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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妳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張三豐難得一次到練功場指點殷梨亭和莫聲穀兩人的武藝,回來時就發現明月一個人坐在亭子裡呆呆地望著大路。

“太師父,我…沒什麼,隻是無聊出來走走而已。”明月看到張三豐過來,連忙起身低下頭回道。

“妳是在等岱岩回來吧?”張三豐肯定地問道,他早聽守門的道童說道,明月不曉得為什麼,已經有好幾日都在這裡呆坐著。

“嗯…。”明月雙手擰成一團,微微地點了下頭。

“岱岩的武藝在江湖上已經算得上高手之流,他肯定不會有事的,隻怕是這次的事情不好辦,所以才回來得晚了點,妳不必太替他擔心。”張三豐笑著安慰道。

“可是,師父很少這麼久沒回來,我害怕…。”明月不但沒有放心,反而眼眶泛紅地說道。

“明月,現在這裡隻有妳我二人,妳老實跟太師父說,妳…可是心裡喜歡著岱岩?”張三豐忽然慎重其事般地看著明月,問道。

張三豐會有這麼一問,也是突然思及明月這丫頭向來就隻跟岱岩%e4%ba%b2近,之前聽她說梨亭和紀姑娘的婚事不適合,他還以為明月喜歡梨亭,可是後來發現她和其他弟子都甚少往來,會那麼說也不過是她平日觀察後所得的結果,如今會為了岱岩遲遲未歸而憂心忡忡,恐怕是心裡早有岱岩的存在,卻因為年紀尚幼,自己還想不透這等男女之事。

“這…我…我不知道,師父對我一直很關心,雖然我常做令他生氣的事,可是從沒想過趕我走,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明月有些茫然地看著張三豐,不明白張三豐怎麼這麼問,偏偏她還不能回答這個問題,更不曉得心裡對俞岱岩是什麼感覺,隻是在想到他可能會重傷而回的時候,就感到心慌驚悸。

“丫頭,妳可曾想過,妳如今漸漸長大了,有很多事是瞞不久的。”張三豐輕聲歎道。

“太師父,您…您原來早知道了。”明月聽到張三豐如此叫她,突然有些惶恐不安地看著張三豐。

“前兩年,我便已經看出來妳的身份,要不然妳以為妳一個小小的不入流弟子,還需要我替妳看病不成?”張三豐卻像是一點也不在意地微笑著反問道。

“是…是嗎?也對,我那麼笨,哪裡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勞駕您老人家呢?”明月這才知道那日為什麼張三豐會特地去替她看病,原來是擔心她的身份被其他人看穿,先前她還有些慶幸張三豐沒看出她的女兒身呢,原來他老人家早就一清二楚,還好心地替她瞞了下來。

“反正這事還不急,妳自己可以先仔細想清楚自己心裡頭是怎麼想的,若想明白後再來跟我說,我自然會為妳作主。”張三豐頗為和顏悅色地道。

“可是…為什麼呢?您明知道我是…為什麼還願意讓我留在山上?”明月有些不解地問道,她可沒忘記將來張三豐遇到周芷若時,是二話不說就把人送到峨嵋去的,不過她顯然忘了還有另一件事…。

“咳!說實話,妳的根骨不佳,即便送妳去峨嵋山習武,隻怕不出二日就被滅絕師太給趕出門了,其他門派我卻是不敢全然信任,又見岱岩平日對妳甚為縱容,這…好像養個童養媳也不錯,而且我想蓮舟、岱岩和鬆溪幾個都未娶%e4%ba%b2,他們之中總有一個能入妳眼的,所以…。”張三豐被明月這麼一問,突然臉上帶些愧色地解釋道。

“太師父…您真是…怎麼會想法如此特彆。”明月聞言一愣,敢情自己是被他老人家當童養媳養了?!可是她很想提醒張三豐一件事,自己現在好歹名義上是俞岱岩的弟子,要怎麼跟武當七俠的某個人湊在一塊兒?難道他不怕讓彆人說閒話嗎?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能尷尬地苦笑著。

“但是也算有了結果不是?”張三豐心中是九成九相信明月對俞岱岩並非毫無情意,才敢下如此定論。

“太師父,這會兒有些涼了,我陪您進去休息吧。”明月不曉得怎麼跟張三豐說下去,隻好勉強牽起嘴角一笑,然後說道。

“不必,不必,妳在這裡繼續等吧,我身子好得很,自己能進去。”張三豐笑著擺擺手,便獨自往道觀內走去。

明月微笑著目送張三豐進去後,又再度一臉茫然地坐回石椅上,張三豐的話在她心湖裡泛起一片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我真的是因為喜歡上他才會舍不得離開嗎?怎麼可能呢?”明月心頭一片混亂,她覺得自己明明就想好了將來下山後要做的事,又怎麼會輕易喜歡上她認為不可能有緣份的人?

明月突然發現好像有些事變得和她原先想的有了差距,接下來一連幾天都在想著同樣的一件事,可惜是越想越覺得糾結。

二個月過去,俞岱岩還是沒有回來,明月此刻的心情已不能用擔憂來形容,在俞岱岩身邊待了四年,也知道那個人嫉惡如仇的脾氣,怎麼可能真的遇到事情卻忍著不出手?而她的這份不安也感染了一直沈浸於習武之中的清風。

“明月,你不覺得師父這一趟出去的時日有些久?太師父的生辰隻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師父應當不會誤了日子吧?”清風練完今日的進度回來院子,發現明月坐在台階上發呆,便走過來跟著坐下來,語氣中亦有一絲憂慮地問道。

“大概路上耽擱了吧?師父自然是不會忘記太師父生辰的。”明月有氣無力地回道。

“哦!”清風有些無趣地回了一聲,然後跟著發起呆來。

明月很清楚自己對清風說的話其實也是在自我安慰,她不是擔心俞岱岩要花多少時間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工作,而是擔心他遇上殷素素那個敢對他狠下毒手的魔女,也不曉得張翠山是怎麼的不知人間險惡,明知道殷素素是天鷹教的人,明知道俞岱岩中毒與天鷹教有極大的關係,他居然依然相信那妖女,還跟她在冰火島私訂終身,明月想到這裡,就覺得越想越火大,倏然起身走回房裡。

“咦?明月這麼早就要休息了?”清風突然感到一陣風而回過神,轉頭發現明月的房門已經關上,有些不解地自言自語著。

屋裡的桌上,明月放著一本小冊子,裡麵寫的全是她能想到的,在二十世紀時,中醫用來治療骨折的方法,隻是她能想起來的實在有限,僅記得要固定傷部,又要病人不能長期躺臥,最重要的是傷口愈合後的複健,因為筋脈骨骼還沒恢複,不能使力活動,所以很多必要工作屆時都得靠彆人來幫忙,可是她不敢把這些事交給彆人做,畢竟真有人追問起來時,她很難解釋自己從何得知這些事的。

再想到俞岱岩在書中因重傷癱瘓之後性情大變的樣子,明月忍不住歎口氣,暗想希望到時候的他不會真那麼難應付才好,不然,她不曉得還能不能保持一貫的淡漠和冷靜。

第十二章 青書

明月現在已經不敢再到亭子去等俞岱岩回來了,無所事事的她隻能躲在屋裡,一針一線地繡下新的香囊,漸漸地,一對鴛鴦戲水圖浮現在青藍色的布麵上,當明月望著快繡好的圖樣時,她頓時怔住了,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繡出這樣的花樣來,忍不住又想起那日張三豐對她說的話,莫名地心中滑過一絲苦澀後,她也無法再下針去繡這個香囊,歎了口氣把香囊放回籃子內,整個兒全收到櫃子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呆坐了一會兒,明月又拿出一大塊棉布,用剪刀剪了幾個半圓的小布塊,再次拿起針線縫合,沒多久,一對圓圓的小手套就做好了,又在開口處縫上固定用的棉線,才算真正完工,收好桌上雜物後,她拿著小手套往宋遠橋的院子走去。

“大師娘,我可以進去看青書弟弟嗎?”明月在門口望著院子裡叫道。

“是明月啊,快進來!之前不是聽你大師伯說你生病了?我一直忙著照顧青書,也沒空去問問你的情況,最近好多了吧?”宋夫人抱著嬰兒應聲走出來門外,見是明月過來,便笑著道。

“大師娘,那都好久前的事啦,我早就已經好多了,不過病剛好時難免還有些不妥,我怕過了病氣給小青書,所以一直沒敢過來,哇~才二個多月不見,小青書越長越好看呢,對了,大師娘,這個送給小青書用。”明月說著就小手套拿出來遞給宋夫人。

宋夫人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東西,好奇地看了又看,才問道:“這什麼東西?怎麼給小嬰兒用?”

“這個呀,是小手套唷,大師娘,您瞧青書弟弟的小手,手指甲都變長了,您若是想用剪刀剪一定很累吧?有這東西就很好用啦,平時可以把他的手套上,用線略綁起來,就不怕他自己玩的時候,不小心劃傷了臉或其他地方的皮膚。”明月連忙興衝衝地示範給宋夫人看。

“咦?好像挺不錯的,你怎麼會想到這法子的?”宋夫人看著那團揮動的小手,驚奇地問道。

“您也曉得山上的冬天極冷,我又不懂得武功,不比其他人有內力能夠防身保暖,自然就要取巧些,去年自己做了雙手套來用,就覺得很好用,年前又拿出來用時,不是小青書才出生不久嘛,我就想到小嬰兒應該也能用,隻是小手指套不好做,我才偷懶剪成這模樣,隻不過這布料還不算柔軟,不曉得會不會讓他不舒服。”明月貌似極為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她想道這種小嬰兒的用品在後世可是極多的,古時候的人或許也能想得到,但是那多半都是家庭富裕的才有可能有這種餘暇,自然也不能輕易在外頭見著,她不過是稍微借鏡一番罷了。

“沒關係,等我得空再找幾塊柔軟些的布,按妳那個樣子再做幾副就可以了,何況這東西既然是給小嬰兒用,頂多隻能用上幾個月而已,等他再大一點也沒有用了,布料用得太好反倒成了浪費。”宋夫人不在意地反過來安慰著明月。

“唔…不過小青書的皮膚這麼好,要是不小心留點小傷,那可就不好了。”明月看到青書睜著亮晶晶的小眼睛望著她,伸出了手指逗著他笑。

“你倒是比你大師伯還在意這種小事,男孩子是不能單憑外表來決定一切的,又不是姑娘家。”宋夫人好笑地搖頭說道。

“哦…。”明月看著宋夫人不怎麼在意,便有些失落地應道,她可是很好心地不希望宋青書一個不經意就失去那個什麼玉麵孟嘗的綽號,雖然她也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可是想來能用上玉麵兩個字,表示這孩子將來必定長得不錯才是。

“好啦,我會小心照顧他的,保證不會讓可愛的小青書臉上留下什麼傷痕,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要是讓你大師伯看到你窩