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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籍。

京城以皇城為貴,這裡是圍繞著皇宮,有著朝廷的各個官署,又居住著一些達官貴人,然後就是內城,其次是外城。

外城是一般平民住的地方,其中以城南治安最好,住民最富。

小靈仙的這個新住處,就是在這裡,院子不小,裡麵的擺設都不差,可見季衡對他的確是上了心的。

季衡這天又來看了小靈仙後,就坐了馬車回了季府去,在門口就有小廝%e5%90%9f鈴來叫他,“張先生請大少爺您去說事情。”

季衡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就跟著過去了,張先生在季府的前院有自己的書房和休息的房間,自從季大人走後,他不少時間都在這裡坐鎮。

要近六月了,天氣早就熱起來了,季衡到書房的時候,額頭上出了一額頭汗,張先生看到,就讓伺候的小廝趕緊給端了水拿了巾帕讓他洗臉,又讓端了茶水來他喝。

季衡收拾了一番後,臉蛋依然帶著十分紅暈,在椅子上坐好後就問張先生,“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說起來,張先生對季衡,比季大人對季衡還要%e4%ba%b2昵多了。

季衡最開始並沒有完全理解季大人,一直認為季大人對自己根本沒有多少父子之情,無非是嫌棄自己的身子不男不女,能利用則利用。

現在和季大人相處得久了,季衡也對季大人對他的感情也有了更深一些的了解。

季大人是個什麼都不多說的人,即使他對季衡有著深厚的父子情,他也不會說。

季衡知道季大人即使至今,也沒將自己當成能夠傳宗接待的長子,但是,他對自己,也並沒有少了父子情。

季大人愛瓔哥兒,是因為瓔哥兒要給季家傳宗接代,也許,季大人將來還會要瓔哥兒將兒子過繼給說不定沒有生育能力的自己做兒子的。

人對小兒子總是要寵愛些,對大兒子則要求嚴格,季衡想明白這個後,至今對瓔哥兒也沒有了最開始的嫉妒之情。

季大人對自己的重視,也的確是對長子的重視。

而他對自己不遠不近,公事公辦,可能還有他不敢得罪自己的意思,畢竟自己最近和皇帝的關係越來越近了,他也要仰仗著自己。

在有著各種利害關係的時候,單純的感情總會有些變化的。

和季大人之間的關係,季衡覺得和一般父子情是越來越遠了。

但是前陣子聽到季大人對張先生說讓他扶持自己的話,季衡當時雖然沒有任何一點表示,心中卻依然起了些漣漪。

而張先生對季衡就不同了,他不知道季衡的身體狀況,對他,反而要多一些%e4%ba%b2昵。也沒有季大人的那種有所顧忌。

77、第六十章

張先生看季衡一張嫩嫩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睛黑亮,這種時候才帶上了孩子的稚嫩,他有時候自己都要好奇,為什麼季華雲能夠生出季衡這樣容貌秀麗卻心思過於成熟的孩子來。

張先生收起在季衡臉上的目光,說起正事來,“方才有人來報了,說查到了吳王府的二殿下的藏身之處。”

季衡一聽到,眼睛就是一亮,但是麵上卻依然是穩妥的沉肅,問,“張先生能夠說一下詳情嗎?”

張和廷便將從楊欽濟入手跟蹤,從而知道楊欽濟換裝去了城東的桂樹巷子的事說了。

又說,“隻是知道楊欽淵是在桂樹巷子那一帶住著,具體在什麼地方,還要再探查。”

季衡神色沉穩,道,“確定他在那裡,事情就好辦多了。我記得桂樹巷子那一帶是煙花之地,是嗎?”

張和廷笑著點了一下頭,心想季衡小小年紀,知道這些倒不含糊。

季衡看出了張先生的調笑之意,就有些赧顏,但是麵上卻表現得不以為意,道,“既然那裡是煙花之地,亂一些也沒有辦法。我之前看了京城地圖,桂樹巷子那一帶引了河水過去,若是起了火,倒是容易撲滅的,而趁著火災之亂,處理掉吳王府這位多謀的二殿下,恐怕連他自己也會意想不到。”

張和廷愣了一下,已經收起了任何一點玩笑心思,他想到季大人對季衡的評價,此子現在年歲小,有著慈善之心,若是將來沒有了慈善之心,恐怕連皇上也是無法節製他的,那時候不知是季家的福還是禍。

張和廷一時沒有說話,季衡繼續說道,“桂樹巷子周圍有大桂河,小桂渠包圍,大桂河寬廣,可以阻隔火勢,斷然不會讓火勢往城中蔓延開來,小桂渠從桂樹巷子穿過,水可以用來滅火,而桂樹巷子往東邊,就是京城最大的倉貨街,這裡引水隔火,而且修建有高高的火牆,京城裡出過那麼多次火災,這裡也沒有被燒過,桂樹巷子被燒了,火勢也不能往東邊蔓延的。再說,桂樹巷子是煙花巷,這裡魚龍混雜,不少大臣也是這裡暗地裡的常客,說不得就是在這裡,吳王府二殿下才活動得那麼如意,即使這次不能借著火災滅了這位二殿下,也會毀了他的藏身之所,何樂而不為。”

說到這裡,季衡也知道自己可能做法太激進莽撞了,所以張先生才一直沒有同意,然後他就又說道,“這個隻是一個預想,請張先生再做定奪,然後報給皇上知曉了,皇上定奪了,才能實施。但是讓在桂樹巷子監視的人,監視雖然要緊,不要打草驚蛇更要緊。”

張和廷此時才點點頭,“你的這個想法十分合理,事不宜遲,你明天進宮,就同皇上說了,看皇上什麼意思。”

季衡點頭應了,又問張和廷還有什麼事,張和廷說,“再就是你父%e4%ba%b2的事情了,他在江南遇到了幾次刺殺,好在是全身而退,讓咱們不要擔心,他也給你母%e4%ba%b2寫了信,不知寫的什麼,你去問問你的母%e4%ba%b2,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他又拿出一個香丸遞給季衡,“這是他給皇上的密信,你明天帶進宮給皇上。”

季衡接到了手裡,那封密信,是被封在一個蠟丸裡麵的,蠟丸外麵裹著一層香料,做成了一般人帶在身上的香丸樣子,季衡接到手裡後,就從頸子上取下戴在%e8%83%b8`前的荷包,將香丸放了進去,放好後要和張和廷道彆準備回內院時,突然想到什麼,又轉回來,說道,“不知大哥二哥最近如何?”

大哥二哥,是指張和廷的大兒子二兒子,二兒子其實還是季衡的大姐夫。

張和廷笑了一下,說,“都還好。你姐夫本讓他在揚州書院讀書不要回京的,但是江南現在局勢緊張,你姐姐又剛生了兒子,也就讓他回來了,才沒回來多久,之前來拜訪過太太了,你那時候沒在家。”

季衡笑了一下,說,“姐姐為我生了外甥,因我是男丁,也沒有過去看,隻等百日酒時才能去了。姐夫也有些日子沒見到,不知他如何了。隻是之前知道他和翰林院幾位大人的公子,還有邵家的公子走得近,不知最近如何?”

張和廷聽他這麼說,就知道季衡跟著皇帝,恐怕知道更多他們也不知道的機密,也許翰林院那幾位大人和吳王有聯係,以後免不了遭殃的,張和廷對季大人不可謂不知心,完全是士為知己者死的架勢,但是他家的兒子,他有時候卻不免沒有太上心。

張和廷沉%e5%90%9f了一陣,說,“天氣也熱起來了,最近就讓他帶著你姐姐到鄉下莊子裡去避暑,孩子不到周歲,不要回來。”

季衡又和他說了兩句,這才出書房走了。

季衡一路想著事情,由抱琴撐著傘遮陽回到內院,進了堂屋,聽到許氏那邊次間裡說話的聲音,不由多看了一眼,荔枝就上前來,小聲對他說,“是四姨娘在。”

季衡沒在意,說,“準備浴湯,我洗個澡。”▃思▃兔▃網▃

荔枝看他不在意,不免就又小聲提醒了一句,“是三姑娘的婚事。”

季衡這才愣了一下,看向荔枝,荔枝看他果真起了精神,就抿嘴笑了笑,說,“奴婢去為少爺準備浴湯去。”卻不說三姑娘的婚事到底怎麼了。

季衡心想這丫頭什麼時候也這麼會故意挑人的趣味了,但是也沒說什麼,他覺得自己滿身汗,必須洗個澡才好。

季衡在荔枝和桂圓的伺候下洗頭,他頭發長長了,早就到了腰下,有時候也是要修一修整的,最近卻沒有修整,不由就讓他覺得有點過長了,在總算洗完後,他就說,“什麼時候將頭發再剪一剪才好。”

桂圓是個愛美的小娘子,無不羨慕地說,“大少爺,您這頭發實在是好,剪了多可惜。”

季衡就說,“這樣長在頭上,每日裡要梳理也麻煩,洗頭也麻煩,總歸不方便。等乾了,今日就剪了罷。”

荔枝說,“這可得問了太太才行。”

季衡想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以前也是許氏操持剪刀剪的,便想著問了許氏就剪。

讓兩個丫鬟都出去了,他才自己洗了澡,換了一身衣裳,將那重要的荷包又檢查了一遍才又戴上,叫荔枝進來收拾臟衣服的時候,他坐在貴妃椅上,一邊喝調氣的薔薇花露茶,一邊才問道,“三姐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荔枝嬌俏地撇了一下嘴,說,“還以為大少爺您不會問了。”

季衡有點不滿地說,“你就趕緊說吧,有一句沒一句的,我就不聽了。”

雖然季衡這話也不顯嚴厲,但是還是讓荔枝心中一顫,趕緊說道,“三姑娘也有十五歲了,該說婆家了。前陣子,三姑娘去大姑娘婆家張先生府上看大姑娘,沒成想偶然撞上了大姑爺的好友,說是邵家的公子,邵家公子大約是看上了三姑娘美貌,之後就讓人來探望三姑娘的情況了。”

季衡眼神沉了沉,喝完了水,將手裡的水晶杯放到一邊,就問,“邵公子?邵歸?”

荔枝撇撇嘴,“奴婢哪裡知道邵公子的名諱呢,大少爺您在外麵,總會比奴婢知道得多些。”

季衡想到三姐兒的心高氣傲,而且那麼想入宮,以小皇帝的深沉心思,三姐兒入宮可不是個好出路,而邵家雖然現在和趙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畢竟是大族,皇帝有要用他們的意思,所以他家也不一定會受趙家牽連,邵歸他雖隻見過一麵,但邵歸卻和趙致禮關係非凡,三姐兒嫁給他倒是不錯的。

他便又問,“那你有聽到母%e4%ba%b2和四姨娘是個什麼意思嗎?”

荔枝道,“太太沒有說什麼,四姨娘自個兒不樂意。”

季衡愣了一下,“為何?”

荔枝已經將季衡的衣物都疊好在洗衣籃子裡放好了,繞過屏風來到季衡跟前,小聲說,“邵家公子已經有定好的正妻了,三姑娘過去,隻能做妾。大姑娘都能嫁給一個嫡子,三姑娘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