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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睡著了,並不管皇帝如何。

皇帝手裡拿著各種多子多孫圖的畫冊,將冊子放到季衡的枕邊,自己也躺下準備睡了,心想,“菩薩保佑,一定要順利生產。”

季衡根本不知道皇帝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睡得一個夢也沒有。

皇帝怕擾到了季衡睡覺,先還睡在自己的被窩裡,之後實在是睡不著,就偷偷摸摸滾進了季衡的被窩,發現季衡毫無反應,就心安理得地和他睡在一個被窩裡了。

之後發現摸一摸他,他也不醒,於是越發肆無忌憚起來,側著身子伸手輕輕摟住他,然後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季衡有了身孕,睡眠質量變得很好,而且睡得多,皇帝醒的時候,季衡還睡得死沉死沉的。

皇帝爬起來,發現自己手臂發麻了,不過依然是興高采烈地,在季衡額頭上臉上%e4%ba%b2了好幾下才準備下床。

季衡昨晚睡得晚,這天起床外麵早已是天光大亮,起床來自然有人進來伺候,季衡問宮人道,“皇上呢?”

季衡和皇帝的關係現在已成定局,季衡也沒有什麼羞赧之心了,詢問宮人時也是十分自然隨意,宮人恭恭敬敬回答道,“回季大人,陛下在書齋裡。”

季衡淡淡“哦”了一聲,宮人又問,“可要通報皇上。”

季衡道,“不必,我正想自己四處走走,不必打攪皇上辦公。”

宮人便應了。

季衡收拾好後稍稍吃了點早餐,就下樓去後麵逛逛了,清晨空氣清新,讓人精神一震。

來到湯泉池,隻見殿上牌匾上寫著玉脂泉三字,季衡看了看那三個字,心想又是皇帝的字跡,隻是“玉脂泉”未免太俗,季衡在心裡搖搖頭,此時看到這個建築,不知為何,對皇帝倒沒有以前的那些惱恨了。

季衡想,也許是事情已然發生,不能改變,還不如接受,所以才淡忘了那些恨,不如往前走吧。

玉脂泉有專人打掃,季衡要往裡走,就有一個宮女過來行禮要開門,季衡看了那宮女一眼,隻見此女身材高挑,一身淺蔥色襖裙,削肩細腰,瓜子臉,丹鳳眼,%e5%94%87紅齒白,正是有十分顏色,而且主要的是,她的穿著和一般宮女並不一樣。

宮女發現季衡在打量她,也沒有說什麼,隻是規規矩矩將門打開了,然後躬身道,“季大人,這是皇上禦用湯泉,非皇上恩賜,妃嬪亦不能使用。”

季衡愣了一下,笑道,“嗯,我隻是看看。”

季衡不笑時已然眉目如畫,笑起來更是眉目生動,動人心魂,宮女被他笑得一怔,然後低下了頭去。

季衡還沒進去,皇帝已然趕了過來,道,“君卿,朕還以為你沒起。”

季衡回頭看他,說,“此時時辰又不早了。”

說得很隨意,皇帝上前來就拉住了他的手,讓隨侍宮人退下後,就對季衡說道,“你想泡湯泉嗎。太醫說有孕之人不宜泡。”

季衡道,“我隻是來看看。”

皇帝鬆了口氣,道,“朕陪著你吧。等孩子生了,你想怎麼泡都成,咱們還能去湯泉山上,那裡的行宮裡有多處泉眼,比起此處更加宜人。”

季衡也不說咱們有過約定,孩子生了咱們就沒關係了,隻是笑著,然後道,“皇上政務處理完了?”

皇帝道,“不過是日常事務罷了,都是那些,還有些未看完。”

季衡便也不說了,要走時,那位管理這湯泉的宮女又來了,季衡又多看了她一眼,皇帝注意到了季衡的目光,也朝那位宮女看去,見到這位宮女長得十分漂亮,就是一驚,心想季衡喜歡這樣的嗎,不由又開始醋勁上湧。

皇帝於是不動聲色,麵無表情地對那位宮女說道,“你叫什麼?”

宮女上前來行禮,道,“奴婢柳姝。”

皇帝看向季衡,道,“讓她在你身邊伺候如何。”

季衡是一愣,柳姝是一怔。

季衡看皇帝又是在生氣的樣子,不過卻有點故意讓他不爽快的意思,道,“那微臣多謝皇上厚愛了。”

柳姝就更是怔忡得很了,隻是皇帝將她賜給誰,她也是做不得主的,故而在皇帝氣悶地說將她給季衡後,她也就隻得謝恩而已。

皇帝又帶著季衡轉去了後麵一個叫回風舞雪的院子,此院子前後共有四進,加上東西各有一個跨院,修建得十分精美,皇帝說道,“當年這是供皇後所居,朕讓將這裡簡單修繕了一番,君卿,你覺得如何。”

季衡心裡有數,嘴上說道,“既是皇後所居,皇上帶微臣來這裡,卻是不妥。”

皇帝讓侍從退下,這才對季衡說道,“君卿,你漸漸肚子就會明顯起來,住在季府已然不妥,朕想,你搬過來住吧。在這裡生產後,再回去。”

季衡麵無表情,眼神卻有些不高興,道,“我已經和母%e4%ba%b2商量好了,還是準備去西山彆莊去,即使到冬日,西山彆莊也並不比京城冷多少,我去那裡也無礙,住在這裡,卻是大家議論中心,我覺得很不妥。”

皇帝和季衡對峙上了,道,“朕帶你來這裡,就是想你能留下來。”

季衡挑了一下眉,並不直接發火,他這樣平和,皇帝就警惕了起來,知道季衡越是平靜越是難對付。

季衡笑了一下,說道,“皇上,您不要太得寸進尺了。”

皇帝道,“你方才看上的那位宮女,朕都能夠賞給你,你何必不答應這個。”

季衡倒是有些詫異了,完全不懂皇帝的邏輯,最後說道,“皇上忘了方才那位柳姝姑娘,曾經伺候過您的事嗎。”

皇帝愣了一下,季衡這才朝他大發雷霆道,“彆把你床上玩過的女人再給我。真是惡心透了。我要回去了,你想找誰來住這裡都行,我要和我母%e4%ba%b2去西山。”

皇帝被季衡罵得一聲不敢吭,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柳姝這件事。

季衡由著他想,人已經飛快從回風舞雪裡出去了。

皇帝跟在季衡後麵,雖然麵上是威嚴十足,心裡卻像隻被冷水從頭淋下的貓,連耳朵都要支不起來的樣子。

季衡就知道皇帝帶他來這裡必有所圖,這在最後才說出他的最終目的,但還是季衡更勝一籌,皇帝因為柳姝之事,現在在季衡跟前無論怎麼賠禮道歉季衡都不理他,所以想要季衡留在這園子裡待產之事,自然是不了了之,而季衡要求自己去西山之事,皇帝也是毫無拒絕的辦法。

隻要一拒絕,季衡就會說,“是呀,讓柳姝到我跟前來伺候我吧。”

皇帝突然覺得季衡變了,變得凶悍了,但是又是無計可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季衡從一開始還是很記仇的呀。

187、第五十六章

皇帝本打著主意將季衡留在禦苑行宮裡養胎到孩子出生,但他之後也想到了,隻要季衡不願意的事情,很少有能成的。

季衡在午時前回到了城裡,是時許氏正在對他翹首以盼。

皇帝的確覺得西山上冬日太冷,不適宜季衡養胎,但他也知道季衡是看上了西山的偏遠,正好避開人們視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皇帝念念不舍和季衡告了彆,自己回了宮去。

而柳姝成了此行的犧牲品,伺候季衡自是不成了的,再說皇帝當時那話本就是試探和吃醋之詞,即使她真跟了季衡,也不會有好結果,於是這下,她根本沒有被帶回城裡來,反而被打發去了皇家的靜虛庵裡伺候裡麵的先皇的那些被發派過來的宮妃。

季衡一番思索之後,於八月十八一大早乘馬車去了西山。

皇帝提醒了季衡,雖然他現在肚子還絲毫不顯,但是誰知道會什麼時候突然就明顯起來呢,與其那時候遮掩,還不如早作打算。

因之前季衡絲毫不露痕跡,隻讓許氏收拾東西,所以當他那天早上要離開時,伺候他的女官杜若姑姑才知道這件事,想要將季衡攔在那裡,但季衡隻說了一句話就讓杜若姑姑放了行。

季衡說,“皇上尚且不能留我,你又何必。”

杜若女官讓了人去給皇帝彙報此事,但皇帝在接見大臣,等知道時,已經是午時,季衡已經走了。

好在付揚心思比較靈活,看季衡要走,也不阻攔,隻是和他說了幾句話,季衡希望自己出城並不引起人注意,隨行之人自然不能太多,所以付揚隻安排了最放心的四騎人馬便衣一路隨行護衛。

杜若女官擔了照顧季衡的職責,看自己是留不下季衡的,所以也就帶著人跟著收拾東西隨行去照顧了。

季衡當天就在西山季府彆院裡安頓了下來。

仲秋時節,正是西山紅葉滿山之時,風景優美,季衡對許氏說,“即使為這一山美景,在此長居,也不會寂寞。”

許氏則是沒有季衡那些風雅心思的,道,“夏日還好,冬日下大雪就不大方便了,肉類菜蔬不易送來。”

皇帝得到季衡已去西山彆院的消息,知道自己無力阻止,隻好接受了這個事實。又讓人送了些東西去,再過幾日,他才有時間上了西山彆院去看季衡一趟。

上午見了大臣,午膳一用,便出宮策馬前往西山,身邊一個內侍沒帶,隻有幾個功夫最佳的侍衛隨行,如此恣意的行為,讓言官知道,定然少不了被參奏數落。

但對皇帝來說,自從季衡有了這個孩子,似乎季衡沒什麼變化,他自己卻是年輕了好幾歲一樣,滿身上下都是歡喜之氣,帶上了青年的清狂不羈。

皇帝一路策馬,因是好馬,隻花了不到兩個時辰就趕到了季家彆院裡,是時季衡正在水潭邊釣魚。

水潭不淺,沒想到魚還不小,季衡已經釣上了兩條,皇帝一來,他就正好又拉上一條。

皇帝走上前去,道,“你倒是好興致。”

季衡差點把手裡的魚掉了,一邊將魚放進水桶裡,一邊說,“你怎麼來了。”

皇帝站在他旁邊看桶裡的魚,說,“怎麼這般小。”

季衡道,“冷水魚本就不易長大。這已經算是大的。”

說著,又問皇帝,“你要留下夜宿嗎?”

皇帝笑著點頭,“正是,所以有勞君卿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