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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上位手冊 容光 4276 字 3個月前

,可是心底裡卻似是被人撒了把碎冰渣,冷得她嘴%e5%94%87都在顫動。

她自打進宮以來,因著那點詩意才氣被皇上看中,天氣嚴寒之時,也隻著單薄的白衣,隻因帝王喜愛她的柔弱憐人,喜愛她的溫順乖巧。

可是前些日子,沈太傅派人傳話給她,要她想法子讓沐貴妃犯錯,隻因他遞了折子給皇上,皇上似是礙於沐青卓不好定罪,所以沒有動靜。他堅信皇上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壓倒沐家。

沈芳儀苦苦思索了好久,才有了如今的計策,意欲傷害自己,以謀害沐貴妃。

可是她未曾料到,她的父%e4%ba%b2完全是自以為是,皇上重視沐家遠勝於這個太傅,又豈會因為一本彈劾的奏章就判了沐家的罪呢?

後宮不得參政,她卻以這樣拙劣的法子為虎作倀,區區伎倆壓根不被顧淵放在眼裡。

想到那些剪燭西窗的時刻,想到他與她耳鬢廝磨細語溫存的時刻,她隻覺得一切都可笑至極。身子止不住地顫起來,她放肆地笑著,形容狂妄得不似平常那個柔弱斯文的芳儀。

綠裘被嚇得不輕,忙抱著她的身子哭喊道,“主子,主子你怎麼了?”

卻見身下的人笑著笑著,忽地雙眼緊閉,哭出一行淚來。

她不是沒有想過皇上不會罰沐貴妃,隻是愚蠢地以為皇上對自己心存憐惜,哪怕此舉拉不倒沐家,至少憑著這幾分憐惜也會心疼她身上的傷。

就當做是那宮女真的失手燙傷了她,派人儘心醫治,然後賞賜些珍品,這樣也不行麼?

這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各位宮妃耳裡。

沐貴妃含笑倚在窗邊,輕飄飄地“哦”了一聲,尾音上揚,顯然心情很是愉悅。

姓沈的以為這樣就能拉倒她麼?殊不知隻是以卵擊石,自討苦吃,眼下太醫一個也沒去瑞喜宮,也不知她的傷會不會留疤。若是留了疤,此人才算真的廢了。

“雖說皇上不重視她,但到底禮不可廢,既是本宮的人失手錯傷了她,本宮自然有義務去探望她。今後每日午後,都備車輦去她那兒走一趟吧,免得被有心編排一番,說本宮的不是。”

而這個有心人之一,也就是原本想看場好戲的如貴嬪倒是大失所望,明明可以借此機會一睹沐貴妃吃虧的樣子,豈料那個沈芳儀到底是平庸了些,不得帝王心,自然難以傷及沐貴妃這種地位的人一絲一毫。

沈芳儀吃虧在技不如人,更吃虧在運勢上,若是此刻皇上沒有受傷,自然怎麼著也會派些太醫來,哪怕是麵子上也要做做樣子。可誰知皇上偏偏在這個時候受傷,太醫們忙著照料皇上都來不及,哪裡還有閒心來理會這個不大不小的芳儀呢?

如貴嬪漫不經心地吩咐紅映,“去庫裡把那瓶皇上賞賜的祛瘀膏拿出來,送去瑞喜宮,就說本宮要她安心養傷,這點小傷小痛的沒什麼熬不過。”

就算是隻軟柿子,也有存在的價值,利用得當,也許會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皇上抱恙,後宮裡的人也就安靜了一段時間,皇後每日都去宣明殿照料著,又要忙著處理後宮的事情又要忙著照顧皇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而就在沈芳儀的事情叫眾人都看了個笑話時,這日清晨天還未亮,汀竹宮負責打掃的嬤嬤才走進偏殿,就忽地被殿裡的景象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隻見偌大的空殿裡,一個女子身著單衣飄飄蕩蕩地掛在房梁之上,麵目猙獰,雙目外凸。

此時天剛蒙蒙亮,那嬤嬤瞠目結%e8%88%8c地站在門口,看著掛在梁上的人就這麼直挺挺地在風裡輕輕搖晃,仿佛一場寂靜的啞劇,合著她麵上的表情與灰白色的麵容,卻是說不出的可怖。

那天上午,傳言似是長了%e8%85%bf一般迅速隨著那聲尖叫在宮裡傳開。

聽說汀竹宮裡的宮女錦裳因燙傷了沈芳儀,畏罪自殺,懸梁自儘。也有傳言說,錦裳是不堪沐貴妃的酷刑,所以被逼上絕路。

總之無論哪一種說辭,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都隨著一條性命的消失變得錯綜複雜起來——

第四十章

錦裳的死訊隻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就傳遍了宮裡每一個角落。

宮女們做事的時候會竊竊私語,太監們跑%e8%85%bf的時候會交頭接耳,就連後宮裡的妃嬪們也對此有了極大興趣,總有些份位低的宮妃們湊在一起談論著這件事。

反正此事與她們無關,不論是沈芳儀失寵還是沐貴妃遇上了麻煩,她們都樂觀其變。

“依我說,指不定是沐貴妃指使那宮女做的這事兒,誰叫沈太傅要在朝堂上參沐大人一本呢?皇上也沒表態,沐貴妃懷恨在心,會讓自己的宮女做出這種事情,也不稀奇。”

說話的是安良媛,選秀出身,父%e4%ba%b2是個小小芝麻官,她雖容顏秀麗,但擱在後宮裡就不算出眾了,因此至今也不過正六品的良媛。

和她一宮的鄭良儀與她關係一向不錯,也便附和道,“我看也是,事後沐貴妃對那宮女百般責罰,聽說是皇後及時趕到,那宮女才免去一死呢。我說這是要殺人滅口,狡兔死,走狗烹……誰知道那宮女最後是自儘的還是被人謀殺的呢?”

就在這當頭,忽聽不遠處傳來一個隱隱含怒的聲音,“狡兔死,走狗烹,喲,你們幾個好雅興呀,如今皇上負傷在身,你們竟還有心思來禦花園散步,當真是詩情畫意的場麵呢。”

所有人的臉色齊齊一白,忙轉過身去,隻見小道之上正立著個盛裝女子,身後僅跟了幾個宮女太監,語氣不怒自威,麵容凜冽似冰,不是沐貴妃又是誰呢?

一群人就這麼僵硬地福身行禮,“參見沐貴妃。”

沐貴妃沒說話,從容不迫地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眼最後說話的鄭良儀一眼,“方才本宮似是聽見你們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什麼狡兔死,走狗烹,看你們說得這樣儘興,不如也說給本宮聽聽?”

鄭良儀神情尷尬地站在那裡,進退維穀。

反倒是安良媛站出來賠笑道,“貴妃娘娘,嬪妾幾個不過是在賣弄一點知識罷了,想到什麼說什麼,這才隨手拈了點書上的句子裝文化人,打腫了臉充胖子呢。”

其餘幾個妃嬪均點頭稱是,誰也不願攪進這趟渾水。

“隨手拈來?”沐貴妃微微一笑,原本就豔麗驚人的容顏顯得更加嬌媚,隻是這笑容隻維持了一瞬間,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寒著張臉直視著說謊的安良媛,冷冷道,“本宮在問鄭良儀,誰允許你插嘴了?在宮裡待了這麼些年,仍舊這麼沒規沒矩,口無遮攔,難怪至今仍是個良媛。不儘心儘力伺候皇上,儘在背後嚼%e8%88%8c根,當真是好教養。”

她的輕蔑與嘲諷儘顯其中,絲毫情麵也不留。

在場的妃嬪品級都不高,頭數安良媛與鄭良儀的地位要高些了,可沐貴妃當著眾人的麵就對安良媛數落一通,一下子叫她連勉強維持微笑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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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皇後照顧著皇上,本宮怕後宮有些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的人專門挑在這時候惹是生非、煽風點火,特意來巡視巡視。”沐貴妃漫不經心地掃視一圈在場的人,然後儀態雍容地轉過身去準備離開,隻留下一句,“待皇上傷好以後,本宮會把今日之事如實上報,後宮裡容不得這麼放肆的人。”

隻一句話,叫所有人都暗暗叫苦。

後宮之事一向有皇後打理,但難免有忙不過來的時候,而沐貴妃身為後宮第二個主子,自然會搭把手,這也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看這情形,若是沐貴妃被錦裳自儘之事拖累了倒還好,無暇再管這麼多;若是毫發無傷,恐怕今後有傷的就是今日在背後嚼%e8%88%8c根的人了。

皇後連日照顧皇上,自己也累得夠嗆,如今忽然又得知錦裳自儘的消息,臉色一沉,仍是招來步輦朝汀竹宮去了。

錦裳的屍首已經被送去了內侍府檢查,沐貴妃坐在大殿裡一言不發,麵色陰沉。

錦裳跟了她好些年,性子沉穩,做事謹慎,與她感情素來深厚。前些日子傷了沈芳儀,她本來就已經有所懷疑,隻怕此事是沈芳儀自己一手造成的,隻為了誣陷她借朝堂之事在後宮一手遮天、解決私人恩怨。

她對錦裳處以私刑,也不過是為了堵人之口,事情過了就算了,免得皇後治錦裳的罪。可如今錦裳忽地死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她心裡有鬼,所以殺人滅口,以免皇後問出個所以然來麼?

正心煩意亂之際,皇後已然到了。

沐貴妃起身行禮,所有禮節一絲不苟,哪怕心裡再亂,她終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沐貴妃,容不得絲毫差錯。

皇後也不含糊,開門見山就問她,“錦裳是怎麼死的,可查出個所以然了?”

“臣妾已經命人在第一時間將她的屍首送去了內侍府,隻等檢查完了,就會有人來回報。”

皇後“嗯”了一聲,坐上了主位,一邊揉著眉心,一邊推拒了宮女端來的茶水,“免了這些,本宮才從皇上那兒趕來,也坐不了多久。你也知道,眼下皇上受了傷,什麼事情都要往一旁擱一擱。隻是本宮沒想到,你這兒竟出了這麼個岔子,若是單單沈芳儀受傷,那還好說,現如今犯事的宮女竟然還死了……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沐貴妃身處高位這麼些年,盛寵不減,也是個心思深的人,未曾做過什麼出格之事。再加上沐家在朝中的地位,皇後也是要敬她三分的。

沐貴妃略一停頓,才緩緩道,“皇後娘娘這麼說,就是相信臣妾,臣妾先在此謝過。隻是此事,臣妾隻覺得不是錦裳畏罪自殺這麼簡單,怕是有心人想要借著臣妾的父%e4%ba%b2與沈太傅在朝堂上的過節大肆發揮,導致此事牽扯到了臣妾與沈芳儀身上。須知如今沈芳儀有傷在身,而臣妾的宮女又死無對證,稍微有點心眼的人都看得出,矛頭統統轉到了臣妾一人身上。”

皇後沒說話,思索了片刻,才說,“你是個伶俐人,做不出這麼明顯的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本宮也對這件事有所懷疑。隻是懷疑歸懷疑,卻沒有證據能證明什麼。這些日子你就先待在汀竹宮裡,少出去走動,一切自有本宮做主。”

沐貴妃臉色一白,這不是變相地將她軟禁起來了麼?

她還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