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沒有告訴你麼,我們要走了!”

南懷素很誠實的搖搖頭:“沒有啊!她今天都笑我一天了!估計沒空跟我說吧!”

逍遙七七搖頭擺尾的將他帶來的瓶瓶罐罐全都塞進包裡,塞不下的就塞懷裡,一會,他心口就鼓囊囊的了。

“反正跟不跟你說,你都要跟她回去的,呆子,開心吧!”

南懷素自然點頭,能回去當然開心啊,可是他又知道,獨孤冥怎麼會同意讓門主回去呢?她現在還懷著身孕啊!

“不準!”獨孤冥甚至沒有聽完阮濃下麵的話,直接給出答案,且不說長途勞頓,就說她現在這副樣子,一天到晚珍貴藥材吊著,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又想出去折騰。

見阮濃還有反駁的意思,獨孤冥再次開口:“我已經上了奏表,告知父王要冊封你為側妃,過不了幾日聖旨就會下來,你安安分分在這呆著!”

阮濃眨了眨眼,搖頭:“可我阿風等不了了!”

“阿風就是那個北辰風?”獨孤冥終於想起來飄渺宮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但話說回來,北辰風的生與死與他何乾?她現在跑回去,能幫的了什麼忙呢?

想了想,獨孤冥還是搖頭:“不行,你哪都不能去!”

可惜他還是低估了阮濃。

“獨獨,我跟你說這件事隻是通知你一聲,並沒有要征求你的意見啊!”

“……”

獨孤冥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了幾遍,像一隻煩躁的獅子,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東恒他們有時候也拿她沒辦法,因為此人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讓人恨不得掐死的那種。

門突然被推開,逍遙七七大搖大擺的進來,身上背了一個大包袱:“阿濃,我們什麼時候走?”

獨孤冥眼眸一暗,門口的侍衛是死人麼?

阮濃看看獨孤冥,又看看逍遙七七,覺得現在走,估計獨孤冥會氣炸了。連忙上去安慰:“獨獨,等阿風沒事了,我就回來!”

獨孤冥盯著阮濃,一字一句:“不許去!”

說他無情也好,說他嫉妒也罷。

在他心裡總是殘存著這樣的感覺,打個比方,飄渺宮跟他一起擺在一張桌子上,阮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站到飄渺宮那邊,也就是說,他一直覺得阮濃會為了飄渺宮而放棄他。

這是他不能忍受的,尤其飄渺宮裡全是男人,那時候四大護法形影不離,西易甚至有時候徹夜呆在她房裡,以前也就罷了,現在他與阮濃已經是夫妻,也隻差那一紙的賜婚書而已。他無法忍受阮濃跟彆的男人有任何接觸,在此之前,他甚至還想過借安平這件事將南懷素趕走。

但是,還沒等他實施起來,這個小妖精居然跟他說要回去。

愛一個就要學著包容她,可是這並不包括包容她身邊的男人。

北辰風是皇子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北朝與南朝世代為敵,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這幾年維持的假象已經漸漸衰敗,南朝現在完全有實力吞掉北朝。

那麼,北辰風日後成為北朝之主,她又當如何?

這是一個殘酷的選擇題。

一邊是他,一邊是他的敵人!或許他想的有些遠,但這些事卻是他能預見的事實。他現在需要阮濃做出一個堅決的選擇,他不想日後她為了這種事而跟他鬨不愉快。

阮濃看著他,眸光溫柔而繾綣,似乎在掙紮。但她說出的話卻堅定不移:“阿風等不了了!”

現在,天下所有的大事,沒有比這一件對她來說更大的事了!

獨孤冥忽然有些暈眩的感覺。

好像是被什麼巨大的衝擊擊中一般。她說的話沒有一分刺耳的詞語,卻那麼傷人?

自從飄渺宮徹夜吐露心事,他以為自己已經夠了解阮濃了,這樣一個女孩,如同易碎的琉璃,本該被人捧在掌心嗬護,他說過,如果能早點認識她就好了。

可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竟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她。

阮濃並不是不會悲傷,也並不是真的沒心沒肺,更確切的說,她從來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她的選擇永遠不會動搖,她想做的事,也沒人可以改變。

正如同現在。

獨孤冥深吸一口氣,掃了一眼門口漂亮的少年:“阿濃,你是要跟他一起走嗎?”

阮濃誠實的點點頭:“恩,還有阿素!我們三個一起!”

逍遙七七見狀,也跟著點頭。

卻不知這一幕在獨孤冥看來卻是異常的刺眼。

獨孤冥閉上眼睛,再睜開:“過兩個月,再過兩個月我陪你一起去!”

這是他不能退的退步了,老家夥身體不好,現在朝中大事都由他解決,如果要離宮,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眼下最快也要兩個月。

獨孤冥苦笑一下,還是舍不得啊!

明明那麼不甘心,卻還逼著自己跟她妥協。

“獨獨,阿風真的等不了了!”

此時此刻,獨孤冥全身好似沉澱了世間所有的陰暗,冷的四周空氣都帶著刺骨的寒涼。

阮濃已經將他所有的耐心給消磨光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阮濃,昏黃的燭火打在臉上,令他看起來如同從地獄中釋放出來的修羅。

“我說,我會陪你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非要現在!”最後那四個字,他是從牙縫裡擠出的。

逍遙七七一看苗頭不對,腳步淩空一滑,閃到兩人中間,雙手撐開:“你要乾嘛?阿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搞清楚,他還沒有嫁給你!”

怒火中的獨孤冥豁然握緊掌心,側身朝逍遙七七襲去,逍遙七七身形飛快,嗖的閃到一邊,而他剛剛站的那個位置,已經被獨孤冥一掌摧毀的支離破碎,精致的擺設,昂貴的古董全都化為碎片,撒了一地。

麵對屋裡發生的一切,外麵人是不敢進來的,剛剛逍遙七七進來之前遭到阻攔,誰知道被他三下五除二弄的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如今獨孤冥跟逍遙七七都在裡麵,魔教弟子左右衡量了一下,還是暫時彆進去的好。

躲過一劫的逍遙七七並沒有像以前那樣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而是有些驚慌,身體長大了,但是武功卻在不停的退步,剛剛能躲得過去完全是獨孤冥心不在焉,如果他真正的想對阿儂怎麼樣,以他現在的武功根本無法阻止。

阮濃定定的望著獨孤冥,她知道,獨孤冥生氣了。

“再問你一遍,是兩個月後我陪你一起走,還是現在跟著他們走!”

這種帶著威脅性的語氣令逍遙七七十分不滿,但他並非不自量力之人,獨孤冥有攝魂釘在身尚且能跟他打成平手,現在他身上攝魂釘沒了,加上又吸了阿濃身上的武功,他已經完全不能把獨孤冥怎麼樣了!

“那要看安風的血夠不夠吐兩個月!”

逍遙七七急了,跳起來提醒:“一個人吐血兩個月就死啦!”

阮濃怔怔的看著獨孤冥:“獨獨,你也聽到了,一個人吐血兩個月,會死的!”

獨孤冥的眼睛沉寂的如死水一般,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凝結成冰凍,同時也將心底殘存的憐惜封的死死的。

他一邊點頭,一邊道:“好,好的很,你可以走!”

阮濃連忙拉起逍遙七七跨出門檻,忽然,背後傳來一聲冷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但今天,你跨出這道門,以後就不要再回來!”

〓思〓兔〓網〓

八十四章

曆年春,北朝大亂,皇後與大皇子潛逃出宮,與北朝邊塞處建立一隻不可小窺的力量,大皇子容威自立為王,打的旗號是“清君側”。暗指嘉瑞帝被小人蒙騙,混淆皇室血統。特意指北辰風!

嘉瑞帝派兵前去鎮壓,卻遭到對方暗算,損失頗大。聽聞此噩耗,嘉瑞帝氣急攻心,一病不起,暫且有逍遙王容潯監國。

兩個月後,南朝皇帝退位,新皇伊闕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屯兵邊塞,短短兩個月,伊闕以強硬的手段收複曾經被北朝占據的城池。聽聞南朝新皇暗中培養江湖勢力,不斷擴大其影響力,如今南朝如雨後的春筍破土而出,翻開曆史的新一頁。但是有一件事卻是南朝上下極為費解的,新皇登基應該第一時間立後,但是新皇卻對此事絕口不提,安平郡主一直留在三皇子府中,並未接進宮裡。

明眼人看出安平郡主並非得寵之人,一時間朝中權貴無不欣喜若狂,旁敲側擊提醒皇帝是否該選秀女入宮,傳宗接代。但是凡是說過這種話的人,無論官職大小,一夜之間全不見蹤影,空出的位子又新皇%e4%ba%b2自挑選接替。

果真印證一代天子一朝臣這句話,伊闕總是能找到理由廢除他不喜歡的人,從而擴張自己的勢力。

月下,顏聖赫對月奏琴,要說,顏聖赫武功隻配在三流裡晃蕩,那他的琴藝便可堪稱天下無敵。

因為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完全超越他。就連一向不喜歡風月之事的獨孤冥,聽完他的琴音也會讚不絕口,就如同現在。

一曲奏完,獨孤冥閉著眼睛卻還沒有要他停下的意思。

顏聖赫有些氣惱,大晚上他不睡覺也不讓人家睡覺,這才登基多久?

“不彈了!整整彈兩個月了,我白天要處理數不清的事,晚上還到你這裡來給你無條件奉獻。獨孤冥,你彆欺人太甚啊!”顏聖赫手一推,將琴推的老遠。

獨孤冥睜開眼,望著頭頂高懸的月亮,側頭:“你不是一直說,我從未認真聽過你的琴音麼?”

話雖然這麼說,但也不能這麼折騰啊,兩個月連續彈,每夜平均彈三個時辰,他的手都腫了。

顏聖赫果斷的搖搖頭,抱著琴:“我看你是入了魔障,我彈的再好也幫不了你!”

獨孤冥=躺在躺椅上,漫不經心的端起旁邊的茶杯,手掌輕輕那麼一壓,精致的陶瓷哢嚓碎成一片渣子。

顏聖赫吞了一口口水,飛快的坐下來:“不過,凡事都有萬一,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願意用我最真摯的琴聲感化你,幫你度過心中的魔障!”

獨孤冥繼續閉上眼睛,顏聖赫在嘴巴裡無聲的詛咒他,但是從指間流出的音符卻美麗動人,與月色纏綿。

聽到一半,獨孤冥伸手做了一個停下的手勢。

“這曲子叫什麼?”

“幽蘭調!”

“怎麼聽起來苦兮兮的!”獨孤冥坐起來,皺起眉頭,顯然,他並不喜歡這種哀怨自憐的調子。

顏聖赫眉頭深鎖,有些不解:“這首曲子是我六年前寫的,你也聽過的啊,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苦兮兮的?”

那個時候?

獨孤冥想了想,那個時候他好像從未認真聽過他彈琴,主要是覺得此人太過厚顏無恥,但凡魔教聚會之類的大場合,他定會抱著他的琴上台讓人忍不住想揍他一頓。

如顏聖赫這般的聰明人,見獨孤冥愁眉緊鎖,也知道他是為何事,天下之事,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