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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千裡眼往這邊看,而是在接過徐廣胤手裡的信,徐廣胤正和他談著話,而徐鐵虎擺手讓周圍的幾個手下都讓開了,就和徐廣胤兩人站在那裡。

楊欽治不知道徐廣胤在說什麼,徐鐵虎卻聽得很認真的樣子,而且看信看得十分慢,一直盯著那信紙沒轉眼。

楊欽治心想,這個粗人,就不識多少字,他寫的信,也不知他到底看得明白嗎。

徐廣胤作為一個靠嘴皮子吃飯的,自然功力非凡,一會兒,徐鐵虎竟然讓人端了坐的凳子來,他和徐廣胤坐了下來,是一副長談的模樣了。

楊欽治不知為何,看到對方這般模樣,竟然是鬆了口氣。

之前季衡將望遠鏡給他的時候,他一副十分不願意接的樣子,現在拿著望遠鏡卻一直看著,根本不還給季衡了。

季衡也不說什麼,去找了另外一支來,但是卻不是如楊欽治一般盯著徐鐵虎和徐廣胤看,而是一遍遍地將徐鐵虎的所有船隻都看過去,看船上的設置,船上人員的精神狀況和素質,如此等都看過了,季衡也覺得眼睛酸澀得很,放下望遠鏡後,林襄就走上來了,叫了季衡到一邊去說話,問現在這種情況下,是否還需要她帶著那些重要資料上開浪船,還說,“我看還是不要,以免徐鐵虎那邊多想。”

季衡也點頭,“看樣子,這次和談該是能夠成功。不過你也先將準備做好,隻是先不要上船罷了。要是有什麼變故,也來得及。”

林襄道,“我明白。”

又目光深深地看著季衡,說,“為何叫我逃走,你不走。”

季衡笑了一下,“你是女子,即使是戰場之上,女人和孩子也該是要受到保護的,作為一個男人,沒有在乎自己的性命,卻留著女人在這裡丟掉性命的。再說,我是統帥,自然要和士兵們在一起,怎能扔下自己的兵自己跑了。”

林襄不再言語,對季衡行了個禮,便轉身走了。

季衡看著林襄的背影,心想這的確是個好姑娘,京中將她的名聲傳得那般差,那些不願意娶她的男人,真是目光短淺之至。

徐廣胤總算是從對方的那巨大的福船上下來了,上了小船回自己的船,跟著過來的,還有徐鐵虎那邊的一個精瘦的男人。

徐廣胤帶著這個人上了朝廷的廣船,季衡和楊欽治坐在一邊,海風吹得人臉發疼,徐廣胤上前對季衡行了禮,說,“大人,屬下不辱使命,徐大當家答應了。”

季衡對他點點頭,讚了幾句,又看了楊欽治一眼,楊欽治卻麵無表情。

然後徐廣胤又介紹了跟著自己過來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精瘦男人,道,“這是徐大當家手下最得力的謀士,吳平衛吳兄弟。”

那吳平衛就走上前來,對著季衡行了一禮,而且是書生禮,十分懂禮而規矩的樣子,其做派卻並不是長相這般像海寇,他客氣地還讚了季衡幾句,季衡也寒暄了幾句客氣話,然後吳平衛就轉向了季衡旁邊麵無表情的楊欽治,懇切地道,“三公子。我們一直都在惦記您啊。”

據季衡所知,這個吳平衛是徐鐵虎手下十分得用的人,他當年也是吳王手下的謀士,不過那時候,吳王手下有很多能人,這個吳平衛自然就不顯得出眾,吳王也並不仰仗他,後來吳王兵敗,他手下很多人自然都被朝廷逮起來殺了,這個吳平衛卻是護著楊欽治逃掉的人之一,隻是不知為何後來楊欽治到了王啟那裡,由著王啟借他的名頭聚攏力量,而這個吳平衛卻在徐鐵虎手下做軍師。

徐鐵虎是個再粗不過的人,而能有今日——因季衡還沒去對付他,他在福建海域,幾乎也是從無敗績,讓朝廷震怒的福州一案,便是這些家夥鬨出來的——很大程度上,是有吳平衛的功勞的。

楊欽治本來不想理睬吳平衛,但是看大家都盯著他,他才冷淡地說道,“豈敢。”

吳平衛一向巧%e8%88%8c如簧,看楊欽治這樣冷淡,最主要是旁邊還有另外幾個人,他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吳平衛便隻好又和季衡談論起來,便是談朝廷若是招降徐鐵虎,願意給他什麼好處。

季衡便說,“徐大當家,他自己想要什麼。”

吳平衛笑起來,“我們當家的意思,要朝廷新開福州市舶司,我們當家做市舶司使,且要保住手下兄弟們為福州水師不被朝廷打散。”

季衡想了想說,“能有徐大當家的力量護住福州,那自然是好事。這個,我是認為可行的,不過還要再看朝廷的意思。”

吳平衛便道,“撫台大人認為可行,便也是皇上的意思了。”

季衡便沒有再笑,道,“如此在船上談論此事卻不好,到了溫州,再做詳談吧。吳兄是能全權代表徐大當家嗎。”

吳平衛點頭稱是。

於是季衡懇請他留下來一同用膳,吳平衛便也同意了,他很想再和冷淡的楊欽治說幾句話。

不過楊欽治整個過程都不理睬他。

季衡心想,定然是以前吳平衛做過背叛楊欽治的事情,故而以楊欽治那看似平和什麼也不在意其實執拗而高傲的性格,才根本不會原諒吳平衛。

一頓船上簡單的膳食之後,天色也就要晚了,季衡便和吳平衛談論了一道前往溫州之事,吳平衛說希望讓楊欽治跟著他回徐鐵虎身邊去,季衡這時候則看向了楊欽治,楊欽治想了一陣後,說道,“你回去吧,我不願過去你們的船上。”

吳平衛無法,隻得和季衡又說了到溫州後的打算,便帶著跟著自己來的那幾個人回了徐鐵虎的船上去。

他剛上船,徐鐵虎就上前問,“怎麼樣?”

吳平衛說,“三公子無事,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格冷淡,不言不語。”

徐鐵虎說,“誰聽這個,身體怎麼樣?”

吳平衛道,“看樣子還不錯,在甲板上吹了一兩個時辰,也沒見他不適。”語氣裡其實帶著一點調侃。

徐鐵虎說,“我看他一直站在甲板上,以為他會暈過去呢。”

吳平衛無奈說,“大哥,他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徐鐵虎大方點頭,“我知道。”

吳平衛心說你根本不知道。

然後就和徐鐵虎說了到溫州去的事,徐鐵虎道,“平衛,你說了算。”

在太陽落進海裡時,各艘船又鼓起了船帆,一路向溫州駛去。

之前楊欽治是囚犯,現在他成了上賓,便被安排到了另一間艙房裡,也配備了彆的好的設施。

季衡同徐廣胤在艙房裡詳談,徐廣胤說,“徐鐵虎一向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雖然多次上岸劫掠,但是他倒不像王啟那般心眼多,王啟被招降,可能會反複,但是他被招降,會反的可能性不大。隻是他的那些手下,皆是亡命之徒,隻怕並不好收編。”

季衡說道,“這些都可以慢慢考慮。”

241、第三十七章

朝廷的十幾艘船帶著徐鐵虎集團的十幾艘船,往溫州而來。

徐鐵虎本來有近百艘船圍了朝廷的這十幾艘船,之後達成了和談的協議之後,徐鐵虎部就有了另外的安排,隻有十幾艘船隨著朝廷的船隻往溫州而去,而另外的船隻則駛向了彆處。

季衡一看,就知道徐鐵虎果真是言而有信之人。

他的這般做法,便顯出了他的十分誠意。

當然,他這般做法,也可見他的機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若是百艘船往溫州港來,溫州港容納不下,若是擁堵在溫州港裡,定然是對他不利,趁著這個時候,將其他船隻都另作安排,第一,是顯出自己的合作誠意,第二,是將船隻安排到彆處,要是朝廷沒有誠意,他還可以用這些船隻另作策應,第三,這樣也可以在朝廷麵前適當隱藏自己的部分力量。

季衡倒是沒想到楊欽治這般好用,不由在心裡鬆了口氣。

而他又想到楊欽治的另外的%e4%ba%b2兄弟,他所接觸過的,老二的楊欽淵,十分有謀略,老四的楊欽濟,便是個被寵壞的小霸王,而這個老三楊欽治,倒是個要超%e8%84%b1塵世的了。

這不得不印證了那句話,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又行了兩天,那楊欽治就要找季衡說話。

季衡在自己的書房裡接待了他,林襄現在包攬了季衡身邊的各種雜事,於是就給楊欽治搬板凳,又去倒茶水。

林襄將郎商的活兒全都乾了,倒讓郎商是有苦說不出。

楊欽治多看了林襄兩眼,林襄也沒讓人吩咐,自己就出了書房,還把門拉了過來。

在門口值守的郎商就說林襄,“你怎麼把大人一人留在了房裡。”

林襄已經被郎商刁難過好幾次了,她也不在意,反而是用有點好笑的眼神看著郎商,分明有挑釁之意,道,“大人要和楊公子談話,怎麼會由著我在旁邊站著聽。再說,大人的劍術不錯,以楊公子那弱不禁風的身子,難道還能夠傷了大人。”

郎商道,“大人的劍術不過是……”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他們幾個都見過季衡練劍,隻覺得十分漂亮,漂亮得像是在耍劍舞,實在沒什麼力道。

林襄哼了一聲說,“難道你們還看不上大人的劍術,我也會那一套劍法,郎大人,要不你和我比劃比劃,看看這套劍法的威力到底如何。”

郎商不以為意,哼道,“我可不會欺負一個娘娘腔。”

這句話就將林襄惹了個底朝天,林襄抬手就扯住他%e8%83%b8`前的衣領,瞪著他道,“就怕你連個娘娘腔都打不過。”

郎商怒道,“你說什麼。”

林襄隻是輕蔑地望著他。

郎商道,“好,好,比試是吧,你輸了彆哭嚷到大人跟前去。”

林襄一把放開他,抬手做了個請。

郎商讓卞武好好守衛,他又去叫了敬源來給自己代職,然後就跟著林襄一起到了甲板上。

這艘廣船十分大,長有三十多丈,寬有十幾丈,在上麵跑馬也行,更何況隻是比試一下武功。

兩人上了甲板,各自站好,因為隻是比試,便都沒有用劍,都去拿了長短合適的木棒在手裡做武器。

林襄便拿了兩根合適的木棒作為雙劍,而郎商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