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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還這麼客氣做啥?難不成是把我們當外人了?”張鬆溪連忙笑道。

“我曉得明月她的固執脾氣,單憑遲遲不肯習武一事,往日就沒讓你們少受過氣,不過是看著我的麵子上,不好說她罷了。”俞岱岩無奈地笑道。

“以前是不明白真相才會那麼想,現在既是知道了,自然也沒理由再去說她的不是,對吧?七弟。”張鬆溪說著看向莫聲穀,他們都知道幾個人之中對明月怨念最大的就是莫聲穀了。

“你們怎麼全看著我啊?我也不就氣她老是對我沒大沒小的嘛?好歹以前我的身份也是她的師叔,她還沒事便拿話氣我,我能不火大嗎?”莫聲穀見狀隻好尷尬地笑道。

“七弟向來耿直,看不過明月那般無理取鬨又刁鑽撒潑的性情也是情有可原,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俞岱岩看莫聲穀有口難言的急切神色,隻是搖頭笑道。

“我才覺得三哥居然能受得了她那個脾氣,真是奇怪得很呢。”莫聲穀委屈地嘟嚷道。

“你還沒有心上人,自然不會明白那種微妙的情愫。”殷梨亭站在一旁,似是想到了貝錦儀,有些羞澀地笑道。

“六哥!”莫聲穀見連向來臉薄的殷梨亭居然也會取笑他,憤憤不平地叫道。

俞岱岩和張鬆溪聽到殷梨亭的話和莫聲穀百口莫辯的急跳腳,都忍俊不禁,讓莫聲穀更是又氣又羞地跑到一旁,不願再跟著起哄了。

明月從下山後的此一刻起就不再稱為明月了,她改回原來的名字-華寧,這也是這一世的父母唯一留給她的回憶,她自然是一直未曾忘記。

華寧坐上渡船之後,先是到襄樊城住上一晚,又在那裡花兩日的時間逛了一圈,便再度坐上住南方的渡船一路走到潛江,她本來就沒有目的地,隻是隨意地四處遊蕩,最後來到應城這個地方。

應城是個比十堰大一點的小城,剛好位在漢水分出來的一條支流旁,華寧覺得這個地方看著還算熱鬨,若是要憑借自己前幾年學來的刺繡謀生也不算太難,便打算暫時留在這裡住下,隻是問了幾天之後,發現在城中生活所需的銀兩對目前的她來說仍然負擔沉重,卻又不知道附近還有哪裡能夠容她落腳暫住。

這一天,華寧找了個極不起眼的小館子,準備入內吃午飯,一進到店裡頭,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先生上前來招呼她。

“姑娘可是要用膳?”老先生和善地問道。

“是的,掌櫃的,您店裡都有些什麼菜?”華寧微笑點頭回道。

“就隻是一些家常菜,不曉得姑娘能不能吃得慣?”老先生見華寧衣著簡樸,和館子中平日來的那些散客一樣,都是吃不起好館子的,可是看她舉止間又極為規矩,一時間倒不能判定了。

“那就來一兩樣菜吧,不過我吃得不多,還勞您斟酌著上菜。”華寧說道。

“好,姑娘先稍坐一會兒啊。”老先生笑著應下後,便入內吩咐去了。

華寧趁著空檔環顧了一下店內的擺設,不過兩三張四方桌和一個櫃台,此外就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真是簡單的可以。

老先生很快就送上一樣青菜一樣白斬%e9%b8%a1和一碗白飯,華寧吃了幾口,覺得挺合胃口的,不知不覺就吃光了所有的食物,等到老先生又送一小碗公的湯時,她便感到有些吃不下,於是就坐在那裡發起愣來,看著老先生無聊地坐在那裡打盹的樣子,突然想到,不如問問那位老人家,也許知道城外哪裡能有地方住的。

“掌櫃的,掌櫃的。”華寧想著就上前輕喚幾聲。

“姑娘吃飽了啊?可是要結賬了。”老先生猛地驚醒,見華寧站在眼前,便問道。

“還不忙,我是想問問您,這城外哪裡有村莊能找得著地方住人的?”華寧趕緊說道。

“哦?姑娘是想找個地方住嗎?”老先生打量了一下華寧後,說道。

“是呀,我想您對這地方熟,應該能給個建議吧,我本來是想在這城裡暫住一段日子的,不過城裡租房子實在是太貴了,便想到城外也許有些小村子可以找得著地方住下。”華寧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姑娘是從哪裡來的?在應城裡有%e4%ba%b2戚嗎?不然怎麼想著在這裡住下?”老先生又問道。

“我從十堰那兒來的,家裡早沒人啦,原先也是四處遊蕩,打算看哪裡順眼就在哪裡落腳的。”華寧有些憨憨地笑道。

“要到城外找地方住也不難,不過妳一個姑娘家獨身在外的,若是遇到什麼心有邪念的人可就不好啦,不如這樣吧,我和我家那口子就住在城外不遠處的村子,那裡的人都挺好相處的,我家裡還有間空房,是原先我閨女未出嫁前住的,她出嫁後就一直留著沒人住,妳要是不嫌棄我們兩個老人家,倒正好能給妳住下。”老先生想了想,才建議道。

“這樣不大好吧?您家閨女難道不回娘家嗎?要是她回來了豈不是沒地方住?”華寧想著人家閨女的房間怎好占用,便問道。

“唉!我那閨女是個福薄的,早些年出嫁後,在生孩子時便難產過世,隻留個小子也是人家的,都十多年沒往來了,誰還會用那間房間?妳不必擔心。”老先生不在意地說道。

“這樣啊…真是對不起,惹您傷心了,要不,我今日便和您二位一起回去看看?”華寧琢磨了一番後,就決定暫住老先生家中。

“那好,妳現在應該是住客棧裡吧,不如先回客棧把行囊帶過來和我們一起回去,我們這小館子一日也就做個半日時間,等等收拾收拾就沒什麼事了。”老先生說道。

“真是太謝謝您了,對了,我叫華寧,還不曉得您怎麼稱呼呢。”華寧感激地連連彎腰道謝,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連人家姓啥叫啥都還不知道,便要去人家住,好似挺奇怪的,趕緊又問道。

“我姓陸,妳叫我陸老爹就成啦,快點回去收拾吧,我們會在這裡等妳的。”陸老爹大方地說道。

“好的,那麻煩您替我結賬吧。”華寧連連點頭應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差這麼點錢。”陸老爹擺擺手,讓華寧快去快回。

華寧想著反正等等也要再回來,便點點頭快步離開小館子,陸老爹跟著進了廚房和陸大娘說起有人要到他們家住一陣子的事,陸大娘原就是個好客的,又因為唯一的女兒死得早,她曾為此傷心了好久才淡忘悲傷,現在聽到有小姑娘要去他們家借住,自然是樂得直點頭,臉上的笑容沒停下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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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瑣事

那日,陸大娘一見到華寧就一直拉著她的手舍不得放開,眼神中有一種懷念的光芒,華寧看老人家這樣,想起陸老爹說過的話,猜想她是在回憶早逝的女兒,便隻能乖乖地任陸大娘這麼拉著她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還聽著陸大娘說些鄰居的趣事,有時又夾雜著幾句自家女兒小時候的事。

好不容易來到陸家後,陸大娘才放了華寧一馬,進到內裡去打理家務,順便替華寧清掃房間,陸老爹極不好意思地小聲說道:“她就是這個嘮叨脾氣,妳千萬彆介意才好,我們就隻有秀萍一個女兒,以前小的時候盼她嫁個好的,真的嫁了,又盼她生個兒子,結果呢,兒子生是生了,她卻是沒那個命享福了,妳大娘她那時可是哭了好幾日,也懨了好一陣子,現在妳在這裡住下,恐怕她又能忙上好一陣子,我那個小館子卻得休息一段時日了。”

“那怎麼成?難道您不必靠做生意過日子嗎?不然這樣好了,我會一點刺繡的手藝,本來就打算做些繡品去賣來掙錢的,我想要是賣的好,到時我多算些房租給您吧。”華寧聽到陸老爹說小館子沒辦法營業,怕是自己替他們帶來麻煩,便緊張地道。

“那館子本來就是開給她打發無聊時間用的,哪真能掙幾個錢?我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不是吃不起飯的,妳不必擔心,隻管安心住下就是了,這賣繡品掙錢倒是可以,不過妳一個小姑娘家總出外並不是什麼好事,妳要是信得過老爹的話,我可以替妳去尋個信用好的繡坊,到時隻要固定接些活兒回來做便成,好歹存些嫁妝錢,過兩年成了大姑娘,再找個勤勞的小夥子嫁了,也是不錯的。”陸老爹像是沒瞧見華寧有些笑僵的臉,自顧自地把華寧的未來都想好了。

“陸老爹,這種事不著急的,繡品的事就麻煩您老跑跑%e8%85%bf,其他的啊,還是等我真的掙到嫁妝錢了,咱們再說吧。”華寧趁著陸老爹話語停頓時,連忙出聲哄道。

陸老爹憑著在應城裡的熟門熟路,替華寧找到一間生意不錯的繡坊,也替她接下不少些繡活回來做,而陸大娘的日子更豐富了,她老人家見華寧整身的打扮實在太過素淨,甚至連一些姑娘家的基本扮裝都不懂,精神奕奕地擔起了教養責任。

“華寧,來來,這個是我年輕時候留下來的東西,妳坐過來,我替妳打扮打扮。”陸大娘笑逐顏開地抱著一個木盒子走進華寧的房間,拉著她來到鏡台前坐下。

“陸大娘,這些東西我用不著的,您就彆忙了吧。”華寧苦著臉望向那一盒子的珠釵發簪,雖然不是很貴重的東西,卻因著那是老人家年輕時留下的,多少有些紀念意義,她自然不敢接受。

“傻丫頭,哪有年輕姑娘打扮像妳的這麼素淨的?好歹也得懂得打理自個兒吧?今日大娘我就先教妳梳發,等妳上手了再學彆的。”陸大娘說完就拿起梳子梳著華寧的長發。

華寧愣愣地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沒一會兒的功夫,陸大娘就在她頭上編了兩個對稱的環,然後從盒子裡挑出一對小巧的珠花彆在上頭,華寧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她還頭一回看到自己這麼女孩樣的裝扮,先前那段日子,她頂多拿發帶紮起兩根辮子就算完工了,之前在王大娘那裡也不過就是知道些小姑娘成長史,對於女人家必學的化妝、編發,她依舊是一竅不通,也虧得遇到陸老爹和陸大娘這對心善的老人家,不然她還真沒地方去學呢。

“瞧瞧,這一打扮起來可是漂亮多了,難怪人家都說什麼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果真是一點都不假。”陸大娘滿意地看著華寧的新裝扮,點點頭說道。

華寧再次看向鏡中的人,其實也隻能隱約看出原本一直都是道士裝,男孩子打扮的她,忽然有點那麼姑娘家的氣質罷了,論起外貌,她連峨嵋派的八個俗家弟子都比不上,自然想著陸大娘不過是客氣話而已。

“應該說陸大娘您的手藝好,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再怎麼不起眼的姑娘讓您一打扮起來,要不好看也難。”華寧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