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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許氏也是一個漂亮人。

他不知道季衡的母%e4%ba%b2年歲多少,但是這樣看著,許氏倒是一點也不顯老的,帶著女人沉靜又雍容的風韻,麵上未施脂粉,一身素淨,要比宮裡的太後娘娘和徐太妃娘娘美多了。

許氏的沉靜溫柔,和素淨的打扮給了皇帝以好感,之前那些吃醋的心思也少了,皇帝便又說,“今日下午有人行刺朕,季卿正好在旁邊,就替朕擋住了刺客的刀子,受了傷。”

許氏知道季衡現在就躺在床上,但是宮中規矩森嚴,所以她沒能衝上前去看季衡的狀況,此時聽皇帝這麼說,就心疼得身體輕輕發抖,道,“能夠護住皇上,是季衡的榮耀和本分。”

皇帝歎了一聲,說,“夫人,朕知道你和季卿母子情深,季卿病重依然不斷念著你,所以朕就讓人去接了你進宮來,希望你能夠在這裡照顧他。”

許氏趕緊又跪下了,“謝皇上恩德。”

皇帝於是從床上起了身,又看了季衡一眼,不舍地說,“朕還有要事要處理,夫人,你好好照顧季卿。”

皇帝於是就出去了,吩咐在外間的小太監,“好好伺候著夫人。”

小太監趕緊應了。

皇帝帶著柳升兒一起去了東邊偏殿,楊欽濟正被綁在裡麵的柱子上,皇帝之前一直擔憂季衡,根本就沒心思管他。

此時季衡的母%e4%ba%b2來了,他才有了心思來處理他的事情。

楊欽濟雖然行刺了皇帝,但到底是郡王,所以隻是被綁在柱子上,在皇帝沒有吩咐的情況下,沒有被上刑。

他此時正垂著頭,一臉恍惚,皇帝走過去,他也沒有反應,於是守著他的兩個侍衛,其中一個就過去拉起了他的頭。

楊欽濟這才看向皇帝,但是他的眼神惡狠狠的,沒有求饒和害怕在裡麵,隻有憎恨。

皇帝對那兩個侍衛揮了揮手,兩人明白皇帝的意思,就趕緊退下了。

柳升兒端了把椅子讓皇帝坐了,皇帝沉默地坐在那裡看著楊欽濟,一時沒有說話。

楊欽濟被他這麼看著,倒沒有了最開始的氣勢,有些發虛起來。

皇帝看了他一陣,才說道,“行刺皇帝是滅九族的大罪,不過你是朕同宗,這就不隻是行刺了,你這是謀反,朕會讓全天下都知道你刺殺朕謀反之事的,謀反之罪,你知道會怎麼處置吧。朕要撤掉吳王的封號和封地,將吳王府都處置掉。”

皇帝這麼說,楊欽濟居然依然沒有什麼表示,隻是冷笑了一聲。

皇帝也冷笑了一下,想到季衡此時還躺在床上,左胳膊被劃了那麼長一條口子,他心裡對楊欽濟翻騰的恨意就更深了,但是他卻什麼也沒做,隻是輕描淡寫地道,“放心,你傷了朕在意的人,朕也要在你跟前將你家裡的人都處置了再處置你。”

楊欽濟這時候哼了一聲,說,“一個賤婢所出,登上了皇位,就以為自己真是真命天子了嗎?”

他這話一出,柳升兒就上前狠狠給了他兩巴掌,喝道,“皇上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

皇帝居然並沒有因他這句話太生氣,大約是小時候就聽得太多了,所以已經麻木了,他讓柳升兒退下,然後才說,“朕前兩天才看了史記裡陳勝吳廣列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朕雖是九五之尊,但朕覺得這話倒是不錯的。你是郡王,朕也能讓你變成階下囚,讓整個吳王府都變成階下囚。朕的母%e4%ba%b2雖然身份不高,但朕也成了皇帝。你說呢?”

楊欽濟轉開了眼,不再看他,隻是惡狠狠地說,“你殺了我二哥,我殺你,也是應當。都是太祖的子孫,你又並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不過是你當了皇帝罷了,等我父王當了皇帝,你又算什麼。”

小皇帝楊欽顯袖子裡袖著楊欽濟刺殺他的那把匕首,他將匕首拿了出來,撥弄上麵的機關,將開刃的匕首拔了出來,然後用刀尖抵著楊欽濟的胳膊,楊欽濟身子瞬間僵了,皇帝冷冷看著他的眼睛,刀子就那麼毫不手軟地紮進了他的胳膊,楊欽濟一聲痛叫,皇帝卻無動於衷,說,“朕這一刀隻是還你紮君卿那一刀。要如何處置你,等拿下了你父王,再定。”

楊欽濟痛得已經罵不出來,皇帝說,“放心,你不會死得很快,這匕首上的毒已經被洗掉了,朕想,死得乾脆其實也是一種恩德,你不配得到。”

皇帝從偏殿裡出去,對柳升兒說,“讓太醫來給他將傷口包紮上。”

皇帝一直保持著麵無表情,連聲音也沒有多少起伏,但是越是這樣,越讓人害怕,柳升兒趕緊應了,又說,“皇上,您還沒有用晚膳。”

皇帝站在簷下看著天上的明月,晚風輕輕拂來,讓他深深歎了口氣,說,“不用了,朕吃不下。”

不過倒是被柳升兒提醒了,說,“君卿也沒有用晚膳,朕去看看他醒了沒有,若是醒了,給他準備些易消化的粥來。”

柳升兒喏了一聲,才下去吩咐去了。

皇帝回到他的臥室,看到許氏正坐在床邊,用巾帕給季衡擦著麵頰和頸子,季衡已經醒了,他和許氏都沒看到皇帝進來了,他正輕聲和許氏說話,“母%e4%ba%b2,皇上在哪裡,兒子有話說。”

許氏擦了他的頸子又解開他的衣帶為他擦他的%e8%83%b8膛,說,“皇上出去了,你好好養著,要和皇上說話,什麼時候不能說。”

季衡強撐著說,“是緊要的事。”

許氏有些賭氣,即使是皇帝,也是重不過她的兒子的,所以她一時沒有應答,這時候皇帝走上了前來,在床邊躬身看季衡,“君卿,是什麼事?”

許氏一轉臉,這才是第一次看到了皇帝,小皇帝已經有十四五歲了,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身體抽條的時候,皇帝又每日裡在習拳腳劍術,故而身體發育很好,已經很高了,隻是麵龐還帶著少年的圓潤,眉宇裡甚至有些秀氣,隻是眼神卻很深,鼻梁挺拔,嘴%e5%94%87有些單薄,透出威嚴和沉穩來,讓人絲毫不能將他當成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許氏又要下跪,皇帝這次扶住了她,說,“夫人,不必多禮。照顧君卿要緊。”

許氏知道君卿是皇帝給季衡賜的字,但是此時聽皇帝這麼叫起來,倒有種百轉千回的味道,讓她心裡覺得怪怪的。

季衡上身衣裳散亂,許氏趕緊為他整理了,季衡看著她說,“母%e4%ba%b2,兒子同皇上說幾句話,您先回避一下可以嗎?”

要是皇帝不在,許氏定然不樂意,還會說季衡幾句,但現在皇帝在這裡,她就隻好起身對皇帝福了一禮,轉身出去了。

84、第六十七章

皇帝在床沿坐下,撐著胳膊看著季衡,眼神早沒有了冷意,柔聲說,“君卿,有什麼話要對朕說,你好好養傷才是要緊。”

季衡現在卻是顧不得自己的,道,“皇上,您還記得之前我父%e4%ba%b2傳回來的消息嗎,他說吳王從南洋得到毒藥的事情。”

皇帝點了點頭。

季衡就又說道,“四殿下的那張手巾一定有問題,就像他的匕首有機關一樣,您之前喝了茶水,雖然沒有檢查出有毒,但是說不得是這種毒不能用現下的法子檢查出來呢。以前想過要早些處理四殿下,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微臣失職。”

皇帝皺眉說,“你做得夠好了。朕現在並沒有什麼不適,應該沒有中毒,反而是君卿你,你中了毒,狀況很糟糕。”

季衡還是耿耿於懷,“有些毒藥是要過一陣子才會發作的,就怕四殿下是用的這種毒,皇上,您的性命比起微臣來重要多了。”⑧思⑧兔⑧網⑧

皇帝沉默了下來,他想到楊欽濟的鎮定,那種鎮定太不正常,絕對不是不怕死的鎮定,反而像是他確定自己會沒事,這也太有問題了。

皇帝不得不好好想季衡的這話,季衡看皇帝這樣是相信了自己,就又說,“皇上,您得想辦法從四殿下嘴裡問出來,那裡麵是否有毒藥,要怎麼解毒,或者皇上讓太醫想辦法,看有沒有法子將毒素排出來。”

皇帝沉下了臉,點了頭,“朕會去做的。”

他這麼說著,一時卻沒有行動,在床邊他彎著腰,幾乎要趴到季衡的身上去,他距離季衡極近,靜靜看著他,輕聲問,“君卿,你當時怎麼就能那樣毫不在乎自己擋住楊欽濟呢?”

季衡感覺很虛弱,不大想說話,而且皇帝這話也問得實在奇怪,他愣了一下才輕聲回答,“護住皇上是臣子的職責。”

皇帝不滿意地又問,“沒有彆的嗎。”

季衡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什麼答案,斂了斂長長的眼睫毛,才說,“我不會看著皇上出事,即使微臣死也不能讓皇上出事,這還需要彆的理由嗎。”

皇帝知道他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的,但是季衡這麼說,依然讓他開心了,不過,他又很難受,他自己根本不想看到季衡為他而出事。

他說道,“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不能這麼莽撞了,朕比你大,比你武藝好,比你力氣大,朕不需要你上前保護。今日柳升兒也是,傻裡傻氣,反而讓你受傷。”

季衡想到當時場景,柳升兒距離他們遠,而且他也是第一時間上前護住了皇帝,也算不得失職,就說,“他算不錯了。”

皇帝還是不高興地哼了一聲,又伸手撫了撫季衡的頭發,說,“你餓了沒有,朕讓端粥來你用一些罷。”

季衡搖了搖頭,“喝過藥了,吃不下東西。”

說著,才想起什麼來,道,“皇上,這是您的龍床吧,微臣怎麼敢睡,您讓人將我轉到彆的地方去就好,微臣身上有傷,見過血,也不敢衝撞了皇上……”

還沒說完,皇帝已經伸手虛覆住他的嘴,“不要說這些,朕不愛聽。”

季衡知道皇帝的固執,在心裡歎了一聲,又說,“四殿下刺殺皇上,太後娘娘想來已經知道了吧,她說什麼沒有?”

皇帝點點頭,道,“她讓人來要楊欽濟,讓將他投入詔獄,看太後的意思,她似乎還想包庇楊欽濟。朕沒讓她將人要走,準備過幾日再將他打入詔獄。明日朕在早朝上,就要說一說這事,不需要吳王叛亂才出手了,他的兒子刺殺朕,足夠他的罪名,朕讓人去將吳王府眾人捉拿入京,如果他抗旨,就以他反叛之名,將他處置掉。”

季衡道,“吳王勢必馬上就反了。”

皇帝說,“朕現在並不怕他反,反而怕他不反。”

他的聲音很淡,眼神卻帶著陰狠。

季衡因他這眼神而心裡一顫,發了一陣呆,他知道皇帝在江南部署大約已經差不多了,隻等著將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