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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廢後翻身記 茴笙 4272 字 3個月前

道:“你現在不說,過一陣自然什麼都會吐出來了。”

這話說得陰惻惻的,顧雲羨都有些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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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被囚寢殿多日的薄氏忽然被帶到了長樂宮。內監過去提人的時候,與她同住一宮的朱貴姬麵無表情立在廊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六宮議論紛紛,緊接著眾人又接到吩咐,當天的長樂宮昏定太後請各位娘娘、娘子儘數前往,不可缺席。

黃昏時候,十幾乘煖轎在長樂宮門前停下,眾人各懷心思,下轎時不忘打量一下旁人,都有些忐忑。

一進殿就發覺太後竟端坐上位,皇帝陪在一側,麵上一絲表情也沒有。顧氏伴在他身側,頷首低眉,看起來十分溫順。

這個情景不由讓眾人又想起從前,那時候帝後並肩高居上位,她們是低人一等的妃妾,仿佛永遠也越不過她去。

眾人稽首而拜,然後在各自的席位上坐下。柳尚宮上前:“太後請諸位娘娘、娘子前來,主要是因為今日梅園發生了一件大事,需要諸位做個見證。”

使一個眼色,便見已被降為采女的薄瑾柔由宮人架著走到殿中,跪在了地上。

她身上並沒有傷痕,但誰都知道她被折磨過一遭。

“太後,陛下,臣妾當真冤枉……”她語聲微弱,泣不成聲。

另一個小黃門也被帶到了上來,比起薄瑾柔,他的樣子就要淒慘多了,臉上手上都是傷痕,十分可怖。

“事已至此,你竟還不認罪?”太後蹙眉,“這小黃門已將一切都招了,你還死撐著做什麼!”

“沒有做過的事情,臣妾無論如何都不會認的!”

“那好,”太後深吸口氣,看著阿木,“你把適才稟報給哀家的話再說一遍。”

阿木磕了個頭:“回稟太後、陛下,小人原是梅園侍弄花草的宮人,與薄采女身邊的宮女玉兒乃是老鄉。一月前玉兒突然找到小人,說薄采女讓小人幫她辦一件事,作為回報,她會幫小人救治家鄉病重的老父老母。小人沒有辦法,隻能答應她。”

“她讓你做什麼?”

阿木沉默了一會兒:“她讓小人在臘月初一那天,在梅園的某株梅樹下潑一盆冷水,並保證其餘打掃院子的內監不要注意到這裡。”

眾人對視一眼,一些不明就裡的聽到此處隻覺得莫名其妙,心道這樣的命令算怎麼回事。倒是沈淑儀與薑充儀眸光一動,神情變得感興趣起來。

“臘月初一,那不就是邢才人在梅園摔倒的日子麼?”令儀尹氏低聲道,“在梅樹下潑水……呀,不會是邢才人摔倒的那株樹吧!”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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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奴籍八年,眼看就要嫁人為妻。

孰料一夜變故生,她成了天子宮嬪。

這不是她的選擇,但她隻能毅然走下去。

後宮的日子,注定是一條血路,

為了這樣或那樣的目的,

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爭、都在鬥,

每個人,都想博儘帝王寵……

正文 15落罪

阿木頓了頓:“令儀娘子猜得沒錯,正是那株樹。”

“你既說自己有罪,那你如今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薄氏讓你潑那盆水,意欲何為?”太後慢慢道。

“是。小人當時並不知道,但心裡總覺得忐忑,於是就躲在一旁偷看。之後不久,就看到薄采女帶著邢才人已經葉才人一起來了,就在那株梅樹下和顧娘子起了爭執。然後薄采女讓邢才人去折梅花,開口將她引到了那塊冰地附近……”

尹令儀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邢才人摔倒竟是因為……”目光驚疑不定地掃到了薄瑾柔身上。

薄瑾柔見狀再也無法沉默,說出了她今天已說過無數次的分辯:“臣妾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什麼潑水,什麼老鄉,玉兒也不知道!”

“你先彆吵,讓他說完。”太後淡淡道。

大家都噤聲了,薄瑾柔雙手擱在金磚地上,低垂頭顱,仿佛在垂淚。

“那天的事情發生後,小人一直很忐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下了大錯。還好後來得知才人娘子龍胎無恙,這才心下稍安。但那件事情一直刻在小人心上,讓我夜夜都睡不著。今日得知陛下帶著顧娘子一起來了梅園,小人有心想向陛下坦白,所以才會在一旁窺視。可陛下真的將小人抓住之後,小人一時害怕,就什麼都不敢說了!”麵朝皇帝重重磕了個頭,“陛下恕罪,小人事前當真不知此事竟會危害道皇裔,否則死也不敢乾出這等事來啊!”

一直任由母%e4%ba%b2發揮的皇帝終於開口,不辨喜怒:“呂川,朕記得你跟朕提過,臘月初一那日確實在那株梅樹下看到一塊不同尋常的冰?”

呂川回道:“是。因為所有園子一貫對地麵的冰霜清理要求嚴格,不該出現那麼一塊冰來,所以臣格外留意了。”

連呂川都這麼說了,事情再沒有懸念。更要緊的是,皇帝這會兒這麼問,就表明他相信了阿木的供詞,判定薄氏有罪了。

原本有人想到他從前對薄氏的恩寵,還以為今日會網開一麵。可如今看來,前一陣的事情當真是讓他厭棄了薄氏,降位並不是一時興起。

這麼一想,不免再朝沉默得仿佛隱形人的顧雲羨看去。薄氏是因為冒犯她被降位,難道今時今日,她在陛下心中竟有了這般重的地位?

薄瑾柔聞言麵色慘白。整個下午的訊問中,皇帝一直沒有表態,所以她還存了萬分之一的希望,可如今卻仿佛是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壓了下來,讓她再也無法承受。

“陛下,您不能偏信那賤奴!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臣妾服侍您已近兩載,難道臣妾是什麼樣的人您不知道!”

皇帝聞言慢騰騰轉頭,%e5%94%87邊帶出一抹有趣的笑容:“你是什麼樣的人?瑾娘,朕倒真想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聲音不帶一絲火氣,“你是如何打殺了那個被朕讚過眼睛的宮娥,你當朕真的不知麼?”

“陛下……”薄瑾柔渾身一顫,所有的辯白都卡在喉嚨裡。

“朕從前覺得你就是有點小心眼。一個宮娥而已,你看不順眼要怎麼處置都隨你高興。可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朕的子嗣上去了,當真是包天的膽子。”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冷,滿殿噤若寒蟬,頭都不敢抬一下。

彆過眼,似乎不想再看她:“母後,薄氏要怎麼處置你說了算,朕都沒意見。”

太後頷首:“宮中絕不可留如此包藏禍心之人。念在她服侍過你兩載,就賜個全屍吧。”

顧雲羨心頭一顫。腦中猛地閃過一個畫麵,又快又突兀:皇帝立在大正宮的書房內,下麵齊刷刷跪著十幾名宮人。他寫完一行字,慢慢抬頭,眼角眉梢都是冷冷的厭憎:“宮中絕不可留如此包藏禍心之人,看在她服侍母後多年,賜她個全屍吧。”

宮人捧出一個托盤,上麵有白綾、匕首和一杯毒酒。

那是,賜給她的……

腹中一陣絞痛,仿佛那毒藥還在裡麵翻滾,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不受控製地,她捂住肚子,悶哼一聲就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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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皇帝身側,這麼一動皇帝下意識扶了她一把,口道:“梓童?”

沈淑儀倒抽一口冷氣。

不止是她,幾乎滿殿的人都是一驚。皇帝這一聲是下意識的,所以顯得尤其可怕。這是不是代表著在他心底深處,還是認為顧氏是他的皇後,是六宮之主?

皇帝似乎也有些驚訝。他最近雖然一直叫她雲娘,但實際上這個略顯%e4%ba%b2密的稱呼隻有新婚那段日子他才愛喚。自打即位後,顧雲羨越來越不得他心意,他就客氣地改喚梓童了,叫雲娘的時候屈指可數。今日當著眾人,他一時順口,竟就這般喚出來了。

他的手還握著顧雲羨的手臂,她卻仿佛受到驚嚇一般,猛地掙%e8%84%b1,呆呆地看著他。

他蹙眉,實在不明白她這一驚一乍是怎麼了。

顧雲羨忽然反應過來,跪下告罪:“臣妾失儀,還請陛下恕罪。”

“你方才怎麼了?”他語氣有些不耐。

“臣妾,臣妾忽然腹痛難耐,所以……”她撫上小腹,那陣來得突然的絞痛已經消失,簡直要讓她以為那一瞬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他的表情緩和了一點:“腹痛?要不要立刻請太醫來看看?”

“不,不用了。”顧雲羨忙道,“臣妾此刻已經好多了,晚點再請太醫吧。畢竟這裡還有事未了……”

確實,還有大事未了。

被判了死刑的薄瑾柔渾身僵硬,不能再說出一句話。太後看向阿木,慢慢道:“至於這個罪奴,哀家覺得賜他一杯毒酒也很合適。”

阿木悚然一驚,似乎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局:“太後,太後,小人冤枉啊!”

太後乏味地揮揮手:“帶他下去上路,哀家實在看不得這些臟東西。”

話音方落,立刻上來兩個宦侍,一人一邊架住他的手就要將他帶下去。阿木渾身癱軟,如爛泥一般被人拖著出去,臨出殿門的時候忽然朝著貞婕妤的方向大聲道:“婕妤娘娘,婕妤娘娘救救小人!小人不想死啊!”

顧雲羨心頭咯噔了一下。怎麼回事?她們的計劃中並沒有這個部分。

“慢著。”太後慢慢道,目光銳利。

顧雲羨第一時間看向貞婕妤。卻見她在聽到阿木的呼喊時,露出了一種奇怪的表情,仿佛什麼預料之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般,又無奈又淒涼。

她再瞥向皇帝,果不其然,他正凝視著貞婕妤,眼神專注。

“你為何喚貞婕妤救你?”太後問道。

阿木這會兒卻又躊躇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太後眉頭一蹙:“不想說就給我拖下去。”

“我說!我說!”阿木連聲道,“小人與貞婕妤,原是相識的。”

“你識得貞婕妤?”太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