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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他是在生自己的氣,在和手下們討論完正事之後,他就跑到季衡麵前去上躥下跳地要逗他開心。

季衡依然是不理他,隻是思索著之後解決王啟的戰術。

晚飯好了之後,許七郎給季衡端了一盆熬的湯來,主食還是行軍餅,好在有了熱湯,他%e4%ba%b2自將那餅給用魚湯給泡了再來給季衡吃。

季衡默默無語地接到手裡,還是坐在甲板上,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船上一群大老爺們都是粗糙漢子,季衡吃飯卻是保持著士大夫的禮儀,斯文雅致,於是又惹起一群人窺探,許七郎就盤%e8%85%bf坐在他的旁邊,說,“吃完了還有。”

季衡說他,“去吃自己的吧,你坐在這裡盯著我做什麼。”

許七郎訕訕地說,“你在生我的氣,我吃不下嘛。”

季衡抬起筷子就給了他腦袋一敲,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油嘴滑%e8%88%8c,趕緊吃去,吃完了我還有事情和你說。”

許七郎看他總算是願意和自己說話理睬自己了,稍稍放了些心,跑去吃東西去了。吃完之後又給季衡拿了椰子來給削給季衡喝,季衡說不是很喜歡這個味,不願意再喝,許七郎就隻好自己喝了,又說,“船上沒什麼好吃的,等到水寨了能夠稍稍好些。”

天色漸漸暗下來,又到了晚上,所幸船一路並未遇上風雨,許七郎讓季衡進船艙去休息,不然甲板上風太大,他一直吹風,會不舒服。

季衡應了一聲,又讓許七郎陪自己一起進去。

兩人往船艙裡走時,幾個麵皮厚的手下就又衝許七郎露出曖昧眼色,許七郎隻當沒看見。

坐在船艙裡,季衡便向許七郎問起這東南一帶海上的各方勢力來。

許七郎開始還不大想說,季衡便道,“不平海患,朝廷無一日能安,我心亦無一日能安,無論花費多久時間,花費多少精力,我總要將這海患平了,讓朝廷東南安寧,增開東南市舶司,讓沿海百姓能夠過上安穩些的日子,朝廷亦可以通過海外貿易增加收入,減輕其他地方的稅收,讓百姓日子更加富足。七郎,為了一己之私,你要置萬民於不顧嗎。從小到大,咱們一同上學,為國為民之言,我已不想對你講,但是,你真就沒有一點感觸。”

許七郎看著季衡,道,“說我私心也罷。這東南沿海,不少島嶼隻是做了海商中途供應之所,上岸劫掠之人,隻是幾股力量罷了,不是所有。”

季衡道,“這個我知。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朝廷也並不是要將一切力量掃淨。”

許七郎眼神變得幽深起來,對季衡道,“衡弟,我和你裡應外合,將王啟和徐鐵虎的力量端了,你留下來陪我,可好。”

季衡歎了口氣,道,“你為何執著於此。”

許七郎又要偏執起來,“這便是我一生之夙願,我生之樂,死之安寧,你說我為何要執著於此。”

季衡皺眉道,“但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你要逼我嗎。”

許七郎開始發脾氣,“為什麼不願意,就因為給那個狗皇帝生了孩子。”

季衡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把許七郎打得愣了一下,然後他就眼睛發紅地狠狠看著季衡,季衡朝他罵道,“你就隻會說這種混賬話,以前你從不會這樣。”

許七郎伸手拉季衡,“你以前也不喜歡那個狗皇帝。”

季衡要躲開許七郎,許七郎卻傾身而上,沒有辦法,季衡隻好反擊,兩人在房裡打了起來,季衡下手重,許七郎又不躲,於是等季衡停下來的時候,許七郎已經痛得倒在了地上,季衡剛才急怒攻心,把許七郎身上有傷的事情忘了,現在想起來,又不想像上一次那樣拉下麵子給他看傷口,於是隻是站在那裡,朝他怒道,“就知道犯渾,你現在多少歲了,你以為自己還是小孩子嗎。”

許七郎紅著眼眶抬頭看他,又皺眉不言。

季衡看他這樣,痛苦地道,“你要是一直這麼犯渾,好,好,等東南海患事畢,我陪你去死。”

許七郎瞪著他怒吼一聲,也不知道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季衡本來身體就虛,把許七郎揍了一頓,許七郎隻是痛,他卻是要喘不上氣來了,又覺得熱,就把外裳%e8%84%b1了,隻穿著中衣也坐在了地板上。

季衡默默坐在那裡看著許七郎不說話,許七郎緩過了那陣痛,就自己坐起了身來,也將上衣%e8%84%b1掉了,身上的紗布已經被汗打濕,背上的傷口有些地方又裂開了,紗布上浸上了血色。

許七郎起了身去拿藥,季衡垂著頭坐在那裡心中苦悶,等許七郎將傷藥拿在手裡也不出去找人上藥,又走到季衡跟前來,把藥箱子放到他旁邊,人卻是在他前麵背著他坐了下來。

季衡看他這副狗樣子,就很想又給他幾下子,但是最後還是隻是默默地要給他上藥。

看到傷口上有些地方已經在紅腫發炎,他就說道,“天氣太熱,你這傷要發炎了,之後不要穿上衣。”

許七郎不說話,季衡讓他在這裡坐著,%e4%ba%b2自出去找了廚房裡的船員要了些清水和烈酒回來,用清水為他擦了擦背後,又用烈酒清洗傷口,許七郎痛得緊緊咬住了牙關,季衡邊洗傷口邊說,“會痛,但是這樣傷口才不會感染。”

許七郎不回答,季衡將傷口洗了才又上藥,然後用紗布簡單地裹了起來。

等一切做完了,他半跪在許七郎跟前看他,許七郎咬著牙還是一言不發,季衡便道,“彆再犯渾了。”

許七郎抬頭看他,然後又把臉彆開了。

季衡歎了口氣,“七郎,你彆犯渾讓我難做。”

許七郎低低地道,“為了他你做什麼都行,為了我就什麼都不行。”

季衡咬牙道,“但也要看什麼事是不是。”

許七郎又沉默了下去。

季衡簡直要拿他沒法子了,隻好坐在那裡陪他,看許七郎額頭上一額頭汗水,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剛才疼的,於是就正好擰了巾帕給他擦汗,邊擦邊說,“若是你不配和我,我也不強求你,你將我放在哪裡海岸就是,我自然會回去找人,也不麻煩你。這次你劫了我出來,我也會回去處理,不讓此事對你和你家有所損害,但是,這是最後一次,也是你幫我救出族人的謝禮。從此,咱們就不再相見了。”

許七郎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季衡。

季衡卻依然神色平和,連眼都沒眨一下。

許七郎知道季衡的心狠,故而隻好妥協,傾身向前將腦袋靠在了季衡的肩膀上,低聲道,“好,好,就這樣。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231、第二十七章

許七郎將他知道的一些海上力量同季衡說了,季衡對照著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報做了比較,發現大致相同,但是許七郎知道得更加具體,而且一些小股勢力,他也都知道。

季衡感歎自己所知太少,許七郎就說道,“除了你控製住的蘇杭一帶,還有薑時澤所在的台州,其他的地方,海寇和官府有所勾結,這是大家眾所周知,隻要不是海寇猖獗得讓百姓完全無法忍受,且出現攻打縣城府城這般的大戰,最後上報到京城的又有多少。”

季衡因他這話而沉思了起來。

他盤%e8%85%bf坐在許七郎對麵,許七郎就伸手為他抻了抻衣袖,很想去拉季衡的手,最後又將手收了回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季衡一會兒就從沉思裡回過神來,對許七郎道,“這次能得你幫助,實乃大幸。”

許七郎愣一下,憤憤說,“我才不是幫你。”

“啊?”季衡倒是覺得驚訝。

許七郎繼續說道,“我不過是被你逼得沒有辦法。”

季衡就無言以對了。

那王啟的另一個大本營,季衡大約知道是在溫州附近,但是具體情況若何,他還是不大清楚,而王啟往南走,季衡也擔心他要和徐鐵虎聯合起來。

當初是王啟將徐鐵虎從江浙一帶趕往了福建一帶,但是徐鐵虎為人比王啟這個老狐狸來要耿直很多,他又很在乎自己曾是吳王部將的身份,王啟手裡有吳王的第三子,雖然這個第三子隻是庶子,徐鐵虎也還是會吃王啟這一套,不會不聽這個庶子的號召。

要是徐鐵虎和王啟合在一起,朝廷要剿滅就非要花大功夫不可了。

除此之外,福建的水師根本就不行,除非到時候從廣東調軍。

季衡沉%e5%90%9f著,看在許七郎的眼裡,他又是在發呆,許七郎便伸手要摸季衡的臉一把,季衡瞬間抬起手來將許七郎的手打開了。

季衡開始和許七郎製定之後的應對計劃,許七郎便也端正了態度,和他商量起來。

船艙裡實在熱,夜晚降臨,季衡就到甲板上去睡覺去了,許七郎又怕他冷到,就趕緊拿了被子把他蓋住。

許七郎則因和季衡重定了計劃,隻好再召集手下們,討論之後的行事。

船上之人都是之前參加過竹山島之事的,都是許七郎的絕對嫡係,許七郎說要助朝廷端掉王啟的老窩,這一群骨子裡帶著武力因子唯恐天下不亂不亂的男人,沒有任何人持反對意見,都是躍躍欲試,反正是許七郎說什麼,他們便怎麼乾就是了。

又過了兩天,下午時分,許七郎他們的船才和前來接洽的船相遇了,其實這裡已經是許七郎水寨所在巡邏範圍,那接洽的船更相當於是巡邏船。

由此可見,許七郎對那短%e8%85%bf楊說怕前來接洽的船錯身而過前往了舟山的說法根本站不穩腳跟,不過是托詞而已。

季衡也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越發覺得許七郎除了在感情上還是個孩子的偏執外,在其他事情上,已經完全是個成人了。

這些海島也沒有名稱,他們又用暗號指代,故而季衡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在哪一帶地方,隻是通過船行駛的速度和時間來暗暗判斷大約地點。

而那王啟的另一據點所在,季衡也隻知道他們用行話叫的名稱,卻是與朝廷的海防圖有很大的不同,故而不清楚狀況的季衡對很多地方都很糊塗。

季衡隨著許七郎他們上了島,島上正是一個寨子的模樣,港口裡有十幾艘海船,都是裝備精良,岸上則是依著島上山勢按照易守難攻之勢建成了一個村落,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