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眉心那一簇火一樣顏色的火焰。

忽然,那人手掌凝氣,四周的雪仿佛有了生命力一樣,搜搜的圍繞著他,掌心的雪越來越多,那人眉心一動,掌心的雪立即化為一柄白色的利劍。

劍雨紛飛,伴著落雪,夜色中隻能看見他劃過的白色影子。劍氣所到之處皆為灰燼。

他豁然停下,捂著心口。

獨孤冥滿臉汗水,有的落在雪地裡立即融化,而心口的灼熱,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他知道,讓他如此瘋狂的人是誰。

阮濃!該死的騙子。

從踏上回國的途中,他沒有一天不在想她,為什麼?為什麼離的那麼遠還能左右他?吸走她的功力,逼出攝魂釘,他一點都不後悔,可是……可是他的心在疼,每夜做的夢都是她,她的笑,她的淚,她的傻氣……還有她那天無助的淚。

阮濃,你該死,獨孤冥咬緊牙關,硬生生壓下那股莫名的思念!

何鶴赫遠遠站著,這時候的獨孤冥是誰都不能去打擾的。誰去打擾,不死也去掉半條命。

可是,他手裡現在捏著一份至關重要的密函,生命與使命,他到底是忠於使命,還是保住性命呢?

“何鶴赫,你鬼鬼祟祟在那乾什麼?”

一聽見主子的聲音,何鶴赫精神一振,十分利落的提氣,落在獨孤冥身側:“主人,卑職有要事稟報!”

“說!”獨孤冥撩起汗濕的發絲,動作肆意而妖嬈。

這幾天他都用無窮無儘的公事來麻痹自己,目的就是不想讓自己有閒下來的機會,因為一閒下來,那個該死的臉就會出現在他麵前!

“陛下說,既然主子已經康複,跟北朝的聯姻也該繼續才是,五年前您與北朝郡主的婚事已經拖的太久……”

“退了!”獨孤冥不假思索道。

“退了?”南朝皇帝不敢置信的重複著獨孤冥的話,有些不解。是哪個哭著喊著說非安平不娶的?好了,他厚著老臉說服北朝那個老王八蛋,願意把安平嫁過來之後,他一下又失蹤五年,這也就罷了,好不容易回來,他卻說退了?

“不行!寡人金口玉言,怎能出爾反爾,再說,你府上到現在連個侍妾都沒有,想過那些臣子會怎麼議論你?”

獨孤冥懶懶的把玩手裡的扳指,睨了皇帝一眼:“隨便他們怎麼議論!”

老皇帝氣不打一處來,蹭的一下站起來:“你想氣死寡人是不是?”

“可你還是活的好好的!”

“……”

皇帝意識到,對於這個兒子不能來硬的,隻能來軟的。壓下心中的怒意,皇帝語重心長起來:“兒子,寡人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若有一天寡人不行了,那些臣子不願跟你走怎麼辦?”

獨孤冥垂下眼簾,淡淡一笑:“不願跟我走的,我讓他跟你走!”

“……”

六十三章 嫁人

六十三章北朝皇帝剛參觀完自己的皇陵,便接到南朝皇帝派人送來的提%e4%ba%b2帖。

皇帝捏著提%e4%ba%b2帖久久不語,望了望身旁站的阮濃。

“你如何看?”

阮濃沉默不語,她星夜趕路隻不過將父%e4%ba%b2遺留下的東西送給皇帝,相信皇帝看到這些玩意之後,對皇後應該有更深一層的認識,不用她動手,皇帝就該將皇後弄死。

可是,皇帝看完好像沒什麼表情,反而將一封看不懂的信給她看,一時間拿不出主意,阮濃隻好敷衍道:“陛下明察秋毫,我等不敢擅自揣測聖意!”

皇帝笑了:“人小鬼大,朕確實有主意,不過,還拿不準!”

“哦?”

皇帝挑眉看了一眼阮濃,像她這樣大的年紀,在得罪皇後之後,還能活那麼久,這難道不是奇跡嗎?

“南朝皇帝安插了一個奸細在朕身邊,朕一直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安插一個!”

“陛下果然英明,安平郡主天資聰穎,確實適合擔當如此重任!”阮濃順坡下驢,馬%e5%b1%81拍的一個比一個響。

皇帝搖頭:“安平不是朕理想中的人選!”

“……”安平不是?那還有誰更適合?阮濃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你就不錯!才思敏捷,又懂得變通!”

阮濃大驚,連忙跪下:“陛下,小人隻是江湖宵小,怎能擔當此大任?”

皇帝慢悠悠笑起來,單手扶起她:“你爹生前是朕的心腹,對於他的女兒,朕更該重用才是!這是聖旨!”

最後一句話說的頗重,阮濃驚愕的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帝。

皇帝豈會不知她心裡想什麼?對於阮濃的一切,皇帝早已調查清楚。

“飄渺宮是你爹的心血,你不想將它發揚光大麼?”

果然帝王心不可測,原以為將所有東西呈上去就沒自己的事了,沒想到,會引火燒身,幸好沒將北辰風是皇子之事告訴皇帝,實在不敢想象,以北辰風的性格,如何在這皇家生存。阮濃歎口氣,知道騎虎難下,如果今天不答應皇帝,很可能為飄渺宮帶來滅頂之災,所以她彆無選擇。

“陛下說的是,小人一定儘力完成任務!”

皇帝的臉一下子變得陰霾起來:“朕要你輔佐三皇子當上皇帝,接下來,你該知道怎麼做了!”

阮濃當然知道,接下來便將自己變成妲己,禍害南朝。

聖旨下的很快,在除夕的前半個月便已經送往南朝。

安平郡主得知這個消息,哭的像個淚人,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嫁給一個出身低賤的皇子。

“姑母,我不嫁,若真要嫁過去,我就死在您麵前!”安平哭天抹淚的跪在皇後麵前哭訴。

皇後笑笑,拉她起來:“傻丫頭,姑母怎麼可能真的把你嫁過去呢!實不相瞞,哀家已經跟皇帝說此時,皇帝答應令找人代替你去!”

“真的?”安平不敢置信的看著皇後。

“當然,哀家何時騙過你,不過,哀家有件事還是要跟你說清楚,找人待嫁容易,可這京城知道你的人可不少!”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我一輩子不出去吧!”

皇後揚起%e5%94%87,把玩著一隻盒子:“或許,有個地方,適合你安身!”

說完,將盒子遞給安平,安平將信將疑的打開,嚇了一跳,那是一張麵具,良好的質地,摸在手上跟真的一樣。

“姑母……”

“從今往後,你就呆在飄渺宮吧!”皇後笑的一臉惡毒!

“那阮濃呢?”她可不想阮濃在自己麵前繞來繞去的。

“當然是替你去了!”

安平一下子明白過來,捏住那個盒子,微微綻開笑容。

阮濃,從今往後,你的飄渺宮,就是我的了!

你手下的護法以後也任我錯緣捏扁。而你,就替我去受苦吧!

“東護法,東護法,不好了,北堂主出事了!”飄渺宮弟子慌慌張張跑進來。

“什麼事?”東恒厲聲問道。

“不知道,北堂主被南堂主背著回來的!”

東恒一溜煙跑出去,正好看見南懷素背著北辰風風似地朝火焰洞跑。∴思∴兔∴網∴

“怎麼回事?”東恒一把拉住旁邊的弟子冷聲問道。

弟子滿臉愁容:“弟子也不知道門主是怎麼想的,大冷天要北堂主下河捉魚……北堂主為了哄門主開心,就真的下了,後來門主嫌魚小,一直不給北堂主上來……後來……後來北堂主在河裡折騰了兩個時辰,要不是南堂主……”

東恒握緊拳頭,一拳砸在一旁的雪鬆上,雪花簌簌的落下。這麼冷的天,叫北辰風下河捉魚?湖麵都結冰了,饒是北辰風內功再好,也抵擋不住兩個時辰啊!阮濃到底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回來變成這個樣子?

整個三皇子府邸,燈火輝煌,今天是三皇子納妃,舉國歡騰,擺了三天三夜流水宴席,款待群臣。

阮濃頭頂大紅喜帕,安靜的坐在喜床上等待傳說中不得寵的三皇子,皇帝臨行前已經說的很清楚,隻要她完成所有的事,以後飄渺宮跟朝廷就再無瓜葛。那麼她除了答應之外,彆無選擇,東恒發現她不見了,是否會瘋掉呢?她歎口氣,活動了下酸澀的脖子,一路上的顛簸讓她渾身都不舒服,而她坐在這裡已經整整一天了,外麵隱隱傳來絲竹之聲,想必是為了慶賀……

想到這裡,她的心不免酸痛起來,再也沒想到,第一次身披嫁衣,居然嫁給一個臉麵都沒見過的男人!

獨孤冥……

腦子裡突然想到他,阮濃呼吸急促起來,萬一他知道自己嫁人了,會不會又誤會呢?隨後她自己搖搖頭,不會的,獨孤冥恨都恨死她了,哪裡還會在意她嫁給誰呢?

房間裡很靜,吱呀,門被推開,沉穩的步伐越來越近,阮濃大氣都不敢喘,小手緊緊揪著裙擺。

喜帕的邊緣出現一雙紅色的靴子,阮濃知道,現在站在她麵前應該就是三皇子。

她在腦子裡反複想著,等下要說什麼?或者該怎麼做?新婚之夜,都要洞房的,三皇子身體不好,應該沒有能力吧!希望皇帝提供給她的消息不要是假的,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豁然,頭發一痛,喜帕被人粗魯的扯開仍在地上。

阮濃驚呼一聲,抬頭。

那一刻,她忘記了呼吸,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會把眼前之人嚇跑,眼睛一直盯著頭頂上方的容顏。

驚為天人的臉龐,透著一股懾人心魄的孤傲,眉宇間那枚火紅的火焰,淡然而帶著冰冷的目光,透著鄙夷的看著她。突然間,她的心痛了!

獨孤冥……她要嫁的人是獨孤冥!

六十四章 形同陌路

六十四章形同陌路“獨……!”那個名字,已經到了%e5%94%87邊,卻又被她硬生生咽回去,她劇烈的顫唞著,無法移開視線。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獨孤冥怎麼可能在南朝?他應該在中原!

眼前這個男人,有著一張熟悉的臉龐,隻是,他們明明那麼相似,卻又是那麼不同。

獨孤冥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人,他不喜歡,頂多裝作沒看到,但絕不會有這樣憐憫而嘲弄的表情。那雙藍霧般的眸子裡,仿佛收容了整個煉獄,任何被他望見的人,仿佛置身地獄最底層。

“你是獨孤冥什麼人?”這麼相似的臉龐,極可能有血緣的聯係,這個男人,或許是獨孤冥的兄弟……對,肯定是的!

男人並沒有回答,隻是眯著眼,粗糲的指端摩挲著她的%e5%94%87瓣。

渴求答案讓她忘記眼前這個人是多麼危險。

“獨孤冥呢?他在哪?”她追問,急迫的想知道關於獨孤冥的消息,哪怕一點點也是好的。

如果眼前這個人是獨孤冥的兄弟,那麼他一定會知道獨孤冥的下落。

她渾然不覺眼前這個男人眼底散發的唏噓,她滿眼都是渴望的看著他,像抓住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