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耳朵裡。

安平恨不得撲過去撕掉阮濃臉上的從容與不迫,她恨透了阮濃的平靜,恨透了她的處事不驚。

南懷素的命就在她手裡,而阮濃卻還如此鎮定自若。

安平合攏衣衫,笑起來;“阮濃,你現在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很沒有誠意!如果我將這件事宣揚出去,丟的是兩個國家的臉,就算你現在將南懷素逐出飄渺宮,也難辭其咎!”

阮濃抬頭看看她,搖了搖頭:“我從沒想過將南懷素逐出飄渺宮!”

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她清楚的很,就算把南懷素逐出飄渺宮,也解決不了問題!

安平看著阮濃,美麗的臉龐分外的猙獰:“你欠我的太多,光是南懷素一條命根本不夠,現在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沒有比這一幕讓她更開心的了,看慣了阮濃的從容與淡定,她極度渴望看見她慌張與狼狽的表情。

阮濃掀起眼簾,眼底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委屈,仿佛安平所說的任何條件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好!”話音剛落,阮濃就這麼跪下來了,沒有一絲屈辱,沒有一絲猶豫。

安平愣了,她沒有想到阮濃會答應的這麼快,更沒有想到她會用如此平淡的態度對待。

“你求我!求我放過南懷素!”安平變本加厲,她倒要看看,她能為南懷素做到多少。

“我求你,放過他!”阮濃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安平,一字一句。眼神堅定無疑,身體紋絲不動。

安平簡直恨透了她現在這種表情,明明已經屈尊跪下來,以那麼低廉的姿態,卻還帶著一股淡然與從容。

“阮濃!”安平掀開被子,下床,三步並兩步跨到她身前,手一伸揪住她垂在後腦勺的發絲,逼著她仰頭看著自己:“你憑什麼跟我爭?你有什麼資格獲得獨孤冥的寵愛,那原本統統是我的!現在跪在我麵前了,還用這麼高傲的態度,想想你的飄渺宮,想想你的南懷素,再想想你自己!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日,你就彆想有好日子過!”

阮濃仰著頭,安靜的看著她,頭發的疼痛沒有讓她皺一絲眉頭,相反,她看安平的時候,眼底流露出一絲同情,這個女人被自己逼瘋了,她什麼都不顧了,因為她什麼都沒有,所以完全可以任由自己的心情胡來,而她……她有太多的東西,容不得她放肆,但她也不是一個任由彆人欺淩的主。

“我已經跪下來了,你該放過南懷素了吧!”阮濃輕輕問道。

“哈哈……哈哈……阮濃,虧你聰明一世,沒想到那麼好騙!我現在不想跟你廢話,來人,送我進宮麵見聖上!我要將這件事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告訴南朝陛下,讓他做個定奪!”

門外沒有動靜,安平有些詫異,鬆開阮濃的頭發她大步跨向門扉,卻被身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住,安平驚懼的回頭。

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少年。

精致的眉眼,唏噓的紅%e5%94%87,白的耀眼的皮膚,如此迷人的一張臉,此時卻布滿一股說不上來的陰毒。

他想殺自己!他是怎麼進來的?怎麼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躥到她身後?瞬間,安平嚇的全身不敢動彈。定定的看著頭頂上方的容顏。

越看越眼熟,但是她不敢確定。

“你……你是逍遙七七?”

逍遙七七滿意的點點頭,漂亮的手指慢慢的劃過安平的紅%e5%94%87,開口:“你猜的真準呢!”

阮濃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上站起來了,嘴角帶著笑紋看著安平,然後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

安平全身都緊繃起來,瞪著一雙眼睛看著他:“不……你不敢殺我,這是三皇子府,你敢動我,阮濃肯定難辭其咎!”

逍遙七七看著她溫柔的笑,那笑仿佛六月裡的飛花,耀眼而奪目,美麗的讓人不舍得移開視線,可那笑容看在安平眼裡,就如同魔鬼一樣。

“噓,我沒有想過要殺你,阿濃也不喜歡我這樣!來,張開嘴,給你吃一個好吃的東西!”

安平驚慌失措的搖頭,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能動彈,想大叫救命,可是她的嘴巴忽然不受控製的張開。

晶瑩的指端捏著一顆褐色的丸子,逍遙七七使壞的衝她眨了眨眼睛:“吃完了,可要謝謝我哦,這可是我剛剛做的!”

光滑的藥丸順著她的喉嚨下滑,一直滾到胃裡,安平直覺那裡麵肯定是一隻蟲子,這個逍遙七七平日裡最喜歡擺弄那些奇怪的東西,想到這,安平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但是卻動彈不了。

過了很久,逍遙七七放開她,走到阮濃身邊:“知道這些事的人都已經被獨孤冥解決了!”

阮濃點點頭,獨孤冥果然跟她心意相通,她在此不過是拖住安平的腳步,好讓她不到處亂說。隻是沒想到獨孤冥的速度如此之快。

阮濃閉上眼睛想了想,睜開眼睛看著躺在地上不停顫唞的安平,轉頭問道:“七七,你給她吃的是什麼?”

逍遙七七毫不在乎的聳聳肩:“沒什麼,就是一顆讓她永遠開不了口的藥而已!”

阮濃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又恢複到以往的淡淡笑容,好像她在任何時候都是微笑的,從未傷心過。

逍遙七七看著阮濃,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眼底流露出不屬於他的情愫。

“阿儂,為什麼你這段時間瘦了!”

阮濃仰著頭任由逍遙七七的觸碰,黑白分明的大眼是完全的信任:“因為阿風不見了!我很想他!”

逍遙七七比上次又長大了一些,如今阮濃要看他,也要仰著頭了。更彆說她還坐著。

安平不敢置信的看著逍遙七七與阮濃的%e4%ba%b2密,她覺得自己眼睛花了,逍遙七七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長那麼快?可是他的眉眼是那般的熟悉。

她不曉得阮濃跟逍遙七七怎麼會大大方方在她麵前談話。可是她現在喉嚨裡像被塞了一團布似地,喊不出來,急的滿頭是汗,隻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阮濃此時的表情很平淡,但是她說她很想北辰風,那就一定很想。

逍遙七七低頭,然後又抬起來:“阿濃,你不要想他了,北辰風已經是北朝的皇子了!”

這個答案讓阮濃身子晃了一下。

她握住椅子兩端的扶手,笑了笑,但是那笑在逍遙七七看來卻苦澀無比。

他曉得一定是這個消息讓阮濃不開心了,但是當初是她要他查的啊!

“阿濃,你不喜歡北辰風當皇子麼?”

阮濃沒有回答他的話,聲音悶悶的:“阿風在宮裡過的好嗎?”

逍遙七七眨了眨眼,本想說很好,但是望見阮濃渴求的目光,心一軟,如是說道:“不好,每天夜裡都咳血!估計是被人下毒了!”

八十三章

夜沉如水,容潯獨自一人坐在府邸的後花園,對月吹簫,曲子悠揚頓挫,調子鏗鏘有力,如萬馬奔騰,豁然又變成青山流水。有時淒涼婉轉,有時緊迫激昂,仿佛他吹奏的不是一支曲子,而是一個人的人生。

年少時力挽狂瀾,成年後遭遇不幸徹大悟,卻不甘心,想一再拚搏。

曲音戛然而止。

容潯側頭看向身後來人:“知秋,事辦的怎麼樣了?”

回話的人一身乾淨利落的鐵色衣衫,仿佛能跟夜色融在一起。

“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一切妥當!”回答的人聲音略有些沙啞,抬起頭,臉上赫然出現一道駭人的刀疤。

容潯點點頭,反手握蕭對著月亮微微一笑:“皇帝沒有察覺什麼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北辰風自從進宮之後,每夜咳血,這個做父%e4%ba%b2的難道一點表示都沒有?

知秋麵無表情:“皇帝封鎖消息,對外稱,小皇子偶然風寒,現在宮裡禦醫根本查不出小皇子到底得了什麼病!”

一抹醉人的微笑浮現在容潯嘴角:“那麼,你現在去放出消息,就說,除了飄渺宮的阮濃,沒人能救得了北辰風!”

知秋領命,轉身融入身後那片夜色中。

容潯側頭看了看頭頂的月亮,阮濃,你應該會為了北辰風而回來吧?隻要你踏上了北朝的土地,你這輩子都彆想逃走了!除非……你想看見北辰風日日咳血而死!

論起心狠,容潯絕不亞於任何當權者,他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手上沾染過的血液隻會多不會少。

死一個北辰風對他來說跟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他低頭微微一笑,兀自說道:“阿儂,北辰風可以為了你,做他不想做的事,你能為他做什麼呢?”

北辰風能留在北朝,完全是因為皇帝一句話:“你這麼想回飄渺宮,因為你隻是飄渺宮的堂主,如果你成為北朝的掌權者,那麼,你就有能力讓你想要的人,回來!”

——銷魂的分割線——

一場軒然大波在獨孤冥的一手遮天的權力下銷聲匿跡,知情者一夜間被滅口,除了兩個當事人。

府裡上下所有侍從與侍衛全部換成魔教,由顏聖赫%e4%ba%b2自挑選送過來。

阮濃的身子已經在傅太醫的調理下一日比一日好,今天一早在院子裡曬太陽,南懷素站在她身旁痛哭流涕:“門主,我該死,居然讓你為了我跪在那個女人麵前,都怪我太笨,這麼容易就上當……”

阮濃支著腦袋,興致盎然的看著他:“我沒有為了你啊!”其是她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獨孤冥去解決外麵那些知情者。

“……門主彆逗了,何鶴赫都將那天的事跟我說了!你有意趕我走,就是怕我惹是生非對不對?沒想到還是著了彆人的道!這份大恩大德,我實在想不到什麼來報答你!”

看著南懷素一臉愧疚的樣子,阮濃眼珠一轉:“報答啊……不如,你裝個烏龜給我看!”

擦擦擦,南懷素頭頂滑下三根黑線,門主,這個遊戲已經玩了很多年了,都快成為成長曆程上的陰影了。每次都是他裝烏龜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僅如此,還要在身上背口鍋當做龜殼。

南懷素義正言辭,一口拒絕:“不行!裝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要裝烏龜了!”

“為什麼啊?”

南懷素低頭,深沉道:“因為我已經厭倦了!”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裝烏龜,那就裝個仙人掌吧!”

南懷素想也不想便答道:“……我決定裝烏龜!”

入夜,裝了大半天烏龜的南懷素晃著手在院子裡活動脛骨,不知道為什麼,按照阮濃的吩咐趴在地上裝了一下午的烏龜後,他感覺體內真氣流走通暢,甚至把身上的淤青都衝散了,真是奇怪呢!

走到院子裡,路過逍遙七七的房間,大門敞開的,看見逍遙七七一邊哼歌,一邊收拾包袱,時不時的掏出一把瓜子津津有味的磕著,然後繼續收拾。

南懷素皺著眉,走進去:“七七你要走啊?”

逍遙七七頭也不回的回答道:“難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