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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278 字 3個月前

“是,小人……小人從前曾在周王府伺候……”

周王府。

這個幾乎是禁忌的名詞一提出來,殿內一片寂靜。

“哦,周王府?”太後挑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是。小人原本就是宮裡的人,後來周王出宮建府,先帝便將包括小人在內的一批內監賜給了周王。周王薨逝之後,因為無世子承繼王位,內廷便按規矩將我們收回。”

薄瑾柔忽然抬起頭,死死地瞪向貞婕妤:“是你,是你害的我,對不對!”咬牙切齒,“我真是傻,竟以為你會救我,還替你遮掩著。這賤奴是周王府的人,你這個周王妃自然能驅使他!”

這一回,大家實實在在是被薄瑾柔給駭著了,連顧雲羨都驚訝地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貞婕妤景馥姝,下汀太守景安之女,十五歲時嫁給周王姬浚為王妃。雖然周王病弱,但這在當時還是一段郎才女貌的佳話。孰料半年後周王突然薨逝,她就此成為煜都最年輕也是最美貌的寡婦。正當所有人都為她遺憾惋惜的時候,卻又爆出驚人消息,新帝對其青眼有加,有意納為妃妾……

據說太後因為這件事大為光火,和陛下多次爭執,甚至在一怒之下砸大正宮書房內那塊用了多年的白玉紙鎮。然而陛下打小就是無法無天的性子,但凡是他想做的事,最後總能做到。所以即使太後不允,即使百官勸諫,永嘉二年五月,繁華盛開的季節,孀居近三載的周王妃景馥姝還是被迎入了皇宮,冊為婕妤,秩從三品。

太後雖然無法改變這個情況,卻在最後關頭用自己的方法讓她的冊封大典變得不那麼愉快——她%e4%ba%b2自為景馥姝選了“貞”字為封號。

國朝嬪禦雖一向是以姓氏為號,不再如前朝那般加賜封號,然而還是有例外的情況,如中宗皇帝就曾賜他的婕妤江氏“雲”字為號。但雲婕妤的封號顯示的是帝王與眾不同的恩寵,景馥姝的封號卻是更像是一種警戒,甚至羞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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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為妻。

孰料一夜變故生,她成了天子宮嬪。

這不是她的選擇,但她隻能毅然走下去。

後宮的日子,注定是一條血路,

為了這樣或那樣的目的,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爭、都在鬥,

每個人,都想博儘帝王寵……

正文 16陷阱

顧雲羨從前一度欽佩過景馥姝,因為她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能忍到了一種境界。換做是她,被太後這樣不留情麵地羞辱,一定轉頭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再也不見任何人。

然而她沒有。

她溫順地接受了太後的意思,並在陛下表示不悅的時候巧妙寬慰,阻止了他與太後可能會發生的爭執,且態度從容自然,仿佛這真的是太後賜予的一份恩典。

顧雲羨想,她從前就是輸在沒有這份心性上吧。

“太後,臣妾有罪,但罪不至死啊!”薄瑾柔哀泣道,“這些事情都不是臣妾的本意。是貞婕妤讓臣妾做的,是她派人把顧氏引出來,再讓我去陷害她。臣妾……臣妾就是脅從而已!太後,求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吧!”

“住嘴。”太後尚未表態,便聽得皇帝冷冷道,“死到臨頭還胡亂攀咬,朕看你是不打算為你的%e4%ba%b2族考慮考慮了。”

薄瑾柔身軀微顫,太後蹙眉:“皇帝你胡說些什麼?她縱是有錯,薄將軍卻是為國效力多年,豈能因為輕如草芥一婦人而降罪於國之忠臣?”厭惡地瞥一眼貞婕妤,“哀家看你是被那些個狐媚子給弄昏頭了。”

這兆頭不好。

顧雲羨發現,但凡涉及貞婕妤,太後就很容易動怒,一動怒就會失去理智。今日她們設下局,原本隻打算拉薄瑾柔進來頂罪,把上次梅園的事做個了結,也好落實顧雲羨護住邢柔華之子的功勞。可看眼下的情況,卻像是連貞婕妤都要被牽連入內。

但如今根本不是動她的時機。

“母後,兒子知道阿姝不討您喜歡,也不指望您能做什麼改變。隻是,您不能單憑薄氏的一麵之詞就想給她定罪,這不公平。”

皇帝說得心平氣和,太後卻被氣得夠嗆,連連點頭:“好,好。哀家還什麼都沒說,你就維護上了,真是哀家生的好兒子。”

顧雲羨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所有人都看著僵持的母子二人,唯有她注意到,那癱軟在地的阿木半垂著頭,偷偷瞥向貞婕妤,似乎在等她的暗示。

她猛地明白過來,搶在太後再度開口之前道:“陛下說得是,臣妾也覺得,不能單憑薄氏的一麵之詞。”

太後愕然地看向她,她仿如未覺,反而起身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此事涉及皇裔,臣妾本不該置喙。隻是臣妾也被牽涉其中,就不能不關心一下。臣妾覺得,貞婕妤深受陛下寵愛,邢才人又與她一貫%e4%ba%b2厚,她沒有理由去謀害邢才人腹中之子。”

皇帝眼微眯:“你真這麼覺得?”

“是。”顧雲羨抬頭,眼神清明,“臣妾此前也曾被指控說意欲謀害皇裔,臣妾知道被人冤枉是什麼滋味,所以不願再有人蒙受此等冤屈。”

一席話說得皇帝微愣。

顧雲羨轉身,麵對這滿殿宮嬪詫異的目光,揚聲道:“諸位若還心存疑慮,大可以仔細審問這罪奴,定能得出究竟。”

阿木此時忽然上前,一壁磕頭一壁道:“陛下、太後容稟,小人向貞婕妤求救隻是因為從前在王府中曾有幸見過婕妤娘娘一麵,並無彆的原因。自打入宮,婕妤娘娘從未來見過小人,她是清白的!”

顧雲羨麵上雲淡風輕,心卻狂跳不止。好險,剛才差一點就掉入景馥姝的陷阱了。

這阿木是她在梅園找到的灑掃宮人,家中父母病重,又開罪了梅園的管事宦官,走投無路,正好適合被收買。太後仔細查探了他的背景,確定沒有問題才許以重利,讓他來演這麼一出戲。她向阿木許諾,賜給他的毒酒將會替換成假死藥,並在大家都以為他死了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將他運出宮。他便可以帶著大筆的銀錢在遠離煜都的地方做個富家翁,比在宮中伺候人強百倍。

這誘惑太大,太後相信阿木會答應。至於之後她們是否會斬草除根,卻是不用讓他知道。

顧雲羨本以為這計劃天衣無縫,可誰知,就算如此小心,居然還是中了景馥姝的計。這阿木根本就是她安排給她們的人!故意在計劃的最後一瞬喊出那句“貞婕妤救我”,她們若是一不留神,隻怕便會迫不及待地問下去。到時候皇帝自然會維護貞婕妤,難免與太後再起爭執,等到兩人吵過之後,阿木再出來替貞婕妤開%e8%84%b1,便會讓皇帝覺得今日的一切都是她們存了心要陷害她。

好一個連環計。

還好,她在最後一刻醒悟過來,搶在阿木之前說出那句話,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太後聽到阿木的話略一思忖立刻才明白過來。她與顧雲羨對視一眼,心頭浮起冷笑,麵上卻緩和了:“哦,是這樣?貞婕妤,你有什麼話說麼?”

貞婕妤還是那副溫溫和和的樣子,聞言起身行至殿中,稽首而拜,道:“陛下、太後明鑒,臣妾此前或許當真見過此人,但臣妾已全無印象,更不曾吩咐過他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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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瑾柔神情慌張:“不是的,臣妾也沒有見過這個人,當初臣妾不是找他辦的那件事情……”

“夠了,說話顛三倒四、前後矛盾,朕看你是魔怔得過了頭。”皇帝眼神厭棄,“拖她下去,朕不想再見到她。”

顧雲羨眼睜睜地看著薄瑾柔被內監捂住了嘴,強行拖了出去,任她如何掙紮,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想起方才那一瞬間看到的畫麵,她知道那些都是真的。上一次背上這個罪名的是自己,那時候皇帝就是這般厭棄她,如今重來一次,換成了薄瑾柔。

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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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阿木被即刻處死,薄瑾柔則被打入了永巷。因考慮到顧雲羨身子不適,皇帝本打算陪她回長安殿,再傳太醫來診治。顧雲羨瞥一眼含笑看著自己的景馥姝,溫聲道:“貞婕妤適才受了委屈,陛下還是多陪陪她吧。臣妾這裡不打緊的。”

皇帝想了想:“也好,你記得傳太醫來瞧瞧。”

他們這一問一答看似尋常,卻已經引起了殿內諸人的注意。大家均麵有奇色,從來都隻有貞婕妤身子不適時將皇帝薦去彆的宮嬪處,幾時輪到彆人來賣她這個人情了?

而且她二人從前的恩怨闔宮皆知,今日顧氏卻主動為她求情,這會兒又來這一招,到底想做什麼?

不過看皇帝當著貞婕妤的麵也不忘叮囑顧氏,大家至少明確了一點,陛下如今對她,是真的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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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喧囂了一整天的長樂宮終於安寧了下來。

顧雲羨扶著太後在園中散步,屏退左右之後,太後拍拍她的手:“今日還好你反應得快。”

顧雲羨低聲道:“阿雲也是察覺到阿木神情有異,這才猜測出來的,全靠運氣好。”

太後搖搖頭:“你莫要自謙了。枉我浸%e6%b7%ab後宮多年,今日竟差點被一個小輩給算計了。前些日子她一直沒有動作,想來便是在籌謀這一天吧。”

顧雲羨苦笑:“應該是。”頓了頓,“阿雲從前一貫知道她心機深,卻不料她在後宮還有這般的人脈。我們已經夠仔細了,她卻依然可以隱瞞住阿木曾在周王府服侍的經曆,當真是了得。”

太後冷笑:“哀家恐怕得好好整治一下我安排在內廷的人。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查不出來,簡直廢物。”

顧雲羨沉默一會兒:“也不知她許諾了什麼,那個阿木,竟是甘心赴死。”

“蠱惑人心這一招本就是她擅長的。”太後冷冷道,“她知道哀家若想助你上位,勢必要尋個由頭。你是因謀害皇裔被廢,那麼說你不僅改過自新,還舍身保護了皇裔便再合適不過,拿去說服朝臣們也是事半功倍。她算準了我們會在這上麵找機會,所以備好了人等著我們上鉤。”

顧雲羨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