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頁(1 / 1)

,以後隻會腰更酸更痛。我隻是大夫,又不是神仙,你彆把我當成能做成任何事。”

季衡愁著眉隻覺得心情煩躁,翁太醫說完,他隻好道,“如此,那就要先休息幾日了。”

翁太醫去抓了藥,讓人熬著,自己則回到季衡臥室,為他輕輕按揉腰肢,季衡疼得睡不著,翁太醫就在心裡歎氣,又說季衡,“皇上如此愛重你,你何必要遠遠跑到這東南來,恕我直言,大人你再如此操勞下去,恐怕是要英年早逝的。”

季衡沒想到翁太醫將話說得這麼直白,他怔怔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被他按得一陣痛,皺眉強忍著,好半天才低低道,“先生,你也看到了倭寇海賊的殘忍,東南百姓深受其苦,我知道我在做的事情,彆人也能做到,但是,先生,你覺得還有誰能夠做得比我更好嗎。隻說皇上信任這一點來,就不可能。”

翁太醫道,“皇上聖明,又能用人,手下自然是會能臣輩出,對皇上來說,總有臣子能夠解決海患,幾年不成就十年,反正是可以的,但是,對於皇上,卻隻有一個季君卿,你若是出了什麼事,你想到了皇上會如何痛苦嗎。作為帝王,皇上對你如此鐘情,恕老兒不敬,這的確不是一件好事。皇上是英明聖主,要是到時候因你出事了而糊塗起來,那可真不是天下之福。那樣,還不如曾經沒有一位季君卿呢。”

季衡因他這話都忘了身上的疼痛了,突然有些心悸起來,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翁太醫便又繼續道,“我知你是想做千古能臣,但是,無論是多麼能乾的臣子,都是天子的臣子,一個千古明君,比一個千古能臣,對這天下,是有益得多。你想想皇上,也要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季衡沉默不言,隻是靜靜趴在那裡,翁太醫便也不說話了,一會兒藥熬好了,他就%e4%ba%b2自出去接了托盤端進來,季衡精神懨懨地靠坐床頭,翁太醫將藥遞給他的時候,他才有了點反應,接過去喝了。

第二日,季衡果真臥病在床,本來定下的要去水師巡查之事,也往後麵推延了幾日。

季衡住在薑時澤府上,但是這邊院子完全是三步一崗,堅守十分嚴密,薑大人想要過來給季衡探探病也十分艱難,還是季衡想到薑大人是肯定要進來看看才放心的,便讓付揚讓人進了來,他才得了這個機會。

季衡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精神不佳,薑時澤便很是心驚,道,“大人昨日看著還好好的,今日怎麼就病成這樣了。”

季衡勉強笑笑,道,“有勞大人憂心了,不是什麼大病,隻是一時氣血虛,容易暈倒罷了,養幾日也就好了。”

薑時澤看季衡躺在床上成了個病美人,惹人憐愛,雖然心中十分欣賞季衡這美態,神色上卻不敢過多表現,再說付揚就隨在旁邊的,像一柄劍一樣散發鋒銳冷氣,他就隻好說了讓季衡好好養病,事情不急在這一時的話,就用最莊重的姿態告了退。

季衡謝絕彆人探病,如此臥床了四五天,身體好了之後又休息了兩天,這才開始繁忙的工作。

薑時澤在招募訓練水師上的確是很有一套,季衡巡視完十分滿意,其他衛所他則沒有%e4%ba%b2至,而是派了人去秘密巡查,又查了軍餉下放情況,有幾地都出了上級將領貪墨軍餉的情況,季衡十分憤怒,直接將人革職捉拿,等著向上請示後就根據情況而處以處罰,情節嚴重的便要殺頭示眾,務必嚴懲,殺一儆百,情節輕的也要革職流放。

因此,這時候又出了另外一件事,季衡還在台州沒有回餘杭,就有人來報,金華衛所千戶尹風因貪墨軍餉但拒不受捕,帶著手下三百多人叛變,在殺了金華府知府後,一路燒殺後出海,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此事一出,季衡大怒,好在是彆的事情也多,才沒有因為此事而太過糾結。

221、第十七章

出了金華千戶所之事,不僅是季衡生氣,閩浙總督汪秉直更是生氣。

不過尹風逃得沒了蹤影,朝廷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薑時澤派人帶了水師前往追擊,最後也沒有結果。

季衡沒在台州多做停留,之後又回了餘杭來。

剛在府中安頓下來,留守巡撫府的抱琴就前來找他。

季衡正在由著仆人將頭發從緊束的發冠裡放出來,這樣才讓他稍稍舒服些,最近事多,他總覺得太累頭疼。

抱琴讓那仆人出去了,自己上前為季衡梳頭發,又低聲同季衡說道,“大人,表少爺前幾日就到了餘杭,一直在等您回來。他本是想要去台州找您的,但我說他過去可能會正好和您錯開,就勸了他一直在這裡等著。”

季衡睜大了眼,“七郎?”

抱琴點頭,“是的。”

季衡甚至顧不得頭發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低聲問抱琴,“他現在在哪裡?”

抱琴說道,“在城中住著的。”

皇帝不待見許七郎,抱琴也知此事,故而兩人說起話來就偷偷摸摸,季衡道,“帶他進府裡來讓人看到是十分不好的,但是要是我出門,卞武他們要跟隨也就罷了,付揚也會派人跟隨,這樣更是不好。”

想了想,他沉%e5%90%9f片刻,便對抱琴做了吩咐。

抱琴傍晚出了門,一路到了許七郎所在的住處來,這是一處前後三進的宅院,乃是一個商人的彆院,現在則是住著許七郎。

抱琴沒有走前門,而是從後門進了這處宅院。

仆人帶著抱琴到了正院去見許七郎。

許七郎正在翻看一份冊子,仆人報了抱琴到來之事,他就飛快地收起了冊子,起身%e4%ba%b2自出來迎接,在門口接到抱琴,就說道,“快請進。”

抱琴多看了許七郎一眼,心想以前的表少爺可不會說“快請進”這種話,定然是隨隨便便一句,“趕緊進來”。

人總是會變的,而抱琴覺得這短短一年多時間,以表少爺變得最多。

既然許七郎這般客氣,抱琴也沒有隨意,見禮之後才隨許七郎進了裡麵書房。

兩廂坐下後,許七郎就說,“衡弟已經回府了,是吧。”

季衡回餘杭並沒有大張旗鼓,沒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行程,但許七郎知道他回府了,想必是一直有讓人在巡撫府前麵守著的,或者就是他有彆的消息途徑。

抱琴點了點頭,“大人已經回府了。”

以前的許七郎,一直是個爽朗而快意的少年,似乎是永遠長不大一樣。

現在的許七郎,則完全是個沉默而氣勢儼然的青年了,以前他是一張白臉,笑起來就會笑彎了一雙眼睛,又喜歡說笑話,故而和季衡在一起,季衡一向老成,他倒像了季衡的弟弟一般,現在的他,大約是總是在外麵跑,被曬得黑了很多,臉上也完全沒有了少年時代的那種圓潤,變得棱角分明,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而抱琴也從來不知道他緊抿著嘴%e5%94%87的時候是這般地森然冷漠,簡直有些讓人心驚了。

許七郎本來幽深的眼瞳帶了些光彩,對抱琴說道,“我要去見衡弟,衡弟既然派你前來,想來是有什麼安排。”

他以陳述的語氣說了這個問話,語氣裡的確定和氣勢,讓抱琴很不習慣,覺得麵前坐的這位完全不是以前的那位和藹愛笑爽朗的表少爺了。雖然他前幾天就見過許七郎了,但當時許七郎隻是向他打聽季衡最近的狀況,便沒有現在這樣的氣勢,於是抱琴對他的陌生感倒還不強。

抱琴點頭說道,“大人回府之後,聽到我說表少爺您來了,就說要見您。”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抱琴分明感覺許七郎因這句話整個人都活泛了不少,他又繼續說了季衡的安排,讓許七郎扮成花匠跟隨他入巡撫府去,季衡正好就遣開人在花園裡見他。

許七郎聽了這話,抱琴覺得他的臉色又不好了的樣子,許七郎嘴上什麼也沒說,但是心裡直接認定季衡要見他竟是要如此偷偷摸摸,不過是害怕皇帝罷了,皇帝派了人在他身邊監視他。

許七郎道,“如此,我收拾一番就隨你去吧。”

許七郎換了一身仆人的青衣,跟著抱琴到巡撫府。

抱琴也是個敏[gǎn]的性子,略微察覺了有許七郎的護衛偷偷跟著兩人,但他什麼也沒說,想著許七郎也是千金之子,自然也要很在乎自己的人身安全。

在隔著幾條街的地方上了馬車,馬車一直行往巡撫府後門。

季衡其實精神很疲倦,他最近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又忙得腳不沾地,想精神好也不可能。

不過想到能夠見到許七郎,他心裡有期待,精神也就好了幾分。

他說想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吹一吹風,就將身邊的人都遣開了,隻是自己坐在花園裡的水榭裡,靠著椅子扶手,目光注視著水池中的荷花,荷花才剛打苞,在水榭裡漏出的光裡,隨著風輕輕地動著亭亭的身姿。

水榭裡熏著驅蚊香,香味濃鬱,季衡撐著腦袋,因束發扯著頭皮痛,便披散著一頭長發,隻是用發繩鬆鬆綁了綁便罷。

抱琴帶著人進了水榭,隔著水榭門口的美人屏風,對裡麵說道,“大人,奴才回來了。”

季衡馬上轉過了頭,穿著仆人青衣的許七郎已經轉過了屏風出現在了季衡的視線裡。

兩人看到對方,都愣住了,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抱琴離開了門口,站在水榭前麵的空地上為兩人放風,他看著天上明月,在心裡歎了口氣,心想表兄弟相見竟然要這般偷偷摸摸,他這放風的心裡都緊張起來,簡直像是安排兩人私會偷情一般。

還是季衡打破了沉默,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許七郎身前,微微仰頭打量他,“近兩年未見,你長大了。”

許七郎本來就比季衡高些,這兩年,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季衡站在他身前,覺得自己隻到了他的耳朵根。

許七郎還是原來那個許七郎,但是似乎又變了太多,讓季衡一時都有些情怯起來。

許七郎卻沒有多說,直接伸了手,將季衡突然樓入了懷裡,低頭就在季衡的額頭上%e4%ba%b2了一口,季衡被他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擋開他,但許七郎的身體就像是鋼筋鐵骨一樣,又硬力氣又大,讓季衡很是不舒服。

季衡隻好抬頭小聲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