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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許七爺已經接管了完全接管了許家。”

季衡低聲問道,“可曾見到了許家另外的兄弟。”

付揚知道他的意思,說,“皇恩浩蕩,許家前來接旨的人中,除了老大未在外,其他都在,看來也是叔侄和睦,兄弟友愛。”

季衡直接問道,“你們下廣州,許老大和許七之間鬨起來的事情想來也是清楚的,你們回京前,兩人狀況如何了。”

付揚道,“據聞,許家老大曾上岸想殺許七爺,不過是被打退了,許七爺為著兄弟和睦,想要和解,但許家老大不相信許七爺的誠意,沒有露麵,說是乘船往南邊去了,之後如何,卑職也是不知了。畢竟大海茫茫,他們做海商的,比起我們這些人來說,是要行蹤不定更多。”

季衡知道他說的也是實話,就在心裡點了點頭,心想許七也長大了,想來不會在和他大哥之間的事情上吃虧,這也就行了。

付揚以為季衡還會問些許七之事,他也準備了一肚子話為他解答,沒想到季衡已經沉%e5%90%9f起來,並不再問了。

季衡神色深沉,在春光裡,肌膚瑩白,的確是人美如玉,付揚自從能夠欣賞楊欽治,便也發現自己能夠欣賞季衡了,他就立在那裡,想說些什麼又不好打攪季衡的沉思,隻得默默站著。

季衡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你對許七動手之事,乃是受皇命而為,我當時隻是一時怒極攻心才對你口出惡言,還請付統領你不要往心裡去,那件事,咱們就揭過了吧,既然都是為皇上辦事,還請繼續儘心就好。”

付揚愣了一下才趕緊讓自己巧%e8%88%8c如簧起來,說,“大人,卑職之後便想過了,卑職雖然是受皇命而為,但卑職也實在有著過錯。常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許七爺乃是大人之表兄,又是從小一起長大,情意非同一般,卑職沒為大人著想便執行命令,實在不應當。以大人同皇上之間的情意,卑職將此事告知大人,也並無不可。”

季衡趕緊道,“付統領,你還請不要如此著想,你既然身負皇命,便以皇命為重便是,將來若是皇上是要我的命,你受命殺我,我也是無話可說的。你這般講,倒是讓我無法再敬重你了。你的剛直乃是皇上最看重的,還請大人不要折了。”

付揚和季衡對視了一眼,心裡明白季衡是為自己的麵子著想,而且也可看出季衡的確不是一般男寵,他便說道,“多謝大人。”

季衡道,“其實我也當不得統領你的謝,以後好好為皇上辦事吧,讓統領大人因我而受責難,我本來就很愧疚了。”

季衡說話十分客氣,付揚可不能真的這樣聽,恭恭敬敬又對他行了禮,之後就突然說道,“皇上並未問卑職許七爺之事,許七爺讓卑職為大人帶話,盼你一切順遂即好。”

季衡愣了一下,對他一笑,“多謝你了。你下去吧。”

付揚便行了告退禮,退了下去。

那邊楊麒兒是認識柳升的,他看到柳升在一邊,就跑到了他跟前去,盯著他看,柳升有些受寵若驚地躬身行禮,“太子殿下,奴婢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嗎?”

楊麒兒將小手握在一起,一副小大人樣子,道,“爹爹呢。”

柳升笑道,“太子殿下跟著少傅大人一起玩即可,皇上正在忙呢。”

楊麒兒癟了一下嘴巴,不理睬他了,自己往季衡所在的涼亭裡來,半路遇到付揚,付揚趕緊躬身對楊麒兒行禮,楊麒兒看付揚高大英武,就仰著頭多看了他一眼,付揚則對楊麒兒笑了笑,付揚是守著楊麒兒從無到有的,因他沒有柳升那細致的玲瓏心思,其實至今並不大明白楊麒兒到底是從何而來,他並不大相信楊麒兒乃是許家的那位他自然未見過的庶出閨女所生,但是他至今也沒想到他是季衡所生,此時看到楊麒兒那像季衡的眉眼,他不得不又側頭看了一眼那座涼亭,心裡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楊麒兒看了付揚之後就高高興興往季衡處去了,付揚一直等跟著楊麒兒的幾個宮人都離開後,自己才又抬步往園子門口方向走去,然後跟著柳升出園子。

在路上,付揚就對柳升說道,“柳公公,太子殿下那一雙眼睛,可真像小季大人。”

他覺得柳升應當是知道些什麼隱秘的,柳升卻隻是笑,道,“可不是嘛。”然後沒有彆的話了。

楊麒兒跑出了一身細汗,他現在不大敢往季衡懷裡撲,怕把自己的弟弟妹妹撲沒了,於是隻是上前拉了拉季衡的衣擺,季衡則將他往懷裡抱了抱,又摸了摸他的額頭和小頸子,發現出了汗,便也不再在涼亭裡多待,抱著他上了轎子,回蘭芷樓為他擦身換衣裳。

季衡對當初那位和尚的話隻是半信半疑,但是楊麒兒出了皇宮來了這個行宮之後,身體果真就好了很多,精力旺盛,除了小小感冒過一次,就再沒有生病了,而那感冒,也隻是喝了一劑藥也就好了。

付揚又去回了皇帝話,他現在腦筋變得好用多了,回了季衡對他的問話,然後沒有提許七郎,皇帝比較滿意地讓他離開了。

付揚回到府裡後,休息了幾天,皇帝便又有了新任務讓他去做,付揚便知道自己又算是重新得了聖寵,沒事乾可真是會愁死他的。

於是得閒之後,他又到了楊欽治府上前來道謝,到的時候,沒想到楊府正在收拾東西,不少東西都正在打包,讓他覺得很詫異。

春天來了,天氣暖和了,楊欽治身體也就好了很多,府裡雖然忙碌,他這個主子可不用忙,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但是又怕風吹,故而不僅戴了書生帽,還在當風的方向立了兩扇屏風。

雖然楊欽治是無官無職,且年紀比付揚小很多,但付揚還是很恭敬地對他見了禮,說道,“三公子,付某又前來叨擾了。”

丫鬟流雲對付揚很有些好感,已經去給付揚端了一把椅子來,付揚坐下後,就問楊欽治,“三公子的氣色要比年前好多了,近來身體無恙吧。”

年前楊欽治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嚇到付揚,付揚還擔心他是不是要死,沒想到開春了他又活蹦亂跳了。

楊欽治手裡捏著一張藏藍色的手巾,擦了擦被曬得流眼淚的眼睛,懶洋洋地瞥了付揚一眼,道,“付統領又高升了嗎,這般高興地來看我。”

付揚道,“三公子說笑了,高升說不上,不過是有差事做了而已。都是多虧三公子,故而前來致謝。”

付揚帶的禮物,禮單給的是管家,管家這時候拿來給楊欽治看,楊欽治瞥了一眼沒有拒絕這些禮物,對付揚道,“你還真有心。”

付揚道,“算不得心意,隻盼著三公子能夠身體康健罷了。”

楊欽治道,“一時半會死不了。”

付揚又說,“之前在餘杭時,倒是同徐將軍見過一麵。”

楊欽治聽他說到徐鐵虎,就微微蹙了一下眉,付揚盯著他,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徐鐵虎是過完元宵就離京了,楊欽治想到他在的時候是自己身體最差脾氣最差的時候,就略覺得對不住他,不過馬上,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開始閉目養神起來,也並不大理睬付揚了。

付揚則目光四處逡巡了一遍,自己說道,“三公子難道是要搬家,這般收拾東西,倒不像隻是春日曬一曬。”

楊欽治用那巾帕蓋住自己的眼睛,躺在那躺椅上似乎是睡過去了,好半天才發出點聲音來,“這個宅子是季衡的,我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我自己買了個宅子,現在天氣和暖了,正好就搬過去。你以後再要找我,就往寧和大街旁邊的劉狀元胡同來,我以後住那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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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揚把這個新地址記下了,盯著楊欽治看,隻見他麵色太白,像是要被太陽曬化了一樣,又說,“三公子既然搬家,什麼時候辦喬遷酒,我是定然會去吃的。”

楊欽治輕輕抬了抬手,朝付揚的方向指了一下,說,“我在京裡也就認識季衡和你了,還辦什麼喬遷酒。”

付揚盯著楊欽治的手,隻見那手比自己的大手是要小了一圈,手指纖長白皙,被陽光打著一層光,付揚想,比此前見過的那所謂江南第一名妓的手好看,但瞬間又覺得自己混賬了,把一個原郡王的手和名妓的手作比較,太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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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欽治是最耐得住寂寞的人,能夠曬太陽發呆一整天,付揚坐在那裡卻是有些坐不住,之後隻得告辭了。

楊欽治搬家,季衡是知道的,畢竟他原來住的是他的宅子,季衡讓人送了喬遷禮去,又對楊欽治說,他看得上的仆役,全都帶走就是,並且讓將這些人的賣身契約全都給他送去了。

楊欽治很開心地就接收了這份禮,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而季衡又住在行宮裡總不出來,他在搬完家之後,就趁著春光正好,決定去行宮看季衡。

楊欽治其實是個很肆意的人,因為覺得可生可死,世間之大,都是虛妄,那麼就隨意就好了,享受就好了。

故而以一個白板之身,讓人去給行宮遞帖子求見季衡,他也是能夠做出來的。

而行宮管理此事的總管太監,因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故而想到這說不得是季衡交的朋友,不然一般人哪裡有這個膽子來遞帖子,便還真將這個帖子送去給季衡了,季衡看到,便讓人趕緊去接了楊欽治進內宮裡去。

時間已經進入三月,天氣明媚,柳綠花紅,實在是春日負暄冶遊的好時候。

因季衡這陣子身體很好很康健,許氏也就暫時回季府去了,而楊麒兒也懂事了不少,不會太鬨季衡,季衡一邊養胎一邊看管教導兒子,也並不覺得日子難熬。

楊欽治被轎子接到玉堂園裡,季衡正在一座軒榭裡陪兒子玩,楊麒兒自己開著他的那輛木車,玩得不亦樂乎,季衡就坐在旁邊看著。

楊欽治下了轎子,從軒榭敞開的門窗就看到了裡麵的情景,沒想到是這麼一副安樂的場景。

宮人進軒榭稟報之後,季衡已經自己%e4%ba%b2自起身來了,到軒榭門口迎接了楊欽治。

在軒榭裡坐下,楊欽治才對楊麒兒道,“這位就是太子殿下吧。”

季衡還沒有回答,楊麒兒已經自己從車裡下來,走到了楊欽治的跟前來,發現楊欽治是個漂漂亮亮的青年,他就做出端正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