靜嘉歡歡喜喜地去“如夢令”找靜嫻。靜嫻吃了一驚,麵上卻未表露,迅速地收拾好,與靜嘉一同去德安齋向父母%e4%ba%b2請安。

果然,今日靜嘉起得早,小姐兒倆頭一個到的。

倪子溫照舊晨起在書房臨幾頁大字,而邵氏才梳妝完,見到靜嘉勤勉,頗有幾分欣慰,接了長女奉的茶,讓兩人軟榻就座,又吩咐雲萱給二位小姐上茶。“怎麼今日來得這樣早?外麵雪大,我還怕路滑,你們會來得遲一些。”

“恰是見了雪,才比往日都早起些,京裡許久未下過這樣大的雪,白茫茫一片,當真好看。”靜嘉眉眼彎彎,掩飾不住的興奮。

靜嫻低著頭品茶,並不插話。邵氏讚賞靜嫻的得體,一時心情大好。沒說幾句話,秦氏宋氏,敦堂靜雅也都到了,邵氏吩咐雲萱去擺膳,幾個人一團和氣地去偏廳等倪子溫來共進早膳。

倪子溫朝子女們訓了幾句話,大抵是要用心讀書,和睦相處雲雲,然後就入座開席。倪子溫左手坐的是邵氏,右手則是敦堂,三個女兒挨著邵氏按序齒依次就座,兩位姨娘要立著服侍“主子們”進餐。

食不言,往日裡一家人安靜地吃完飯,倪子溫便去上班兒,邵氏處理家務,孩子們去學習,姨娘們則以邵氏為首,看能不能打個雜。

今日例外,邵氏將眾人打發走,獨獨留下了靜嘉。靜嘉知道母%e4%ba%b2定是有話要說,乖覺陪母%e4%ba%b2進了西耳房。雲萱端了一盤橘子上來,靜嘉狗%e8%85%bf地湊上前,“我給娘剝橘子吃。”

邵氏享受著女兒的孝敬,心安理得地坐在軟榻上,歪靠著繡花引枕,“臘月二十三是小年,皇上下旨在宮中設宴,外命婦要一同進宮朝拜皇後,我與你父%e4%ba%b2都要入宮,怕是回來會晚些。”

靜嘉低眉,專心侍弄手裡的橘子,纖纖細指將橙色橘皮均勻地剝開,繼而取出完整的一個橘子,遞到母%e4%ba%b2眼前晃了晃,以示自己高超的剝橘手藝。邵氏不理她,隻是無奈地笑著,靜嘉這才意識到母%e4%ba%b2在與她講話。

“哦……那個,您安心去,不用擔心女兒。”靜嘉訕訕一笑,她都忘了,自己母%e4%ba%b2還有個三品淑人的封號呢。靜嘉將橘子掰開兩半兒,遞給了母%e4%ba%b2。

邵氏笑著接過橘子來,“此次是大宴,從三品以上官員都在受邀之列,你父%e4%ba%b2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我不擔心你,擔心的是你爹。”

靜嘉回過味兒來,董相雖然下了葬,但這事兒還沒了呢。“董相的事情……可立了案?”

“那是自然,皇上十分重視,派了大皇子%e4%ba%b2自督案。”

“又是大皇子?”靜嘉嘴裡堵了個橘瓣兒,歪著腦袋含糊問。這大皇子最近出鏡率夠高的啊,皇上這是重視董相啊,還是重視大皇子。

邵氏估計是猜到了女兒所想。“大皇子是嫡長子,被皇上倚重是自然的。”

哦——嫡長子,難怪呢。靜嘉腦子一轉起來,吃東西的速度也格外快。沒一會兒半拉橘子就拆吃入腹,靜嘉伸手從盤子裡又撈了個橘子來,一邊剝一邊道:“那沒查出什麼來?總能查到爹是清白的吧。”

邵氏瞧著自家女兒掰三瓣兒橘子,一瓣兒遞給自己,兩瓣兒塞回口中,又生氣又發笑,卻不指出。“查出那舞姬與你爹沒什麼瓜葛,與你三叔也沒什麼聯係。算是個好消息吧,但是也僅止於此了。”

靜嘉皺了皺眉,又吞了兩瓣兒橘子:“可這不是很奇怪嗎?三叔送的舞姬反倒和他沒聯係。”

哎,這橘子真甜,靜嘉又順手拿了個橘子。

邵氏麵露輕蔑之色。“不過是個舞姬,能與你三叔有什麼聯係?這種人送出去就是彆人家的了,若有聯係才怪。”

靜嘉點了點頭,唔……好撐。不吃了!抬眼望到雲萱,晃了晃手,示意她絞塊手帕來擦擦指尖的汙黃。雲萱才要出去,卻被邵氏叫住了。“等等,為娘還沒吃夠這橘子呢,你怎麼就不剝了?”

“啊?娘還沒吃夠麼?”靜嘉有點吃驚,母%e4%ba%b2沒那麼大胃口來著……

邵氏無奈,“你這剝一個橘子,自己卻吃了一大半。”

靜嘉後知後覺,麵上略有尷尬,咳了一聲。“那女兒再給娘剝。”

“罷了罷了,娘逗你的,以後做事不要三心二意,沒的讓旁人瞧了笑話。”邵氏這才讓雲萱去絞帕子。

靜嘉晾著一雙粘乎乎的手,又問:“既然從三品以上都要入宮,孫叔叔與孫嬸娘豈不是也要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邵氏點頭,靜嘉眼睛一亮:“那……我可不可以去孫家過小年?”

“小年哪有和外人一起過的,你讓孫嬸娘怎麼看你?”邵氏頗為不滿,接過了雲萱遞來的帕子,%e4%ba%b2自給女兒擦著手指。

靜嘉不以為忤,自得其樂地安排著:“反正孫叔叔和孫嬸娘要入宮,毓瑾毓慎也是自己過年呀,我可以叫上大哥陪我一起去,人多才熱鬨呢。”

還沒等邵氏回話,靜嘉又想起靜嫻與毓慎這一檔子事兒,補充道:“讓大姐姐與我們同去吧,免得她一個人在府上落單兒。”

邵氏眉梢一揚,“那雅姐兒呢?她一個人在府上就不落單兒了?”

靜嘉撇撇嘴,抱著邵氏的胳膊撒嬌:“娘明知道女兒不喜歡她嘛,就算叫上她,還不夠丟人的呢。讓她留在府裡和宋姨娘做伴,興許她還更樂意些。”

“那你怎麼又不留嫻姐兒與秦姨娘做伴了?”

靜嘉被堵得沒話,隻能巴巴兒地望著邵氏。邵氏被女兒望得心軟,拍了拍她小臉蛋兒,當即安排出一套方案來。

“你若想去,我便使人與孫夫人商量一番,到時候你和你大哥大姐一起去就是了。宋姨娘呢,我就允她帶女兒回一趟娘家,想來她也該知恩了。”

靜嘉目瞪口呆,古時為妻與為妾地位相差太多,嫡妻尚且不能時常回娘家,妾侍就更不能了。宋氏在倪府做了這麼多年妾,今次還是頭一回得到這樣的批準,當真是天上掉下了大餡兒餅。

三日後,邵氏將一切安排妥當,告訴宋姨娘的時候,宋姨娘激動地險些當場飆淚,朝著邵氏千磕頭萬叩首地道謝。邵氏麵上卻雲淡風輕,隻說她為誕育女兒很是辛苦,這麼些年又本本分分,理當回去看看。

靜嘉傻眼,明明是自己不樂意和她閨女玩兒,愣是被她娘安排成了特彆的恩典。果然,為人處世是門兒必修課啊。

邵氏以此為例,對靜嘉進行了一次深刻地教育:“嘉兒,你不能做事總是由著自己的喜好來,若是想順心遂意,便要將事情思慮周全,安排妥當。”

靜嘉點頭,邵氏繼續:“就好比今次的事情,適時施人雨露恩惠,她便會承你的情,又不會礙你的道,何樂而不為?下回你若還有求於娘,自己想好了退路再來說,否則,娘可不幫你了。”

靜嘉再點頭,邵氏非常滿意女兒虛心的態度,於是也對女兒施恩了。“孫府那邊,我替你們說好了,我與你父%e4%ba%b2入宮時,與你們一路去孫府,你們可以用過晚膳再回來。不許上街,不許惹禍,孫家是非多,要謹言慎行。”

靜嘉歡喜不已,這個時候能理解宋姨娘的心情了,當下連連稱好。

邵氏見女兒開心,自然也十分得意,不免露了點壞。“正好讓秦姨娘自個兒在家好好反省反省,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有個思量。”

這種掌握彆人命運的權利真是爽啊,靜嘉有點羨慕地看著自己娘,好希望早日出嫁,管著三四個小妾,把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想誰得寵就誰得寵的感覺羨煞人也。

如果邵氏知道自己的言傳身教帶來的是這種影響,她應該會很後悔吧。

數著日子終於熬到小年,那種感覺就像期盼著放假一樣。當然,到了這一日,靜嘉確實也放了假——不必再去“水龍%e5%90%9f”讀書了。

一大早起來,先是宋姨娘帶著女兒動身回娘家,邵氏已幫她們置辦好了孝敬長輩的禮品,非常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