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冥皺起眉,朝前橫跨一步,將阮濃擋在身後。

阮濃不甘心的探出一個腦袋,興奮問道:“原來你都不放心他的麼?”

那人估計沒料到阮濃會如此說話,微微一頓,又笑起來:“基本上整天提心吊膽,生怕他被人抓住之類的!”

此話卻遭到獨孤冥一聲冷哼!

七十一章

七十一章

那人好像一點都不在乎獨孤冥眼底流露出的鄙夷,兀自感慨的說道:“阿冥啊,你都不曉得,在你失蹤的這段日子裡,我可是吃不小睡不著!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獨孤冥低頭繼續冷笑:“你這叫睡不著吃不好的樣子?”說完,用手指了指他春風得意的臉龐。

那人尷尬的咳嗽一聲:“其實人瘦到一定程度會浮腫!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

阮濃多半已經猜到眼前人是誰了,她跟這個人曾經通過信。

“什麼事讓你吃不好睡不好?是不是魔教要倒台了?”阮濃兩眼發亮,好像在幸災樂禍。

果然,正在與獨孤冥嗆聲的某人渾身一震,有些莫名其妙:“你聽誰說的?”

阮濃微微一笑,朝他一拱手:“原來是魔教聖尊!”

顏聖赫皺起眉,剛剛與獨孤冥嬉皮笑臉的樣子轉瞬即逝,隨即取代的是一股高深莫測的表情,他端詳著阮濃,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是看了許久,他肯定,這個人他不認識。

“你是怎麼知道我是聖尊?”他自認比獨孤冥低調許多,出門從來都帶著麵具,今天破天荒的摘掉出來溜溜,遇見獨孤冥那是巧合,但是這個人,他一次都沒見過,怎麼一眼就認出自己來了呢?他很好奇。

阮濃嘿嘿一笑:“你猜!”

獨孤冥有些不悅,跟這個人渣有什麼好說的。而顏聖赫想了半天都沒想到她到底是誰,抬眼,正好看見獨孤冥占有性的摟著她的腰,獨孤冥性格冷漠,根本不喜歡跟人多有接觸,而現在,獨孤冥看她的眼神,完全像一個被妻子冷落的丈夫。

阮濃見顏聖赫表情糾結,也不再為難他:“一年前,我寫給你的信收到了麼?”

顏聖赫微微一怔,他有些遲疑:“你是……阮濃?”

她就是那個送信給他,要他偷偷調換天波峰下麵的炸藥的阮濃?顏聖赫有些不敢置信,雖然他沒有見過阮濃,但是在做這件事之前,他徹底查過有關於阮濃的所有資料,包括她的長相,現在立在他麵前的人,跟畫像上的簡直天壤之彆。

阮濃點點頭:“恭喜你,猜對了!”

獨孤冥被他們一來一往弄得十分不爽,而現在又出這麼一道勁爆消息,阮濃跟顏聖赫居然有書信來往!而且還是一年前!

獨孤冥一把將阮濃扣在懷裡,冷聲:“你什麼時候跟這家夥搭上的?”

顏聖赫是什麼德行,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隻要能為魔教帶來好處的人,顏聖赫照單全收。但是一旦被利用完,就會被這個無恥的人狠狠丟棄。他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阮濃很委屈:“獨獨,我這可都是為了我們的幸福啊!”

獨孤冥很茫然,他的幸福怎麼可能跟這個人渣有關係?

顏聖赫笑而不語,隻聽阮濃慢慢解釋道:“你不記得了?畫風總是要接你回魔教,我怕你耳根子軟被人勸回去,所以才跟他做了一筆交易啊!”

“什麼交易?”

“幫魔教洗%e8%84%b1邪教的惡名!你看,才短短一年的功夫,魔教跟白道已經%e4%ba%b2如兄弟了!”阮濃攤開手,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這對魔教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從實力來說,白道雖然人多勢眾,但是門派太多不容易團結。而魔教,從人數上不如白道,但是勢力絕不輸任何一個武林大派,如果不是白道這麼多年的打壓,如今稱霸武林的也許不會是飄渺宮!

“那條件呢?”獨孤冥又追問。

“條件就是……”

“啊哈,阮門主,我忽然想到有件事要請教你!”顏聖赫突然插嘴,引得獨孤冥怒目而瞪,轉頭對阮濃道:“你繼續!”

阮濃很遺憾的看了看顏聖赫,一字一句:“條件就是冥尊入贅飄渺宮!”

嘎嘎嘎……空氣中傳來骨骼摩攃的聲音,阮濃很識相的後退幾步,獨孤冥一步一步逼近,顏聖赫慢慢後退,連忙擺手:“冥,你彆激動!”

獨孤冥冷冷勾%e5%94%87,不激動?怪不得攻打完天波峰之後,畫風沒聲音沒圖像,也不再催促他回魔教。原來是被這個人麵獸心的無恥小人賣給了飄渺宮。

“等等!”顏聖赫忽然伸手擋在眼前。

獨孤冥頓了頓腳步,冷睨著他,論武功,這個人……自己用一根小拇指就能捏死他。

“你還有什麼話說?”獨孤冥傲然挺立,雙手負後,一副‘不管顏聖赫等下說什麼,這一頓打是免不了的’樣子。

“你被阮傑關進菩提洞的時候,我有去救過你!”這番話,顏聖赫說的一本正經,神色也比較中肯。

“你……救我?”獨孤冥語氣有些不穩,倒不是因為感動,而是覺得很好笑。如果靠顏聖赫來救他,估計他還得在菩提洞再待五年。

說不定是十年……

“沒錯,當年阮傑把你抓走後的第五天,我就去飄渺宮跟他們理論了!”顏聖赫義憤填膺,雙手握拳。

“第五天?為什麼不不是第一天?”

“因為那五天我去了少林!”

“然後呢?”獨孤冥又問。

“然後我爹送給他一幅畫,他就走了!”阮濃在他們身後探出頭,大聲說道。

顏聖赫狠狠瞪了阮濃一眼,連忙賠笑:“不是這樣的!”

“那是什麼樣的?”獨孤冥忽然很想知道,這個人是用什麼樣的方法營救自己,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關於這個過程,他還是有興趣聽的。

“是這樣的,當年你被擒住之後,我很生氣,得到消息的那天正好下雨,我冒雨領著一萬教眾前去少林寺示威,少林寺方丈主持了然出來說,鑰匙不在他那裡,在飄渺宮!”顏聖赫頓了頓,見獨孤冥沒有什麼特彆的表情,又繼續說道:“我想,了然是和尚,不敢說慌,我就讓一萬教眾堵在少林寺大門口,繼續示威,我自己一人獨自上了飄渺宮!”

“你一個人?”獨孤冥突然笑起來,以他的武功,彆說阮傑,就是隨便一個護法都能製住他。他還真大膽啊!想到這裡,獨孤冥臉上終於了些許震驚的表情。

“沒錯,我一個人單槍匹馬殺上飄渺宮,誅死搏鬥了一個月之後,我終於見到了阮傑!”

“一個月?”獨孤冥臉上又出現了震驚的表情,比先前還要驚訝。

顏聖赫慎重的點點頭:“我在飄渺宮大吃了一個月,把飄渺宮所有的好東西都吃掉之後,阮傑迫不得已終於%e4%ba%b2自接見了我!”

獨孤冥有種想殺人的欲望。

“彆急,你知道,我武功不如你,單打獨鬥根本奈何不了阮傑!”

獨孤冥收起殺人的欲望,耐心聽他繼續說。

“見到阮傑之後,我跟他說明來意,並說,如果他不放了你,我就將魔教總壇轉移到飄渺宮腳下!天天逼著他!”

“說重點!”獨孤冥有些不耐煩,這些廢話他不想聽!

“哦,重點就是,阮傑一見麵就送了我一幅畫,我覺得十分喜歡……”

話音剛落,阮濃就看見一條金色的影子跟一條黑色的影子交纏在一起。

獨孤冥跟顏聖赫實力太過懸殊,沒多久,聖尊顏聖赫就有些不支,被獨孤冥打的連連後退,不過,敗歸敗,卻不至於立刻被獨孤冥殺掉,顏聖赫一邊躲閃避其鋒芒,一邊道:“你聽我說完再打行不行!”^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不行!”獨孤冥一口回絕。

阮濃撐著下巴看戲似地看他們你來我往的過招,但從獨孤冥招式上來說,他並不想真的殺顏聖赫,相反,每次在關鍵時候,獨孤冥都刻意留下生機給他。顏聖赫不傻,隻管投機取巧的求生,絕不反擊。

終於,在半柱香之後,顏聖赫一身狼狽,獨孤冥慢條斯理的整理領口褶皺的地方:“你可以繼續說了!”

阮濃捧著下巴興致盎然。

“冥,你不想知道那畫上畫的是什麼麼?”顏聖赫一改剛剛的狼狽,語氣忽然沉重起來。

獨孤冥微微挑眉:“就算我不想知道,你也會不厭其煩的描述給我聽!”

那副畫很簡單,就是一棵樹差點被風刮倒了。

“你就為了一副畫打消了救我的念頭”獨孤冥哼了一聲,語氣鄙夷。

顏聖赫點點頭,平淡道:“我就是看到這幅畫才決定放棄的!”

“那幅畫上有什麼玄機?”

“當然當時我拿著畫回去揣摩了很久,當我終於揣摩到,準備跟阮傑說的時候,卻得到阮傑離奇暴斃的消息,他的預言印證了。他將自己比作那棵樹,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之所以把這副畫送給我,就是想告訴我。如果魔教再不收斂收斂,我的下場將會跟他一樣!當時,我就下令立刻撤出中原,修生養息,等候時機!”

“你還真夠識相的!”獨孤冥冷笑。

“我這叫見機行事!”顏聖赫不甘願的辯解。

所有的疑惑都已經得到解決,獨孤冥不再逗留,拉著阮濃準備去參加武林大會,顏聖赫又攔住他們兩個麵前:“冥,你現在還不能去!”

“為什麼?”

“你要是去了,白道很多人會崩潰的!”阮濃插嘴道。

就好兔子們在一起選舉首領,突然衝出來一隻狼也想參加的道理是一樣一樣的。

越過紅石穀,顏聖赫帶著獨孤冥與阮濃來到屬於他們的地盤,魔教總舵就在這裡。

當年撤出中原,沒地方安置手下那些弟兄們,所以才選擇紅石穀作為暫時棲身點,可五年過去了,大家對這裡都有了些許感情,也就不再想著遷回去。

魔教還是沒有變,獨孤冥跨進門開始,就覺得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正如同十年前他跨進這裡時,一摸一樣。

“這裡我按照中原的樣子,一磚一瓦都不曾變過!”顏聖赫站在玄天殿上,回首看向獨孤冥。

此時此刻,顏聖赫早已沒有剛才的輕浮,一股說不出的光彩從他眼底透出,就好像一個人拚儘了所有蓋出一棟房子,並向自己的兄弟得意炫耀的感覺!

阮濃環顧四周,覺得魔教的人很喜歡黑!

沒錯,門是黑的,牆麵是黑的,就連地板都是黑的。玄天殿的頂上掛著一隻怪異的獸首,想必是他們信奉的聖物。

獨孤冥沒有說話,拉著阮濃朝另一邊走去,左拐右拐然後再拐,穿過花圃、走過小橋、繞過長廊,遇到一些魔教弟子,他們先是一愣,然後急忙行禮。阮濃覺得,獨孤冥在這裡比在王府的時候要和藹。

在王府裡,下人對他點頭哈腰,他連看都不看直接越過他們,而在這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