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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自己可能會折在這裡,雖如此,好在還能保持鎮定冷靜。

林襄也跟上來看到了海寇的力量聲勢,她瞬間睜大了眼,一張臉沉了下去,然後看向季衡,道,“大人,咱們可不會是對手。現在最好的法子,是用最快的開浪船,載著你離開。”

程震也是這個意思,“林小兄弟說得對。”

季衡卻搖了搖頭,道,“恐怕不成,他們不可能隻從左麵來堵著我們,彆的方向應該還有船來。”

果真,前麵的探子船用旗子傳回了信息,前方和右麵都有船隻駛來,想來對方是出了上百隻船來圍堵他們這十幾條船。

季衡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馬上道,“將王啟殺了,把楊欽治提上來。”

周圍的人都看向他,季衡道,“王啟的力量已經被我們幾乎全部摧毀掉,不會有人出這般大勢力來救他。那麼,這來的人,定然是來救楊欽治的。而在這海上,有這般大力量的,現下隻有徐鐵虎,這是他的船隊。王啟是個老狐狸,留著他跑掉了,以後又是大患,還是一殺了之為好。楊欽治現在倒是可以做人質。”

季衡直接派了身邊的敬源和喬翼兩人去麻利解決掉王啟,然後將楊欽治帶到甲板上來。

因情況緊急,現在已經沒有彆的法子了。

朝廷的軍隊,看被如此多的賊船包圍,還沒有任何亂套,所有士兵都在崗位上儘忠職守,這便已經是一支強軍了。

朝廷的水師船隻,漸漸地改變陣型,卻是讓兩艘巨大的廣船和福船到兩翼去,以兩艘大船來庇護這些小一些的戰船。

其他小一些的戰船上的士兵便多有不解,不過按照命令行事,很快完成了新的陣型排列。

朝廷船隻邊改變陣型時,邊往海岸方向行駛,被對方的船隻追上堵上時,雖然依然遙遙看不到海岸,但是根據推斷,也不會太遠了。

季衡讓林襄上一艘小的開浪船,之後他準備以帶著楊欽治的廣船截住對方的力量,讓林襄和一部分兵士帶著船上的機密資料離開。要是路上被截住,就燒掉所有資料。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

林襄多看了季衡一眼,就馬上跑進了船艙去,去季衡的書房裡整理東西。

季衡又對程震吩咐了其他安排,於是幾艘船上都忙碌了起來。

楊欽治已經被帶到了甲板上來,現在不需要望遠鏡,隻用肉眼就能夠看到那蜂擁而來的敵船。

楊欽治被押到甲板上,海風吹得他眯了眯眼,然後就看向了季衡。

現在已經非常明顯知道對方的確是徐鐵虎的船隊了,有幾艘大船上,已經打起了徐鐵虎的旗子,正是一隻下山猛虎圖案的黃色大旗。

季衡對他說道,“徐鐵虎該是來救你的。倒是我輕敵了,以為這一帶海域已經被蕩平,不會遇到危險,便隻用十幾艘船護衛回溫州。”

據季衡所想,徐鐵虎來得這般快,定然是早有準備。

他既然能夠在這裡截住朝廷的船,想來是早早就等著了,這樣的話,他是有時間到崳山島上去救王啟集團的,但是他卻沒有去,似乎是料到了朝廷會將楊欽治帶回溫州一樣,他這樣半途截人省時省力。

有一瞬間,季衡甚至想難道是許七郎有對徐鐵虎通風報信,但是他馬上就打消了這個猜測,第一許七郎也不知道他們要如何處置楊欽治和王啟,而且也不知道他們之後的行程安排,即使他有心也無力。再說,許七郎會這般背叛他讓他陷入險境嗎。

季衡想完之後,心中生出了一點悲傷。他將許七郎當成了一股勢力來判斷,而不是一種感情來判斷了。

對方大約是通過望遠鏡看到了季衡身邊楊欽治,漸漸地,他們的船隻收了部分船帆,行駛速度慢了下來。

隻有一艘小船往季衡這邊的廣船駛了過來,在有些距離的時候,對方對季衡他們的船隻喊道,“我們當家說,將郡王送還我們,就饒你們不死。”

季衡瞥了楊欽治一眼,楊欽治居然神色未變,既沒有被救的驚喜,也沒有被刀抵在脖子上的恐慌。

這般大家風範,倒是很讓人敬佩的。

季衡讓身邊卞武回了話,“回你們當家,可以將楊欽治交給你們,但是,我們不在船上交,我們上岸之後才交人。”

對方那船又去同對方的船交涉了,再又過來傳話。

季衡拿著那望遠鏡將對方的船隻一一看過,對方那最大的一艘福船上,站著一個高壯黝黑的大漢,此人即使遠遠看著,他帶著的一身戾氣和殺氣便讓人心驚。

徐鐵虎一向高調,見過他的人很多,季衡也有他的畫像,所以馬上就認出了人來。

他看了之後,還將手裡的望遠鏡遞給了旁邊的楊欽治,用手指了遠處的一艘船,說,“他在那艘船上。”

楊欽治這時候神色才有些變化,遲疑了一瞬之後將望遠鏡接了過去看向了那艘船,於是在瞬間,他幾乎是和徐鐵虎對視上了。

徐鐵虎也正接過了手下手裡的望遠鏡看過來,兩人都發現了對方在看自己。

這自是在季衡的計算之中,他剛才看那邊時,就知道對方船上徐鐵虎身邊的手下定然會將望遠鏡在這時候交給徐鐵虎。

季衡盯著楊欽治,看到他神色大變,幾乎是慌亂,他的眼底深處便閃過一絲了然。

之前楊欽治寫給徐鐵虎的勸降信,從頭到尾,的確是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的,但是季衡一看,就看出了深意來,大約與他自己給皇帝寫信時用的語調有關,所以他才能夠看出彆人信裡所包含的深意來。

季衡給皇帝寫奏折,最初總是最規矩謹慎不過,但是因為太規矩謹慎,反而顯得太過疏離,讓人覺得他好像在對皇帝不敬一般,於是隻好重新寫,但是這次其中幾句話又太隨意,讓季衡覺得十分彆扭,似乎彆人一看就能看到他在和皇帝調/情一般,於是隻好又重寫,往往一個晚上數個時辰的時間就完全浪費在一封隻有幾百字的奏折上了。

漸漸地,寫信寫奏折寫得多了,季衡才把握了一個度,那就是一般大臣的那種寫法。

楊欽治寫給徐鐵虎的勸降信,裡麵的語調也是太正式了,正式到有些不可思議,隻是死板地要徐鐵虎投誠朝廷,和朝廷作對會沒有好結果的,且朝廷答應了他,要是徐鐵虎投誠,就不計較楊欽治為叛逆吳王的第三子的事情。

這信太死板了,完全沒有帶著一點感情一樣,反而是這樣,就顯得太不正常。

季衡又叫來看守楊欽治的士兵詢問,果真得知楊欽治這信是寫過好多次的,廢掉的稿子都被他扔在裝水的碗裡泡開了,不知道那些信紙上他到底寫的什麼。

這正好就印證了季衡的猜測,除了愛著一個人的時候,誰會這般心思複雜地琢磨信裡的用語和意思呢,再說,又不是給上峰寫信。

而且,據季衡所知,徐鐵虎當初向王啟要人要錢,王啟既沒有給他人也沒有給他錢,最後徐鐵虎竟然沒有和王啟鬨得太難看,至少是沒有打起來。

以徐鐵虎暴躁的不願意吃虧的性格,簡直是不可能,所以隻能是他要的人自己不願意去他那裡,這個人甚至也讓他對吳王留下的那大筆的財富喪失了興趣。

季衡從來沒有看過言情小說,要不是和皇帝糾纏這麼久,他是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明白楊欽治和徐鐵虎之間那百轉千回的感情糾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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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在現在,季衡也沒有明白,甚至也無法理解,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利用兩人之間的那些糾葛。

239、第三十五章

季衡已經早讓士兵不再挾持住楊欽治,楊欽治放下手裡的望遠鏡,又遞還給季衡。

季衡看他突然從之前的鎮定自若變得神思不屬,便問道,“你不想被他救走嗎?”

楊欽治將手緊緊地捏成了一個拳頭,似乎是在克製什麼,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半天才回答季衡,“不想。”

季衡似乎早知道是這個答案,他也不問原因,隻說道,“你不願意去他那邊,我們可都得葬身海底了。”

楊欽治抬起頭來看向對方那氣勢威武的船隊,歎了口氣,卻沒回答。

季衡又說,“我們現在可得好好保住你的性命,不然我們這十幾艘船上千餘人就要沒有活路了。活著總比死了好。再說,這般死在海上,又如何對朝廷交代。”

季衡接著道,“所以,對不住了,還是得把你送到他那裡去。”

楊欽治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季衡繼續說,“以前徐鐵虎是吳王跟前深得信任的大將,甚至有第一勇士之稱,據說可以以一敵百,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他因此能夠自由出入吳王府門庭,你們那時候,定然能夠經常見麵,關係非常好吧。”

楊欽治緊緊咬住了牙,似乎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好半天才道,“你不用說了。”

季衡果真不再浪費口水,而那艘傳話的船又駛過來了,居然是直截了當地回答,“我們當家說好。”

季衡還是讓卞武回答,卞武大著嗓門回話,“我們要到溫州才交人,你們船多勢大,咱們船少人少,我們得保證安全。”

對方那船又駛回去了,季衡側頭看臉色發白精神怔怔的楊欽治,“看他這麼爽快地就答應了,一定是太在乎你。”

楊欽治這時候稍稍冷靜了一些,看向季衡道,“他這裡有一兩萬人,即使你們把我帶到了溫州再交給他,你們也不一定能夠逃%e8%84%b1,反倒可以讓他將溫州劫掠一番。”

季衡卻說,“事無絕對,再說,他還沒有答應。”

溫州處的港口,根本容不下徐鐵虎的這麼多船隻,到時候,他隻有一部分船能夠靠岸,即使他有一兩萬人,但是不能靠岸,便也是徒勞。而且,要是他的船真的都擠到港口,溫州港進去了卻不好出來,到時候他的船堵在港口裡,要是用火攻,大火燃燒起來,徐鐵虎越是船多人多越容易被困住,再說,他之前就已經在溫州安排了林琮剩下的兵力了,加上溫州本地的衛所軍隊,能有七八千人了,且林琮的隊伍乃是朝廷的精銳,曾經多次以一敵十以少勝多。

季衡沒講這些,他隻是問楊欽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