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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皇帝又發出了聲音來,“齊王的小女兒今年及笄,正好沒有說%e4%ba%b2,前陣子守道還和朕提起過此事,朕想,給許達川賜婚,如何?”

守道是齊王第二子楊欽桉的字,皇帝當年留了幾個宗室子弟在京城裡,之後就擇優為他們在京裡安排了差事,雖然此事也遭到了很多大臣的反對,說違反了祖製,不過皇帝卻不想聽他們說這些,由著他們吵,然後借著當年吳王一案的後續風波,將一部分大臣又處置了,以事壓事,這陣爭吵才過去了。

楊欽桉因此就在京城留了下來,在宗人府做事,皇帝有時就會傳他進宮,而且有時候又有家宴,季貴人竟然因此倒是見過這位宗室子弟幾次,也就知道了他。

季貴人不能理解皇帝為何要為不相乾的許七郎賜婚,心裡想的是皇帝要拉攏江南大商賈麼,但是皇帝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她說道,“那這真是七郎莫大的福分了。”

皇帝休息了一陣子就起身了,季貴人也就告了退。

皇帝一向是周到的,之後就讓人去傳了說讓季貴人的%e4%ba%b2娘入宮來看她。

許氏回了揚州照顧季衡,京城裡就讓四姨娘管家,而許七郎,許氏則是派了專人照顧,怕她走了,許七郎要學壞。

隔日,四姨娘收拾一番,就帶著五姐兒進了宮來,一路到了季貴人住的瓊瑛殿裡。

見到母%e4%ba%b2和妹妹,三姐兒十分開心,讓人端了不少宮中特有的點心出來讓母%e4%ba%b2和妹妹品嘗。

五姐兒已經是個十四歲的大姑娘了,已經在看%e4%ba%b2,但是還沒有定下來。

五姐兒長相清麗,又是十四歲的年紀,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豔的花朵,自然是好看的。

她的生母六姨娘行事一向招人詬病,五姐兒作為她的女兒,倒是一點也不像她%e4%ba%b2娘,反而很是溫柔大方,做事也十分細心懂事。

在宮裡用了午膳,五姐兒看三姐和四姨娘有私房話要說,便也就找了個借口,到外麵廊簷下吹風賞花去了。

正看著花,就聽到一個聲音,原來是身體日漸沉重的徐妃出門來走走,正好看到了她,就著人來問了,五姐兒之前也進過宮來看姐姐,所以認識徐妃,就上前去行了禮,徐妃說,“是季家的五娘子呢。我知姐姐這裡有娘家人來,皇上對姐姐可真是真心,不時就讓娘家人進來陪陪。”

五姐兒笑著說,“娘娘說笑了,娘娘肚子裡有著小殿下,才是一等一的恩寵呀。”

五姐兒陪著徐妃散步,徐妃不時看她,又說,“季家的娘子都長得好看,你多在皇上跟前露幾麵,說不得也就可以留在宮裡陪著你姐姐不用出去了。”

她這麼說完,五姐兒臉色就白了白,道,“娘娘千萬不要開這等玩笑,小五可不敢有如此想法,再說,父%e4%ba%b2已經為小五看好了%e4%ba%b2事了。”

徐妃看五姐兒果真是無意皇宮,這才笑著說起另外的打趣五姐兒的話來。

而瓊瑛殿內室裡,四姨娘語重心長地拉著季貴人說話,“你當年要死要活地要進宮來,這下真進宮來了,每日裡清清冷冷,又有什麼好呢,你這孩子,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

季貴人道,“娘,我很好,他待我也好。”

四姨娘搖了搖頭,說,“皇上待你好,那你這肚子怎麼不爭下氣。四姐兒已經有五個月身孕了,明年就能給我添個小外孫,你看你呢,還是冷冷清清的。”

季貴人笑了笑,也不應。

要懷孩子,自然不是她一個人努力就行的。

過了會兒,她才輕聲說道,“我看皇上對誰的興致都不高,反而是心心念念地想著衡哥兒回京來。”

她才說完,四姨娘就輕叱了她一句,說,“現在京裡誰都不許再說這事了,你怎麼還亂說。你父%e4%ba%b2現在聽人提起此事,依然是暴跳如雷呢。”

季貴人不再說這事,隻是道,“衡哥兒中了解元了,什麼時候上京來呢。”

四姨娘道,“太太的信倒是還沒到的,再早也該十月才行吧。”

季貴人說,“太太回來了,娘,你會不會覺得更辛苦些呢。”

四姨娘拍了拍她的手,“太太不是個苛刻的人,又一心守著衡哥兒,我倒是和她沒什麼矛盾,隻是老六的日子恐怕要難熬一些。太太回來了也好,我就要輕鬆不少,老六又會被她壓著,也不會在家裡倒騰事情了。”

季貴人想了想,就笑起來,說,“六姨娘是太太讓許家舅舅送上京的,這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四姨娘卻不以為然道,“太太心思深著呢,六姨娘雖然是不好管束,但是她是個什麼都要嚷嚷開的人,有六姨娘在,即使太太遠在揚州,誰也都不敢做什麼小動作,連老爺這麼些年,都沒有再納妾了,家裡也沒有再添丁。”

季貴人一想也果然是,然後又說起皇帝要給許七郎賜婚的事情。

四姨娘說,“老六還想著讓五姐兒嫁給七郎,看來也是空打算盤了。”

134、第三章

九月末,京城裡已經冷下來了。

季衡不僅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冬衣,甚至將輕裘都裹上了,他這幾年身體雖然沒有出什麼大毛病,而且也沒有如他恐懼的一般變成女人,但是他的畏寒之症卻比以前更加嚴重一些。

從碼頭進城的馬車裡,許氏握著季衡的手,揉了又揉,搓了又搓,十分心疼地說,“你的手怎麼這麼冰涼的。”

季衡對她微微笑道,“母%e4%ba%b2,我沒事。我並不覺得手冷。”

許氏說,“不冷才怪。就是在碼頭上,讓你不要去吹風,你偏偏不聽,要去檢查東西,那不過就是一盆菜,要是壞了,送彆的給皇上就是,你卻要這般上心,這下把自己凍著了,要是你不生病還好,若是病了,你看我還讓你出門。”

許氏雖然言辭裡全是責怪,語氣卻是無奈和心疼,季衡隻好連連告饒道,“我知道,好了,娘,彆說這個了。”

季衡和許氏是早上就到了碼頭,不過下船花費了些時間,兩人回京帶了不少東西,又有許家主母秦氏跟著一起上京,她的東西更多,於是就更是花費時間,留著讓仆人們卸貨裝車,主人先走,這也是到了中午才從碼頭進城。

許氏又拿了補血氣的阿膠膏做成的糖給季衡吃,季衡不大喜歡吃這個,許氏就又念叨起他來,“你就是越大越不聽話,又挑嘴,這個又不帶苦味,怎麼就不吃了。大夫都說你是氣血不足,要補氣血,這是上好的阿膠,又加了很多的藥材,特地做給你的,你倒要挑剔起來。”

許氏算不得年紀大,不過是四十歲,因為保養得益,倒是風韻猶存,但是季衡所見,她已經是一張婆婆嘴,話比她年輕時候多了兩三倍不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季衡愁著眉道,“母%e4%ba%b2,我不能吃太多這個,到時候要變成女人。”

許氏輕叱他道,“胡說八道。大夫才讓你不要吃那些大補益陽之物,吃了就流鼻血,你就是因為總流鼻血才變得氣血虛,你就該吃溫補的東西,我是再不會聽你的胡言亂語了,你才是要把你自己的身體折騰垮掉。”

季衡無奈地看著她,隻好吃起許氏拿給他的阿膠膏來。

如此一路進了京城,秦氏坐在另一輛馬車裡,她已經是五十歲的年紀了,家中孫子也有好幾個,不過都是庶子所生,她的%e4%ba%b2生子許七郎也已經十□歲了,不過因為被慣壞了,給他說了好幾門%e4%ba%b2他都是不願意,這下子他考上了舉人,讓許家十分高興,秦氏也就把揚州的宅子交給彆人管,自己什麼都放下了,甚至不在意自己不適應北方的天氣,一心要來京城裡照顧兒子,要給他說門好%e4%ba%b2,讓他趕緊成婚生子,她也就好抱孫子。

跟著秦氏的,是一直伺候他的丫鬟婆子管事們,她還帶了一個女兒在身邊,就是十一娘許曉馨,許曉馨因為長得美,十四歲時候就說了人家的,沒想到她還沒出嫁,未婚夫竟然是在船上狎妓時不慎掉進水裡了,雖然被及時救了上來,卻凍病了得了肺病,之後就因此而過世了。

於是許曉馨隻得繼續待字閨中,而且因為揚州傳她克死了未婚夫,再加上她實在長得美豔,像個禍國妖姬,不像良家閨女,竟然就再無人來說%e4%ba%b2。

許曉馨性情柔和,心細會關心人,在她%e4%ba%b2娘過世後,她就是在太太秦氏跟前養著的,所以秦氏這下來京城,而且估計是要常住,就把她也帶來了,想著在京城給她看門%e4%ba%b2。

因為皇帝寫信催促季衡儘快上京,所以兩家人都走得匆忙,之前隻送上京了部分東西,還有不少東西是跟著她們的船走的。

秦氏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許家在京城的宅子,但是她依然沒有坐馬車直接去自家的宅子,而是跟著許氏一起去季府,因為她多年未見的兒子還在季府裡。

秦氏十分想念兒子,曾經多次想上京看兒子,每次都是要出發時不是家裡出事就是她生病,一直沒有成行,這下是下了大決心要上京來,而且走得倉促,她才沒有被絆在揚州。

馬車到了小喜鵲巷子,季府還是那個季府,隻是前陣子經過了一番修整,又重新粉刷了,看著雖無公侯之家的氣派,但是也是白牆黛瓦,房屋儼然,帶著富貴氣。

是四姨娘帶著人去碼頭接的許氏,五姨娘因為一直病病歪歪,已於兩年前過世了,家裡就剩了三姨娘和六姨娘。

許氏畢竟是當家主母,六姨娘這幾年隨著年紀增長也長了些心眼,所以她和三姨娘一起在車轎院子裡候著迎接,旁邊就是五姐兒和站得筆直的瓔哥兒。

馬車在車轎院子裡停下了,季衡先下了馬車,然後轉身扶著許氏下了馬車。

三姨娘、六姨娘、五姐兒還有瓔哥兒,以及一乾仆人們,都看著季衡,不由全都有些傻眼。

季衡長高了很多,大約隻比一直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的高挑的許七郎矮了一點點,瘦條條的,穿著一身月白的儒衫,外麵披著一件寶藍色的披風,頭上的掐絲紫金冠在陽光裡閃著光,白皙的肌膚細膩若白瓷,長眉入鬢,一雙桃花眼黑幽幽的如一潭深深秋水,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的%e5%94%87顏色略微淺淡。

這是一張讓人容易看呆的臉,雖然這張臉上還帶著三年前離開時的痕跡,但是因為氣質更加沉靜和悠遠,倒又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是瓔哥兒最先反應過來,他上前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季衡,喚了一聲,“哥哥?”

季衡回頭看了他一眼,對他一笑,“瓔哥兒長這麼大了!”

瓔哥兒的確是長大了,已經六、七歲的他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