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

夜已經降臨,看台上所有不相乾的人都一一退出,顏聖赫正準備離開,卻見西易手握利劍,一步一步朝這邊走來。

顏聖赫一個眼神,跟在他身後的畫風不由分說的掏出雙刀,擋住西易的腳步。

“不許過去!”

西易冷劍橫握,一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駭然表情:“讓開,我不想再傷人!”

畫風仰天大笑:“其實我更怕傷到你!”

西易的心一直跟隨對麵的談話聲而起伏,阿儂……阿儂就在那裡,他要過去看她……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擋,就算是獨孤冥也一樣不可以!

砰砰砰……一連串不要命的攻擊,西易仿佛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此時,畫風有些莫名其妙,他跟自己拚什麼命呢?隻是不讓他走這條路而已,要是他自己,不讓走肯定會換個地方走啊!非要走這條不可麼?

激烈的打鬥並沒有將這邊人的目光轉移。

安平一臉期期艾艾的看著獨孤冥。阮濃一副看戲似看著安平,東恒與北辰風情緒稍微穩定,此時正蹲下來查看南懷素的傷勢。

嘖嘖,可憐,在地上躺了那麼久才被人重視起來。

“你說完了麼?”獨孤冥忽然開口打斷,安平猛的一頓,原本想好的解釋一下子消失無蹤,她呆呆的看著獨孤冥。

深藍色的眸子不再對她溫柔,性感的薄%e5%94%87不再對她微笑,那雙原本該挽住她的手臂現如今卻絕情的負在背後。

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他不是已經回心轉意了麼?他不是來找她了麼?

你看,阮濃帶著她的臉皮好端端的跟在獨孤冥身邊,這不就是說明,獨孤冥還是愛著自己的……

明明她才是安平,為什麼獨孤冥對她的態度還是這麼冷淡,好像在他心中,自己猶如一根稻草一文不值!甚至連聽她的解釋都不願意……到底哪裡出錯了?

她不死心:“冥……你聽我說!”

獨孤冥狠狠的將衣袖從安平手中抽出,幽藍色的眸子更加暗沉:“安平,你說的夠多了……”

如果不是她還擁有阮濃的臉,如果她不是擁有與阮濃一模一樣的聲音,她根本沒機會說這些……

安平猶如被一道炸雷擊中,全身驟然麻木。她膛目結%e8%88%8c的盯著獨孤冥,眼底一片慌亂:“你……你知道是我?”

阮濃走過來剛想發表兩句言辭,卻被獨孤冥一手拽到了身後:“站到我後麵來,阮濃!”

安平終於將目光轉移到阮濃身上,目光有些呆滯。

獨孤冥並沒有回心轉意,他還愛著阮濃這個賤女人,他居然認出了她……

從剛剛喊出名字來看,他已經完全能區分她們誰是誰了不是麼?

他的心裡,早就沒有自己的位置,從她拒絕跟他走的那一刻開始。

終於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了下來,她感覺到自己內心的一塊地方空了。再也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滿。

她好後悔,後悔沒有跟他遠走高飛,後悔在過去的五年裡忍受著內心的煎熬不去找他。

她後悔為什麼要跟阮濃交換身份,從而丟掉自己寶貴的處子之身……

而這一切的一切又仿佛是自己一手促成,是她,%e4%ba%b2手葬送了自己的愛情,自己的幸福,將自己狠狠推向一個永遠回不了頭的深淵。

可她一直都不懂,獨孤冥到底為什麼不愛她了呢?

這時,遠處傳來馬蹄奔襲聲,蹬蹬蹬……清脆的馬蹄聲像喪鐘一樣敲擊著每一個人的心。

等聲音靠近,為首的是一位身穿暗紅色盔甲的將軍。

他手握一卷金黃色秀龍卷軸,一見到獨孤冥,翻身下馬,動作快速而簡潔,背後的披風在空中鼓起一道弧線。

“殿下,陛下要您立刻回去!”

此言一出,站在獨孤冥周圍的幾個人立即繃緊了身子,除了阮濃與顏聖赫。

東恒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凝固,不敢置信的看著獨孤冥。

夜色終於籠罩下來,獨孤冥淡淡瞥了一眼場上目瞪口呆的人群,雙手負後:“什麼事?”

身披鎧甲的將軍麵露悲痛的表情,他不說話,直接將手中的聖旨高舉過頭頂:“南朝三殿下伊闕立即回宮,不得違抗!”

對於這種帶著命令似地口%e5%90%bb,獨孤冥微微皺起眉,阮濃心底一沉,老皇帝早已知道獨孤冥的性格,如果沒有很要緊的事,根本不會出此下策。

“獨獨,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阮濃軟語建議。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東恒握住:“回去?你還想回哪裡?野了那麼久,又想走?”

獨孤冥眸光一暗,他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對他的女人說話。

東恒的不妥協,獨孤冥的不悅。空氣中的火花越來越熾熱。

阮濃拉拉東恒的衣袖:“這位公子,你認錯了吧,我不是阮濃!我是安平郡主!我現在是皇妃……”

東恒:“我呸,以為換了一張臉我就不認識你是門主了?”

北辰風跟東恒站在統一戰線:“門主,其實你就算不承認,你也是我們的門主,還是不要這麼任性了,跟我們回飄渺宮吧!”

“你敢……”獨孤冥出聲阻止。

因為他看見阮濃眼底有了一絲動搖。

阮濃第一次覺得飄渺宮跟獨孤冥簡直就是世上最最難以抉擇的問題。

跟他們回飄渺宮就要跟獨孤冥分離,跟獨孤冥走,就要跟東恒他們分離……

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傳來:“乾嘛不一起走呢?”

低頭一看,是逍遙七七!

而一直被人遺忘的角落裡,安平渾身顫唞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三殿下……伊闕。那個人居然稱呼獨孤冥為三殿下。

以往種種浮現心頭,安平整顆心驟然停止了跳動,她甚至沒有力氣再去解釋什麼。

——冥,我已經被許配給南朝三皇子,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我可以帶你走!

——許配給南朝三皇子不好麼?

——什麼好不好,嫁給誰都隻是取悅他國的工具,雖不說其他,南朝三皇子乃是賤民所處,在宮裡毫無地位,要不是他重病五年,我早就被送過去了……

這些話猶在耳邊,而她……癱倒在地上,沒有人上前管她。

這一刻,她終於知道為什麼了……

安平大笑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是她,自以為是的丟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

是她,自負的認為,就算她拒絕了獨孤冥,獨孤冥一樣會為她守候一生。

是她,自作聰明的將本屬於自己的一切拱手讓人!

安平抬起頭,美麗的眸子裡呈現著一股陰鷙與冷酷,臉上不再是吃驚,不再是悔恨,而是帶著一抹恐怖的微笑死死盯住站在獨孤冥身邊的那個人。

那個位子本應該屬於她……現在卻被一個沒人要的孤女所霸占著。

阮濃隻覺得身後有一陣風刮過,雖然很慢,卻帶著不容忽視的戾氣。

獨孤冥與東恒也意識到,兩人看也不看,直接出手。

兩隻不屬於同一個人的手掌齊齊卡住即將襲擊阮濃的人。?思?兔?在?線?閱?讀?

那個人,擁有跟阮濃一模一樣的臉孔。

東恒的心狠狠縮在一起,下一秒突然收手。不管如何,他不可能對這個冒牌貨下手……因為她帶著他們門主的臉。

獨孤冥手掌微微用力,輕而易舉的製止了安平。

“你還想怎樣?”獨孤冥輕輕一推,就把安平震倒在地上。安平手裡的匕首落下,發出叮當一聲。

“你為什麼不說你就是伊闕?為什麼,為什麼!”安平發瘋的嘶喊,爬起來想再撿起匕首刺過去。顏聖赫一個眼神過去,在暗處的魔教弟子一擁而上,壓製住了這個瘋狂的女人。

“放開我……”安平尖叫著,美麗的眼中蒙上了一種殘虐的神色,她好像瘋了。惡毒的盯著阮濃:“阮濃,你以為假冒了我,你就是我了麼?你永遠隻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女……你永遠是!”

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恨的並不是獨孤冥刻意的隱瞞身份,而是眼前這個人……

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感受到獨孤冥對她的寵愛,在她心中,獨孤冥除了自己,根本不會愛上任何人!如果不是阮濃不要臉的死纏爛打,獨孤冥根本不會看她一眼!沒錯,是阮濃搶走了她的一切。

她忽然笑起來了,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e8%84%b1了一幫人的束縛,從懷裡緩緩掏出一隻瓶子,大家盯著她的動作,逍遙七七滿臉唏噓:“她要服毒麼?”

阮濃瞪了他一眼,逍遙七七哼了一聲,抱著阮濃的大%e8%85%bf使勁蹭,然後嘴裡喃喃叨念:“怕怕,好怕怕,有人要服毒了!”

這一幕讓所有人震驚,因為大家看見,安平將藥水塗抹在臉上之後,撕下一張人皮,而人皮下麵覆蓋的是……一張與獨孤冥身邊女子一模一樣的臉。

“伊闕,我才是你真正的皇妃。”說完,將手裡的藥瓶遞給身邊魔教弟子的手中,一臉溫和道:“去,拿給那個女人!”

獨孤冥的臉上沒有表情,直直的盯著安平,冷聲:“你覺得我會要麼?”

安平聳聳肩,眼底蕩起一片溫柔,似乎剛剛歇斯底裡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

“伊闕,我們的婚事是南朝與北朝早已定下的,這關乎兩國的友好!伊闕,既然父王讓我們回去,那就回去吧!”安平一字一句,語氣溫和而有禮。

眾人有些迷茫,覺得安平有人格分裂,上一秒還像個瘋子似地,大叫大吵,如今卻變得如此嫻靜。

獨孤冥側頭,發現阮濃正慢慢的退下人皮,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他彎%e5%94%87一笑:“阿儂,我們走!”

“恩!”阮濃愉快的回應,朝東恒他們招招手:“把南懷素帶著,我們去一個新家!”

東恒微微一愣,卻見獨孤冥微微不悅的沉下臉,似乎不太喜歡他們。

“全聽門主吩咐,北辰風,帶著南堂主,我們走!”東恒一臉得意,討要他們?哼,他們就要天天出現在他麵前!門主是永遠屬於飄渺宮……管他什麼殿下還是殿上的。

“阿濃,阿儂阿儂……”逍遙七七%e8%85%bf短,在馬下一直追著顯得有些吃力。“帶我一起吧!”

阮濃在獨孤冥懷裡,懶懶的伸出頭:“不帶你,你也一樣跟來!”

而那一邊,畫風正在跟西易纏鬥的不可開交,見聖尊有離去的意思,連忙大喊:“聖尊,我什麼時候才能不打啊?”

顏聖赫回頭,看了看,大聲回答道:“等我們走的看不見的時候!”

西易目眥欲裂,心裡仿佛紮了一把刀,阮濃……你連讓我看一眼的機會都不給麼?

人群慢慢散去,沒有一人發現有個女子被遺忘。

那個女子望著那遠去的人群,美麗的眼眸燃著一抹憤恨的怒火,那是恨,深深的仇恨,使得她整張臉都扭曲了。

“阮濃!”這聲尖叫劃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